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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仙圣尊-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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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蒙雨气得直跺脚。
蒙风早已拉着陈枫进了酒肆。
第780章 痴情人
酒肆不大，只有一层，但生意却不错。因为城内即将举办的秘界盛事，也就难得出现了秘者与凡人掺杂着坐在一起的情景。不过绝大多数凡人都会将秘者认作只爱舞枪弄棒、打打杀杀的武林中人。这种错觉，倒是能够让凡人与秘者相安无事。
力量差距太大，微末者的轻视反倒是无法引起高位者的惩戒。就像是虎豹咬伤了酣睡的秘兽，必定会被秘兽杀死，但蚊虫叮咬了秘兽，倒只是会被拂开。
陈枫和蒙风刚进入酒肆，便听到里面传来喧闹声。有个比较熟悉的声音在里面又哭又喊，还有一个年老的声音在一旁劝解。
听到声音，跟在后面的蒙雨立即加快了脚步。三人走进去一看，竟然是萧金龙。
萧金龙独占着一张桌子，不断地拍打着：“小二，酒来！小二，酒来！快点上酒！大爷有的是钱！”
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扶着歪歪扭扭的萧金龙，不住地说：“大少爷，大少爷！您可不能再喝了！”
店内的顾客充满好奇，一个个酒足饭饱后，都停杯投箸，看着萧金龙的热闹。
陈枫没想到蒙雨认识萧金龙，只见她激动地对蒙风说：“哥，你看，是萧公子！咱们要不要上前去打个招呼？”
蒙风摇摇头说：“我看暂且不必了。我们和萧公子只有一面之缘。萧公子现在喝醉了，哪里还认识我们？”说着，蒙风招呼陈枫在另一侧的桌子坐下。
蒙雨现在根本不愿理会陈枫。兄长的话，她也只是勉强应承了一句，整个人的心思竟然都放在了萧金龙身上。
她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轻声自言自语：“哎呀，萧公子怎么喝这么多的酒？不过，他哪怕是喝醉了，风度也比一般人不同啊！”说到“一般人”的时候，她有意无意地瞥了陈枫一眼，早已将其看成了混吃混喝的骗子。
蒙风皱了皱眉，拍了拍桌子说：“妹妹，哪有你这般招待客人的？快点点菜。”看起来，蒙风是很少来酒肆之类的地方消费。倒是蒙雨，点起饭菜来十分熟练。虽然她有些反感陈枫，但还是执行了兄长的要求。只是，她的眼睛还是有意无意瞟向萧金龙。这让蒙风感觉很没有面子，张嘴便要斥责蒙雨。
陈枫笑着说：“蒙兄不必如此。关心朋友，理所当然。”
蒙雨也不理会陈枫，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萧金龙身上。
萧金龙的身前，杯盘狼藉，酒瓶子摆满了半个桌子。不过，他拿出了大块大块的银子，酒肆倒是没有将他赶出去。那位老管家也只是劝解，不敢强拉萧金龙出去。
看到店小二再次走过来，萧金龙懵懵懂懂中竟然一把将其抱住，趴在他的肩头开始哭诉：“兄弟，我苦啊！我苦啊！”
店小二第一次一个大男人抱住，有些手足无措。慌乱了一阵，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店小二只好扶着他坐好，问：“公子，出了什么事情？”
身为秘者，萧金龙这样的人真的少见。不过当年在花圃中面对花妖时，萧金龙便曾经哭诉过自己的苦恼。那一次，萧金龙敞开心怀是受到花妖秘术的影响。这一次，则是酒后吐真言。
萧金龙苦涩地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萧金龙的话音刚落，店内便哄笑起来。老管家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又忍住了。
蒙雨脸上泛起了一丝嫣红。陈枫想，莫非她认为萧金龙喜欢的便是她？怀春的少女，大概都是如此天真。
店小二强忍住笑，问：“公子，这是好事啊。她美不美？”
