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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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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没客人,桌上的菜就差远了。

    聂友香炒了一个黄瓜片,一个韭菜炒蛋,中间是前天晚上吃剩下的烧鸡,里面的鸡没几块了,她中午弄了很多山粉圆子进去,满满一大盘,味道差了些,但好歹是沾了荤,怎么都比青菜豆腐强。

    黄单坐在下面的板凳上扒拉饭菜,门口传来声音,邻居大婶端着饭碗进来了。

    平日里的关系不错,串门是常有的事儿,客气话翻来覆去的也就那么几句,说的人不腻,听的人也不腻,人活在世上,免不了的。

    黄单对邻居间的谈话没有兴趣,他自顾自的吃山粉圆子。

    说着说着,聂友香就把手在抹布上擦擦,“在我这儿吃吧。”

    大婶说不用,“我屋里有呢。”

    聂友香说你跟我还客气什么,“剩饭哪有现煮的香,我中午煮的多,够吃的。”

    大婶说真不用。

    聂友香二话不说就拽大婶的碗,还叫陈飞往陈小柔那儿坐,给她腾个位子。

    大婶往里拽,俩人较上了劲,那碗之前摔过,上面有道裂缝,被她俩拽开了,一人一半。

    黄单差点把嘴里的一口饭菜喷出去。

    尽管没喷,对面的陈小柔还是露出反感的表情,她端走碗筷,上屋里吃去了。

    黄单发现只有自己在看到聂友香跟邻居的相处模式时,才会感到惊愕,陈飞跟陈小柔都习惯了。

    这下子黄单确定他会在这次的穿越中体验到什么。

    几天后,胡同里的水往腿上长,街坊四邻没法串门了,一个个的全在家门口端着盆往外面倒水呢,累的要死,连扯闲篇的力气都没有。

    黄单也端盆把堂屋里的水往外面倒,原主家的院子淹了,一楼没法住人,二楼只有陈小柔一个房间。

    聂友香趟大水出门,用小超市的座机打电话给聂文远,把家里的情况说了,希望能过去住上一段时间,等洪水没了就走。

    聂文远的房子有好几处,除了分配的,剩下的都是他自己买的,其中一个房子的地势很有利,没受到什么影响。

    聂友香等到聂文远的口头答应,她就回去把这事跟儿子女儿说了,“你们收拾一下去舅舅那儿住。”

    陈小柔说她要去团里,“下个月就是文艺汇演,我必须加紧排练。”

    聂友香随她去了,演出重要,“那小飞小于,你们呢?”

    陈飞摇摇头,“算了,我就不去了,住舅舅那儿不自在,还是家里好。”

    他说,“反正小柔要去团里,她的房间给我住就行了。”

    就差黄单没表态。

    陈飞说,“小柔的床不大,两个人睡不下,小于你去舅舅那儿吧。”

    陈小柔要说话,被她哥抢先了,意思差不多,她不想弟弟住自己的房间,很嫌弃,怕对方乱翻自己的东西,再弄坏了哪个,到时候弄的谁都不愉快。

    聂友香看着小儿子,“舅舅说你小姨今晚会带着小薇过去,你去了也好,可以帮着你小姨照顾她。”

    黄单注意到陈飞跟陈小柔的表情都变了一下,“好哦,我去舅舅家。”

    他求之不得。

    随便收拾了几套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品,黄单就坐上木桶飘出胡同,被解放军拉上小船,去了聂文远的家。

89。风花雪月

    外面比想象中还要混乱; 有人抱着树等营救; 也有人竟然觉得好玩,出来站在水里看热闹。

    黄单一直在船里摇摇晃晃的,他的胃里有点难受,想吐,但他没有表现出来,那样会很不好; 毕竟自己是被照顾的那个,不能给解放军添麻烦。

    街上一片狼藉; 水上漂浮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显得更加浑浊。

    前面的胡同那里飘出了一个大木桶,往这边飘过来了,桶里面是对父子; 孩子趴在父亲胸口,解放军一了解才知道; 是那小孩吵着要去上学; 他父亲没办法,就带他飘出来了; 让他看看学校是个什么情况。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上学; 解放军看着祖国的小花朵,伸出手揉了揉小孩子的头发; 他的身上手上都是泥水; 指甲里也塞满了泥。

