肱股明臣-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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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再谈了，我等虽然现在势微，但也不是你们想吃就能吃的下的，要是来攻，我等定要拼个鱼死网破。”

　　　　说完，农民军的使者还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一甩大袖，高昂着头出去帐外。

　　　　谈判蹦了，众将失落的很，大家也是想减少点伤亡，能省点力就省点，毕竟农民军现在还有数万人马，要取胜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太监李自宛阴阳怪气的评论道：“哟，陈大人不是视兵如子嘛，今儿怎么就不为将士们考虑考虑，一味凭着自己意志决断？”

　　　　“我自是要为将士们考虑的，但我更应为朝廷负责，为天下百姓负责，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在那妄加猜测。”

　　　　陈渊已经受够了这个阉人，说话也不再那么客气，在众人面前让李自宛拉不下脸来。

　　　　“哼～”李自宛气不过，冷哼一声，也甩手离开了。

　　　　李自宛从陈渊那儿受了一肚子的气，自感无趣，便准备回到营帐休息去了，刚到门口，就有一小太监过来侧耳道：“公公，帐里来人了。”

　　　　李自宛疑惑，小声问：“是谁？”

　　　　那小太监挤眉弄眼，向那头指了指，李自宛便知是峡谷里来的。

　　　　他挑帘而入，果见一名包着头巾的农民军打扮的人立在帐内。

　　　　“下民张林萧，拜见公公！”来人见到李自宛，赶忙跪了下来。

　　　　“嗯。”李自宛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走了进来，坐到了帐中。

　　　　“你也坐吧！”

　　　　“谢公公。”

　　　　张林萧也坐下，然后道：“这次来拜访公公，乃是代我主议归义之事。”

　　　　这张林萧，乃闯王高迎祥手下谋士，天启年间进士出身，为人机灵善辩，这次受高迎祥之托，来策略李自宛，刚随使者队伍进营寨之时，就贿赂了引导他们进来的官军，放他去了李自宛这里来。

　　　　他于陈渊营帐中安插了一耳目，在李自宛不满陈渊对农民军严格要求投降条件之时，就有人将消息传报给了他，所以对劝服李自宛之事大有信心。

　　　　却不想李自宛无动于衷，回：“全军主帅乃陈渊陈大人，即是要归义，也要找他谈去啊，你到我这来干嘛？”

　　　　张林萧笑着答：“不是小民胡言乱语，那陈渊实在是没有将帅之风，比之公公可是差的远了，谁都知道公公在中原大战时的文治武功，万人敌之策，率领官军破贼无数，我等深感公公之仁义，服公公之大才，所以特来公公处讨机会。”

　　　　张林萧一通话说下来，让李自宛心里美滋滋的，他趁热打铁，赶紧将身边准备好的一木质小箱奉上。

　　　　李自宛接过箱子，却是沉的很，打开一看，原来是满满一箱金灿灿的黄金，粗略算下来得有百两左右。

　　　　“哈哈哈。”

　　　　李自宛满意一笑，将箱子放到一旁说道：“你们本就为大明赤子，受天灾之祸而反，情有可原，即是归义，当是大好的，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他陈渊既然不答应，那我就上奏皇上，凭圣上独断乾纲，料陈渊也不得不接受归义。”

　　　　李自宛作如此打算，张林萧大为放心，回到峡谷后将情况报告给了闯王高迎祥，高迎祥一听便知他的计谋已是大成了。

　　　　八月，紫禁城养心殿，崇祯正在此批阅奏章。

　　　　在案台前，有两封奏折被崇祯单独拿出来摊在一起，一封是来自镇压农民军前线的主帅陈渊，另一封则是他的监军李自宛。

　　　　两人所奏都是同一件事，都在言农民军投降，不同的是陈渊全言都讲农民军的狡诈异常，想诈降逃跑云云，而李自宛却洽洽相反，全文为农民军说话，还指责陈渊好大喜功，杀气颇重，一味对农民军绞杀，不施仁义，实在上伤和气。