“很美。”
“那你哭什么？”
“她不理我。”
“为什么不理你？”
“我不知道。”
“她是做什么的？”
“不知道。”
“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喜欢上她的？”
“我在看了她第一眼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可是，无论我怎么搭讪她都不理我。”
“公子，那我也没办法了。我觉得您还是好好歇歇，有空再来小店。”
萧金龙不理会他，又哭了起来。
大概听出了萧金龙所说的女子并非是她，蒙雨心中微微有些发酸。可是当她听到萧金龙这么一哭，又有些戚然。她忍不住对蒙风说：“哥，你看萧公子，多么重情重义的一个人。虽然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但是我却更欣赏他了。像这样痴情的奇男子，真是世间少有。”
听了这番话，陈枫心中满是疑惑。萧金龙到底是靠什么，竟然让蒙雨痴迷成这番模样。
还没待蒙风说话，蒙雨早已忍不住跑到萧金龙身前，说：“萧公子，我是蒙雨，你还记得我吗？”
店内的人看到一个女孩子主动跑过去，便知道又出现了新的乐趣。惟有蒙风，已经愠怒，但无论他怎么低声呼唤，妹妹都恍若未闻。
萧金龙并没有认出蒙雨来，这让蒙雨微微有些伤心。她强装笑颜，继续安慰萧金龙：“萧公子，她不理你没关系。首先，你要弄清楚她的姓名和身份。然后，你需要了解她的一些情况。比如她喜欢什么，爱去什么地方等等，然后投其所好。只有这样，你才有机会。”
“我只知道她有一头地灵蜘蛛。”说完，萧金龙又端起了酒，可惜早已灌不到自己的嘴里，全都洒在了身上。
蒙雨赶忙将他手中的就被抢下来，继续安慰他。
地灵蜘蛛？陈枫立即想到了阿朱。
蒙风不便将蒙雨强拉回来，只好装出不关心的样子，陪着陈枫浅斟了几杯。不过，他也在仔细听妹妹到底在说什么。
“看起来，令妹喜欢这位萧公子？”陈枫问。
“是。”蒙风微一错愕，便直爽地点点头。
“你不同意？”
“萧公子的修为和家世哪是舍妹可以高攀的？他们哪怕真的在一起，也很难幸福。另外，你也看到了，萧公子根本瞧不上我们兄妹。”
蒙风在秘界是闯荡了一段时间，知道秘者走到一起并不是简单随意的，可能面临着比凡俗中人更多的压力和困阻。不过，蒙雨就不这么想了。从她看向萧金龙的眼神便能明白，她对萧金龙，有着异乎寻常的迷恋。哪怕萧金龙现在不断念叨着另外一个女人，蒙雨虽然伤心，但依然对萧金龙不忍离弃。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陈枫算是见到了两个痴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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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章 子欲养而亲不待
众人正猜想着阿朱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让萧金龙如此失态，陈枫便发现，阿朱竟然也走进了这家酒肆。
正不断痛哭流涕的萧金龙仿佛是有了什么感应一般，抬起头看到了阿朱，酒便立即醒了一半。他揉了揉眼睛，确信不远处站着的便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十分兴奋，不顾形象地扑倒在地上，试图去抱住阿朱的小腿。只是因为他喝多了，行动不是十分敏捷，被阿朱轻易躲开了。
一段时间不见，阿朱比当日更加热烈妖艳。只是，她的一双闪亮美丽的眼眸扫视了整个酒肆，明显带着怒意和冷漠，包括蒙风在内的顾客都悄悄地把头低下来。在阿朱的目光下，他们或颤栗，或羞愧。只有蒙雨瞪着阿朱，一副不服输的表情。另外便是陈枫，显得十分沉静。阿朱的目光在陈枫身上逗留了一会，便看向蒙雨，嘴角露出讥诮的笑容。
萧金龙一边伸手试图再去抓她，一边喊道：“阿朱，你是来寻我的是不是？是不是？”
