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归-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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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笑道：“爷，您好歹去看看娘娘，就算有什么不明白的事儿，不也可以让娘娘给您出个主意么？”

　　　　四皇子沉吟了片刻，觉得小厮的话还挺有道理，反正迟早都要被收拾，能拖几日就拖几日，就当先回家把膘养肥一点，到时候才经得起打。

　　　　“走，咱们去翠微宫。”四皇子又高兴起来了，笑眯眯地见他娘去了。

　　　　凤翔宫，二皇子宇文恒也刚给裴皇后行过礼，站在那里如经霜雪洗礼过的青翠松柏，让人觉得敞亮明澈、稳重可信。

　　　　“恒儿，过来母后身边坐。”裴皇后的声音异常柔和，听起来心情不错。

　　　　毕竟是亲母子，虽然皇后的有些做派他也不喜欢，但不妨碍他爱他的母亲，而且整个后宫里，他能相信的还是只有母后。

　　　　宇文恒四下打量了一遍，不见裴锦歆的身影，连她最喜欢乱扔的东西也没有分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缓步走到裴皇后身边坐下，端起茶水只随便嗅了嗅，掌事宫女尺素便很有眼色地把所有伺候的人带了出去。

　　　　“恒儿，这次胶东王府，哦，应该是恪王府的事情做得可顺利？我听你说老四根本就没有去登州，他是不是有什么打算？”裴皇后可不会把四皇子当傻瓜，看看他那个狐狸精娘就知道了。

　　　　宇文恒冷哼一声：“他当然有打算，母后，咱们从前小瞧他了。”

　　　　裴皇后柳眉一挑，眼眸中泛着寒光：“怎么说？”

　　　　宇文恒道：“母后，老四明明就是自己吃了泻药闹肚子，但元大人就算知道实情也不可能强拉着他继续上登州去，所以他就自己折返回了青州元府。”

　　　　裴皇后有些看不懂，皇子们临行前陛下交待过的，让他们好好随在元大人身边学做事，老四这么半途而废，元徵会看得上他才怪！

　　　　可听恒儿说话这口气，这件事儿好像还有什么内情？

　　　　事情涉及到新晋的恪亲王府，某些腌臜破事在永泰帝不想提及的时候宇文恒是不敢向皇后透露的。

　　　　他只能压低声音对裴皇后道：“母后，还是您看得清楚，老四这个人外表憨厚内心奸诈，咱们以后还是要对他多加提防。”

　　　　裴皇后眉头一皱：“这次出去他对你下手了？”

　　　　宇文恒摇摇头：“他没那么傻，要是我出了事他这么些年二傻子不就白装了？但是儿子能看得出来，他看上元家的二姑娘了。”

　　　　裴皇后道：“他是打算把元大人拉到他那一边，没想到淑妃这个贱人倒还有些见识，居然那么早就看出来元徵有今日。”

　　　　宇文恒道：“淑妃做什么了？”

　　　　裴皇后摆摆手道：“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只是按元徵的风格，大抵上是不乐意和皇室联姻的。否则早些时候母亲就会让元徵的大女儿做你的皇子妃，就不会让你去讨好老太婆了。”

　　　　宇文恒的心脏加快跳了两下，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母后的意思是，苏琳那边……”

　　　　裴皇后目光从宇文恒胸口位置一扫而过，果断地又让他的心脏又突突了两下，完全看不懂母后啥意思。裴皇后慢慢踱到窗边，悠悠叹道：“恒儿，你竟真的喜欢上苏琳了？母后的话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宇文恒站起来走到裴皇后身边，道：“母后，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喜欢，刚回京那一年，太皇太后就说我和苏琳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将来她会是我的皇子妃，后来我……也觉得她各方面都挺优秀，对儿子也……”

　　　　裴皇后转头仔细盯着宇文恒的眼眸，像是要看穿他的心事：“那本宫不让她做你的皇子妃，让她另觅良缘你觉得怎么样？”

　　　　另觅良缘？宇文恒似乎没听懂这句话一般，隔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她打小儿就知道要嫁的人是我，这辈子还怎么觅得到良缘？我又该上哪儿去给她找这样的人。”

