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大明-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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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轰轰！”又是一片惊天动地的炮响，地面一阵晃动，连城墙上的守军都能感觉的到。火药爆炸的烟雾升起，一片呛人的烟尘。

　　　　对面的惨状和第一次攻击如出一辙，数千义军倒在血泊中翻滚惨叫，在前排的义军被打成筛子一命呜呼，反倒免除了痛苦折磨，可怕的是远一点的伤者，断手断脚，肠子内脏从身体里翻出来，一片血腥场面，所有受重伤的人只有一个下场，就是备受折磨后死去。

　　　　大炮的恐怖彻底打垮了义军的信心，再多的人也不可能低档住大炮的威力，当面对人力不可能战胜的情况时候，恐惧会紧紧攫住你的心。

　　　　不知谁恐惧的叫喊起来，向后逃去，虽然有义军的护法和将军压阵，但也阻止不了数万人的溃退。每个人都好像疯子一般向后逃命，每个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命，更有许多人被眼前的惨状和大炮的恐怖吓得哭泣奔逃，甚至匍匐在地上。漫山遍野全是逃跑的义军。

　　　　这时候，曹斌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势头的转变，敌人溃败了，骑兵应该出场了。

　　　　一千多鸟铳兵先骑上马，狂奔而出，追击敌人，他们都是轻骑兵。随后还有一部分炮兵和步兵也上马追击，其中还有数百重骑兵是刚才辛苦作战的步兵。没办法！辛明的兵少，只能兼职。

　　　　这些轻骑兵一律举着三眼铳，这是辛明改装过的三眼铳，铁铳前端镶嵌了一截锋锐的刀锋，有点像现代的刺刀。追到敌人身后，先发射三次火铳，然后再用铳刀砍杀，只见漫山遍野的义军好像一群任人宰割的牛羊，完全不敢反抗。古代战争就是这样，一旦信心被击垮，失去战斗的队形，就是一场溃败，跟人数多少完全没有关系。

　　　　城墙上，辛明微笑对全部目瞪口呆，石化成雕塑一般的众官员道：“各位，现在敌人败了，你们不打算派兵追击吗？”

　　　　杨国栋这才想到城墙上还有数万己方人马呢！正面打不过敌人，难道追杀落水狗也不成么！于是赶忙下去安排，只片刻功夫，城门大开，上万明军冲出城门，追杀流寇，此时这些明军都变得勇猛了，毕竟战功也是赏钱啊，拣便宜的事情谁会不愿意做呢！

　　　　山坡上徐鸿儒一脸绝望的看着溃败的属下，完了，全完了，大营中还有数万老弱妇孺，那有什么用！一名护法大叫，“教主先撤，我率领中营教众断后。”

　　　　徐鸿儒沮丧的摇头，“让这些老弱妇孺断后，其实就是让他们用性命拖延片刻时间。自己已经败了，何必再让这些可怜人白白送死。”

　　　　“传令，全营撤退。”徐鸿儒艰难的说出来这几个字，实际上就是各自逃命的意思。

　　　　此刻辛家军的轻骑兵已经追上了逃命的义军，砰砰的三眼铳放个不停，对受伤倒地的义军兵丁，骑兵们并不浪费时间去击杀，而是直接纵马践踏而过，有的人被踩的筋折骨断，在地上惨叫翻滚，有的侥幸逃过骑兵践踏，但被随后赶上来兵丁俘获。

　　　　骑兵追击的是还在奔逃的义军，他们残忍的举起手中铳刀，刀尖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寒光，奔驰到正在逃走的义军身后，刀尖放下，借助马匹的冲力，刀尖从柔软的后颈掠过，并不需要太大力气，也不需要割下整个头颅，只需轻轻一划，刀尖就会切断脖子上的动脉，这时候，这名义军就会捂着脖子在地上翻滚，血如泉涌，口中只能发出嗬嗬声音，因为他们的声带已经被切断。

