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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秘密-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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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淮错愕,“所以你没回去?”

    黄单点点头,“嗯。”

    其实是他忘了时间。

    小卖铺里有电风扇,还有电视,黄单坐在小竹椅上,跟老大爷一人一根绿色心情,俩人边吃边看电视,偶尔闲聊几句,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中午了。

    黄单准备回小区的,他跟老大爷打了招呼,一出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男人。

    短暂的静默过后,江淮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青年,“我跟你非亲非故,你有必要这么听话?”

    黄单撒了个慌,只能自己圆下去,“我们是室友。”

    “室友?”

    江淮嗤笑,“行了,室友,把袋子给我吧。”

    伸过来的那只右手宽大,虎口位置有一道口子,皮||肉里面是血液混着水泥样的东西,黄单盯着看,他陷入沉思,这附近有施工地吗?

    手里的袋子被拽走,黄单回神,男人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江淮的步子迈的大,很快就把黄单甩在后面。

    黄单爬上楼梯,大门是开着的,他擦掉额头的汗,饿的胃疼。

    出租屋里弥漫着油烟味,夹杂着韭菜炒鸡蛋的香味,全是从第一个房间飘出来的。

    黄单透过大开的房门,看见房里的摆设,那睡觉的床是跟阿玉贴着放的,中间就隔一堵墙,难怪阿玉能听的清楚。

    烧饭都在一个长木板上,摆满了瓶瓶罐罐,锅碗瓢盆,墙壁上挂着一排冬天的厚衣服,吸着油烟味,整个房间的东西特别多,显得很挤。

    王海在电磁炉边忙活,陈青青也在旁边站着,他俩午饭还没吃。

    黄单闻着香味儿,更饿了。

    今天不晓得怎么回事,吃饭的都挺晚。

    主卧也有油烟味,李爱国在炒菜,张姐还没回来。

    黄单听到李爱国接电话,应该是哪个女租客打的,他说着什么“小妹,我知道了,你看这样行不,下午我过去看看电视机能不能修好,如果修不好,就给你换一台,应该的,你放心啊。”

    李爱国的态度和语气都很好。

    黄单回房间给自己倒杯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半死不活。

    他从袋子里拿了个苹果,上卫生间洗去。

    江淮在捣鼓电饭锅,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冷不丁有个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吓一跳,青着脸骂了声“操!”

    把起子丢掉,江淮拧着眉峰,“你站门口干什么?”

    黄单说,“我那儿有电饭锅。”

    他啃一口苹果,声音模糊,“可以给你用。”

    一个多小时后,黄单手拿自己的碗筷,坐在江淮对面。

    桌上有盐焗鸡,夫妻肺片,啤酒,冒着热气的白米饭,还有一盘绿油油的青菜。

    黄单一口一口的扒饭吃。

    江淮后仰头靠着椅背,两条腿架在床头上面,他喝着啤酒抽着烟,没吃饭菜,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有些出神。

    黄单伸筷子,夹了两块薄薄的牛肉到碗里,白米饭沾到一层辣油,看着就很有食欲。

    他低头往嘴里扒,随口问道,“你这房子一个月多少钱啊?”

    江淮说,“一千。”

    黄单咽下嘴里的食物,比他那间的房租贵三百,用眼睛都能看出来有哪些差别。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

    二手家具也分新旧程度。

    黄单的席梦思床很旧,床头都是脏黑的,中间还陷下去好几块,特别不平,晚上睡觉都咯的慌。

    再看看江淮的黄褐色双人木头大床,很宽,能在床上打几个滚,躺上去一定很舒服,而且床这么矮,掉下来也不会摔着。

    目前为止,黄单没看过赵福祥的房间,还有张姐的主卧。

    不过,赵福祥住的那间,跟阿玉是客厅隔的,两个房间的布局一模一样,黄单对主卧的好奇心更大一些。

    砰——

    江淮随意将手里喝空的易拉罐丢地上,又拿了一罐拽开,他喝口啤酒,把玩着拉环。

    下一刻,拉环也给江淮给丢了出去。

    黄单不喜欢吃鸡,他没碰盐焗鸡,只吃着夫妻肺片,“跟你说个事。”

    江淮侧身,把烟灰缸拿过来,夹走嘴边的烟,将一撮烟灰嗑进烟灰缸里,这小子怎么这么烦?饭都堵不住他的嘴巴?

