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锁风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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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黛：如果跟我合作呢？我们是港资企业，已经在深圳开了几十家成功的连锁店。
　　连锁店策划高手：那可以啊，能说你们连锁店的名字吗？
　　李黛：顺风玩具连锁店。
　　连锁店策划高手：哦，看过，布局和选址都不错，店面的风格也不错。可以合作，你是想合作哪方面？如果是融资，我就没办法了，那多数是忽悠的活，我是做实实在在的。
　　李黛：资金我们不用操心，我们是想在短时间内大量拓展新店，选址、布局、市场调查、宣传、促销，等等。
　　连锁店策划高手：那没问题，待遇怎么算？
　　李黛：先谈谈你的高见。随便谈。
　　连锁店策划高手：目前深圳本土比较成熟的店是四小龙玩具连锁店，哈利？波特城来势也凶猛，而且占据华强北要地，不可小看，其他的几家应该不是顺风的对手。
　　一提到哈利？波特城，李黛来劲了，马上问：你有打败哈利？波特城的策略吗？
　　连锁店策划高手：如果把哈利？波特比喻成武林高手，就算它刀枪不入，也有它的致命点，有的优点其实就是致命点，打破了它的致命点，营业额就会大降。成熟的连锁店不怕其中一部分店的营业额下降，但新的独立店一旦没有赢利，又没有足够的后备资金，离关门也就不远了。
　　李黛觉得有道理。她想，如果请这个人来策划，说不定能把莫玄子打败，那时，自己在集团说话就有分量了，老头子也不敢怠慢她了。
　　李黛：如果你有信心打败哈利？波特，我可以给你一个很大的发展平台。
　　连锁店策划高手：平台是忽悠小职员的话，我只看回报。对我来说，整个社会就是我的平台。
　　李黛：哦，那你想怎么合作呢？
　　连锁店策划高手：按单个项目技术，攻打哈利？波特是一个项目，开店是一个项目，每开一家店单独结算一次，全方位策划。
　　李黛：明天你先到公司找我的助理钟小姐谈谈，我再找个时间跟你谈。
　　每个老总都会装深沉，不会直接跟客户或求职者见面，李黛在深圳混这么久，这点道理她当然懂。
　　连锁店策划高手：可以啊，怎么联系呢？
　　李黛把地址和钟蔓的办公电话都告诉了他，然后打电话把这事告诉钟蔓。钟蔓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自然是答应了。
　　李黛没想到聊天有意外的收获，心情突然好了许多。跟这个意外认识的人告别后，她退出了聊天室，然后再换了个“寂寞玫瑰”的名字，重新进入聊天室，还是进了“人到中年”房间。这次她专心寻找合适的人玩一夜情。

连锁风云　14（4）
聊了一个多小时，她终于跟一个叫“开大奔180”的大高个谈上感觉了。此时已经近深夜12点，两人还相约在她别墅附近的酒店见面。
　　开了房，关了门，两个人还未走到客厅，大高个已迫不及待，把李黛抱了起来，往沙发一放，就开始疯狂含住她的双唇，吻了起来。
　　李黛犹抱琵琶半遮面，欲拒还迎。
　　没多久，两人已赤条条交缠在一起。
　　李黛轻声撒娇问：“你刚才不是说要来量三围吗？”
　　“量来干吗？我又不是裁缝师傅，你也不是要做旗袍。”大高个说完，两人就没声音了，只有喘息声。
　　事毕，李黛躺到地毯上，全身舒展开来，成一个“大”字。
　　大高个从洗手间出来时问李黛：“怎么不睡到床上呢？”
　　李黛说：“你不懂，完事后要就地放松，最舒服，什么压力都没有了。”
　　大高个问：“你是做什么的？”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
　　“那倒不重要。”
　　“那就是啦。”
　　“你老公呢？”