　　　　战争是如此残忍，一年之前他们都是淳朴的庄家青年，也许在田地垄沟里相见，也只会憨厚的一笑，一年之后，却要在同样的土地上，心中不带一丝感情的杀死对方。

　　　　“士兵是不需要感情和思想的。”这也是辛明常常对部下说的一句话。

　　　　隆隆震响，地面上也在轻轻震动，这是辛家军的重骑兵，是辛家军的王牌军队，虽然只有五百人，却大多都是参加过辽东血战的老兵。

　　　　骑士们带着双层链甲，铁甲覆面，马匹是清一色的蒙古战马，身高体壮，嘶吼如龙，亦覆着一层链甲，马头上带着一个独角的铁盔，浑身银光闪闪，好像传说中的独角兽一般。

　　　　重骑兵手中举着长达四米的龙枪，好像竖立的一片钢铁丛林。这是冷兵器中发展到极致的产物，是速度、力量，防御、攻击力达到极致的产物，攻无不克，所向披靡。

　　　　但重骑兵也是在热武器发展之后，第一个被淘汰的兵种。不能长距离奔驰，铁甲虽厚却挡不住子弹和大炮，很容器成为鸟铳兵的活靶子。一个重骑兵武装起来需要几百两银子，但却往往被一发只值几分银子的铅弹给干掉。

　　　　辛明之所以保留，是因为重骑兵对付这种没有一点火器的义军，还有关外落后的女真人，还是有效果的，同时重骑兵也是每一个古代军事爱好者的梦想，这也是一种情怀。

　　　　此时重骑兵已经冲到了义军中营之前，中营里的老弱残兵还没来得及撤完，只剩下唯一的大护法孟先汉大吼，“教主先走，我带人断后。”

　　　　说完带着数百人，举着长枪冲到中营门口，这些长枪兵都是义军中武艺精良的教众，平时充当教主的近卫，如果单打独斗都是以一当十的角色。可惜，这是战争，不是比试武艺。他们引以为傲的各种武技都成了戚将军所说的“花法”。

　　　　只见，迎面而来的是一群骑着健马，全身包裹铁甲的怪物，仿佛一条钢铁洪流一般，势不可挡的涌入营地，四米上的长枪平放在马头上，带着狂暴的威势冲击过来。所向披靡，踏平一切障碍，刺穿一切胆敢阻挡的敌人，不需要武技，不需要战法，碾压一切，踏平一切。这些义军近卫不是被长枪刺穿，就是被战马撞到，踏成肉泥，他们临死前才明白，战争不是炫技，而是如何有效的杀人。

　　　　重骑兵毫无阻碍的冲破防卫，在中营中追上那些老弱兵丁。当然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冲过去，碾压，将带哭喊声音的老弱撞倒，然后用马蹄踩成肉泥。重骑兵直接在中营的兵丁中冲出一条血淋淋的通道。这下子，义军真的彻底乱了，没有规矩，没有方向，漫山遍野都是无头苍蝇一般逃跑的兵丁。许多人失去最后的信念，跪在地上举起武器投降，辛家军的军令——不杀投降的战俘。

　第176章　深夜约会

　　　　徐鸿儒在百余名近卫的保护下逃走，不过，在乱军中，护卫很快散失，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十几骑。（全本小说网，HTTPS：//。）

　　　　一直到正午，阳光照耀，徐鸿儒奔逃的疲惫不堪，在一处荒山中找到一个溪流，再也跑不动了，人和马都是又饥又渴，只好停下来喝水。

　　　　徐鸿儒看看身边这十余人，大护法和将军都死了，唯一剩下的一个是小王将军，心中十分悲凉。

　　　　小王将军用帽盔盛了半盔清水递给徐鸿儒，劝道：“教主不必忧心，咱们还有佛都呢，等回到佛都，咱们召集教徒，重整兵马，再找他们算账。”

　　　　徐鸿儒长长的叹了口气，心想，“兵败如山倒啊！自己如此惨败，佛都还保得住吗？再说自己就算重新召集人马，就能战胜那支黑色队伍了吗？”一想到那些黑色铠甲的士兵和骑士，仿佛死神一般收割生命，徐鸿儒心中就一阵绝望，唉！徐鸿儒心灰意冷，往日的雄心壮志烟消云散，经过此役之后，他已经不打算东山再起了，而是重新回乡下务农了。

　　　　不过，辛明会给他这个机会吗？徐鸿儒刚端起帽盔喝水，只听呯的一声枪响，帽盔被打了一个洞。他手中一震，帽盔脱手落到地上。只见一群穿着黑甲的兵士手中举着刀枪将他们围住了，外围还有许多鸟铳兵，逃是逃不掉了。

