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道至尊-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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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几年来度过的一幕幕光景，现在细想来，的确有很多不合理之处。

第402章　秋华堂会（）　
如果这一切是假象，那么那些不合理之处，便能一个个解开了。

　　　　假的，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么

　　　　就好像有一道惊天霹雳在陶知谦心头劈开，心中那团团雾霾尽散。

　　　　“哈哈，假的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陶知谦大笑，心中从未有过的快活，那种看尽一切的畅快。

　　　　眼前的一切，胡若雪三人的哭泣指责，南风行的瞪视，大儒的冷笑

　　　　所有一切景物，都似镜面一样，在陶知谦眼前片片破碎。

　　　　“老夫等着你，绝不会饶过你！”最后一张画面，是南风行阴沉至极的脸。

　　　　连云山脉，连云城。

　　　　南风部落宅院，石室内。

　　　　“噗”南风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还有骇人的阴冷。

　　　　环绕在他身周的各色光芒凝固住，然后轰然一声爆鸣消散，气浪滚滚，整个石室都在颤鸣不休。

　　　　“怎么可能不过区区一个秀才，不，别说是秀才，就算是举人，也绝难挣脱我的离梦大法他一个秀才，怎么可能办到”

　　　　南风行喃喃不可思议。

　　　　他当时为了神位金牌，下重本在陶知谦身上留下一道神念种子，可以让他模模糊糊感知到陶知谦的方位。现在陶知谦从他离梦大法中清醒过来，神念种子破碎，他受到的伤势不可谓不严重。

　　　　“陶知谦你绝对逃不出我的手心！”南风行冷冷道。

　　　　犹如长长的一觉醒来，陶知谦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

　　　　眼前的世界，一桌一椅，哪怕一颗灰尘，都给他无比清晰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他以前只是一个瞎子、聋子，现在耳朵和眼睛完全变好了。

　　　　胡若雪正和李清儿在窗台下的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下着棋，只是两人的心思，全都没放在棋盘上。

　　　　听到陶知谦起床的声音，胡若雪两人转过头来，先是不敢置信，继而便是不可自抑的欢喜。

　　　　“公子”胡若雪连手中的棋子都忘了放下，跑过来便一头扎进陶知谦怀中，然后小肩膀一耸一耸的，嘤嘤哭泣。

　　　　陶知谦心中涌过一阵暖流，哄孩子般轻拍着胡若雪的后背，柔声道：“好了好了，公子这不是没事么？再哭可就成了大花脸，不漂亮了”

　　　　“我才没有哭呢。”胡若雪赶紧擦了擦眼睛，从陶知谦怀中抬起头来，噘嘴说道。

　　　　只是她那微红的眼睛，怎么也没有说服力。

　　　　李清儿也走了过来，眼中有掩饰不住的欣喜。她向来性子冷清，很少有这么情绪表露在外的。

　　　　“我躺了多久了？”陶知谦问道。

　　　　李清儿柔柔回道：“公子昏睡了两天多，现在这里是武明城的长源客栈。”

　　　　正说着，叶顶天几人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看到陶知谦正坐在床上聊天，叶顶天几人自是大喜。

　　　　虽然不过才短短两天，叶顶天几人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一般。直到这时看到陶知谦苏醒过来，心中也这才重新安定下来。

　　　　夜晚，子时，天空月儿高照。

　　　　正是万籁俱静之时。

　　　　陶知谦站在窗前，凝视着月空，神念渐渐扩散开来。

　　　　身周百米之地，无不在他的察觉之中。

　　　　泥土深处，一只小虫正在欢快地啃食着草根，却不防背后正有一条蜈蚣，在悄无声息地接近；

　　　　石头缝隙中，一只蟋蟀正在唱着夜的奏鸣曲；

　　　　一阵微弱的夜风吹过，带起些许灰尘

　　　　周遭百米内，所有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陶知谦的察觉。就好像有无数只眼睛，在替陶知谦看清了这一切。

