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御九重天-第2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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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重谁？你还敢造反了不成？”枯木毫不客气又一巴掌扇过去，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打你是为了让你产生不愉快的回忆，让你记住这个才是真的我。”

　　　　木羽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乱打人还有理了，我的天！

第三百三十九章　生死相依

　　　　木羽一直好奇枯木在这里的幻境中看到了什么，可惜枯木总是一脸不耐烦的样子，打死都不说，还时不时就踹一下木羽。

　　　　“你是不是看到自己和苗语嫣师母在做羞羞的事？”

　　　　枯木踹了一下木羽。

　　　　“不是师母，那一定是和冷冰冰长老了！”木羽窃笑道。

　　　　枯木踹了一下木羽。

　　　　“天哪！难道除了她们两个，你还喜欢上第三个？等下！是那个大叔控的绾绾吗？　哇！老牛吃嫩草？”木羽大惊小怪道。

　　　　枯木这次连着踹了木羽两脚。

　　　　“这种东西影响不了我。”枯木望着四周都被木羽乱七八糟的希望所充斥着，他不耐烦地说道，“想点难过的事情，可以把这些幻想去掉，难过的事情会让你的希望破灭，死气的方向就会确定。”

　　　　木羽耸了耸肩，让他在美好的时刻想象难过的事情实在有些困难，他不解地问道：“老爷子，你心里在想什么难过的事？可以说出来给我借鉴下。”

　　　　枯木横了他一眼，摇头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两人继续往前走去，穿过各种充满希望的幻想，那些景象如此地真实，让木羽流连不已。他喜欢这种欣欣向荣的景象，若不是枯木时不时就给木羽泼一下冷水，他根本就不想离开这里。

　　　　渐渐地，希望的气息逐渐减弱，前方地面上出现了一道诡异的沟壑，在生机的世界中显得那么突兀。这道沟壑位于地面之下，深不见底，好像是谁硬生生把地面撕裂开似的。

　　　　沟壑弥漫着绝望的气息，灰色的气流不住地涌动着，想要侵袭这个充满希望的世界。但是每当灰色气流要从沟壑飘散出来的时候，总是会有淡淡的白光将其隔开，不让沟壑的灰气进入这个世界。

　　　　木羽一喜：“穿过这条深沟应该就是死气的世界吧？”

　　　　枯木若有所思地望着那道沟壑，而后点点头，道：“应该就是了。”

　　　　“那我该怎么做？生与死的平衡点在哪里？”木羽走到沟壑边缘，往下方望去，灰色的气流无穷无尽，道道绝望的气息在沟壑中冒腾着，和外界充满希望的世界截然不同。

　　　　枯木顺着沟壑的边缘行走着，不时地停下来寻找一些异常。这道沟壑大概有十丈长，两丈宽，跨度不是很大，但是下方究竟有多深他也不清楚。

　　　　“冥草本身为植物，你的意识在冥草之中，应该是可以知道这个点在哪里的。”枯木抬起头对木羽道。

　　　　木羽用手轻轻抚摸着沟壑的边缘，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兴奋的意识，这个意识像是存在了很久似的，对他来说这里的一切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冥草的构造也被他掌控于心。

　　　　他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喜悦，道：“我知道怎么做了！”

　　　　木羽趴在沟壑边缘，凝视着下方森森阴冷的灰色气流，把手轻轻地往前探去。在灰色气流冲出的一瞬间总是有白光拦截，然后白光和灰气相互碰撞，消失不见。

　　　　他想要抓住的就是这么一个点！

　　　　白光黑灰气碰撞转瞬即逝，饶是以木羽的速度也无法轻而易举地抓到那个点。他一直尝试着，心里涌起一阵强烈的渴望，而就在这时，他的手猛地往前一探。

　　　　他感觉到了什么，整片生机勃勃的世界顿时颤动了起来，像是有谁在刻意搅动着什么。沟壑的灰色急速地流转着，奔腾着，逐渐变成漆黑一片，而周围充满希望的景象，包括木羽假想出现的恬然、乔雪、风浩尘、枯木等人都缓缓地变形，扭曲着，化作一片白芒，川流不息，跃动着朝漆黑的沟壑而去。

