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话大明-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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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之后，再次对战女真人，不知怎么胆子忽然大了。女真战士也是人，不是神魔，当锋利的枪尖刺入他们柔软的肌肉时候，他们也会恐惧，也会痛苦的惨叫，在地上翻滚哀嚎。这让他心中滋生了一丝渴望，鲜血，杀戮敌人，敌人受伤濒死前求生的眼神，这些东西让他兴奋，让他身上的血都热起来，他渴望亲手杀死一个女真人。

　　　　很快他就实现了这个目标，他刺倒了一个年轻的女真战士，这女真人捂着受伤的肚子，鲜血从指缝中流出来，他眼神中露出求生的渴望，不停的喊叫，说着听不懂的语言。

　　　　何家富没有丝毫犹豫，眼神冰冷，甚至带着一丝狞笑的把长枪用力戳进这名年轻人的胸膛，这种感觉，就像把筷子插入一块豆腐，非常的容易。一下，两下，年轻的女真人很快就不动了，鲜血飞溅到他的身上，脸上，甚至嘴里。他舔舔嘴唇，一股血腥的味道，这让他兴奋，甚至想笑出来，杀人原来这么刺激，这么让人兴奋。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一个朴实的农民了，而是一个杀戮机器。

　　　　晚饭后的这场战斗，博克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敌人忽然变强了，刚才那些畏怯的年轻明军忽然变得勇猛了，士气高涨。反观自己这边，士气则低落了许多。这场战斗自己并没占据上风。双方拼杀了一个多时辰，夕阳沉下，天色变得昏暗。坡上响起鸣金声音，明军大队缓缓后撤，虽撤但并不混乱。

　　　　博克没敢追击，一来自己士气不振，二来坡上的弓箭手和火枪手太过厉害。

　　　　深夜，辛明俯瞰山谷，女真人的营地燃起好多火堆，这时候辽东夜晚还是很冷的，他们要火堆取暖。

　　　　辛明冷笑，这些侵略者还想睡个安稳觉么！他早在坡上排列了十几门佛朗机炮。

　　　　“轰、轰！”大地震动，深夜当中，佛朗机炮忽然开火，目标就是山谷底女真营地。炮弹接二连三的落到营地当中。女真营地登时大乱，隐约能听到惨叫声音。火堆很快依次熄灭，山谷中一片黑暗，女真人只能冻一夜了。

　　　　第二天早上，山谷中荡起一层薄雾，阴冷潮湿，博克的部下粮食都吃完了，又饥又冷，挤在一起不停的颤抖。看看族人两千人的队伍，除去死掉和受伤的，只有不到一千人能战了。博克现在真心后悔了，为什么当初没听天可汗努尔哈赤的话，如此鲁莽的进入明朝腹地，又中计被围困在这里。

　　　　等待援兵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突围，冲上这该死的缓坡。博克抚摸一匹战马，这还是努尔哈赤开原铁岭之战后，给他的战利品呢，一匹上好的蒙古战马。

　　　　“唰！”博克狠心的一刀刺入马脖子，眼看着战马倒在地上抽搐，没法子了，不能饿着肚子突围，只能杀马吃肉。

　　　　吃完马肉后，博克再一次鼓舞了一下族人的信心，只有冲出去才能有吃的，才能活命，至于受伤的族人只好先留在山谷中，等搬来救兵，再带他们回去，但博克心里清楚，根本没有救兵。

　　　　第一缕晨光照到山谷中，随着博克一声命令，这些残兵败将鼓足勇气，开始最后一次搏命冲击。

　　　　快到缓坡中间的时候，上面的明军也出动了，长长的横列，几乎全是长牌手，半人多高的厚重盾牌连成一片，仿佛一排城墙一般。

　　　　猛烈的冲撞，双方在长牌前后较劲，把武器从长牌的缝隙中刺进去，攻击敌人，互相搏命，明军经过一夜充分的休息，早饭吃饱，气势正旺，长枪如毒蛇一般不停的从长牌后面刺出来，在女真战士身上刺出来一个个血洞。女真战士也够凶悍，即便受了重伤，也拼死肉搏，将盾牌推倒，握住明军武器，即便濒死也试图把手中武器刺入明军身体。