　　　　二人所讲的到底谁更准确，崇祯也是拿不准，不过他在心里上还是偏重陈渊一些的，毕竟农民军诈降是有先例的。

　　　　崇祯用手撑着头，最近的事越来越多，他都有些应付不过来，辽东那边月前传来消息，女真人似乎又不太安分了，又要准备小心防范。

　　　　他突然兴起，对身旁伺候的太监王承恩道：“贼军要降，李自宛说他们是诚意的，陈渊却言他们是诈降，你怎么看？”

　　　　王承恩诚惶诚恐，言：“皇上莫要怪罪，朝中大事，老奴身为内臣，也不好插嘴，还是不发表意见为好。”

　　　　崇祯一笑，“这儿也没旁人，你说说也不打紧，反正我也只是随便问问。”

　　　　听到崇祯这样讲，王承恩这才回：“既然皇上执意要问，那老奴就胡乱说一说吧。他们二人到底谁说话更准确一些，老奴也是不知，不过老奴却听说，陈大人的父母族亲被贼人所害，他在面对贼人时必会夹带仇恨之心，所以奏言可能会与实际情况有所偏跛。”

　　　　王承恩这一招实在高明，他不直讲陈渊的坏话，只言他对农民军有仇恨之心，在态度上有些失准，让崇祯更容易接受一些。

　　　　果然，崇祯帝在听了他的话后，原本向着陈渊的心一下子就转了过来，他仔细想了想，又拿起陈渊的奏折看了又看，越看越是不对眼。

　　　　崇祯猛然合上了奏本，将它丢在一旁。

　　　　“拟旨……”

　　　　本章完

第81章　车厢峡大战五（）　
车厢峡峡口，农民军严阵以待，对面的官军再次列阵，看来是又要开打了。

　　　　“准备，开火！”

　　　　“轰轰轰……”

　　　　官军仍是那一套打法，先用火炮攻击，然后步兵冲锋，不过可惜的是，农民军事先已修了完备的工势，挖了十分之深的防炮壕，农民军士兵躲在里面，官军的炮弹顺着平直的弹线砸上来，只溅起一阵尘土，对他们的伤亡十分之小。

　　　　官军已经又围困了农民军近大半个月，陈渊估算着也差不多了，便再次组织了一次军队进攻。

　　　　这次进攻，吴元清亲自带队，领着榆林军三千人，在峡口处排兵布阵。

　　　　官军并不打算一股脑的冲上去，而是准备先以军团为单位集体行动，让盾牌手在前面开道，步步向前行进。

　　　　“保持队形，不要散开了。”

　　　　众将士们在各自长官的口令之下，步调一致，整齐划一，远处看了还真有几分吓人的气势。

　　　　在官军行进到峡口处不到百步时，为避免误伤，官军的火炮部队停止了轰击，这时，农民军也弓起身来，开始拉弓射箭，组织反击。

　　　　“嗖嗖嗖……”

　　　　“咚咚咚……”

　　　　箭羽插在盾牌之上，颤晃了几下，未对官军遭成大的伤亡。

　　　　“抛射！”农民军的将领发现了问题，想及时纠正己方弓箭手的战术，可为时已晚，在他们射完第一轮箭时，躲藏在盾牌手之后的官军弓箭手开始发威，一波箭羽打击而来，射到了不少企图再射第二箭的农民军弓箭手。

　　　　“啊……”

　　　　数百农民军应声倒地，官军的箭雨是抛射的，所以他们许多人都直中了头部，倒在地上捧着满脸是血的头惨叫，显得痛苦异常。

　　　　“嗖嗖嗖……”

