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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车菊 征文-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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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么远."
她挪了挪,靠近他.他拉拉布熊:"放开它好吗?"她抓着不放,让它挡在胸前,隔着他.
"我不碰你,相信我."他说.伊斯松手了,他拿开布熊,终于将手抚在她脸上,她象个木偶似的一动不动.脸蛋烫烫的.如果有灯光的话,她的脸颊一定很红.
他的双手滑到她后背上,轻轻拥她入怀,直到她的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她很紧张,他能感觉到她崩紧的神经和猛烈跳动的心.
他紧紧抱着她,就象将一只小鸟握在掌心一样.小心而又亲密.他等待着,一会儿,伊斯全身逐渐松懈下来,就象冰块终于融化那样.他轻轻陪着她靠在枕头上,她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均匀起来.她靠着他,在他怀中安稳入睡.
他松了一口气,他的怀抱永远是给她消除害怕和怀疑的最有效场所.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她对世界产生怀疑的时候,她对他怀抱的信任,都是使终如一.
伊斯回到了基地,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如故,人们还都尊敬地称她波夏特博士.来了一份通知,是有关新基地建设规化和科研班子人员组成讨论会议的.还有是她为准备申请学位的资料己到了一部分,助手己经将它们放在了她的办公室.
啊!属于她的新的基地,她梦想的学位.它们重又鼓起她追求的勇气.她从抽屉里取出那副大大的茶色眼镜戴上,工作起来能让她不去想许多事情.
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所有人都到餐厅吃旱饭去了,她独自留在了设计楼.楼里难得的安静,刚停歇下来,她就又想起了那幢郊外的噩梦一样的大楼,想起了克洛斯.她为克洛斯所做的一切,她所知道的一切,如果哪天突然被德国人发现,那么她会说出来吗?克洛斯?穆索兰?冉克?太可怕了,德国人会折磨她.如果克洛斯发现了这纹身,肯定也会象杰森一样,要她的命.她热爱生命,她怕死,更怕折磨,怕痛苦.她怕她的世畀再一次崩溃.
下午,她还没结束工作,何尼斯便来了,他直接来到她办公室.一看见他,伊斯便紧张了起来.
"伊斯,你在想什么?"他径直走到她旁边.桌子上乱七八糟放着些构想草图,伊斯用铅笔在纸上画着"起飞重量"
"什么是起飞重量?"他问.
"起飞重量,结构重量,相对重量,设备重量"
他笑了,说:"什么?"
她象背书一样面无表惰地说:"起分重量就是飞机结构重量,人,设备,燃料和武器重量,动力装置重量…"
"这有什么用呢?伊斯?"他问,他觉得很有趣,他从没听她谈起过工作的细节.
"这些因素关糸到过载系数,过载系数越大,飞机的空中机动能力有可能越好."
"这是你的工作,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其它的."
"我没在想什么."她说
";和我回去好吗?";
"不,我有工作."
"这是借囗,我可以要求你回去吧?"他说.
"是的."伊斯站起身来,将桌子上的图纸和书本推开些,低着头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手臂,一声不吭地踉他离开基地.
回到波兹坦,天己黑了.但何尼斯看去却兴致高涨,他们先去了他的住所:"伊斯,我们今晚去歌剧院,今晚音乐会演出的是柏林交响乐团,我先去换衣服然再陪你回去换衣服."
伊斯没有作答.何尼斯换衣服去了,她在钢琴前坐下,钢琴旁边是一个老式的带抽屉的书桌,她伸手拉开抽屉,一个抽屉里放着些白纸和笔记本,另一个抽屉里散乱地丢着些子弹,弹匣,还有一把短匕首,用短套套着的军用短匕首.伊斯把它拿出来,抽出,匕手很锋利漂亮,上面还刻着细槽和简单的花纹.她看着寒冷的刀锋,眼前印出克洛斯,印出她从镜子里看到的她的后背,看到了她衣橱里那些己经没法再穿的美丽衣裙,看到她未来的幸福象雾气一样变得虚无飘渺….