　　　　辛明从山坡上望去，只见战况十分惨烈，明军这边也有不少伤亡。他点点头，示意弓箭手和火枪手进攻了，只见千余名火枪手、弓箭手突到阵前，箭如雨下，火铳的铅弹如冰雹一般撒向敌人。

　　　　女真人成片的倒下，他们再勇猛也不可能在这种围歼当中突围成功了，很快就出现了崩溃的朕兆。

　　　　战场主要在缓坡左边，正激战当中，忽然七八个骑士从缓坡右边急冲上坡，战场上的明军都来不及阻拦。为首的正是博克，这是他声东击西的诡计，牺牲族人，吸引明军，让自己逃命。

　　　　冲上缓坡，博克脸上刚刚露出一丝笑容便凝固了，山坡上辛明早有埋伏，数十名火枪手端着火铳，已经做好瞄准的姿势……

　　　　一场大胜，两千女真战士全部歼灭，山谷地的伤员，辛明没一点怜悯，这是战士，是来抢劫的强盗，不用妇人之仁。辛明让新兵进入山谷，手上还没沾血的兵丁，必须屠戮一个女真人才许回来，只有杀过人的士兵才能称之为战士。

　　　　两千女真战士啊，且是全歼，这几年都没有这样的战果了，贺世贤、尤世功都兴奋的喜笑颜开，这样的战果报到朝廷，必然会受到丰厚奖励。最大的战功还是生擒了博克，一个固山额真啊！相当于明朝这边的将军了，这是明朝和后金战争中从来没有过的。

　　　　辛明带着所有人回到奉集堡，一面派人审讯博克，一面清点战利品，女真战士一路抢掠，身上的银子加起来有一万两，另外女真冶铁技术不错，他们战士穿着的铠甲，各种武器都很好，这两千人的装备也能值十几万的银子。

　　　　正在清点的时候，忽然有兵士报告，说王鼎带着一些老兵围在都府外面，要分战利品。

　　　　“他奶奶的！”辛明大怒，这群贪婪的废物，上阵打仗，一触皆溃，自己还没找他们算账呢！他们还好意思来找自己要战利品。

　　　　辛明沉着脸走出都府，只见王鼎带着百余名兵士把都府门口围的水泄不通。

　　　　“你们要干什么？”辛明压着怒火问道。

　　　　王鼎已经没了刚才战场上畏缩的样子，一摊开双手道：“我们来要战利品。”

　　　　“哼！你们一触即溃，后面一直没参加战斗，还好意思要战利品？”辛明冷笑。

　　　　“有什么不好意思！”王鼎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像一名军官，倒像一个地痞无赖，“经略大人不给我们兵饷了，这战利品怎么也得分我们一点，否则我们怎么生活，兄弟们，是不是？”

　　　　周围的兵丁一起鼓噪，王鼎又冷笑道：“大人，不管怎样，我们也是死了百十多个人呢！”

　　　　辛明微微点头道：“你们现在到教场集合，我给你们发银子。

　　　　片刻功夫，所有老兵都集结到教场当中，辛明缓步走入，在众人之前，先问李秉诚，这些人闹事，要分战利品，可是李总兵的意思？

　　　　李秉诚摇头道：“大人别误会，我真的不知此事，不过，这些兵也要吃饭，还望大人可怜他们一下。”

　　　　辛明不理睬他，转身对众人喝道：“是谁想要战利品，给我站出来。”

　　　　王鼎第一个站出来，后面又陆陆续续站出来十几人，都是老兵中的军官，看来他们都串联好了。

　　　　辛明慢慢道：“我宣布，游击王鼎伙同手下军官，不敬上司，鼓动士兵哗变，罪不可恕，全部处斩。”

　　　　王鼎大惊，喝道：“你敢杀我？兄弟们，辛明要杀咱们，咱们索性反了。”

　　　　李秉诚吓一跳，慌忙叫道：“你们千万不能造反啊！”

　　　　这些士兵已经被王鼎鼓动起来，一起吵嚷，向辛明拥挤过来。忽然教场中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只见李落梅带着一千多新兵，举着长矛，刀剑跑入教场，将所有人全部围住。这些新兵经过昨日激战之后，迅速成熟，身上都带着一股杀气。

　　　　老兵们登时无人敢出声了，数十名新兵举着长矛逼住王鼎等十几个军官。

　　　　王鼎脸色大变，颤声道：“你……敢杀我？”