　　　　徐鸿儒索性扔掉武器，大笑起来，“你们赢了，不就是想要我的脑袋去报功吗？来吧！杀我吧！”话音刚落，一名黑甲覆面的首领一刀挥过，动作迅捷如电，徐鸿儒身首分离，腔子里的热血喷射而出，有一尺多高，无头的身子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他身边这些侍卫都哭喊起来，一起拥上，却被长枪一阵乱捅，纷纷倒在地上。这名黑甲首领一只手提着徐鸿儒的人头，一只手把覆面打开，是一张绝美的女子容颜。已经倒在地上，身上汩汩流血的小王将军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居然是李落梅。她比以前更漂亮了，在辛府上优渥生活，让她丰润白皙了许多。

　　　　李落梅眼神平静的从这些人身上掠过，目光经过小王将军的时候也没有一点停留。

　　　　小王将军伸出一只染血的手颤声道：“落梅，看在以前的情份上……”

　　　　还没说完，李落梅已经转身走了，“主人的命令是不留活口……”过去的人和事情就让它变成历史吧！从李落梅与到辛明开始，她就已经走上了一条新的生活道路。

　　　　郑国泰与闻香教勾搭过，怎可能带着活口回去请功？只带着首级回去就够用了。

　　　　正午时分，庆功宴如愿在鲁王的一座大殿中举行了。但没有钦差郑国泰，也没有杨国栋总兵。他们接受了徐鸿儒的首级之后，郑国泰如约宣布辛明为兖州代指挥使，等回京之后再向皇帝请功，任命他为兖州府正指挥使。同时宣布辛明有权在一年之内，到山东境内的任何州县清剿流寇，维护道路治安，这其实就是把整个山东的司法权暂时交给辛明。

　　　　然后，郑国泰和杨总兵急匆匆的回京了，连庆功宴也不参加，他们现在看辛明仿佛看见鬼怪一般，唯恐躲避不及。郑国泰从开始藐视辛明，想要杀他，到后来想要笼络他，到现在只想赶快离开他远远的，辛明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一个男人。

　　　　庆功宴上兖州府的各级官员都有，他们现在可以松一口气了，义军被击败了，他们城外的财产都保住了。但一想到刚才见到的那场可怕的征战，他们看辛明的眼光就充满畏惧。

　　　　席上，众人一致推举辛明上坐，却被辛明推辞了，最后还是让巡抚赵彦坐了上坐，左侧第一的主位是鲁王，右侧客座第一的位置，辛明就毫不客气的做了，经过这场大战之后，辛明无论从地位还是实力都可以和鲁王平起平坐了。

　　　　席上山珍海味，酒池肉林，众官纷纷过来给辛明敬酒，辛明也豪爽，酒到杯干，惹的众人轰然叫好。喝到酒酣耳热时候，有人请教辛明如何把兵练的这般厉害？

　　　　辛明哈哈一笑，掰着手指头给他们计算，一匹蒙古战马需要多少银子？一座大炮需要多少银子，各种武器、装备、训练，包括士兵的赏赐奖励，只粗略一算，辛明的这几千人一年来已经花费了一百万两银子，而按着大明朝军饷，他的军费一年才几千两银子而已。

　　　　众人全都咋舌，辛明即便买卖火爆，能赚多少钱，如此算来，赚的钱几乎全部投入到这支部队上了。而培训这支部队的目的却是为了国家作战，这人难不成是个疯子？

　　　　赵彦口中夸赞辛明“精忠报国”“为圣上分忧”之类的话，心中却隐隐升出一丝寒意。没有人平白无故的做冤大头的，辛明一个守备，标准兵丁应该是两千，但他训练了五千人，全部用自己的钱武装这些人，这些人也只忠心他一人。这不就是拥兵自重吗？说的好些，他为了报效国家。可是如果他想造反呢？谁能拦的住他？要知道京营二十万人一年的军饷也不过百万银子而已，辛明到底想要干什么？