    小孩瞪着双大大的眼睛; 没吓的躲开,也没露出嫌弃的表情,他挺起小胸脯,大声说解放军叔叔好。

    黄单看到解放军咧嘴笑了,应声喊哎。

    解放军没日没夜的累死累活,一点小事就能高兴起来,脸上的疲惫感都褪去了一些。

    就在昨天,长江大堤的两个闸口决堤了,t城不算太严重,个别城市是重灾区,洪水滚滚而来的时候,房屋瞬间被冲倒,不幸遇难的人们目前难以统计,已经进入全民抗洪的局势。

    黄单看了眼船上的解放军,再去看视野里的那些,一个个的都很年轻,十□□岁。

    这几天新闻里天天都在报道,说是召集了多少人前往抗洪抢险的第一线,出现管涌,所有士兵手牵着手,用绳子把他们绑在一起,用血肉之躯去堵洪水。

    有士兵被冲走时,战友们什么也反应不了,只来得及看一眼。

    光看着新闻里的照片,文字,主持人声情并茂的报道,没有置身现场,那种震感和沉重感已经够强烈了。

    黄单坐的船是附近的渔船,拿来应急用的,船里除了他,还有好几个人,陆陆续续被亲人接走,他是最后一个下船的。

    解放军把船上的大袋子递过去,“小兄弟,路上慢点,最好找一根树枝往前探路,别踩进水坑里面。”

    黄单说会的,他把大袋子接住,向解放军道谢,“辛苦了。”

    解放军说不辛苦,目睹青年拐过街角才走。

    黄单按照解放军说的,找了根树枝在水里戳来戳去,他成功避过了水坑,却被避过一个类似奶粉罐子的东西,身子趔趄了一下,往前栽进水里。

    水挤进口鼻跟耳朵,黄单立刻就从水里站了起来,弯着腰背不停咳嗽,他咳一下,身上的水就往下流淌,有些狼狈。

    还好栽下去的那一刻,黄单本能的用手撑地,膝盖没磕到,不然他会疼的要死。

    “是陈家三小子吗?”

    有人路过,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喊,“需不需要帮忙?”

    黄单晃晃头,把耳朵里的水晃出来,他说不需要,想想又说了聂文远的住址,问从这里过去还要多久。

    那人说不算远,半个钟头差不多了,“你过了这个路,前面的水位就低了,会好走些。”

    黄单松口气,那就好。

    “对了,我过来时看到有辆车停在路边,不知道是哪家的,你可以去问问看,也许人家顺路,会好心肠的带你一程。”

    黄单一愣,那可能是聂文远派人来接他了。

    但聂文远会那么做吗?

    原主的记忆告诉黄单,聂文远是不会派车来接小外甥的,或许在他看来,男孩子应该多些磨练,吃些苦头,更何况这根本算不上吃苦,没什么大不了的。

    黄单怀着一肚子的猜疑走到路口,他看到了那辆车,认出是聂文远的车,之前坐过。

    司机说,“主任派我来接你。”

    黄单说了谢谢,“我的身上都是水,坐进去会把车里弄脏的。”

    司机笑着说,“给你准备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裤子,在后面放着呢,是主任的意思。”

    黄单动动眉头,有点意外。

    司机看出青年的心思,“主任虽然人严肃了些,可他人很好,想事情总会想的很周到。”前提是别踩到他的底线,不要涉及原则。

    “我晓得的。”