　　“快来了，应该在门口了。”
　　大高个吓了一跳，他不自觉地往门外望了望。
　　李黛找到了另一种快感，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说实话，你老公呢？”
　　“笨，有老公你还能来吗？”
　　“那也不一定，现在有老公的人玩一夜情的也很多。竞争越来越激烈，都市人工作和生活压力越来越大，一方面疲惫、烦躁，一方面又寂寞无助，也许一夜情就是一剂治疗现代精神病的有效中药。”
　　“你这么看透一切，看来你一定玩多了。幸好刚才我让你戴那玩意儿，否则就惨了。”
　　“否则惨的人不是你，是我。”
　　“胡说八道。”
　　“你姓什么？”
　　“重要吗？”
　　“那我以后能不能打电话给你？”
　　“肯定不能啦。有缘分的话，我会给你短信，没缘分的话，就成为永远的记忆。”李黛悠悠地爬起来，走进了洗手间。大高个跟着她进去，从后面抱着她说：“你太性感了，如果你25岁以下，绝对是成功男人都想娶的女人。”
　　李黛问：“那现在呢？”
　　大高个说：“现在是所有成功男人都想要的情人。”
　　李黛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也有点好奇，禁不住问他：“难道成功男人都想娶小姑娘？”
　　大高个放开手，边走出来边说：“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女人太复杂了，社会经历太多了，男人只会跟她做朋友、做哥们、做情人。男人要娶做老婆的，越纯越好。”
　　李黛已经37岁，越听心里越像堵着一股气，心想，难道我就嫁不出去了？
　　两人躺在床上，卿卿我我。不久，又激情了一次。
　　事后，大高个穿好衣服，亲了亲李黛的脸说：“我走啦，不能在外面过夜，老婆管得紧。”
　　李黛说：“滚吧。”
　　大高个闪出了门，下楼钻进他那部大而黑的奔驰，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李黛冲洗掉大高个身上的汗味后，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独自斜靠在沙发上喝。幽暗的灯光下，她让酒精把自己的记忆刺激得支离破碎。
　　她的心海涌起一浪惆怅。这些年来，无形的压力和有形的压力压得她一面很张狂，一面很颓废。每当从外面风风火火地回家，就感觉自己孤独成幽灵。有时她觉得那座别墅就是自己的坟墓。
　　她无力地支撑起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干而尽。没多久，她再倒了一杯。
　　李黛的眼睑搂着睫毛慢慢闭合的时候，两个眼角挤出两滴不易发觉的泪。
　　那只酒杯横躺在沙发下的地毯上，陪着李黛一起冷冷清清地入眠。
　　老头子离开李黛家后，从银湖别墅区开车进入北环快速干道，就接到一个电话：“季董吗？呵呵，我是老秦，我已经在五洲宾馆大厅等你了。”
　　老秦就是老头子跟李黛提到的那位客人秦大魁，也就是钟蔓的舅舅。秦大魁是大型国有企业国强集团董事长兼总裁，五十来岁，富态，中等身材，健康肤色，一脸官相，属于都市女人最喜欢的物质情人一类的角色，有貌，有财，有地位，有精力。
　　季董说：“秦总啊，我在北环路上，很快就到，你15分钟后到1101房找我。”
　　他低头放下电话，一边加重踩油门，抬起头时突然发现车已经偏右了。情急中，他急忙把方向盘调左，但太紧张，调得太多，刹车已来不及，他的深港两地牌凯迪拉克，撞到一部驾校的东风车上。东风车轻伤，他的车翻了。

连锁风云　14（5）
北环路上很快就塞起了车龙。
　　不知道是老头子命大，还是这车撞得漂亮，他在车内翻了个跟斗，不仅还活着，而且还有点清醒，没什么大伤。他自己还可以从车内爬出来，勉强能给秦总打电话，告诉他出车祸了。
　　打完电话，他才感觉胸部、大腿很痛，鲜红的血像屋檐水，从头上流了下来。他急忙掏出纸巾按住头部。
