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锁风云-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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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于死地，叫人心寒。
　　她坐在大班椅上，心里暗暗骂着莫玄子：这家伙南方口音，普通话都不标准，还在我面前摆什么臭架子！活脱脱一个农民！
　　她生长于北京旁边一座小城市，普通话里学了点京腔，骨子里有一种皇城根儿的感觉。
　　发呆了一会儿，李黛不自觉地拿着笔，不停地在桌子上的报纸画了好多个叉号。叉号画得很猛，很有力。她似乎想干掉一个人。
　　莫玄子的电话和手机响个不停，左一个右一个。刚接完一轮，他的秘书就来敲门提醒他开会的时间到了。
　　公司的例会定在周一上午。没有副总，而李黛是季董的人，不好安排工作，莫玄子让策划部经理主持会议。
　　9点20分，李黛才从洗手间回来。会议室的门已经关了，李黛打开门，扭动着腰走了进去，走路多姿多彩，引来许多目光像蜜蜂一样，追逐垂涎。
　　在例会上，各部门经理和各店长都汇报了上周的工作进展情况，也对本周的工作大致做了安排。
　　最后，策划部经理补充说：“莫总，我有个建议，我们对连锁店的战略思想应该改变一下。老是自己投资开直营店，不是好策略。30多家连锁店，在深圳特区内，我们的店已基本遍布各个大商业区。目前我们应该搞好品牌战略，加大宣传，提高知名度，并逐步发展加盟店，争取明年把店开到整个珠江三角洲。”
　　莫玄子会意地点了点头。
　　策划部经理叫钟蔓，在圈子内有点小名气。不过，这名气不是说她点子多，是因喜欢出风头而出名。
　　钟蔓性格外向，官瘾特浓，有什么事总是憋不住，一定要争个明白为止。
　　李黛抢着插话：“在宣传方面，小打小闹起不了什么作用，而大规模的宣传，风险又太大，这些费用，还不如拿来多开一些店。”
　　莫玄子说：“品牌推广是一定要做的。过去我们这方面做得不足，责任主要在我。钟经理先策划个方案，下星期我们再拿来会上谈论一下。”
　　莫玄子清了清嗓子，说：“另外，在竞争上我们不能有任何疏忽。我们的6家对手还在不断扩张，给我们顺风造成很大的压力。这个商业时代，没有第二，只有第一。要么你做老大，要么人家把你吃掉。研究竞争对手也非常重要，我们策划部每天必须有专人盯着6家对手的连锁店，一有什么动静，马上向上面汇报，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果在深圳的店不能扎稳脚跟，向外扩张就失去意义。不断扩张又不断被挤压，那是非常危险的运作，等于只顾埋头拉车，不懂得抬头看路。”
　　看了看各位颇有同感的样子，莫玄子继续说：“目前，深圳大型的玩具连锁企业有7家，就像战国七雄。论经济实力，我们占上风。我们总部是香港一家鼎鼎有名的上市公司，谁怕谁呢？除非他们把我们杀了，否则，我们就一定要充当秦国的角色，未来必将一统深圳玩具市场的天下。”

连锁风云　4（2）
钟蔓一直看着莫玄子，频频地点头。她觉得越有野心扩张，越应该把品牌打响。
　　莫玄子对着钟蔓说：“对了，刚才我没说得太具体，我的意思是我们策划部应该时刻留意竞争对手的品种、价格和推销方式，同样的产品，我们要在价格上取胜，我们特有的产品，要在各种广告画面上体现出来。”
　　钟蔓说：“好的，我会安排他们继续留意的。”
