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迷局-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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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俊明当然更很清楚，冯春波是能够理解他的，是完全知道他苏俊明的心思的。冯春波虽然心里明白，但是现在以他的身份，他还是必须要表示出感谢的。苏俊明如果再去说一下煽情的话，那就是矫情了。所以，苏俊明只是淡淡地一笑，说：“春波老弟，咱们兄弟之间还用得着客气吗？”

　　　　在从省城回湖城的路上，冯春波就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思考着。等到回到湖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只到市委记黎平和市长钱伟振那儿去一趟，其他的常委那儿他一概不去。

　　　　拿定这个主意之后，接下来需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去跑的问题？他当然知道，现在人们跑官的方式简直是五花八门，大多数人想到的无非是请客送礼，虽然请客的方式有不同，送礼的方式也有不同，但是，在这个时候，冯春波想，黎平和钱伟振肯定是疲于应付。他觉得做事情关键是看平时，事到临头反而没必要去请客送礼。因为人家这个时候已经够烦的了，尤其是钱伟振，他自己还需要跑呢，哪有那么多闲心思去吃请呢？至于送礼，现在的黎平和钱伟振，恐怕是在这种时候反而更不敢收了。所以，冯春波就决定既不请吃，也不送礼。但是，他还必须要去见一见黎平和钱伟振，如果连见一面都省去了就不好了，人家还以为你不想争取进一步呢？如果认为你是故作清高，那就更麻烦了。因此，冯春波决定就利用上班时间到办公室去一趟。

　　　　这一天，冯春波找了一个工作上的借口，来到了市里。先到黎平的办公室去，他去的时候，先给黎平的秘陈良成打了一个电话，问黎记现在有没有空。陈良成说纪委记陈峰波正在黎记的办公室里汇报工作。冯春波愣了一下，陈峰波这个时候在黎平那儿，会有什么事呢？他想与他冯春波肯定是一样的。谁都很清楚，黎平很快就要调走了，这个时候还找他汇报什么工作呢？他来到陈良成的办公室，等陈峰波走后，他去了黎平的办公室。黎平很热情，让陈良成赶紧给冯春波倒了一杯茶。陈良成倒了茶，把茶杯端到冯春波面前，冯春波赶紧接过来，然后把茶杯放到面前的茶几上。陈良成知道冯春波有话要说，赶紧退了出去，并且随手把房门给带上了。冯春波只是汇报了自己近来的工作情况，却只字不提自己的事情。当领导的都是聪明人，你一进屋，人家就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就没必要说开了。关键是要在平时把工作做细，这个时候反而没必要说太多。从黎平办公室出来，他又到钱伟振的办公室去了一趟。然后就走了。

　　　　一个月后，盖子终于揭开了。黎平到省里去出任省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钱伟振担任湖城市委记，许志刚担任市委副记、市长。这三个人的安排，湖城市高层中的大多数人都猜到了。这一次调整，最不高兴的是韩平军，他依然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只不过在常委中的排名往前挪了两个名次而已。纪委记陈峰波往前迈了几大步，担任了市委副记。原市委秘长乔梦波，人们都会想到他要么就随着黎平离开湖城，要么就一定会调一下位置，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当秘长了。果然，他接任了陈峰波的纪委记职务。冯春波呢？他被任命为市委常委、市委秘长。

第250章　、奇怪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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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春波当上了市委秘长，而张启正呢？也顺利地当上了原平县委记。（两个人的工作交接也是顺利的出奇，本来嘛，冯春波来到原平县当县委记之后开展的所有工作，都是与张启正一起商量好，一起定的调子。到了这个时候，原平县官场中人才都不得不佩服，冯春波是高人，张启正也是高人。冯春波的高明，在于他明明知道自己在原平县当县委记只是一个过渡，却没有与大多数人想的那样，只是当一个维持会长，而是大刀阔斧地开展工作，这就为自己的升迁增加了政治筹码。同时，他不搞一言堂，每件大事都充分听取县长张启正的意见，这样一来，就得到了张启正的积极的支持。张启正的高明，在于他能够认清形势，王卫青当县委记的时候，他受到很大的压制，几乎成了王卫青的一个工具。他不得不进行反击。王卫青倒台以后，冯春波来了，他如果再与冯春波搞不好关系，那么上面就会对他的人有看法。所以，他积极与冯春波配合，这不仅搞好了与冯春波的关系，而且也给上面想替他说话的人好说话了。最终，他们两个是双赢。