　　　　白色和黑色开始了缠绕争斗，它们似乎都想要把对方给吞噬，可总是势均力敌，两者之间追逐冲击，依旧不能把双方给侵蚀掉。

　　　　整个世界只剩下了纯粹的黑色和白色，黑白交错纵横，变为最原始的力量纠缠在一起。木羽惊讶地看着眼前的黑白，那种欣欣向荣的生气和破败绝望的死气不时地从他身边蹿过去。

　　　　他一伸手，左手抓住了白色的气流，右手抓住了黑色的气流，而后猛地一扯，黑色和白色顿时被他拉扯开来，他的意识开始翻滚着，猛地回到了现实！

　　　　眼前的冥草一黑一白已经被完全分离开来，生气和死气席卷而出，顿时将房间内的四个人笼罩起来，木羽把冥草的白色叶子打入了风浩尘体内，一阵巨大的能量波动传来，风浩尘忽然仰天长啸，而后瞬间恢复了修为……

　　　　木羽的心鼓鼓的，激动万分，师父恢复了修为，这就意味着三重宫的守阵人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走！我们去灭了三重宫！”风浩尘豪情万丈地一挥手，困仙牢的禁制瞬间灰飞烟灭，漠允山脉的百万人再也不用等死了。木羽心潮澎湃，和承言等人跟随着师父的步伐，浩浩荡荡地开始对三重宫宣战。

　　　　……

　　　　“木羽！”枯木一脚踹在了木羽屁股上。

　　　　木羽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周围的一切美好的景象忽然全部破灭，他重新回到了冥草的世界中，地面上的死气沟壑依旧在流转着，和白光对碰消散不见。

　　　　“我又进入了幻象当中。”木羽大口喘着粗气，刚才那股豪气云天想要与三重宫决一死战的斗志还盘绕在他脑海中。他爬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地面上的沟壑，又看了一下旁边的枯木。

　　　　“都告诉你要小心了，在这里很容易就会陷入你渴望的世界中去。”枯木依旧站在原地，离那道死气沉沉的沟壑有一段距离，他似乎从未过去。

　　　　“那道沟壑是——”

　　　　“是假的，你幻想出来的通往死亡的沟壑，你以前肯定在哪里见过这种阴森森的沟壑。你以为生气和死气之间必定是一道类似沟壑的分界线，所以只要穿过分界线就可以平衡点，因此这道沟壑就出现在你面前。”枯木刚才一直都没有走过去，一切东西都是木羽自己幻想出来的。

　　　　“阴森森的沟壑？你这么说我确实有点印象。”

　　　　木羽忽然记起来了，漠允山脉有一处乱葬谷，那里是许多人抛弃无人认领的尸体集中地，也是杀人灭口最佳场所。当年鬼玄月为了寻找木羽师父风浩尘，在乱葬谷上杀了四十九名金丹期的修者，以金丹期的魂魄来施展索魂之术，那个时候乱葬谷与眼前的沟壑相差无异。

　　　　这样看来，这道沟壑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平衡点。

　　　　“这样就麻烦了，刚才我莫名其妙就进入了幻境当中，根本防不胜防。”木羽无奈道。

　　　　周围又出现了木羽的一些幻想，这些幻想是如此得真实，让木羽差点又把现实与虚假弄混。这种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情况他也遇到过，在二重天的时候是幻灵给他植入了虚假的记忆，让他几近奔溃，而冥草又是幻灵交给他的，幻灵和冥草一定有某些关系才是。

　　　　“要是小帅在就好了。”

　　　　木羽当时是依靠小帅才从幻灵的梦境中脱离出来，幻灵曾经说过小帅和它一样都被天地间的各种法则束缚着，超脱五行之外，所以木羽的梦中没有小帅的身影。

　　　　木羽至今还是不能理解“幻灵”所说的“像我们这种存在有一种莫名的力量相互制约着”，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木羽搞不清楚，不过木羽可以确定小帅这种家伙很不简单。在木羽冥草周围的景象中，确实找不到小帅的身影，木羽尝试着把小帅幻想出来，结果发现根本办不到，这里的景象似乎刻意在回避小帅。