    黄单吃掉碗里的香菜,“我最近怀疑有人在偷窥。”

    江淮叼着烟笑,“不就是你吗?”

    黄单,“……”

    他认真的说,“不是我。”

    江淮口鼻喷烟,“偷窥的,我只看到一个,就是你。”

    黄单放下碗筷,蹙着眉心说,“真不是我,是另有其人。”

    “所以呢?”

    江淮将易拉罐扣在桌面上,他冷眼一扫,目光锋锐,极具穿透力,“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内容?嗯?”

    黄单说,“我跟其他人都不怎么熟。”

    江淮吸口烟,“我跟你更不熟。”

    黄单说,“我们之间不止有金钱的关系,还一起吃过饭了。”

    江淮把烟摁灭,提起吃饭就心烦气躁,他拿了这小子的电饭锅煮饭,对方杵在边上,鬼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觉得挺可怜的。

    同情心这东西,江淮不应该有。

    见男人沉默,黄单继续说,“你没发现吗?”

    江淮说,“发现了。”

    “我就不该让你过来吃饭。”他端起盐焗鸡说,“鸡不用吃了。”

    黄单问道,“变味儿了?”

    江淮说,“咸。”

    黄单的嘴角一抽,知道男人是在说他喷唾沫星子了,他说,“这是盐焗鸡,应该是咸的。”

    江淮,“……”

    黄单说,“那家的棒棒鸡挺好吃的。”

    江淮握紧易拉罐,“你再说一个字,我就……”

    黄单打断男人,“知道,你就让我哭着喊爸爸。”

    他叹口气,“可我还是要说,除了你,我也没别的合适的人可以说了。”

    江淮喝两口啤酒,拿起筷子夹花生米,他那只右手好像受伤了,夹几次,都没夹出来。

    黄单一夹一个准,瞬息间就给他夹了十多个花生米。

    江淮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动。

    黄单没去管男人身上的低气压,他把眼镜往上推推,“这出租屋里有一双眼睛。”

    江淮睨他一眼,“两双吧。”

    言下之意是,偷窥者戴着眼睛,有四只眼睛。

    黄单无语,“那天的事,我说是误会了,你还不信?”

    江淮说,“不信。”

    黄单,“……”

    他回想一下,在超市那次,的确像是在偷窥,后来有两次,也有点像。

    江淮挑剔的打量,“就算你说的真有那回事,那个人要偷窥的,也应该是美女,比如阿玉,比如陈青青,而不是你这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看的家伙。”

    黄单忽略掉男人的嘲讽,“都有的,我怀疑,那双眼睛在偷窥着我们所有人。”

    江淮把易拉罐捏扁,“搬走。”

    黄单一愣。

    江淮撩了一下眼皮,“既然怀疑,那就搬走,还在这里干什么?”

    黄单不能搬,要是从这里搬走了,还怎么查出偷窥者,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

    他的沉默,在旁人看来,就是自相矛盾。

    怀疑有人在偷窥,却不肯搬走,这不是在搞笑吗?

    “小子,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江淮冷着脸下逐客令,不容拒绝道,“你可以走了。”

    黄单端着自己的碗筷离开,又敲门进来,把两张创口贴放到电视柜上,“谢谢你请我吃的午饭。”

    他从江淮的房里出来,和用完洗手间的阿玉打了个照面。

    阿玉问黄单怎么在江淮那儿。

    黄单如实说了。

    阿玉闻言,露出惊讶的情绪,转瞬即逝,她开门,邀请黄单进来,“今天的日子不错,我一个同事和三个老顾客都是今天生日,江淮也是。”

    黄单的眉头动动,阿玉连江淮的生日都知道?