　　　　陶知谦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向地面某一处凌厉瞪去。

　　　　轰！一股无形气势爆发，如山如海。

　　　　正在繁衍后代的一对虫子，被这气势死死压在地面，惶恐不已，却又丝毫动弹不得。

　　　　“这就是神念么？果然奇妙”陶知谦收回目光，心中不无震撼。

　　　　神念是玄而又玄，奥妙无穷的玩意儿。一般而言，书生只有到大儒境界，才能有资格凝练神念。

　　　　陶知谦现在不过区区秀才，距离大儒何止十万八千里之遥。

　　　　但他这的的确确就是神念，尽管他的这些许神念和大儒比较起来，犹如萤火之于皓月。

　　　　从意识沉沦中苏醒过来，陶知谦心境蜕变，机缘巧合下了，竟是吸收了一丝南风行的神念种子，从而领悟神念。

　　　　如果南风行知道这一切，只怕都要气得大吐三升血。

　　　　神念奥用无穷，察探周围的情况，融入气势，这些仅仅只是冰山一角。

　　　　凝练神念，哪怕他的这丝神念微不足道，但也足使他战力大增。即便是以秀才修为，对战举人他也不虚。

　　　　陶知谦获得的好处还不止是提前凝练出神念，当他心境蜕变时，陷入桎梏的书法也终于突破，进入了书法第二境，落笔有声。

　　　　到了这一境界，文字已生异象。一笔落下，文字琅琅有声，或使人醒悟，或使人沉沦，百般妙用。

　　　　武明城作为一州的州城，经济、文化和政治的中心，自是有着万千繁华景象。

　　　　七月初五，是武明城一年一度的“秋华堂会。”

　　　　秋华堂会，也有人称作秋花堂会。

　　　　这是武明城的特有节日，相传不知多久以前，秋之女神乘坐九条龙拉的车路过武明城，看到此地人们淳朴善良，就给予祝福，无数秋日盛开的鲜花从空中洒落下来，铺满整个城市，于是就有了秋华堂会这个节日。

　　　　在这个节日，人们会载歌载舞来庆祝，满城喜庆。而节日中最重要，最盛大的节目，就是“斗花”。

　　　　城北的雨花广场上，一扫平时的冷清，人群熙熙攘攘，有走马观花的游人，有准备趁着这个盛大的节日大赚一笔的商家，也有表演的技艺人

　　　　广场中心，已经搭建了木台。

　　　　“这个广场占地超过五百亩，平时作为检阅军队的场所，一些重大的活动和节日也在这里举行。前些年晋皇南下巡视，就曾在这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阅兵式”

　　　　作为本地人，林元坤自然当仁不让地暂时充当起向导。王天成也勉强算本地人，只是他那一棒子打不出半个屁的冷冰冰性子，不指望也罢了。

第403章　斗花（）　
胡若雪对林元坤的这些历史解说丝毫不感兴趣，和李清儿一道，两姐妹手拉着手尽找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看。

　　　　时间渐渐接近午时，广场上涌来一群士兵，规划秩序。

　　　　哄哄闹闹的人群这才渐渐安静下来。

　　　　随即一对在军队拱卫中的车马在广场边停下，一群人走下车马，向广场中心的木台走去。

　　　　居中为首的是一个头花灰白，面色红润的老者，穿着紫色大袍。

　　　　“这是梓州州牧，姚道远，由州牧担任斗花的主持人，这是梓州的传统”林元坤在陶知谦身旁介绍道，但他的目光却不时瞟向姚道远身旁的一个少女，神情有些不自然。

　　　　那少女生得容貌姣好，很有些处子幽兰的气质，虽然及不上胡若雪和李清儿这等绝色，可也算寻常难得一见的美女。

　　　　看着林元坤的神情，陶知谦若有所思问道：“那就是姚兰心吧？”

　　　　姚兰心是州牧姚道远的次女，林元坤之所以被送到凌源县，便是因为此女。

　　　　“是你的早晚是你的，对自己有点信心！”叶顶天拍了拍林元坤的肩膀。

　　　　陶知谦昏睡的这两天，林元坤跑前跑后出尽全力，也让叶顶天几人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至少是当成了自己人看待。