　　　　裴皇后笑了，果然儿子不会让人失望。

　　　　宇文家的男人从来都重情，但从来不痴情，再喜欢的女人，在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儿子也一样，刚才还一直想不通，立刻就能想着怎么把钟情于自己多年的准未婚妻打发掉！

　　　　“恒儿，母后只是试探了一下你的心事，你果然没有让母后失望。对一个帝王来说，谈论那些东西太不实际也太过奢侈。你只要依照父皇安排一步步走稳了，其他事情有母后，你大可以安心。”

　　　　宇文恒一阵莫名的心慌，只能再次点了点头。

　　　　ps：某作者醉了，登了一个小时才混上后台，我真想拿小刀子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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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九章　做娘不易

　　　　裴皇后见儿子脸上难掩疲色，知道他是最近几个月来劳心太过，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柔声笑道：“恒儿，你父皇赐的那两个宫人还听话么？”

　　　　淑妃为了不让儿子府里庶出子女年纪比嫡出的大，没少花心思在四皇子的后院里，虽然做母亲的这样做也无可厚非，只是显得过于小家子气。

　　　　果然上不得台面，淑妃什么的听起来是蛮不错，其实还不就是小妾？

　　　　她堂堂一国之母，绝不会把眼睛只盯在儿子后院里的一亩三分地上，只是，这陛下赏赐的宫女要是不合儿子心意，她不介意再替他多寻几个可心的。

　　　　一听这话宇文恒头都大了，母后是好意，可也得看看他有没有那份精力和兴致。

　　　　他赶紧点点头道：“父皇的眼光母后难道还不相信？再说我回来之后还没腾出空儿来呢。”

　　　　父皇好不容易让他们开始接触政事，这样的机会是必须把握住的。

　　　　自古伴君如伴虎，近臣难做，皇子就更不易了。

　　　　能在皇子们身边出现的最不缺的就是聪明机灵的人，端的看这名皇子的志向是什么。

　　　　有大志向的身边的人自然投其所好，渐渐成了幕僚。

　　　　只想做个富贵闲王的照样有人相伴，最终成了帮闲。

　　　　幕僚的未来有两条路：一是功成名就，之后难免功高震主，最终难逃一死；二是事败殉主。反正全是死。

　　　　帮闲的也会有路两条：一是主子得道奴才当权；二是主子悠闲奴才安乐一生。终究都是生。

　　　　他曾经就打趣过一名负责帮他装裱书画的小厮，别看他每日兢兢业业的，说不得一辈子就只能挣一月几两的月钱。

　　　　反观四皇子身边专门替他养蛐蛐儿的小厮，发财的机会是多得很，老了做个富家翁完全不是问题。

　　　　所以，这世上好与坏，是坦途还是绝路真不能一概而论。

　　　　当然，这些话就扯远了。

　　　　总之他目前的第一要务是不断夯实自己，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得花费百倍的心血，哪里还有精力去找所谓的乐子？母后自己最讨厌满后宫的美人，偏偏还要往他这里添乱。

　　　　说实话有些时候还不及老四他娘淑妃呢。

　　　　裴皇后哪里知道自己已经开始被儿子嫌弃了……

　　　　而此时被宇文恒在心里各种羡慕的四皇子，正在被姜淑妃各种嫌弃。

　　　　翠微宫和凤翔宫在两个不同的方向，距离也更远一点。

　　　　为了省点时间，四皇子一路小跑，见母妃的起居室门开着，他也不让人通报，直接跑了进去。

　　　　姜淑妃正兴致勃勃地试穿一件新做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被儿子这么一折腾，心情全破坏了。

　　　　她看着儿子跑得红扑扑的小脸，气色倒是非常不错，可这越看他越像是看镜中的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儿？