　　　　又是几波箭雨，直接打的农民军毫无还手之力，他们伤亡惨重，连忙又躲回了壕沟，逃避打击。

　　　　“杀过去。”吴元清一声令下，官军加速猛冲，后面的长矛手大刀手直接越过了前面的盾牌手，弓箭手，杀声震天的向峡口奔去。

　　　　两军在壕沟内短兵相接，拼杀的十分惨烈。

　　　　吴元清亲自上阵，与己方士卒一同冲进了农民军的防炮壕内，并肩作战，一把大刀耍的行云流水，接连砍翻农民军数人。

　　　　农民军一方也发现了这个狠角色，几个头目马上围过来与他打。

　　　　吴元清的对手，一个炸毛张飞样的人使得一把好矛，上小翻动，左挑右刺，如同长射一般不断向着吴元清撕咬，再配合着另外两个使大环刀的，竟让吴元清有些感到吃力起来。

　　　　“啊呀呀~”那“张飞”也真学的民间戏曲中张飞的腔调，叫咋咋的向吴元清扑来，使了个直刺，直向他心脏地方插来。

　　　　“去！”吴元清用刀一挑，撇开了“张飞”的矛刺，却不想他身后的另一个人大刀劈来，向着吴元清天灵盖招呼。

　　　　吴元清眼疾手快，赶忙闪躲，避开了这一下。

　　　　幸好这处坑道狭小，并不能让他们三个人同时并列在一起与吴元清对打，只能让两人在前拼杀，一人在后支援，要不然吴元清还真干不过这三个人。

　　　　正这么想着，闪避中的吴元清又遭遇了“张飞”身旁的大刀手一记横切，他躲闪不及，一下子就中在了左臂上。

　　　　刀片化开了他的皮肉，鲜血也浸透而出，染红了吴元清的衣衫。

　　　　“啊！”吴元清爆怒大喝，一刀抛出，直中那个伤他的农民军头目，那人的整个胸膛被吴元清的大刀传透，死的不能在死了。

　　　　吴元清武器脱手，又受了刀伤，战斗力大减，“张飞”乘势一矛扎去，要取吴元清的性命。

　　　　那边另一大刀手也是上前来一劈，合力从两个方向向吴元清杀来，吴元清已是躲无可躲了。

　　　　“砰！”就在这时一声枪响，是李延端着火铳在支援吴元清，弹丸不偏不倚，正中“张飞”的头部，当场就要了他的命。

　　　　在“张飞”倒下去的当口，吴元清也得了躲避的空间，他侧身一闪，便让那农民军的小头目劈了个空。

　　　　趁此之际，吴元清赶紧跨步过去，与那人贴身而战，一把就夺过了他的大刀，挥手一击，将其砍倒。

　　　　至此，吴元清才虎口脱险，保住了一命。

　　　　“总兵大人！”

　　　　李延赶紧过来查看情况，扶住了身竭力疲的吴元清询问他的状况：“大人，你怎么样了？”

　　　　吴元清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你可是救了我一命啊！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保护主将，乃我等职责所在，哪有什么恩情。”

　　　　李延表现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吴元清跟加刮目相看。

　　　　战场之上，官军也是战的十分之吃力，虽然他们在冲锋时表现出一副势不可挡的样子，可奈何陕口处的农民军实在太多，且在坑道作战决非他们所长，所以失利在所难免。

　　　　“杀啊！”

　　　　这个时候，峡谷之内又涌现出大批农民军，官军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撤！”

　　　　吴元清果断下令，于是官军又哗啦啦地退了下来。

　　　　陈渊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长时间了，农民军居然还有精力抵抗。

　　　　“他们哪来的粮食？”陈渊十分疑惑，要不是派榆林军将峡谷完全堵住，他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有人偷偷将粮食运了进去。

　　　　曹文诏猜测：“按时间来算贼军应该是粮绝了，但他们还能支撑，那只有可能在吃人肉了。”

　　　　“吃人肉！”陈渊顿时吸了口凉气，这伙子贼军，为活命还真是什么道德人论都顾不上了啊。

　　　　不在这种问题上纠缠，既然农民军都开始吃人了，那他们可能真的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既是如此，那么其败亡已是必然。

　　　　“今日攻击颇为不顺，是何缘故？”陈渊又对刚撤换下来的总兵吴元清问道。

　　　　吴元清回：“敌方在坑道蛰伏，我军不熟悉情况，完全处于劣势，且前期火炮的助攻跟本就没发挥什么作用，峡口处的农民军还大量留存，在人数人远胜我军。”

　　　　“还有这种情况？”

　　　　陈渊惊讶，马上让人把陈于阶喊了来。

　　　　本章完

第82章　车厢峡大战六（）　
陈渊在官军进行前期炮击时，用千里镜观察到对面一阵土飞石蹦，还以为农民军死伤惨重呢，却不想吴元清回来报告说炮兵跟本就没发挥什么作用，陈渊怎能不惊讶，马上叫来陈于阶来了解情况。