阿朱冷冷地瞥了萧金龙一眼，说：“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说完，阿朱端起临近桌子上的一个茶碗，将里面的茶水全部泼在了萧金龙的脸上。
“你怎么可以这样？”蒙雨一边质问，一边赶紧为萧金龙擦拭面部。
老管家更是气得跳起来。若非看到阿朱是女子，他可以已经开始喝骂。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阿朱反问。
“他……如此喜欢你，你不该这么绝情！”蒙雨顿了一顿，说出了一条自己认为很有说服力的理由。
“哦？他喜欢我，我就应该喜欢他？凭什么啊？我看你对他挺有意思的。既然你喜欢她，那么他就该喜欢你喽？那正好，你们两情相悦岂不是好？你还得多谢我成全你们。”阿朱说完，看都不再看蒙雨和萧金龙一眼，转而走向陈枫。
“你，跟我出去！”阿朱的话音不容置疑，说完便转身离开，根本就不给陈枫拒绝的机会。
“我？”陈枫发现周围的人都看向他。蒙风眼中是疑惑，蒙雨眼中是疑惑与嘲讽，萧金龙的眼中，则是绝望。
陈枫尚在犹豫和猜疑，阿朱的话很快又传了过来：“陈枫，我知道你父亲的消息。”
这个声音犹如霹雳一般，让陈枫立即惊醒。他这时才发现，阿朱刚才的这句话，竟然是以秘术传音给他。
虽然不清楚阿朱是通过什么手段认出他的，可陈枫不再犹豫，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看在其他人眼中，则是陈枫得了阿朱的一句话，便巴巴地赶上去。二人很快并肩离开，在众人的心目中，二人的关系自然就不普通，倒显得十分亲密。
“哥，我早就说这人不是好东西！萧公子，别难过了。为了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
“不要你管！你们都走开……”
蒙雨和萧金龙的对话依稀传来，可陈枫已经没心情关注这些。竟然有自己父亲的消息，陈枫恨不得现在就将阿朱拉住问得清清楚楚。只是因为大街上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他才不得不仅仅跟着阿朱，一路上都觉得阿朱走得太慢了。
终于，两个人来到了一座茶楼中。
刚一落座，陈枫便问：“你知道我父亲是谁？”
阿朱的回答，坐实了她确实知道陈枫的底细：“你的父亲叫陈远志，母亲叫唐袅。现在的七星宗宗主唐玄是你的外公。”
陈枫忙问：“我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刻，阿朱的脸色也有些落寞，她沉声说：“他已经在三个月前去世了。”
虽然陈枫早有父亲不在人世的心理准备，可是当他真正面对这一刻，心中仍然充满悲伤。在他的脑海中，并没有父亲的印象，可血浓于水的亲情并不会因为时间和空间的阻隔而泯灭。毕竟，那个人给他了生命，给了他来到世界上的机会；那个人曾经为了他的母亲，一次次去和命运抗争；那个人在消失之后，一定遭遇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难；那个人在暌隔的岁月中，也一定苦苦思念着他们母子……
漫漫人生之路，总有忙不完的事；无边的秘者生涯，有许多梦想有大把的机会去实现。万事虽可待，唯孝心不能等。纵然多数人也曾悔恨自己辜负了上天赐予的孝敬父母的机会，可是他们毕竟曾在父母膝下承欢，在父母榻前尽孝。可是，这样的日子，陈枫一天都没有过。“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尤其是当陈枫听说父亲只是在三个月前去世，若是他早一些来红枫岛，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有去过南唐，可能就会见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这种假设很牵强。如果他当日不去南唐，可能会死在红枫岛。即使苟且活着，也是东躲西藏，很难知道父亲的消息。可是这种不合理都被陈枫忽略了。他的心中，满是愧疚和悔恨。
阿朱也理解他此时的心境，陪着他一起静默，直到二人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水变得冰凉。