　　　　自从生了四皇子之后，姜淑妃就比从前胖了许多，一度比大皇子的母妃德妃还圆了好几圈。

　　　　后来她下了多少功夫才成功瘦下来许多，身段倒比做姑娘时略丰满，看起来也更有味道。

　　　　但一张脸就不同了，怎么也恢复不了做姑娘时的那一份清秀，总觉得脸上一抓一把肉。

　　　　还好她生了个讨喜的儿子，算是弥补了这点遗憾。

　　　　陛下一直不缺儿子，尤其她生四皇子那一年，皇后裴氏、贤妃马氏和她三个人前后不到半年生了三个儿子。

　　　　裴氏的儿子占了嫡出的便宜，自然有大把的人去疼爱，就连先帝都赞了几句。

　　　　马氏福气不好，虽也生了儿子，却和人家永福公主生产的日子没差几日，以先帝为首的所有皇室中人全捧着霍小王爷去了，连当时还是三皇子的宇文昭都不敢缺席，谁还想得起来三皇子府府又多了一名少爷。

　　　　等轮到她，本以为还不如马氏呢。因为废太子的缘故，陛下那时也不得先帝待见，差也不办了，朝也不用上了，整日窝在府里。

　　　　可也正是因为在家里日子过得清闲，陛下陪伴自己这个待产的孕妇的时间反而多了，机缘巧合之下算是亲自迎接了老四的到来。

　　　　老四也惹人喜欢，清洗干净抱到她身边，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看起来就是一副笑脸，让陛下一眼就喜欢上了。

　　　　后来孩子们越长越大，无论她费了多少心思教育，老四在一众皇子们中间始终是最没出息的一个。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最喜欢的儿子依旧是老四。

　　　　她索性也不逼迫孩子了，只要能得他父亲喜欢，比学富五车武艺超群来说都管用得多。

　　　　姜淑妃有的时候都怀疑是不是因为老四长得和自己年少的时候太像，所以才备受皇帝喜欢。

　　　　无奈自己的脸实在是瘦不回去了，只能让儿子趁着年纪小还没长成个大男人的样子，多让皇帝看看那张小脸。

　　　　可谁能告诉她，这张明显圆胖了一圈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宇文恺！你是出去办差还是享福去了？怎么可以胖成这个样子！”看着这张胖脸，姜淑妃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从前还能看着老四那张漂亮的小脸骗自己，她就是这么美丽可爱，现在呢？她都不用去陛下那里晃悠，老四直接就可以提醒陛下，您爱妃的脸已经肉得不能看了！

　　　　母妃突如其来的一声爆喝下了四皇子一大跳，这还是他那温柔可爱的娘亲么？

　　　　胖？四皇子扯了扯依旧合身的腰带，疑惑地走到了妆台前。

　　　　果然，明晃晃的铜镜里自己居然有了一点点双下巴，可也不难看呀，他觉得比从前更讨喜了呢！

　　　　方才父皇不也只是小小地说了一嘴，也没嫌弃自己长胖了。

　　　　姜淑妃也不想和他扯这些了，一把将他拉到自己身边坐下道：“我前几日在皇后娘娘那里听说你在元大人府上混得不错是真的么？”

　　　　四皇子一头雾水：“整日被元大人嫌弃我又懒又馋又笨的，这也算混得不错？”

　　　　姜淑妃伸出手弹了儿子的肥脸蛋一指头，压低声音道：“我是问你，元大人的女儿是不是对你很特别，和你二皇兄不一样。”

　　　　四皇子哭笑不得，元二对自己当然不一样，他都这么努力在她面前晃悠了，要是还跟二皇兄似的，那自己岂不是个笨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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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淑妃好色

　　　　面对母妃的追问，四皇子再没有耐性也得认真解释一番。

　　　　把宫人们都撵出去后，他笑道：“母妃别听人家乱传，元大人的女儿我一共都没见过几次，人家大家闺秀对谁不都客客气气的？怎可能对我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下姜淑妃更不高兴了：“你哪儿不特别了？她不就是有个厉害的的爹么，你爹还是皇帝呢！”

　　　　四皇子都快给母妃跪了，他真心没想和旁人拼爹，而且在他看来元二的爹明显比自己的爹厉害多了。

　　　　姜淑妃从来不是无理取闹没脑子的女人，方才只不过是和儿子打趣几句，见他一副尴尬样儿又心软了，叹道：“母妃不是着急给你寻个合适的媳妇儿么？京里家世好的模样又不够出挑，样子长得好的家世又嫌低了些，什么都如意的又只盯着嫡出皇子，你又不上进，咱们只能是高不成低不就了。”