　　　　李秉诚也恳求道：“大人息怒，请让我劝解他们。”

　　　　却见辛明手掌一挥，一名新兵毫不犹豫的把手中长矛刺出，深深没入王鼎的胸膛，丝毫没因为他游击的身份而有所犹豫。其余新兵也是如此，手中长矛无情的刺出，收回，再刺出。这些老兵军官一片惨叫，倒在地上挣扎翻滚，但这些新兵毫不容情，一枪接着一枪的搠下，这些人很快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伤口中流出来的血把地面都染红了一大片。

　　　　这些新兵果然蜕变了，看他们凶狠无情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月之前，还在地里刨食的农民。

　　　　李秉诚脸色煞白，完全惊呆了，这也太狠了，几十名军官一起屠杀了。一次杀了这么多军官，大明朝从来没有过，他怎么向皇帝解释？

　　　　辛明微微冷笑，目光再扫向老兵时，已经没人敢嚣张了，都低着头，浑身发抖。

　　　　辛明缓缓道：“你们犯上作乱，本应该全部杀死，但我念你们也有守城的功劳，给你们一条活路，愿意留下当兵的，就跟这些新兵一起训练干活，不愿意的吗？可以离开辽东回乡，我赠十两银子的路费。”

　　　　一听能活命不说，还能得到十两银子的路费，登时好多兵丁都心活了，他们当兵本来就是为了糊口，有银子回家乡，怎么也比在这里拼命要强啊！

　　　　很多老兵便走出来领银子，辛明现场送银子，很快，大部分的老兵都走了，只剩下三四百人不愿意走，辛明便把他们编入新兵队伍，哦！现在这些新兵也成了老兵了，辛明终于把奉集堡彻底改革完了。

　　　　李秉诚垂头丧气，自己现在只剩下一个总兵名头，手下一个兵也没了，估计辛明也得赶他回京了。

　　　　没想到，辛明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笑道：“我知道李总兵没参与哗变，总兵的职位当然不变。且我知道李总兵擅长训练火器营。”

　　　　李秉诚十分惊讶，自己以前在地方上训练过火器营，辛明怎会连这个都知道。

　第210章　突袭界凡城

　　　　却不知辛明心中暗笑，李秉诚带兵打仗不行，不过训练火枪兵和炮兵还行，正常历史上，他是孙承宗的手下，和袁崇焕合作过。全本小说网，HTTPS：//。m；

　　　　“以后城中的炮兵和火器就交给李总兵和元化了！”辛明笑着一拱手，说道。

　　　　李秉诚受宠若惊，急忙还礼。这时候忽然一名亲兵急匆匆的赶来，在辛明耳边耳语几句。辛明脸上微微一变，随即又笑道：“博克给咱们提供了一条重要消息，咱们要好好商议一下了！”

　　　　过了一会儿，辛明带着手下所有将领齐聚在一座军帐当中，贺世贤、尤世功、李秉诚、李落梅、赵率教、再加上一个范文程。

　　　　赵率教先说：“那个女真头领经受不住拷打，说了一条重要消息，努尔哈赤已经带着大部队离开界凡城，向西北方向而去，攻打向来不睦的叶赫部，所以界凡城现在十分空虚，博克族人出来后，只剩下几百老弱病残了。”

　　　　辛明把地图铺在桌上，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给众人看，从奉集堡到界凡城，只需一日一夜的时间。半晌才道：“界凡城空虚，这是一个机会，可以在努尔哈赤的屁股上狠狠的踢上一脚。”

　　　　李秉诚吓一跳，道：“咱们去打女真人？守还守不住呢！还敢去招惹人家。”

　　　　辛明冷笑：“你不去招惹努尔哈赤，他就不来攻打咱们啦？我敢赌项上人头，他攻打完叶赫城，下一个目标就是辽沈。”

　　　　尤世功沉吟道：“这个女真头目能不能在骗咱们，到了界凡城正好遇到努尔哈赤的主力，可就糟了！”

　　　　一听要在女真人的地盘，遇上努尔哈赤这煞星，李秉诚脸色不禁发白，喃喃道：“太冒险了！”