    阿玉猜到黄单此时的疑惑,“我在楼道里捡到过他的皮夹,当时为了查看丢失者的信息,就打开皮夹看了里面的证件。”

    黄单说,“看一次就记住了?”

    阿玉拆开一包三只松鼠的蟹黄味瓜子仁,倒给黄单一些,“我的记忆力很好。”

    她的眼中浮现回忆之色,“上学的时候,我只要把一篇课文读上两三遍,就能完整的背诵下来,不会忘记。”

    黄单吃着瓜子仁,阿玉才20岁,就已经占染了社会的气息,像一个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老江湖,她的身上已经完全看不到独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涩和稚气了,对未来的憧憬,生活的热情通通都没有。

    她有的,只是浓妆艳抹,大红色高跟鞋,在客人间周旋的技巧,还有永远都消散不去的疲惫。

    阿玉说,“我读完初中就没再读下去。”

    黄单侧头问,“为什么?”

    阿玉耸耸肩,“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不喜欢读书。”

    黄单说,“你的记忆力很好,成绩应该不错。”

    阿玉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个跟自己不相干的人,“年级第一。”

    黄单,“……”

    阿玉说,“我家里希望我考第一,我就考了。”

    黄单敛去神色,这是一次,阿玉跟他提起家人,一边听,一边搜集线索。

    “后来我不想顺他们的意了。”

    阿玉淡淡的说,“我的人生,应该过着我想要追求的生活。”

    她又给黄单倒瓜子仁,“所以在我确定自己讨厌读书以后,就不再去学校了。”

    黄单没胃口吃,说不要了,他看着眼前的女人,“你现在做的……”

    “怎么?”阿玉的语气冷下去,“我也是在出卖劳动力,别用同情的眼神看我,我没觉得自己可怜。”

    黄单想了想说,“你家里需要钱?”

    阿玉哭笑不得,“林乙,你该不会以为我这一行是被迫的,我家里有一个病重的亲人,需要一大笔的医药费,欠了很多钱,还要养弟弟妹妹,所以才不得不出来卖?”

    她摇摇头,“生活不是电视剧,哪儿来那么多的故事啊。”

    黄单没说话。

    阿玉转身去倒水,“我只是懒。”

    她仰头喝水,拿手背抹掉嘴边的水迹,“这些年我做过很多工作,发现这一行最轻松,躺着就能把钱挣了,而且挣的还比很多劳心劳苦的人要多。”

    轻松?

    黄单的视线在女人身上扫动,她的皮肤很白,两条腿的膝盖却有很厚的硬皮,是长久跪在地上导致的,不光如此,她手臂上有几块才添的淤青,很醒目,脖子里也有,都是客人留下的。

    阿玉看出黄单的心思,露出不以为意的表情说,“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总要付出点代价。”

    她开起玩笑,“我这只是皮外伤,你经常连续熬夜加班,比我这行业严重多了,多注意身体才是。”

    黄单,“……”

    人人都有秘密,他有,阿玉也有。

    阿玉说,“江淮今天生日,你跟他一块儿吃饭,等于是陪他过生日了。”

    黄单愣怔住了。

    阿玉说,“那次我在江淮的皮夹里看到过一张黑白照片,里面是一对年轻男女和一个小男孩,应该是他和自己的家人。”

    她不快不慢的说,“家人如果在身边,放的不会是黑白的,泛黄到看不太清面容的照片,而且他的夹层还有一张孤儿院的照片,也是黑白的,那个小男孩和很多小孩站在一起,照片背后是弯弯扭扭的字迹,写着爸爸妈妈,我想你们。”

    阿玉拽出腕部的黑色头绳,利落地把长发扎起来,“江淮是个孤儿。”