她将匕首放在双腿上,将裙子折起一些盖住.就象什么也没发生过.
何尼斯换过衣服,神采奕奕,心情愉快地走到她身后,将一支手扶在她肩上,"我希望你今晚过得开心一点,伊斯,走吧,去换换衣服."他等着她牵着他的手站起来,伊斯却突然一转身,紧握匕首闪电般朝他刺去,匕首深深没入了他的腹部.
他低呼一声,放开她,双手按着腹部,痛苦地低下头,后退了一步.伊斯站起来,冰冷冷地说:"是你教我不要犹豫的.这一次我没有犹豫."
何尼斯终于跪倒在地上,手指间鲜血喷涌而出.伊斯淮备离开了,她说:"你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
"别走!"他低声说着,坚难地抬起头望她,双目中流露出极度痛苦与愤怒的表惰:"你错了,"他说:"别走!"他已经用一支手支撑着地面:"别走!"
"不."她说.
他终于还是缓缓向地面倒去,在昏迷过去前,他说了句:"你错了."
伊斯看着,想走却又不敢走,他的双眼紧紧地闭着,无助地倒在血泊中,鲜血染红了地板,还有他的黑制服.她的手开始颤抖起来"何尼斯!"她叫了一声,他毫无反应,现在她感到有些害怕了,真的要他死吗?如果她离开,他就会死去,可是,给他的报复,应该够了,她内心深处并不想他真的死.她抓起电话拨了个号码.
正在犹豫现在走还是再等一会,门外传来了一阵刹车声,她立即往门外冲去,在门口那儿,她撞上了带着几个人急忙赶来的法兰维斯.法兰维斯顺手抓住她,:"放开我!"她说这话的同时他也看到了倒在客厅地板上的何尼斯,他紧紧抓住她不放手.
眼前的一切让众人惊呆了."我的上帝!你干的?"法兰维斯疑惑地问,
伊斯低头沉默不语,法兰维斯的愤怒立刻如同火山爆发,他一个耳光将她打得撞在另一个人身上:"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如果他有什么问题你也休想活命!看好她!别让她再逃跑了"
何尼斯被送进了手术室,所有人都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法兰维斯一直走来走去的,弄得伊斯也紧张起来.
"他会死吗?"她小声问.
"你现在着急了?"他指着她暴跳如雷:"你太过份了!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伊斯吓了一跳:"我…"
"你什么?后悔了吗?看不出,你竟如此危险,如此对待我们给你的自由!"法兰维斯很激动:"你总是忘记你的位置!你竟如此对待他!…"
正说着,门开了,所有人都围了上去,法兰维斯却一把推开伊斯:"让开!他现在不需要你的关心!"伊斯站在一边,气得半死.她心里忐忑不安,他到底怎么样了,她现在十分担心.
终于,她大声问了一句:"他到底怎么样了?"
"你自已看吧!"他揪着伊斯的头发将她按到何尼斯面前,他依然紧闭着双眼,毫无知觉,就象死过去一样."何尼斯!"她叫了一声.
"你还能叫他!"法兰维斯说:"你不是想要他的命吗?怎么不诅咒他还没死呢.你离他远点吧!"他使劲推开伊斯,伊斯被推到了墙角,很没趣地站着.看着他们将何尼斯送进一个单间病房.
一会儿,法兰维斯出来了,他指着伊斯的鼻子又骂道:"你真是个野蛮人,不知道他是如何对待你的.你以为你很容易就能伤到他吗?你就这样对待他对你的信任!"
伊斯低着头,被他骂得羞愧难当."对,对不起."
"你也会说这句话?对他说去,别对我说.如果他不愿谅你的话,你就等着别人怎么对你吧!我们走;他需要休息!"
"我留下!"她说:"求求你了."
"不可能!你别想再见到他!