　　　　辛明沉吟道：“有可能是圈套，但我倾向是真的，我曾派斥候偷窥女真人的动静，女真人喜欢在界凡山下放养战马，可前几日斥候回报说，这些战马不见了。这春天的季节不能是打猎，只能是大规模的军事行动。还有，虚张声势是努尔哈赤惯用的伎俩，上次攻打开原、铁岭也是先派一支军队深入辽沈附近，震慑守军。这次故技重施的可能性很大，只是这次执行的将领太过托大，中了咱们圈套，反而弄巧成拙了！”

　　　　辛明还有一个原因没说，正常历史上，努尔哈赤就是这个进攻顺序，打完开原、铁岭之后，挺进西北，攻打叶赫，然后回师再打辽沈。

　　　　尤世功摇头道：“不管怎样，咱们最重要的是守卫辽沈，如果在界凡城碰到努尔哈赤的主力，咱们全军覆没，辽沈就等于拱手相送了，所以我建议经略大人持重，谨慎而行。”

　　　　辛明对剩下的将领望过去，李落梅、贺世贤、赵率教都是猛将，上阵冲杀没有问题，但这种重大决策就指不上了。

　　　　最后望到范文程，只见他一拱手，道：“属下支持经略的意见，兵者，诡道也，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女真人想不到咱们敢去进攻界凡城，所以防守必定空虚，可以攻他个措手不急。界凡城距离我们大明朝太近，是努尔哈赤进攻咱们的跳板。如果能把这个钉子拔去，对以后的战争大大有利。再者，他们攻打叶赫，咱们此举等于配合叶赫，有可能逼迫努尔哈赤撤军，留下叶赫这个盟友，所以这次冒险可谓一举多得。”

　　　　众人都诧异的看着范文程，以前只看他处理文书刑狱很快，没想到，谋虑上也高人一筹，刚才说的这些道道，没一个将领说的出，难怪辛明看重他。

　　　　辛明点点头道：“就这么定了，兵贵神速，即刻出发，明早攻打界凡城！”

　　　　界凡山位于苏子河和浑河的交汇处，山势险要，易守难攻，努尔哈赤相中此处。萨尔浒之战以前就开始筑城。萨尔浒之战中，杜松曾率领主力攻打还没建好的界凡城，但被赶来的女真主力给围歼了。后来，界凡城建好，成了努尔哈赤率军常驻之地，向西面攻略的桥头堡。

　　　　这一日早晨，辰光微曦，建筑在半山腰的界凡城慢慢显露出来高大厚重的城墙，城墙由巨石垒成，十分坚固，表面也很光滑。

　　　　城墙上面的一个卫兵打了一个哈欠，表情十分放松。界凡城太险要了，它建筑在半山腰上，依山而建，是通往赫图阿拉的必经之路，说它是城，更像一座关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几千个女真战士守在这里，可以抵挡十几万敌人。

　　　　不过，哪有敌军呢？就凭明朝那些怂货？只会龟缩在自己的城池中，瑟瑟发抖，等天可汗出征回来，一个个的都把他们揪出来，当作奴隶。这样，无论城墙上、还是看守城门的士兵，没有一点警戒之心，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闲聊，或靠在墙上打瞌睡。

　　　　忽然城下传来急促的马蹄声音，十几名全副武装，披着铠甲的骑士奔驰到城门前，一名骑士用女真语大声吆喝：“我们是博克固山额真的属下，快开城门，我有紧急军情禀报。”

　　　　听到这么纯正熟悉的女真语言，城墙上的守卫没有一丝怀疑，立刻通知守门的卫士打开城门。毕竟博克固山额真确实出兵在外，有军情送回来，很正常的。

　　　　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是接近一尺厚的松木板打造而成，外面还包着铁皮，推开时候发出隆隆声音。

　　　　外面的骑士看起来有些焦躁不安，胯下的马匹不停嘶叫，也焦急的用蹄子敲打地面。忽然，骑士中刚才说话的女真人大叫起来：“别开门，他们都是明朝人。”话音刚落，他身后的李落梅一刀挥出，斩掉了他的脑袋，鲜血喷溅到大门之上。

　　　　这名女真战士是被辛明擒下的俘虏，本来答应配合明军骗开城门，以求得活命，没想到已经做到了之后，又后悔，大叫示警。

　　　　李落梅、赵率教等人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