    黄单拉开后面的车门坐进去,他先扒掉进水的鞋子,之后就低头去把一身湿衣服全脱了,身上的皮肤都是被水浸泡过的样子,起了皱,还有点白,冰凉凉的。

    司机对小孩子的身体没什么兴趣,他看着路面的积水,满脸愁容的喃喃自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退掉。”

    黄单很快就换上了那套干净的衣服裤子,上下两件的布料很好,但都不合身,大了很多,上面有淡淡的香皂味儿,是聂文远的,他猜到了。

    打了个喷嚏,黄单揉揉鼻子,他把衬衫的袖子卷上去一大截,又去卷裤腿,活脱脱就是一个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屁孩。

    司机扭头看去,“旁边的毯子你可以盖,主任不会说的。”

    这话有两层意思,一是之前有人要盖,聂文远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二是聂文远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

    看青年把毯子抖开搭在腿上,司机越发觉得很乖顺,想去揉揉他的脑袋,真的难以想象他是一个惹是生非,蹲过劳改的小混混,应该是长大了,性子都变了很多。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黄单把湿衣服装进袋子里,“可以的,你问吧。”

    司机问道,“那次车子差点翻了,你为什么要去把你舅舅护在怀里,怎么做到的?”

    他似是怕触及青年的某根神经,急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感到不可思议,说句难为情的话,我开车这么多年了,也只能在危险来临时保护自己,没办法去顾及他人。”

    黄单抬眼,“是他要你问我的?”

    司机说不是。

    黄单哦了声,“那等他问我的时候,我再说。”

    司机说,“主任怕是不会问出口。”

    黄单说,“舅舅是个别扭的人。”

    司机的嘴巴张大,他在惊讶过后连续咳了好几声,被嘴里的口水呛到了,“这个不是我说的。”

    黄单说,“嗯,是我自己想的,跟你没关系。”

    司机被青年逗笑,想起了自己在外地读书的儿子,他启动车子,忍不住说了句,“你跟外面传闻的一点都不一样,主任会喜欢你的,他喜欢懂事听话的小朋友。”

    黄单几不可查的点点头。

    到了目的地,黄单下车,这里的水位比胡同里低了许多,他穿上那双湿鞋子,踩着台阶一路往上走,站在铁门口喊人。

    出来开门的是个老奶奶,头发花白,手脚还算利索。

    黄单知道她是吴奶奶,当年跟着聂文远一起住进聂家,直到现在还在照顾着聂文远,顶得上是半个母亲。

    吴奶奶把黄单领进客厅,叫他赶紧把湿鞋子脱了,别弄脏地上的毯子。

    黄单照做。

    吴奶奶没去忙自己的事,而是在一旁监督着,她苍老的脸上不见笑容,看起来很不和善,仿佛是在担心面前的小青年偷拿客厅的东西。

    要知道客厅里的哪个都不便宜,丢了,坏了,都是大事。

    黄单脱掉湿鞋子,换上灰色的拖鞋,他心想,如果陈飞跟他一道来的,吴奶奶会笑的很慈祥,高高兴兴的拉着陈飞说话,给拿吃的喝的。

    以往逢年过节,亲戚们会在一块儿聚餐,聂家的很多小辈都见过吴奶奶,有嘴巴甜的,就会讨老人欢心,譬如陈飞,他总是一口一个奶奶的叫着,很得吴奶奶喜欢。

    也有调皮捣蛋的,让老人看着就烦,原主就是代表。

    吴奶奶不喜欢原主,第一印象太差了,之后的这些年,印象越来越差,还蹲了劳改,品行好不了,跟哥哥姐姐没办法。

    哪怕黄单现在收起了原主的小爪子,别人也只会认为他是在耍什么花样,就连原主的家人都不信原主会改过自新,觉得对方出了乱子,才表现的那么老实。

    聂文远也不信。

    黄单被吴奶奶的喊声打乱了思绪,他站直了身子,眼神询问。

    吴奶奶板着张皱巴巴的脸,出口叮嘱道,“你做什么都小点声,主任在书房里处理要紧的工作,别打扰他。”