　　莫玄子接着对大家说：“我们的独家产品小灵通系列玩具还需要再改进一下，这方面我已经跟季董和王主席商量后通知工厂研发出新功能了，大约下个月就能生产出新产品。新产品除了能问候日常用语，还有1000个英语单词的记忆功能，方便小朋友在玩乐中学习。那时，新产品的价格将大大提高，而成本实际上增加不了多少。另外，我们的电子商务在国内已经做得有点出色，现在电子商务部应该把目光瞄准国外市场。国内除了做B2B，马上研究一下，具体开展B2C的业务。电子商务部可以考虑在关外找个更大的仓库做物流中转，原来这个仓库太小了，已经不够用。”
　　电子商务部经理在做笔记中抬起头来，说：“好的，我将在本周内把B2C的业务计划书交给您，并完成关外仓库选址。”
　　李黛坐在莫玄子旁边，感觉自己很受冷落，没有面子，嘴巴蠢蠢欲动，正想插话，夏小红发觉到了，先抢着说：“莫总，不好意思，提醒一下，10点半广州两位经销商要和你见面。”
　　莫玄子说：“那先这样，各位店长留下来，其他人散会。”
　　各位部门经理刚要起身离开会议室，李黛想到今天还没出风头，很不甘心，抢着说：“经销商先不管他们。季董让我跟大家说点事。”
　　李黛还不熟悉公司的人和业务，却又急于插手，心有些虚，只好一说话就搬出季董来吓唬大家：“季董说，有些部门的员工最近在上班时间忙于炒股，虽然天天坐在电脑前，却一直在看股票，希望各部门经理要跟员工通个气，下次再发现，季董肯定会处理的。当然，咱们各位部门经理要以身作则。”
　　李黛说完后，转头对莫玄子说：“要不先这样吧，各部门经理先走，各店长留下来开会。”
　　莫玄子本不想让李黛留下来开会，她却自作主张，把自己留了下来。
　　从会议室走出来，那些经理级的人员都想：这下有戏看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加上一个男人，这台戏就有看头了。每个人都是别人的看客。
　　如果不是前天夏小红给莫玄子吃了个定心丸，莫玄子可能会碍于季董的位置，让李黛三分，可是既然打算不久的将来就跟小红独立创业，他也不给李黛面子了。他说：“李小姐，我今天找他们有点事聊聊，你先忙吧。”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李黛虽然心里很不痛快，也只好尴尬地走了。
　　她一进自己的办公室，就气得踢桌子，一屁股重重地坐到大班椅上给季董打电话。她语气急促地说：“季董，方便说话吗？”
　　季董说：“方便，你说吧。”
　　李黛说：“刚才莫玄子太气人，一点素质都没有，在开会的时候把我赶出来，你说这种人不赶快把他赶走，我怎么待得下去？”
　　季董问：“怎么回事？”
　　李黛说：“等你回深圳再详细说吧，反正你尽快想办法把他弄掉。”
　　李黛挂上电话，还气得一脸铁青。她在办公室内踱步，走了几个回合，还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潜意识中，她点开炒股软件，看着深圳一个地产股正在拼命高涨，她解恨似的一下子购买了3000股。
　　莫玄子开完会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回到自己办公室。会上，他出了一口气，舒服了一点。他想，李黛这女人又想做主角又想当导演，屁股还没坐热，就想指手画脚，没门！
　　他的秘书敲门，递过来一杯红茶，问：“莫总，李小姐跟我要公司以往的会议记录和一些与客户来往的资料，能不能给她？”秘书说的“李小姐”就是李黛。
　　莫玄子稍微想了想，说：“她跟你要的时候，你就让她来找我。除了总部的王主席和季董，任何人未经过我同意，不允许查看公司的内部资料，这是你的职责。”
　　“好的。莫总，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莫玄子摇了摇头。
　　秘书刚把门轻轻关了出去时，就听到李黛在办公室内叫她。
　　原来，李黛看到秘书给莫玄子泡了杯茶，也要她帮忙泡一杯茶。
　　秘书小姐很不情愿。但碍于面子，她终于还是说：“好的。”