　　　　众人从正午喝到日落，再到天色完全黑了，辛明醉了，伏在案上睡着了，口中还喃喃呓语。

　　　　鲁王于是让张文带着几名内监扶辛明休息，地点就是辛明最早被监禁的小院。不过现在已经重新被修饰过了，就为了辛明能随时过来休息或者处理事情。

　　　　他躺在床上昏睡，待到众内监散尽，身边只剩下张文一人的时候，辛明忽的睁开眼睛，一骨碌坐起来，眼神清明，没一点醉意。就凭他的海量，喝这点酒还不至于醉倒。

　　　　张文附耳道：“碧云姑娘传话……”说完拿出一套内监的衣衫。

　　　　辛明换上衣衫，同上次一样，好像一个小太监，和张文出门，夜色黑沉沉的，两人弯腰低头，一路上无人关注。进了王府内苑，穿花拂柳，沿着甬道到了一处精致院落的后门。

　　　　张文上前，按着约好的暗号轻轻敲门，门开了一条缝隙，碧云露出半张脸，让二人进来，左右看看无人，轻轻的把门关上。

　　　　虽已进入晚秋，后园花叶凋零，但院子中的小亭周围摆放了数十盆各色菊花，冷香袭人。小亭当中立了一位穿粉色衣衫的少女，头上亦带着一朵菊花，眉目如画，正笑吟吟的看着辛明，正是朱瑛。

　　　　碧云提着灯笼，引着辛明走入小亭，原来那日，辛明把碧云救下来，送入了鲁王府，让她做的事情是说服朱瑛和他幽会，古代书生小姐偷情，必有一个丫环做红娘从中穿针引线。碧云的红娘看起来做的不错，当然，朱瑛本身也对辛明怀有好感。

　　　　辛明走进小亭，朱瑛福了一福，笑道：“恭喜老师升为指挥使！”

　　　　辛明笑着摆手，“什么老师？我已经那么老了么！其实只比你大两岁而已，叫我大哥。”

　　　　朱瑛又福了一福，叫了一声：“辛大哥！”站起来，不知想到什么，脸上忽然有些泛红。

　　　　辛明走到小亭的石桌前，只见桌上摆放了一套茶具，一个托盘中盛着两只尖脚的宣德茶盏，一把小巧的紫砂茶壶，几样点茶用的果品——榛子、鸡豆和红枣。地上一个红泥火炉，上面铜铫里的水已经开了，嘘嘘作响。

　　　　朱瑛笑道：“大哥今天辛苦了，又喝了许多酒，让妹妹给你沏茶解腻解乏可好。”

　　　　辛明笑着说了一声好，坐在石凳上，石凳表面贴心的放置了软垫。

　　　　碧云提起铜铫倒水，朱瑛一面洗茶，一面笑道：“这水并非是普通井水，而是我让人从城外打回来的上好甘泉，大哥一会儿尝尝，这滋味可有不同。”

　　　　辛明微笑点头，古代贵族生活偏偏有这许多讲究。只见朱瑛已经洗完茶，用竹筷夹出来，去掉黄叶老梗，洗净后用手拧干，放入缸中盖好，稍待片刻，打开，茶叶已经转青，香气隐隐散发开来，然后加入榛子、杏仁等物用沸水煎茶，煎茶共有三沸，根据时节不同调整，此时是深秋，以两沸为宜。

　　　　辛明凝目看朱瑛动作，灵活优美，身段窈窕，手指修长白皙，仿佛羊脂玉一般。身上隐隐传来一股香味，也不知道是女儿的粉脂香还是茶香，这茶还没喝，辛明就有点熏熏然的感觉。

　　　　其实家里的几个姨娘都是美女，朱瑛若论身段长相也未必就高过她们。但朱瑛是贵族出身的少女，学识、教育、习惯、言谈都是贵族化的，就好像加在她身上的一圈光环，让辛明欲罢不能。他特别渴望能完整的拥有一名古代贵族女子，就好像红楼梦中林黛玉、薛宝钗那样的少女。

　　　　辛明接过朱瑛递来的茶盏喝了一口，果然香气扑鼻，但他也没觉得和平时喝的茶有什么太大不同。抬头看看朱瑛一脸企盼的样子，便笑道：“果然比我平时喝的茶好多了，解腻提神，十分清爽。”

　　　　得到辛明的夸奖，朱瑛满足的笑了，一瞬间天真中带着妩媚，让辛明又有片刻失神。看她曲线玲珑的身子，辛明不禁心中一动，又想起来上次在中秋之夜，朱瑛跳的那曲舞姿，如仙女一般。忍不住想：“如果一面品茶，一面再看你跳一支舞就更解腻提神了。”

　　　　朱瑛微笑道：“大哥喜欢喝，就常常来啊！我给你沏茶。”

　　　　辛明想：“古代男女大防这么厉害，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