陈枫又问：“他现在葬在哪里，你知道吗？另外，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份的？”
他恨不得阿朱是在骗他，这样，也许他的父亲还可能活着。当日他遇到芦荭和杜清时，也曾这样想过。可芦荭和杜清却让他不得不接受了冰冷的现实。现在，等待他的又是再一次的打击。阿朱应该没有骗他。可是，他却依然存在着被骗的希冀。
“他让我把他的骨灰撒在了潘江江口。他说，你的母亲就葬在那里，他也愿意葬在那里。他还说，有一天当年有能力行走天下的时候，就到潘江江口去看看。你到了那里，看到滚滚江水，就相当于见到了他们。他还叮嘱我，让你不要有过多的悲伤。他曾不止一次地对我说，得遇你的母亲，又生下了你，他这一辈子，已经值得了。虽有遗憾，但从不后悔。”说着，阿朱取出了一块方形的白玉，仅仅只有拇指大小。白玉的中间，包裹着一滴血。当白玉靠近陈枫的时候，就散发出淡淡的荧光。
阿朱说：“他一直相信你活着。现在，我相信，他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感受到你的存在，能知晓你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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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 情仇
透过窗子远望长天，阿朱的眼中充满了寂寥。这时候，她不再是秘界之中周旋自如的妖女，只像一个寂寥无助的贫家少女。不过，阿朱仿佛是希望陈枫不要受到她情绪的影响，转而耐心地介绍手中的白玉。
她的话不知道是在宽慰陈枫还是在宽慰自己：“这是他去世之前，以毕生的修为炼制出来的。他之前曾经受过很重的伤。这些年，他的修为一直无法恢复，去世之前也只是初阶秘士的修为。这也不是什么厉害的秘器，只是放置了一滴他的血液，可以在遇到他的儿子，也就是你时，能够做出提醒。所以，我之所以知道你是陈枫，纯粹就是依靠这个。还好，我们之前见过面，否则在茫茫人海中我真的难以找到你。”
阿朱最后又补充了一句，“你的父亲，是我的师父。”
说到这里，阿朱将这块小小的白玉递给了陈枫：“现在，我将他交给你了。”
陈枫小心翼翼地接过。当白玉触及到他的手掌，他能够感觉到，白玉与他的血肉都发生了奇异的关联。这当然只是他的感觉。可是无疑，白玉中的那一滴血，已经是这个世界他能够寻找到的与自己最近的血缘。他更难以想象，他的父亲是如何以初阶秘士的修为，炼制出这样一方承载着浓浓亲情与希望的白玉的。
他没有料到，行踪诡异、来历不明的阿朱竟然是父亲的徒弟。陈枫没有听到阿朱诉说一次她的艰辛，却能够想象得出她所要面对的危难。他也明白了，阿朱为什么频频以另类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阿朱需要找寻到陈枫。可若是要在秘界行走，她的方式，最适合保护自己。
对着白玉沉默良久，陈枫对阿朱说：“谢谢你。给我讲讲我父亲的事情吧。”
阿朱点点头，说：“我是个弃婴，被你父亲捡到。他不仅将我养育成人，还传授了我秘术，让我成为一个秘者。不过，在我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有痼疾无法痊愈，修为也就难以提升。在我十三岁那年，他给我讲了自己的经历。他告诉我，在秘界生存，修为是重要的，但是掌握人情练达、世事洞明更加重要，尤其是散修。他吃过这方面的苦头，所以经常对我强调这一点。他一直强调要修心，要善于洞悉别人所想。所以，除了刻苦修炼，我一直都周旋在秘者之间，欺骗也好，讹诈也好，总之去尝试了解甚至利用那些秘者的想法。最近两年，他知道命不久矣，便早早给我交代了后世。他相信你还活着，所以费尽心血，才炼制除了这方小小的白玉。他告诉我，并不需要我报恩，也不需要我报仇。他甚至嘱咐我，不用刻意去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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