　　交警很快就过来了，把车拉走。
　　秦大魁也马上赶了过来，把他送到医院。
　　医生说这个车祸撞得有点漂亮，季董竟然只有一些皮外伤，轻微脑震荡。秦大魁把他安顿好后，已经第二天凌晨。此时，李黛正跟那高个子在酒店约会。
　　第二天，顺风公司的人才知道季董在深圳出车祸的消息。
　　李黛第一个跑到医院看他。钟蔓随后也到了。
　　在医院门口，李黛先把眼睛揉一揉。这样，给人感觉像刚哭过。
　　她在酒店买了一份炖鸡汤，打好包送到医院去。她边走边想，不知道老色鬼的伤势如何，最好别拖在床上，要么没事，要么快点死。老天保佑他快点死，死了就真能为我守口如瓶了。莫玄子出局，董事长死了，这简直是天助我也，过一阵子说不定我就被提为董事长了，那时候，没准王主席还把老头子的深港两地牌车子给我。
　　李黛一进病房，脸色突然变得很伤感。
　　她双手捧着老头子的脸，心疼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都怪我，昨天晚上如果把你留在家里过夜，这事就不会发生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啊。你也真是的，叫你陪我，你偏不。”
　　说完，她给老头子喂鸡汤。
　　病中的老头子，感觉她今天特别温柔特别亲情，像自己的老婆，幸福而孩子气地说：“我命大，死不了。鬼都怕我，总是拿我没办法。”
　　“什么呀，乱说话，以后不准说不吉利的话。”李黛赶紧用那只生动的手轻掩老头子的嘴巴。
　　“有你在旁边，病了也有一种快感啊。祸兮福之所倚。”老头子的话李黛听不出是否发自内心。
　　“这是你的真话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好好休息吧，不要说太多话。”
　　李黛对自己在医院的表现很满意，她在明处，而季董在暗处。
　　李黛轻轻地吻了老头子的脸，拍了拍他的胸部。接着，她又倒开水，又给他盖被子，忙忙碌碌。
　　正好这时候钟蔓也来了，送来了一束鲜花。李黛说：“小钟你也来了，你们聊聊，我还有事。”说完李黛就走了。
　　老头子告诉钟蔓，他的车被拖去八卦岭汽修厂修理，明天下午派人去交一下修理费。还有，跟驾校方面协商一下处理交通事故事宜。
　　末了，老头子对钟蔓说：“拓展新店的事主要靠你了，要抓紧，王主席很重视。”
　　钟蔓说：“李黛昨天晚上介绍了一个连锁店策划专家给我，我已经约了那个人下午5点到公司面谈，你觉得有必要吗？开店又不是难度很大的事。”
　　老头子说：“如果真的是专家，可以谈，即使不合作，也可以听听他对这个行业的看法和竞争策略的分析，但我想李黛可能有别的意图，到时候要不要跟这个人合作，还是由我来定。”
　　都是聪明人，都想到一块去了。钟蔓说：“你的看法跟我一样，她刚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想想，她可能是想找人策划跟莫玄子竞争，你觉得有必要吗？”
　　老头子说：“问题是有可能打败他吗？如果有把握，又不花太多的钱，那也可以试试，如果是像北京那种忽悠高手，就马上把他打发走。”
　　钟蔓点了点头。但她心里想，打吧，打来打去，打得两败俱伤最好，等到李黛混不下去了，也就轮到我上场了，如果上不了场，也无所谓了。
　　钟蔓说：“我晚上再来看你。”
　　老头子说：“不用麻烦了，我已经打电话给我女儿了，中午她就会过来了，你忙吧。”钟蔓不久就告辞。
　　下午，钟蔓在公司会议室约见了那个连锁店策划高手。高手自我介绍说：“我叫王宇鹏，从事过10年的连锁店策划工作，现在自己有个工作室。”
　　钟蔓没心情跟他闲聊，开门见山地说：“你有办法把哈利？波特挤出华强北吗？”
　　王宇鹏说：“世上没有办不成的事，只有办不成事的人。关键是你愿意花多少成本。”