　　　　“小帅能帮上什么忙？”枯木不解地问道。

　　　　这件事木羽并没有详细告诉枯木，当时因为涉及到梦境里的一些不喜欢的回忆，他便刻意隐去了这个梦境。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把自己当初在二重天陷入幻境的事告诉了枯木，特意说了一下小帅的情况。

　　　　枯木听完眉头紧锁，不住地点头，进入了沉思当中。

　　　　“你再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梦境。”枯木道。

　　　　木羽无奈，只能从头说了一遍，这次说得极其详细，连自己当时的想法和情绪都描述得很到位。

　　　　而这时，枯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低声喝道：“我知道该怎么找到死气了。”

　　　　他往后走，在假恬然身边停下来，看着假恬然和假木羽两人在那里依偎着，并不作声，只是一直盯着眼前的草地，不知道在干什么。接着前方的草地上忽然出现了一丝黑气，黑气盘旋着，逐渐形成了两把匕首。

　　　　枯木捡起匕首，扔给木羽一把，指着恬然道：“杀了她。”

　　　　木羽握着匕首，不解道：“为什么？”

　　　　“她的死对你意味着绝望，不是么？”枯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继续说道，“你刚才详细和我描述梦境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件事，小帅是一个很不简单的存在，这点我知道。而你口中的幻灵和小帅似乎有着相互克制的能力，而所谓的生和死其实也是相对存在相互克制的，有生命的地方就存在着死亡，所以你眼前所看到的希望实际上都蕴含着绝望。”

　　　　“你是说，我们根本不用去哪里寻找死气的边缘，死气就融在这些充满希望的世界当中吗？”

　　　　木羽恍然大悟，打量着四周朝气蓬勃奋发向上，充满无限希望的生机，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种情景之中蕴含着绝望。

　　　　“没错。”枯木望着手中的匕首，道，“充满希望的世界中是不存在任何能够伤害到人的东西的，这匕首就是来自我心中的绝望，你无法做到，那我便帮你弄了一把。想要破除你的梦境，你就必须去杀了恬然。”

　　　　木羽看着恬然那无比真实的背影，想起当初在梦里因为恬然的死便让他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他怎么忍心对恬然下手？

第三百四十章　平衡点

　　　　恬然是他的一切，他只想要努力地去保护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去伤害恬然。即便是梦里的恬然，他也无法忍心下手。

　　　　木羽摇头：“不行，我做不到，我不想看到恬然鲜血淋漓地躺在我面前。”

　　　　“那是假的！”枯木严厉地说道。

　　　　即便知道杀死恬然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可是他知道这种幻境给人的感觉太过真实，几乎让他无法找到一丝破绽。在这种真实的虚假世界中，恬然的死对他而言也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对他而言就意味着真正的死亡！

　　　　这个充满希望的世界就如同当初幻灵给他植入的那个虚假却又无比真实的回忆。

　　　　木羽把匕首放下问道：“老爷子，那你要怎么走出幻境？”

　　　　枯木一言不发，他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假木羽，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刀刺进了假木羽的胸膛之中。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异动，让他身体都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但是他硬生生地稳住下来，道：“现在明白了吗？”

　　　　枯木的声音有一些异样，让木羽都怔了一下。

　　　　假木羽的眼神变得呆滞，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枯木，而后胸口出现了道道绝望的灰气，开始蔓延着，旋转着。假木羽身上的希望转变成了绝望，生机迅速流逝，被死气缓缓替代，绝望的死气缓缓地把枯木吸了进去。

　　　　木羽欲言又止，他抿紧了嘴唇，在看到枯木对自己下手的那一瞬间，他的神情和假木羽一样，那种感觉就像是枯木真的对自己捅了一刀，让他的心顿时凉了下去。枯木杀自己的感觉那么真实，让木羽几乎想要质问枯木为什么要杀了自己！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是身体的感官却总是在告诉他这种事真真切切地发生着。