　　她在泡茶前，故意用潮湿的抹布在杯子里抹了一下，以求心理平衡。
　　10点半，广州两位经销商来了。夏小红把他们领到会议室，然后电话告知了莫玄子。
　　莫玄子让夏小红一起和客人谈业务。
　　正在谈话中，李黛又做不速之客，她敲门走了进来，说：“我也想来熟悉一下公司的业务。”
　　不请自来，莫玄子的谈话兴趣顿时全消失了。
　　夏小红看到这个女人脸皮这么厚，第一次感到她不简单。
　　夏小红想，《厚黑学》里说，自古以来，凡能出人头地者，要么心黑，要么脸皮厚，要么又黑又厚。相由心生，这个女人虽然身材不错，但满脸萨达姆的神态，想必心也黑。又“黑”又“厚”的人，好恐怖。
　　洽谈会草草谈了一会儿就结束了，莫玄子把经销商打发到关外一家合作工厂去参观，说中午一起吃饭，再具体详谈。
　　中午，莫玄子让夏小红、钟蔓、李黛三人陪经销商吃饭。
　　餐桌上，都是李黛在说话。她夸夸其谈，一会儿讲讲笑话，一会儿拍拍隔壁座的肩膀，俨然是老大。
　　夏小红和钟蔓都有些反感。
　　李黛给经销商递名片，说：“这是我的名片，今天早上刚印好的，你们多幸运啊，得到我的第一张名片，肯定会好运的。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我们好好合作。我这个人是很爽快的，以后接触久了，你们就会知道的。”
　　夏小红感觉很想吐。她觉得这个女人要么脑子进水，要么是撞过墙，思维和智商有点怪，但她控制着，很自然地微笑着，没有表现出厌恶感。
　　

连锁风云　5（1）
季董被李黛的电话催得很不耐烦，专程为她跑来深圳了。以前他一般一个月才来深圳一两次。
　　这次他没有打算去公司。一过深圳海关，刚踏进火车站广场，他就给李黛打电话：“小黛，今晚我住希尔顿酒店，7点钟你来找我，一起吃饭。”
　　季董50多岁，矮胖，黑皮肤，总是西装革履，说普通话带很重的广东口音。他早年是广东一个县级市政府驻香港办事处的，后凭自己的关系网，跳到香港顺风集团当了副老总，之后又兼顺风深圳公司董事长。
　　这天下午还未下班，李黛就悄悄走了。
　　她知道董事长住哪一间。老地方，1710房。
　　李黛穿着高跟鞋走在寂静的走廊上，地上有地毯，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整条走廊只有她一个人，阴森得有些可怕。她有意放慢脚步，但又感觉鬼鬼祟祟，有点像电影里的恐怖镜头。
　　到了1710房门口。李黛敲了敲门，听了听，没有动静。再敲，洗手间里传来季董的声音：“等一下，我在洗澡。”
　　李黛心里暗暗骂道：这老色鬼，天没黑就想要了。
　　季董的屁股包着一条围巾，打开个门缝，色迷迷地看着李黛笑。李黛就钻了进去。
　　一关门，季董就抱住李黛，嘴巴伸过去想吸吮她的嘴唇。李黛用手掌挡住，闪动着腰肢和睫毛说：“你的嘴巴有异味，是不是吻过好多女人啊？快去刷牙。”
　　季董说：“胡说八道。你先洗个澡吧，太想你了，我们先让它们吃饱，再去吃饭，会吃得更香。”
　　李黛撒娇着说：“死鬼，天生就像吃了伟哥似的，一见面就要，一要就要个不停。”
　　“说得这么粗俗，哪像个职业经理人？只能说我健康和勇猛。”
　　“我不像你呀。你一走出门，假装文绉绉的。一关上门，像一条发情的狼。”
　　“这才是成熟男人嘛。什么是男人本色啊？这就是男人本色。如果反过来，在外面像野狼，关了门反而文绉绉的，那才可怕。”
　　“年龄这么大了，还这么猛，是不是因为我给你带来激情的原因啊？”李黛本想说“这么老了”，话到嘴边还改成了“年龄这么大了”。
　　“如果不是这么牛，你早就离开我了。没听说过吗？要想征服女人，首先要征服她的身体。”
　　李黛想想，感觉有点道理，但嘴上故意说：“好恶心，你以为你是谁啊，要被征服也应该被帅哥征服。”
　　季董边挤牙膏边大声说：“想当年，我也是帅哥啊，不过，帅哥不一定实用，年龄大点的优秀者才值得收藏。”
