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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笑隔世缘:青草香气-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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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娜停下脚步，回转身来看我，目光冷寂空茫，像一株没有灵魂没有血液的苍老植物。
我说田娜，十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失去的东西，比你所能看见的，所能想象的，要多得多。
我不是很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要跟她说这些，也许只是下意识，也许是替自己从前做的事情不甘心，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不管怎样，跟她说了，心里就一阵轻松，我想着如果她能和和气气再听我说下去的话，我就把赵阳的事情说给他听。她应该听听的，应该知道她曾经用黑狗血做的事情，对我们造成的伤害有多巨大，应该知道我救了她以后，失去的，有多惨烈。
可是我的希望落空了，田娜是永远都不会和和气气跟我谈的。
她听见我的话以后，脸色变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好像是要说什么，却终于还是艰难地咽回肚子里去，眉目间尽是怒气。于是我便也不再指望什么，就那么轻轻浅浅地看着她，不笑，不闹，很冷静地说：田娜，我不需要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只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我舅舅就行，别的，我不想管。
然后田娜就发飙了，眼睛里又有了杀人的恨意。
她冷笑着转过身来面对我，冰冷冷地直视我的眼睛。她说顾小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教训我？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失去了什么？你能失去得了什么？该在一起人还在一起，该疼你的人还是往死了疼你！别以为失去点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就觉得了不起死了！就觉得自己可怜死了！别在这里跟我玩什么矫情了顾小暖！跟我谈失去？你******谈不起！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吗？我差不多什么都没了你知道吗？！
她压制住声音，不让自己喊得太响，但是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每次字里都淌着血和恨，她的面目越来越恐怖，像吃人的兽，露着白森森的牙。她说“我差不多什么都没了”的时候，身体侧了一下，差点摔倒，但自己伸手扶墙稳住，两大滴泪便甩溅在了墙上，化成一团。（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518章 滚出去
（全本小说网，。）
我感觉田娜嘴里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天上疯坠的陨石，狂乱地想把我砸到地狱里去。那把自己说得那么惨那么疼，非要把我所承受的痛苦都比下去，非要证名她才是十年前那桩事故最可怜的受害者，甚至，我听她的意思，好像还想硬生生把她所受的苦，怪罪到我的头上来。
果然。
果然，她接下去吼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她说：顾小暖，你失去点东西就怪我，怨我，还自以为理直气壮？那我失去了的东西，又该去怪谁怨谁找谁去要？难道我天生就注定一无所有？！这是谁规定的？！你规定的吗？！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骂我没良心，一个个都恨不得我立刻去死！可你们为什么就不想一想如果那天晚上你不出现，我不一定非要在外面流落十年不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在外面到底吃了多少苦？！有多少次觉得自己生不如死！觉得宁可当年被陆菲儿一板砖拍死也比这样活着好！
田娜越喊越响，几乎是在歇斯底里地尖叫。
我真的不知道究竟要怎样的心肠，才能说得出这样丧良心的话，你现在有这样的底气朝我吼，那么，当年，在树林里的时候，在陆菲儿的眼皮子底下，你为什么没有底气叫我走？
我不说话。我说不了放。我让她喊，任她叫，任她像个泼妇一样疯。这是一个疯子，我能拿她怎么办呢？
谭锐和金杰人听见喊声，立刻开门冲进来。金杰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就抄家伙准备干架，谭锐看了看情况把她给拦住，然后紧张地盯着田娜，以防她突然做出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
我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仍旧是看着田娜，我说田娜，你真的是疯了，你应该去看看医生，田娜！
她咬着牙笑，笑出来的残酷如同嗜血的鲨鱼。
金杰人涨红了脸，跺着脚挣着身体骂，说操不死你个婊子养的贱货，死不要脸的东西！跑这里来大吼大叫，你他妈真把自己当国母了还是当妖怪了？我今天就把你拍死在这里看你还敢祸害谁？！
谭锐使劲把她拦住，然后看着田娜，冷冷地扔给她三个字：滚出去！
田娜听见谭锐的声音，整个人都颤了一下。