　　　　“回总督大人，原是贼军吸取了前面的教训，在峡口处挖了防炮壕，我军的炮火为直射弹道，敌人猫在沟里，我们跟本无法打到他们。”

　　　　陈渊对火炮不是很了解，但也听出了个大概，于是问：“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陈于阶回答：“只要有弓箭那样可射出曲线弹道的火炮即可，这种弹道虎蹲炮就可以作到，可目前我军军中并没有虎蹲炮，要想使的话得另外开模建造，费些时日才是。”

　　　　“时间问题不用担心，你只管造就是，反正贼军已插翅难逃，我们有的是时间。”

　　　　“是。”

　　　　于是陈于阶便领命下去，组织人手开始造新炮了。

　　　　陈渊这次行军作战，还携带了一些工匠，原是准备用作火炮维护的，现在陈于阶要铸造新炮，到是起了大作用。

　　　　十日之内，陈于阶融掉了数十门大将军炮，改造了一百多门虎蹲炮。

　　　　虎蹲炮创造于明嘉靖年间的戚家军，此炮首尾2尺长，周身加了7道铁箍，炮头由两只铁爪架起，另有铁绊，全重36斤，看起来虎虎势势，煞是威风，因此得名虎蹲炮。

　　　　其采用了大仰角的发射方式，打出的弹丸为抛射曲线，作用类似于现代的迫击炮。对付农民军的防炮壕十分有效。

　　　　十日后，官军炮兵开始试炮，由陈于阶亲自指挥，陈渊及诸将都到了现场观摩。

　　　　“固定炮位。”

　　　　陈于阶一声令下，炮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大铁钉砸入地下，固定炮身。

　　　　“预装子药！”

　　　　随后又是一道命令，炮兵们赶忙将药子包捅入炮管，然后再把大铅弹装进炮身。

　　　　“预备，点火。”

　　　　炮位瞄准，点火发射，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铅弹随着一阵阵“轰轰轰”的声响，飞向了农民军所驻峡口。

　　　　“怎么回事？”

　　　　农民军那边一阵惊异，只见百枚炮弹从天而降，砸进了他们身边的地面，阵地之上顿时多出来许多大坑。

　　　　虽然虎蹲炮有抛射炮线的优势，但它们的准度相比直射炮实在难以把握，尤其是在数学几何应用还没有普及，纯粹凭着经验发炮的明军炮兵来说，虎蹲炮的操炮难度

　　　　实在有些大。

　　　　第一轮炮丸试射，基本上没有正中进农民军防炮壕的，全在落在了壕沟之外，准头是有些低了。

　　　　陈渊用千里镜望见了峡口处的情景，有些不太满意。于是陈于阶立马组织了第二轮炮击。

　　　　“轰轰轰……”

　　　　仍是一样的操炮步骤，预装弹药，预备瞄准，点火发射，不同的是这次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官军炮兵们发炮时心里大概是有了一些谱，瞄准时更得心应手一些。

　　　　果然，第二轮炮来袭，农民军眼见着一百多枚炮弹中就有几枚朝自己所在坑道砸来。

　　　　“不好，快闪开！”有几个人农民军眼疾手快，快速逃离了所在位置，但还有一伙农民军却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一下子正中头顶，砸死了一片。

　　　　“轰轰轰……”

　　　　第三轮打击随之而来，这次更为精准，至少十发以上的炮弹进到了坑道里面。

　　　　一名农民军士卒在躲过两轮打击之后，还以为没什么事，探出了头来观察情况，不想一发炮弹飞来，正中的前额，把其头颅砸了个稀烂，脑浆血水喷的到处都是。

　　　　除了实心弹以外，官军火炮还创造性的使了开花弹，毒气弹等，对农民军的杀伤更为明显。

　　　　其中的用的毒气弹，乃是在开花弹内填塞，巴豆，狼毒，石灰，沥青，砒霜等物，爆炸时产生毒烟，中者口鼻流血，与现代的生化武器无异。

　　　　“好，继续给我轰！”陈渊用千里镜中看到了打击效果，只见峡口狼烟四起，土石乱飞，敌军抱头鼠窜，立即兴奋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