　　　　林元坤点了点头，收回神色，又继续向陶知谦介绍其余人。

　　　　“在他右手边的那人，是国士井飞云，上一任州牧，后来去了朝廷任职。现在虽然退了下来，但在梓州威望也很少有人比得上。就连领姚州牧，也经常上门去向他请教治民之道”

　　　　陶知谦仔细看向井飞云，长袖飘飘，童颜鹤发，的确是一番好气度。

　　　　“井飞云后面的那人，叫王云寿，武明城城司，执一州司法，是武明城数得着的大人物，听说也是这次斗花的裁判之一”

　　　　对于王云寿，陶知谦自然不陌生。

　　　　看着这个把自己赶出家门的老子，王天成一成不变的冰冷神情终于有所变化，但很快又平复下来，只是一双拳头却暗中握紧。

　　　　裁判席一共有十个位置，这十个裁判，有梓州颇具威望的风云人物，也有书道大家等等。

　　　　斗花分为书生组，书童组，秀才组。

　　　　至于举人以上，那都基本算是个人物了，往往都会到都城之地去展现自己。而更往上，那些强者往往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着，根本不用刻意通过什么平台来宣扬自己的名气。而且这些人往往都有众多门徒，门下之人自会替他们宣扬。

　　　　秋华堂会是武明城的重要日子，斗花更是书生用来展现自己，宣扬自己名气的重要平台。

　　　　斗花分为斗书法、文斗、武斗，由裁判席定出前十名，然后再由台下观众献花，根据得到花的数量，在前十名中确定一至十名。

　　　　秋华堂会不但是武明城的盛事，也是梓州的盛事，胜者自然可以扬名梓州。名气对于书生而言，重要性自然不用多说。

　　　　报名秋华堂会的门槛很低，只要修为达到相应层次，没有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错，就能报名参加。当然能够获得什么名次，就要看各自的实力了。

　　　　先是州牧姚道远上台讲话，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大都是武明城的那些光荣历史，大家应该怎么样建设武明城，武明城的明天将会更加美好等等之类的话。

　　　　台下的众人只听得昏昏欲睡，足足一刻钟后，才好不容易听到姚道远宣布斗花开始。

　　　　接下来是上香仪式，圣庙祭祀念祷告词。

　　　　在圣庙祭祀的带领下，众人都是一脸肃穆地恭敬三拜，一拜天地，二拜秋之女神，三拜人族先贤众圣。

　　　　如此三拜之后，已是午时三刻，时间掐得很准。

　　　　正是良辰吉时，开始进行文斗的第一项，斗书法。

　　　　扬名一州的诱惑不可谓不大，不但只有梓州的学子，就连其他州县，甚至于其他国家的书生也有来参加这次的盛会。

　　　　单是陶知谦报名的秀才组，听说人数就达到了上千。更别说书童和书生，人数甚至已经达到数万。

　　　　如此多的参与者，自然不可能完全只靠裁判席的十个裁判来做评判。

　　　　早在昨日报名截止前，参加斗花的书生就上交了自己的作品，经过连夜审讯，刷下了大批不靠谱的参与者。

　　　　即便这样，今天秀才组在书法上的参赛者也有两百多人。

　　　　广场中西搭建的木台，足以一次性容纳超过五百人同时书写。首先上台的书生组，这些书生，大多都是八九岁的年龄，不过也有两鬓已经霜白的中年人。

　　　　台下众人看着上台的众书生，嘈杂议论，指指点点，时不时一阵惊呼。

　　　　“咦，你看那个人不是侯希云，去年的书法花魁么？”

　　　　“啊还真是侯希云，看来今年就输他的夺魁希望最大啊”

　　　　“你懂得什么？侯希云去年夺魁，那是因为‘百年神童’简许峰因事没有参加。今年可不一样，有简许峰参加”

　　　　台下最为热闹的地方，自然还是数外围赌盘。

　　　　这次书生组最为被众人看好的人，在赌盘公布的榜单上牢牢占据榜首前位，和后面的书生相比，押注的资金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侯希云，三万五千二百三十一两白银。