    黄单说知道了,他问自己的房间在哪儿。

    吴奶奶带他去一楼靠左的房间,“床被都是新的,给你铺好了。”

    黄单说,“谢谢。”

    吴奶奶浑浊的双眼微睁,又不当回事,“你把衣服给我,我拿去洗一下。”

    黄单把袋子递过去。

    吴奶奶没接,“你这孩子怎么听不懂人话,我是让你把主任的衣服脱下来,赶紧的,别磨蹭,这天不好,还不知道洗了什么时候能干呢。”

    黄单说,“身上的衣服没脏。”

    吴奶奶没好气的说,“你穿过了,能不脏吗?再说了,外面发着洪水,我看新闻了,说水里都是脏东西,有很多细菌,一个不好,皮肤会得什么病。”

    黄单下车后走的很慢,衣服裤子都是干的,没溅到水,他没有搭理,只是把自己摔进了被子里。

    房门砰地关上了。

    黄单不是会跟老人较真的人,这次破天荒的那么做了,他在被子里动动眉头,觉得自己好幼稚,还没礼貌,“陆先生,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系统,“人会改变。”

    黄单翻过身子,面朝着天花板,他把手枕在脑后,“我有时候在想,经历的穿越也许不是莫名其妙,是一场针对性的教学。”

    “我总是在学东西,每个世界学到的都不同,这是第六次了,我知道我会学到什么,也会跟之前几次的累积在一起,变成我自己的一部分。”

    系统,“知识就是力量。”

    黄单,“……”

    他少有的把腿翘起来,又有点不自在,还是放下来了,“我学到的很小部分是书上的知识,更多的是世间百态,很复杂的,我在现实世界从来没关注过。”

    系统,“那不正好。”

    黄单说是啊,“陆先生,没打扰到你吧?”

    系统,“不忙。”

    黄单,“我又逮到他了。”

    系统,“哦?”

    “不会错的,我很高兴,我想要他抱抱我,摸摸我,亲亲我,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黄单说,“陆先生,我听说过一句话,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系统,“陆某只听过另一句,每一场久别重逢的背后都是用心良苦,蓄谋已久。”

    黄单一愣。

    系统,“黄宿主,您个人的感情问题您随意,但是别耽误了任务。”

    黄单说,“我知道的。”

    晚饭的时候,黄单见到了聂文远,聂秀琴在房里陪着女儿,就没出来,长桌上只有舅舅跟外甥俩人。

    黄单从小就话少,他在饭桌上几乎不会有什么言语,除非有特殊情况,很显然这次没有那种情况,所以他很安静,咀嚼的声音都很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优雅,骨子里带的东西。

    聂文远也没话。

    吴奶奶知道聂文远挑食,就跟往常一样,把他喜欢吃的两道菜放在他的面前,好方便夹了吃。

    聂文远的筷子在那两道菜里面穿梭,其他的菜看都不看一眼。

    凑巧的是,那两道菜偏偏是黄单最爱吃的,平时管家都会给他做,他一看就想吃。

    黄单奇怪的看一眼上方的男人,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没发出声音,只是把屁||股抬离椅面,上半身凑过去,筷子伸进盘子里。

    聂文远没说什么。

    倒是一边的吴奶奶皱起了眉头,看黄单的眼神,要多厌恶就有多厌恶,如果不是聂文远在场,她估计能上前把盘子端走。

    黄单无视掉了,没什么好在意的。

    聂文远吃饭的速度很快,这一点没变过,就如同吃饭细嚼慢咽的黄单一样,都是习惯。

    “主任,不再吃一碗吗?”

    吴奶奶称呼聂文远主任,语气里总是骄傲和自豪,好似是自家的孩子一般,有出息了,长面儿。

    毕竟主任比小少爷要更适合聂文远给人的感觉,冷硬严苛。

    “不吃了。”

    聂文远把碗筷端走放进厨房的水池里,他没上楼,而是坐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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