    “他保留着照片,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的父母都过世了,还有一种,他跟父母走失了。”

    黄单捏捏手指,这女人很聪明。

    阿玉说,“所以我想,江淮今天生日,应该很希望有一个人能陪他一起吃饭,充当他的父母。”

    黄单明白了。

    难怪那个男人把他叫过去。

    难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黄单坐公交,再转地铁,带着江淮的手机去了市里,按照他从网上记下来的地址找维修站。

    黄单走后,出租屋里很闹腾。

    陈青青在房里跳广场舞,音响里放着《月亮之上》。

    她上半身穿着一件y型的白背心,有点透,可以看见蓝色内衣,连边沿的蕾丝边都隐隐若现,下半身是条灰色的运动短裤,露着两条有点粗的腿。

    陈青青的汗毛发达,胳膊腿上的毛茂密且细长,紧紧趴在皮肤上面,都能拿梳子梳了。

    王海给她买过脱毛的用品,陈青青没用过,还说他是在嫌弃自己。

    俩人吵了一架,王海再也没提过这档子事。

    陈青青边唱边跳,大汗淋漓。

    昨晚熬夜改设计图的王海刚睡着,就被那歌声给吵醒了,他在床上翻个身,打着商量的说,“青青,你能把电脑的声音开小点吗?”

    陈青青左转,右转,抬左腿,再抬右腿,“开小点我就听不清楚了,那还怎么跳啊?”

    王海从左边翻到右边,从右边翻到左边,他坐起来抓抓头发,“你这样大声,我睡不着。”

    陈青青喘着气说,“那就别睡了,你白天睡了,晚上是睡不着的。”

    王海打哈欠,“好吧,不睡了。”

    他出去洗把脸回来,人精神些,就往陈青青那儿靠。

    陈青青的身材不算火爆,但也不是干巴巴的那种,她因为运动,胸口上下起伏,白背心湿了,线条有几分诱||人。

    王海模她的胳膊,“老婆,晚上给我亲吧。”

    陈青青立刻拒绝,“不要。”

    王海把她的腰搂住,委屈的说,“你都很久没给我亲了。”

    陈青青推开王海,跟着视频里的领舞者继续跳,“上次不是才给你亲过吗?”

    “上次?半年前的事了。”

    王海把她汗湿的发丝弄到肩后,“那时候我还是提前跟你预约了一个多月,你才答应的。”

    “干嘛要亲啊?”陈青青的脸上是难掩的恶心,“脏死了好吗?!”

    她停下来,一声一声喘气,“现在有哪个女的愿意给男的亲啊,也就是我愿意给你亲,还不知足啊你。”

    王海哎了声说,“那就不亲了吧。”

    “看你那样儿,搞的好像亲一下就能成仙了一样。”陈青青拿手扇扇风,“下次吧,什么时候我有时间了再说。”

    王海说好,他去亲陈青青。

    陈青青往后躲,“嘴里一股子韭菜味,难闻死了。”

    王海也没有什么意见,只是在她脸上亲两口,“老婆,现在做吧?”

    陈青青说不做,“没看我刚才在跳舞吗?我累的半死,哪儿还有什么精力啊。”

    她撑着电脑桌,将视频关掉,去换一个开,“再说了,你每次就几分钟,我脱衣服穿衣服都嫌麻烦。”

    “这大热天的,身上粘||腻||腻|的,你就别折腾了。”

    王海垂下眼皮,“我出去一趟。”

    陈青青觉得视频不满意,又去找别的,头也不回的问,“去哪儿啊?”

    王海说是去买点东西。

    陈青青想起来了什么,“你把床单洗了再走。”

    王海坐在床头,拿了球鞋穿,“回来再洗。”

    陈青青说不行,必须现在洗,“那上面有好几块油渍,你不洗了,还要放到什么时候?”

    王海松松鞋带,“那你洗一下。”

    陈青青把鼠标往桌上一砸,碰倒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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