　　　　什么都如意的，只盯着老二的？

　　　　满京城好看姑娘到处有，母妃偏只看得到那一个！

　　　　四皇子不乐意了，撇着嘴道：“母妃说的是苏琳？我才不喜欢她那副假模假式的样子，那样的女人娶回家有什么意思？整日听她念叨不被烦死才怪！”

　　　　淑妃笑道：“苏六姑娘那样的女孩儿是按着皇子妃，甚至是一国之母的标准从小培养的，谁要是娶了她，人情往来，后宅里面的事情就都不用操心，只管放心地在外面建功立业，你个傻小子懂什么？”

　　　　四皇子不以为意道：“您不也说了，人家是按一国之母标准培养的，把她放到我那一亩三分地去岂不屈才了？我要的不是秩序井然的豪华府邸，而是一个让我觉得舒服安乐的家。”

　　　　果然儿子还是没有半点上进心，淑妃难免有些心灰意懒，顺势斜倚在椅背上抚着下巴道：“苏琳那样的看不上，其他闺秀就更甭提了，难道你竟是喜欢顾长欢那样的，或者干脆就是裴锦歆？”

　　　　噗……四皇子一口茶直接喷了出去。

　　　　见儿子这么大的反应，淑妃立刻又来了精神，瞬间坐直身子瞪着四皇子：“你要是敢喜欢这样的，看我不大耳刮子扇你！”

　　　　四皇子嘟囔道：“您不是比家世比长相么？顾长欢和裴锦歆哪一个的家世比苏琳差？模样这个东西其实也就看各人的喜好，苏琳固然长得好，可备不住有人就喜欢顾长欢的小圆脸，裴锦歆的大长脸，各有各的看头么……”

　　　　姜淑妃一把揪住四皇子的一只耳朵：“瞅瞅你这没出息的样儿，读书习武不用功母妃不逼你，毕竟学得太出挑了就太显眼。可娶媳妇儿不同，首先背景得硬一点，倒不是母妃真想让你去争什么，而是为了让你有个靠山，你瞅瞅母妃这辈子吃这方面的亏还少么？”

　　　　四皇子伸手拽住姜淑妃的胳膊，他惨兮兮叫道：“母妃您先把手拿开……儿子要是没了一只耳朵更找不着好看媳妇儿了……”

　　　　姜淑妃见他疼得可怜，一松手顺势把他推得跌坐在椅子上。

　　　　她拍拍手接着道：“第二，我儿子娶媳妇儿，比家世更重要的是长相。这辈子我做了宫妃，身边一个家人都没有，只有一群和自己争同一个男人宠爱的女人。家世我比不上她们，模样大家也算是半斤八两，如今又都上了年纪圣宠越发稀少，自己提起来都不好意思……这些都比不过不能比，还不兴我们比一比谁家儿媳妇长得最好看？”

　　　　四皇子一翻眼皮，看吧，这就是女人多了的好处，一辈子比来比去的！

　　　　一边想着一边在心里敲起了小鼓，在他见过的世家女里面，长相最出挑的曾经是苏琳，现在肯定是元二，可他不是都已经认人家当了嫂子了么，敢多想小心被阿骁捏死。

　　　　再说了，元大人那种可怕的岳父大人，还是留给阿骁去享用了，他小身板儿太弱，真没那么大能耐！

　　　　姜淑妃见他还是一副蔫儿吧兮兮的模样，没好气地笑道：“难道是元家的二姑娘模样长得太吓人，把你都吓怂了？我虽然没机会见过元大姑娘，可听那些在顾府里见过的人都说元大姑娘长得很是标志，气质又文雅，最得顾阁老喜欢了。再说了，元徵和顾朝我都是见过的，单凭一个顾朝，我都不相信她的女儿会是个丑八怪！”

　　　　四皇子嘿嘿笑道：“原来母妃见过元二夫人呐，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不就是和武宁侯夫人一个模样，嘴角边多了个小梨涡，笑起来更甜一些罢了。”

　　　　姜淑妃笑了，她就说自己儿子的审美绝对不会有问题，什么小圆脸大长脸，哪里有绝美的脸蛋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