　　　　“木羽哥哥，你真的要杀了我吗？”恬然楚楚可怜地看着木羽，让木羽根本没法下手。

　　　　木羽把恬然拥入怀中，他轻轻感受着恬然的心跳，如此地真实蓬勃。手中匕首一闪，寒芒如毒蛇一般侵入了那跳动的心脏之中。那一刀仿佛刺在木羽胸膛上，让他的心疼痛万分，无尽的哀伤朝自己袭来，周围的幻境如一面镜子被打碎，碎片飞溅着，化作星星点点，全部消失不见。

　　　　镜子破碎了，美梦也消散，他来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这个世界和刚才的幻境几乎差不多，就是最纯粹的黑色和白色，但是黑色和白色却界限分明，互不侵染，维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之中，而枯木此刻就站在白色世界的边缘。

　　　　木羽缓复了一下起伏的心情，他也处在白色边缘，只是此刻的他心里却没了那种希望和欢快，只剩下了难过。枯木对他下手的那一刻让他难过，他对恬然下手的那一刻也让他难过。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要杀了你，而不是杀了语嫣或是冰雪？”枯木缓缓地出声道。

　　　　木羽默然不语，他不知道说什么，在枯木对假的木羽动手的那一刻他确实有问这个问题的冲动。

　　　　“因为她们两个在你心中比我重要，我知道，我不会介意的。”木羽道。这种感觉依旧十分怪异，木羽并没有说实话，他把枯木当成了亲近的人，在枯木选择他下手而不是苗语嫣和冷冰雪的时候，他还是有些芥蒂。

　　　　枯木认真地看着木羽，道：“无论你们三个之中的任何一个，我都不愿意看着你们出事。我选择你，是因为，我最担心的实际上还是你。语嫣虽然被囚禁，但是不会有生命危险，雪儿也不会出事，只有你最莽撞，如今又进入了极仙榜。那种榜单过于危险，即便你身体里有句芒的存在，你也会死，三重宫绝不会看着你成长的，因为你是剑影尘风的徒弟，他会想办法阻止你成为最后的九个极仙的。”

　　　　“我知道她们两个出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而你出事的可能性最大。破除幻境，需要直面自己心中最害怕的事情，我最害怕你丢了性命，而你最害怕恬然出事，所以只能这样。”枯木抿紧了嘴唇。

　　　　枯木想起了自己的幻境，他心里一阵波动。他并非对这里的幻境免疫，一开始他也陷入了自己的幻境，但是他很快摆脱了幻境。

　　　　他见过的风浪比木羽多，知道怎么应付这种情景，故而很容易就挣脱了自己的幻境，他早就看到了这里黑白的世界。只不过木羽没能从自己的幻境中出来，所以他便进入木羽的幻境之中，帮木羽摆脱那些充满希望的假象。

　　　　每个人摆脱假象的方式不同，他可以想一些悲伤的事情挣脱出来。可是木羽人生阅历尚浅，他还年轻，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生离死别，所以无法去想象那些悲伤的情景，故而只有通过杀人才能让他真正体验一下。

　　　　木羽久久地望着枯木，然后笑了起来：“老头子你说得我都快哭了。”

　　　　“滚！你个混蛋还会为我流眼泪？那太阳会打西边出来！”枯木没好气地骂道。

　　　　“好的好的，将来你一命呼呼了我也不会流泪的。”木羽拌了个鬼脸，接着纳闷地问道，“老爷子，我很好奇你见到的幻境是什么啊？”

　　　　“你想知道？”

　　　　“嗯。你的幻境里有没有我？”

　　　　“有，戏份还不少。”枯木简单地说道。

　　　　“真的？我在你幻境里是不是充当一个盖世英雄？”

　　　　“没有，就是一个狗熊吧。”枯木想起自己的幻境，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木羽翻了个白眼：“没良心。”

　　　　他们两人重新把目光聚集在这黑白世界当中，黑白世界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