伊斯被带回家中,他们丢下她就走了,谁也不和她说一句话.第二天,很早就有人来送她去基地,她打听何尼斯的消息,谁也不告诉她.她开始感到她的世界没有何尼斯将变得一片冰冷.她想起了法兰维斯那句话:如果他不愿谅她,就将是另一个陌生人来监护她.太可怕了,怎么办呢?
无论如何,她总得去看看何尼斯,因为她想见到他,还因为那句:你错了,你错了.她不明白,她究竟错在哪儿了.她现在开始感到一丝内疚,她给法兰维斯打了个电话.
"我是伊斯."
"你有什么事?"
她小心地问:"他怎么样了?"
"谁?"他故意问.她不得不说:"何尼斯呀!"
"他不好!"
"怎么?"
"他很不高兴!情绪很糟."
"我可以去看看他吗?"她问.
"随你的便,不过我告诉你,他不会见你的."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问你自己吧!"他啪的挂上了电话.
反正下午没什么事.伊斯立即就往医院跑去.
下午医院里很宁静,伊斯心绪不宁地朝何尼斯的那个单间走去,越接近,她的脸越红了起来.
何尼斯正斜靠在枕上,她进门时,他看了她一眼,随即又一声不吭地望向窗外.
"何尼斯."她轻轻的叫了一声.
"谁让你来的?"他问,也不看她:"是法兰维斯?"
"不是."
"你走吧,我不需要."他冷冰冰地说.伊斯心里慌乱起来,她急切地说道:"对不起."
"走开."
"求你别这样.何尼斯!"
"走开!"他厉声说,看得出来,他心里很难受.
"何尼斯!"
"听见没有,走开!"他大声说,也不看她一眼.
"真的吗?"她问.
他点点头,也不说话,态度十分坚决.
她呆了一瞬,低下头柔声说:"好的,我听你的."
何尼斯浑身震颤了一下,转过头来,可她己经夺门逃去了.他想叫她站住,却终于没说出口.
许多天过去了,一直没有何尼斯的消息,这几天里,没人送她去基地,忙碌一天后,没有人来基地接她回家,没有人等她.天黑就让她感到心慌,没有人来关心她,过问她.真孤独啊,难以忍受.
他好了吗?在干什么呢,伊斯太想见到他了,听他的声音,看他对她笑,可是,为什么,只有当他不在身边时,才会想起这一切?
她想去他的住所看看,哪怕只是远远看看他屋子中亮着的灯光,她也会觉得心中温暖.
床上,那只漂亮的布熊正望着她,她想起了他带来它的那个早晨,他对她的关心细致入微,这宽大而柔软的床,他知道她喜欢这些.还有他温暖的怀抱,这美妙的一切!她离不开这一切!
可这一刀,刺伤了他,更刺伤了他的心,她后悔死了.她才发现,她真是不懂得珍惜幸福,她太幼稚了,不知道生活,不懂得相互珍惜,太幼稚了,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体味不到.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何尼斯说她错了,错了.她心中的悔恨就象火一样在烧,她等不及了,她想去看一看他,就远远地看一眼.
她得换换衣服,她拉开衣橱,吓了一跳,傻了眼,衣橱中挂了许多新衣裙,细腻的面料,高贵典雅的领口,或者是带皱的边,皱领口的,象波浪一样起伏动人,有的在领口袖口有精美的绣花,有的胸口领边缀了她喜爱的蕾丝,取代了原来的她己经没法穿的那些簿的,低后背的衣服,这些衣服美丽,典雅,精致,她一见就非常喜欢,太打动她的心了.衣服上别着一张卡片:"亲爱的伊斯:愿从今日起,每个夜晚你都一样美丽快乐! 何尼斯"
天啊,她的心就仿佛被刺了一刀!这就是那晚他催她回来换衣服的原因!准备这一切,他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和精力.他原本期待的是她打开衣橱后能重又露出甜密和开心的笑,可等来的,却是那可怕的一刀.她错了,错了,大错特错!她明白得太晚了,她应该去道歉.