她转过身去，傲慢地瞪着谭锐看，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她说谭锐，十年不见，你也会说脏话了，人要是一变起来，真就收不住场。亏我还记得当年生病的时候，你照顾我时候的样子，整整记了十年，一直想着报答。谭锐，我报答过了，我跟小暖说希望她能嫁给你，但是，能不能娶到她，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田娜不紧不慢地说，金杰人骂得更凶，说操不死你个婊子，你要是能有这点良心，还能对小暖下死手？你但凡要是有一点良心，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少他妈在这里摆出副有良心的样子来！
她骂着又要动手，谭锐使劲把她拉住。他挡在两个女人的中间，用力看田娜的脸，他的表情里有一半的愤怒还有另外一半是同情。他指着门的方向跟她说出的话落地成钉。他说田娜，算我求求你，马上从这里滚出去，行不行？！
田娜唇边扬起一抹鬼魅样的笑，走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519章 脸上已经笑颜如花
（全本小说网，。）
田娜一走出去，我就低头闷坐着哭，一句一句想着刚才田娜说出的话，每一句，每一个字。她说她爱我的舅舅。她说她希望我嫁给谭锐。她说她失去了很多东西。她说她有时候觉得生不如死。
我越回想，越觉得田娜陌生，越觉得她像是一个空洞的没了灵魂的壳，越觉得她身上那些不可理喻的东西像是灾难深重的陷井。我想着我刚才少说了一句话，我应该告诉她，如果她真的有那么爱我舅舅的话，等到她失去他的那天，就会明白我这十年里面过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日子了。我失去的是赵阳。我失去了我深爱的男人。每当想起这一点我都有万箭穿心的疼。多少年的时间里我尽可能忍住哭，不说话。我不想让身边的人觉得我走不出那场阴影，不想让他们每当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必须小心翼翼不提及赵阳。我装出笑，装得好像我根本已经不在乎，我装得越来越习惯，以至于在后来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脸上已经笑颜如花。对着镜子的笑时候我总是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我就这样笑着笑着，疯掉了。
从前的时候，啊呆特别喜欢笑，总是在笑，怎么都笑不够的样子，我们都是打趣着担心她会不会就这样笑着笑着，就笑疯掉了。后来，一日一日地……我不说了，这个比方打得太不吉利，啊呆后来是疯了，疯得伤人，我可不愿意把自己跟她扯上关系，所以赶紧刹住念头不往下想了。
我哭的时候，谭锐抱着我，那么温暖用力的怀抱，把周围的一切都蒙上明亮幻觉，就好像时光未动，空间未变，他们都在，不管从前流过多少眼泪，只要我睁开眼睛，就还能看见赵阳的脸。
可现在抱着我的人是谭锐，这一刻我很清楚他是谭锐，非常清楚，没有谁的时光是可以不用往前走的。现在我有谭锐，他深爱着我，他想娶我，他等了我十年，把爱情都酿出了青草的香气。我还能有什么可以不知足的地方。我躲在他的怀里就已经是躲在风暴吹不到的地方，安全并且温暖，什么都不用害怕。
我窝在谭锐怀里哭的时候，金杰人呆在厨房里面做晚饭，一直在里面呆到天色发黑，外面万家灯火，才终于忍无可忍，冲回房间来破口大骂，说喂，顾小暖你他妈存心的吧？天都黑透了你怎么还没哭完？！我要揍田娜么你们死活拦着不让揍！被她骂去了么你又在这里哭，哭给谁看？！你他妈闯了这么多年江湖就闯出这么点出息啊？有本事就让那个婊子养的东西哭，你在这里笑才对！妈的！什么****出息！
我抹抹眼泪不哭了，抽噎着看金杰人，然后突然地，她就笑起来，呵呵呵地笑着，爬上床来，巴巴地往我们面前凑过来，说：小暖，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奇迹的，对吧？你们相信奇迹总是会发生的，对吧？
我和谭锐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这一怒一笑的到底想表达什么。她还在那里呵呵呵地笑，一副要说又不说的贱样。（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520章 厨房里的奇迹
（全本小说网，。）
金杰人跟个招财猫似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趴了好一会，谭锐才猛地有点反应过来，他看看厨房的方向又看看金杰人，说：胖子，是不是厨房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捣什么乱了？
金杰人马上把身体往后仰了仰，给了一脸特无辜的表情，说：谭锐，你说话得负责任！我没有捣乱，绝对没有捣乱，那真的是个奇迹，奇迹！
我问她到底是什么奇迹。她又呵呵呵地笑，说呵呵，呵呵呵，呵，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奇迹，你们两个没有亲眼目睹，真的是太可惜了。
谭锐松开我，趿了拖鞋准备去厨房看个究竟，金杰人急忙张了双臂挡在他面前：我说，我说还不行嘛！但你们一定要相信，它就是个奇迹，千真万确就是个奇迹，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谭锐急得都要打人了：你赶紧说！
金杰人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按在床上坐稳：呵呵，呵呵呵，你先坐下，咱坐下说话，坐下哈。好了，现在我跟你们说——厨房里面的那只鸡，煮都煮熟了，可它愣是自己掀开锅盖从窗户里飞出去了，你说这不是奇迹还能是什么？！