　　这话把钟蔓问得突然答不出来，她没有心理准备，以为只是出出计谋即可。但聪明的她马上就反问：“你认为最低要多少成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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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鹏说：“我想先了解一个问题，哈利？波特开业的那天，你们市区的所有分店营业额总体下降多少？”
　　钟蔓说：“20％。”
　　王宇鹏拿出身上的计算器算了一下，抬头看着钟蔓说：“原则上需要1300万左右，但如果你们有别的资源，就另当别论。”
　　钟蔓问：“1300万是怎么算出来的？”
　　王宇鹏说：“据我调查，哈利？波特这次开业宣传大约用了70万元，你如果用同样的宣传费，肯定无法让它的营业额下降20％，因为它占据华强北的天时地利，你必须用双倍的费用，或相当于双倍费用的让利促销。每次宣传或促销的效果可以维持一周，一个月的费用就要280万元，而一个新店如果持续半年亏本，必定关门，这样，半年的总费用就是1300万左右。”
　　钟蔓觉得他说得有点道理，但这种理论不具操作性，风险比较大。拿别人的钱做事，谁都敢大胆策划，策划高手其实就是冒险专家。
　　钟蔓问：“你觉得有什么办法打败哈利？波特，又能少花钱？”
　　她本以为王宇鹏会说不可能，或者开玩笑说用炸弹吧，没想到王宇鹏未加思索就说：“有啊，用政治，经济可以操纵政治，再用政治手段来操纵经济，费用就很少了。”
　　这话把钟蔓稍微吓了一跳，她再问一次：“用政治手段？”
　　王宇鹏回答：“是！”
　　钟蔓觉得这个人不可小看，她思索了一下，一时想不出有什么政治手段可以利用，便问：“你认为用什么政治手段能行？”
　　王宇鹏说：“那就是合作的问题了，先签协议，付款后再策划出具体方案。策划就出点子，如果我把点子告诉你了，你就不用我策划了，这是行业规矩，请理解。”
　　钟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还是考虑不出有什么可操作的政治手段，但又不好意思再问，只好让他在会议室稍等，自己跑去告诉李黛。
　　李黛一听用政治手段少花钱，马上拍案而起：“好，我看可以跟他合作，问他要多少钱。”
　　钟蔓跑回去问王宇鹏：“策划这个方案需要多少钱？有没有把握成功？”
　　王宇鹏说：“任何策划都有风险，因为对方是活的不是死的，可能反策划。就跟你要去打一个人一样，你乘其不意带三个人去，一般情况下有把握了，可是，如果对方正好跟公安局的人在一起，你就没法下手了，如果你一定要下手，失败的是你。突发事情就要临时应变。我只负责出点子，至于实施结果，我一般不管。当然，你放心，我策划的方案你们一定会赞同，我也不是随便乱写，否则以后怎么在这个行业生存。策划这个方案需要9万元，不含税，不含实施费用，具体实施费用我会算清楚，你们再去操作去支出。”
　　钟蔓说：“我考虑一下，明天答复你。”
　　王宇鹏说：“好的，希望我们合作成功。”
　　王宇鹏走后，钟蔓跟李黛说：“他一个策划方案要9万元，不含税，具体实施我们自己做。”
　　李黛想，如果这个人的策划方案可行，上次计划的下降促销办法就可以取消了，虽然花点钱，也许更划算。她告诉钟蔓说：“明天你约他签个协议，先付两三万定金给他，等到看到方案可行，再付余款，如果方案不行，我们就不理他。”
　　钟蔓说：“好的。”
　　走出门口，钟蔓悄悄给季董打了电话，把今天跟王宇鹏和李黛的谈话告诉了他。季董说：“如果花钱不多，先让她试试看，毕竟她刚上任，如果不支持她做一些事，也说不过去。”
　　第二天，钟蔓和王宇鹏签了合作协议，预付了3万定金。
　　一周后，王宇鹏就把策划方案交给了钟蔓。钟蔓和李黛一看，觉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