她挑出一件白色胸口上绣着一圈粉色花苞图案的连衣裙,换上,将黑头发披散开来,整齐地垂到后背上,她还特意在头发一侧夹上一支细细的银白色的发夹,镜子里的她美丽又可爱.她对着镜子笑了一下,他见到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她步行到他住处时,天己经黑了,他应该在家.可远远的,她心里便一陈紧张,屋里没有灯!她失落极了,不敢相信,她心情沉重,不愿离开,不过,也想,他可能在办公室,她到附近打了个电话到他的办公室去
"请问何尼斯在那儿吗?"她问.
接电话的是法兰维斯:"你是伊斯?"他问.
"是的."
"他不在,你找他?"
"是的."
"找到了吗?"
"当然没有."
"哈哈哈,你别找了,他不愿见你."他说.
"他在哪儿?可以告诉我吗?"伊斯小声说.心里又愧疚又焦急."我会等他回来."
"你不用等了,他不会回来."
"什么?"
"他申请到前线去了."
"什么?"伊斯感到很震惊:"为什么?"
"为什么?问你吧,都是因为你!"法兰维斯大骂道:"即然你如此对待他,他当然只有离开,还来问我!"
"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心里难受死了.
"我怎么知道,我从没见他那么生气过,你是个魔鬼,什么都不知道的蠢材!"
"我知道我错了."
"错了?来不及了,告诉你吧,前方到处充满了危险,都是你弄得他这样,他坚持要去那儿工作.你不但是个笨蛋,还是个十足的混蛋!"说完,他啪地挂上了电话.
伊斯越发的失落,他去了遥远而危险的前方工作,她牵挂死了,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她多希望变成一只小鸟,立刻飞到他身边,他在哪儿,在干什么?在想什么呢?
现在,只有她独自坐在那个宽大的沙发上想他了.她从没这么地想过他,在这个沙发上,他曾坐在她身边,曾从这儿将她带到基地去.从前那么讨厌他,现在才感觉到她离不开他,她不能没有他.她可以给他找麻烦,给他添烦脑,而他总是海阔天空地容纳她.可这一次,她太过份了,太幼稚了.法兰维斯说她是魔鬼,是混蛋,她地确是.她太任性了,多少美好的东西都不懂得去珍惜,她后悔死了.
她一直在给克洛斯打电话,可他还没回家,她必须和他讲讲话,因为没人和她讲话,她觉得闷死了.
铃响了好几遍,她正要放下,克洛斯终于抓起了电话:"喂."
"克洛斯!"伊斯叫了起来:"你可回来了."
"伊斯吗?你有什么事?"他问.
"没,没什么事,我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又给他找麻烦了?"克洛斯笑着问,"好久没见你了,还好吧?"
"很糟,糟透了."她沮丧万分.
"出什么事了?"
"他上前方去了,我怎么办?"
"没关系,你要知道,工作是没法预料的,也许他只是为哪个特别案件需要去几天,他没对你说?"
"没有,是他申请去的,他不理我了,不愿理我!我怎么办?"
"你对他干什么了?"克洛斯觉得很有趣,伊斯怎么惹他生那么大的气了.
"我,我刺了他一刀!"
"什么?"克洛斯简直要跳起来了:"为什么?真的?"
"是的,是真的,怎么办?"她的情绪低落万分.
"你为什么这么干?你是在谋杀!你现在怎么样了?"
"我被法兰维斯骂了一顿…"
"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克洛斯不笑了,事情看来挺严重.
"这个…我们吵架了"她不好说了,她不能对克洛斯说出这段时间里她都干了些什么:"我觉得呆在这儿没意思"
"你!"克洛斯停了一瞬,换了一种口气问:"你现在情况如何?"
"没什么,就是谁也不理睬我,他会不会回来?"
"会的,会的,"克洛斯心烦意乱地说:"谁都免不了会生气,过几天也许就会回来的."
"真的吗?"
克洛斯觉得不应该这样安慰她,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只好接着说:"真的,伊斯,以后别再有这种幼稚举动了,好吗?"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否则我会很担心."他轻轻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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