我们一时间没听明白她什么意思，都瞪大着眼睛看她。她还是保持着那副特别可怜特别无辜的样子，说：真的，真的，我不骗你们，真的是它自己掀了锅盖飞出去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谭锐已经完全没耐心再听她解释了，轰地站起来推开金杰人往厨房去，旋即又走了回来，咬着牙齿一字一顿问金杰人：你是说，我买好杀好的那只鸡，你把它煮熟了，然后它自己掀开锅盖，从窗户里飞出去了？
金杰人拼命点头：嗯嗯嗯嗯，就是这么回事。
谭锐又咬了一下嘴唇，才抓起个抱枕劈头盖脸往金杰人脸上身上揍过去，一边揍一边恨恨地骂：你是说它不但飞走了，飞走之前还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把全身的骨头都拆下来扔在垃圾桶里？！
这下我是完全听明白了，金杰人趁我在屋子里哭的那会功夫，把整只鸡都给吞进肚里去了，连渣都没给我们剩一点！
金杰人用手挡着脸爬上床来往我身后钻：这不能怪我！根本不能怪我的好不好！你们两个就顾着自己亲热，也不管我会不会饿死，我想出来么，怕扰了你们的好事，我不出来，呆在厨房里对着一锅鸡又不能吃的那种感觉，你们真的不能了解啊！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啊！
谭锐可不听她这通乱七八糟胡搅蛮缠的解释，追着扑着打。金杰人急了，蹬着腿骂，说谭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打我一下，我马上打电话给我家小扁，我家小扁练过武的！一拳就能把你的脑浆打出来你信不信？住手，住手，妈的顾小暖你叫他住手啊！你就眼睁睁看着他揍我啊？你不能这么有异性没人性的啊！好歹我今儿是听说你被人家欺负了跑着跳着来照顾你的啊！
我真是难得看见金杰人也能被欺负成这样，真是太难得了，忍不住躲远一点观战，一边看一边笑，真的是仰天大笑啊，笑得把刚才哭鼻子哭得死难看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521章 我还不想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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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杰人看我摆明了是见死不救，恼了，说顾小暖，你再不救我一下，可别怪我嘴下不留德！我说呸，你要是嘴下能留德的话，也不至于把整只鸡都吃光！她一边挨着打一边嗷嗷叫一边骂我，说行，行，这是你自找的！谭锐我跟你说，小暖以前跟宁宁说过，她很想……我嗷一下怪叫着就扑过去握她的嘴，我说行了胖子我服你了我救你还不成吗？！
谭锐见我们两个闹上，便也住了手，气呼呼地扔掉抱枕骂金杰人：我不是气你吃鸡！我是气你连鸡汤都喝得一滴不剩还骗我说它飞走了！你到底长了个什么胃？也不怕撑死过去？！你好歹也给小暖剩一口的吧？你让她吃什么？！
金杰人咯咯笑着摸出自己的手机，说别急嘛，不就是个吃，至于你急得要跟我拼命？你就是再偏心，也不能偏心成这样，小暖饿肚子你着急，刚才怎么就不想想我很可能饿死在一锅鸡汤面前？我要真是对着一锅鸡汤饿死，可就能称得上是古往今来第一惨死了！我叫外卖，今天我们吃披萨，我请客，谭锐，你不是不了解我的，我这个人，我老娘号称天下第一抠，我号称第二，绝对没人敢跑出来跟我们争，这么号人物今天请客吃披萨，你做梦都该笑出来了！
她说着就想拨号码，拨了一半挂了，把自己的手机收回口袋，劈手捞过我的手机，说：去你妈的，我请客吃披萨，还能浪费自己的电话费？！
我恨得直想打她，可她闪得快，一偏身，我没打着她不算，自己还差点掉地上去。
金杰人走到阳台上去打电话，我转过脸看着谭锐笑，他也正看着我笑，笑得有点诡异。他说小暖，刚才胖子有一句话没说完被你堵住了，她到底是想说什么来着？
我脸红了一下，说呸，关你什么事！他说可我看胖子当时那样，觉得肯定关我的事。我拿枕头拍了他一把，说少臭屁，不关你的事。他笑了一会转脸往阳台上看，说胖子不就是订个披萨吗？一句话的事情，能扯这么久？我说上次我们去看电影，她跟卖票那男的扯了差不多有十分钟，把人家生辰八字星座什么的全都套出来了，要不是后面排队的人急了，还能扯下去。他说要死了，她这样闹，她家小扁肯的？我说去，小扁有什么不肯的，她哪是给自己找外遇？她是给我跟宁宁张罗对象呢，看见帅一点的就往前凑，巴巴地打听人家的家底，好几次被人骂成神经病了。谭锐看着金杰人的背影说：她以后要是再敢这么闹，就是自己不变神经病，我也能把她给打成神经病！
他这样一说，我就想起之前他准备求婚的事情来，要不是田娜突然出现横插一杠，这会子估计真的买了玫瑰和钻戒单膝下跪着了，我一想到那场面，心里就有点慌，万一真要发生了，还真是没法对付。所以，趁现在还没发生，先把他的念头给掐了。
于是我说：谭锐，你别听胖子胡闹，我还不想嫁人。（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522章 一路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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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锐本来很高兴，听我突然说这话，眼睛里的光便一点一点落下去，浮泛出那么难过那么难过的表情。我就知道，他刚才是认了真铁了心的，如果不是田娜来了，他一定已经单膝下跪求婚了。真的想想都害怕。心里便很没良心地感谢起田娜来，感谢她无意中化解掉一场绝望的拒绝。
我把手放进谭锐的掌心，垂下眼睛说谭锐，我的脑袋被拍坏了，怎么都想不起这世界上还有结婚这一回事，虽然每个人都跟我说赶紧找个人嫁了吧，我也不能真的随随便便把自己嫁了吧，我自己倒没事，怎么过日子不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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