　　李黛只是跟他逢场作戏，懒得理他。她脱了鞋，脱了外衣，坐在沙发上抽烟，若有所思。
　　季董刷完牙，用毛巾擦擦嘴巴，走出来坐到李黛身边，伸手去搂她。
　　李黛把他的手拿开，说：“烦死了，昨天一气之下买了3000股大通地产股票，到今天被套了11％，都是那个莫玄子害的。”
　　季董一听，哈哈大笑，站起来说：“你啊，不知道怎么说你，叫你告诉大家不要在上班时间炒股票，你自己还炒。”
　　李黛说：“我炒股又不花时间，不影响工作。不过，我的运气总是不好，每次我一卖出，就开始涨，我一买进，就开始跌，你说这是什么原因？怎样才能避免这种情况？”
　　季董轻描淡写地说：“这简单啊，空仓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了，这跟结婚一样，没结的时候总感觉找对了，一结就错，空就等于不结婚。”
　　李黛说：“那不等于废话吗？每天都空仓还炒股干什么？”
　　姜是老的辣，季董告诉她：“会买股票的是徒弟，会卖股票的是师傅，会空仓的是师爷。空仓是为了等候准确的时机，正如一个人守候空房子不等于浪费房子一样，而是在守候真正好的女人。”
　　李黛说：“既然你这么有感悟，你在股市赚了多少钱，守候了多少女人？”
　　季董说：“我没精力赚这种钱，你以后要真正想把公司经营好，也不能再玩股票了，分散精力。”
　　李黛没回话，她心里正在敲算盘。她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抬头吐了几个烟圈。
　　季董问：“想什么呢，想钱还是男人？”说完又去搂她。
　　李黛切入正题：“认识你不到两个月，我对你这么好，什么都给你了，你答应我的事却没有动静，是不是在骗我？”
　　季董老谋深算，严肃地说：“这事不可操之过急。”
　　“你当然不急，我可是如坐针毡。你不知道，那个莫什么鸟子，昨天差点没把我给气死，我要跟他一起和客户谈业务，他故意把我支开，又草草收场。还有，公司好多人没把我放在眼里，到时我一定要杀鸡给猴看。”

连锁风云　5（2）
“这事得慢慢来，集团主席对莫玄子的印象还不错，无缘无故让他下台，弄不好我也会掉饭碗。除非他自己辞职。”
　　“那想办法让他辞职不就行了？”
　　“我花了很大的力气，冒着很大的风险突然把你安插进来，不就是想让他自己辞职吗？不过，我发现有点怪，按他的智商，他应该知道我的意图，但怎么感觉他没动静，反而很勤奋。”季董思考着说。
　　李黛灭掉手中的烟，身子紧挨季董，撒娇着说：“这事也不难办，我弄个台阶让他自己下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季董有点害怕，问：“你什么意思？”
　　李黛亲了他脸一口，小声说：“他不是马上要收加盟店吗？我叫个人来加盟，再把加盟店搞垮，然后关门大吉，他绝对要引咎辞职。那时候，即便王主席想保他，董事会也有意见了。”
　　季董严肃起来了，摇摇头说：“你这一招也太过分了。小莫这个人其实并不坏，只是太孤傲，没把我放在眼里，我想教训教训他而已，不值得这样做。再说，我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杀了他肯定伤了我啊。”
　　“其实这事真的可以做到滴水不漏，如果有闪失，我负完全责任。”李黛边说边脱衣服和乳罩，两个硕大的乳房突然就在季董面前弹了出来。
　　季董伸手去摸她的乳房，被李黛挡住了。李黛撒娇说：“人家还没洗澡呢。”
　　季董问：“什么叫滴水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李黛站在季董面前，双手抚摸着自己的乳房说：“外国人不懂中国的国情，在中国做生意经常很糊涂，可以找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