　　　　简许峰，三万五千一百一十四两白银。

　　　　宣部光，三十二两白银。

　　　　到了后面的书生，甚至还有书生没有一个铜板的押注。

　　　　武明城作为梓州最繁华所在，有钱人不在少数。可即便是有钱人，不管他们的钱路是不是正大光明，但总不会是大风刮来的。

　　　　这种事情，胡若雪和叶顶天两人可谓是熟门熟路，自然不会放过，在王天成身上一共押注了两千多两白银。林元坤也凑了个趣，为了表示支持，在王天成身上押注五百两银子。

　　　　这两千五百年银子在其他地方算得上不得了的一大笔钱，只是现在，却很难得到他人过多关注。

　　　　台下嘈嘈杂杂，但在台上，众书生已经开始凝神静气。

第404章　劳于读书　逸于作文（）　
当台上众书生开始提笔书写的时候，台下众人似乎也受到影响，声音渐渐低落下来。

　　　　书生组只有斗书法这一项，到了书童组，就会多一个文斗。而到了秀才，还会有武斗。

　　　　其实对于台下这些普通民众来说，武斗才是让人热血沸腾的时候，也是最让他们期待的一项。

　　　　书生组通过初审的有八百多人，当台上五百个书生下台后，剩下的三百多个书生又继续上台。

　　　　“就当做平时练字的时候一样。”陶知谦微笑道。其实他觉得自己这句话已经可有可无，就按照王天成这个性子，就算想让他紧张起来也很难办到。

　　　　王天成点了点头，转身向台上走去。

　　　　此时第一批五百个书生的参赛作品，已经被送到了裁判席。

　　　　有资格坐在裁判席的人，最少也是举人，更有进士，甚至于国士。这等人物评判区区书生的书法，自然不在话下。

　　　　几乎是一眼扫过去，还不用瞬息，书法好坏就得出了结果。

　　　　姚道远手中端着一张纸，笑道：“侯希云去年的书法我是看过的，这才一年，书法又有了很大进步。虽然离书法第一境还有些差距，不过放在同辈人中已经不得了了。”

　　　　“侯希云的确是不错，当今年却不见得会是他了。”旁边一面容清瘦的老者也拿过一张纸，笑道：“简许峰不愧是誉为百年一出的书法神童，现在好像还不到十岁吧？这书法，啧啧我在他这个年纪，可也比他强不了多少啊。”

　　　　这老者叫做陆开悟，书法已经进入了第二境后期，有很大可能进入书法第三境，是梓州的书法第一大家。

　　　　而陆开悟的修为才是进士，一般能到书法第三境的强者，大多已经是书国，半圣之流。书法第四境，从无例外，达到这个境界的都是圣人。

　　　　陆开悟的书法天赋，由此可见一斑。

　　　　能得到陆开悟赞赏的人，自然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姚道远从陆开悟手中接过白纸，扫目看去，也不禁啧啧赞道：“行云流水，隐藏锋芒，虽然还稍显稚嫩，但已可隐约看见大家之风。最主要的是简许峰才九岁，再过几年，只怕就要胜过侯希云了。只是现在，和侯希云还在伯仲之间啊”

　　　　王云寿轻笑道：“看来这次第一名和第二名，就要从侯希云和简许峰这两人中间产生了”

　　　　这边在点评着书法，井飞云则微眯着眼睛，闭目养神，放佛这些书法作品，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趣。

　　　　不过对于井飞云的态度，裁判席的其余九人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井飞云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呢，既是国士，又是前任州牧，他说出来的话，即便是州牧姚道远也要认认真真地听着。

　　　　而且这些书生的墨宝，的确也难以入得了井飞云的法眼。

　　　　王天成行云流水写下八个字，“劳于读书，逸于作文。”

　　　　这八个字是陶知谦曾经教导过他的话。

　　　　搁下笔，王天成一边等字迹干涸，一边端详着自己的书法，不禁皱了皱眉。

　　　　想到之前老师给自己拿出来临摹的字帖，自己这副字实在是差得太远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