　　　　湖城市委在班子调整之后，召开了第一次市委常委会。会议由市委记钱伟振主持，全体常委参加了会议。冯春波是秘长，他早早的来到了会议时，督促市委办的人做好了会议前的准备。由于是新常委们的第一次会议，大家都是比较重视的。离开会还由十几分钟的时候，常委们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过来了。第一个来到的是湖东区区委记杜敏杰，他本想先去钱伟振的办公室去走一趟的，问了一下钱伟振的秘钟云剑，钟云剑告诉他说韩市长在钱记办公室里。杜敏杰知道，韩平军这次没能够当上市长，还是一个常务副副市长，心里肯定不会痛快。他当然知道韩平军与钱伟振关系比较密切，一直是钱伟振的得力助手，说不定现在正在那儿发几句牢骚呢，自己可不能去掺和。于是他就转身想到冯春波的办公室看看。他与冯春波的关系虽然说不上密切，但是也算不错。冯春波的办公室里没人，他就知道冯春波肯定已经到会议室去了。于是，他也就来会议室，果然，冯春波在会议室里。两个人就在门口的里边小声地交谈着。两个人刚说了几句话，宣传部长陈文斌来了，紧接着，组织部长马其虎、副市长何兰涛也前后脚来了。冯春波跟他们打着招呼，他不露声色的观察着每个常委的表情。他这是有意为之，他想通过观察常委们的面部表情来判断自己的一些推测是否准确。虽然，他也知道，这些人都是人精，都是在官场中磨练出来的人物，大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平常人是从他们的表情中看不出什么来的，但是，冯春波不是平常人，一个人，不管你城府有多深，心里有不痛快的事，或者是有格外高兴的事，藏是藏不住的。明眼人还是能够看出来的。先来的这几位，在这次调整中，都是没有动位置的，他们可能也没敢想当记或者市长，所以，他们的心情都是很平静的。当然，他们的心中也不是一点波澜也不起的。冯春波发现马其虎在看似灿烂的笑容后面，多少有一丝的阴郁和不快。冯春波曾经听说马其虎在这次调整之前是活动过的。当然，冯春波也知道，马其虎是不可能奢望去竞争市委记或者是市长的，他之所以活动，是想着能够往前挪一步，如果许志刚当上市长，他希望能够当副记。这对于他这个当了多年的组织部长来说，应该说是跳一跳能够够得着的。可是，却让纪委记陈峰波把这个桃子摘走了。他的心里多少是有一些不舒服的。宣传部长陈文斌的表情也有点不太自然，陈文斌与原市委记黎平走得比较近，与钱伟振关系一般。黎平走了，钱伟振当了市委记，这就让他多少有一点不托底。不过，他的这个宣传部长还是做得很稳的，黎平当了省委宣传部长，对他自然是会有所照顾的。所以，他并不是太在乎。

　　　　冯春波想，后边再来的几个人应该就都很有观察的价值了。他正这么想着，政法委记马明建和新任纪委记乔梦波说着话一起走进来。冯春波知道他们肯定是在楼道里碰上了，一起走过来的。常委们即便是私下里有关系密切的，也不会在开会的时候相约一起来的，以免让领导产生什么想法。马明建应该没什么不满的，但是乔梦波就不同了，黎平当市委记的时候，他是市委秘长。谁都知道，秘长是市委的大管家，也是记的亲信。黎平走了，他当了纪委记，在常委排名中往前挪了好几个位次。但是，谁都很清楚，他说话的分量明显不如以前重了。虽然，这是无法避免的，也是一种客观的存在。在理智上，他可能很明白这一点，但是，在情绪上，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但是，让冯春波感到意外的是，乔梦波看上去心情很不错，他这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冯春波感到很奇怪，他是黎平的亲信，按照官场的潜规则，下一任记是不会再把前任的亲信当做亲信的，至少也是有所提防的。可是，乔梦波怎么会挺高兴呢？他暂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但是却对这件事上了心，今后还要多注意一下。

　　　　冯春波正想着，湖城军分区政委孟传吉来了，冯春波跟他打了招呼，并没有去过多的注意他，因为在所有的常委中，只有孟传吉是个特殊的常委，他就是因为是军分区政委，按照规定必须进入市委常委。其实，市里的事情他基本上插不上手，他也不想插手。所以，每次开常委会，心情最轻松的人就是孟传吉。

　　　　韩平军来了，他没有和钱伟振一起来，而是在离开会还有七八分钟的时候，提前离开了钱伟振的办公室。他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冯春波与他打招呼的时候，看到他的脸上也是很平静的。但是，他却知道，在今天参加会议的这13个人中，他应该是心情最郁闷的。他一直是钱伟振的得力助手，这一次调整，他也是有希望再往前上一步，当上市长的。冯春波也早就听说，韩平军在调整前活动的挺厉害。甚至有人说，他不但到省里去活动了，还到北京去活动了。对于这些说法的真实性，冯春波无法知道。但是，既然有这种小道消息，至少说明韩平军是很想当这个市长的，能不想吗？如果不想，那才是不正常的。对于韩平军来说，这一步的确是很重要，上了这一步，从副厅成了正厅级，他今后的官路就很有可能继续往前走。上不了这一步，再过几年，他就很有可能没有机会了，当然，在退下来之前，他也有可能到人大或者政协去，弄一个正厅级。但是，那个正厅级和手握重权的市长是很不一样的。因此，他应该是最不高兴的，但是，冯春波实在是没看出他有什么不高兴。冯春波不得不佩服韩平军的定力。佩服归佩服，他的心里依然有一点疑惑，他从韩平军的表情中甚至看到有一种自信。韩平军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有自信呢？也就在这种时候，忽然另一个奇怪的想法在他的脑际一闪而过，难道韩平军还有后招？可是，再怎么有后招，这件事已经是铁板上钉钉了，他也不该有自信啊？

　　　　陈峰波来了，冯春波与他打招呼，他格外热情，主动与其他常委们打招呼，脸上虽然是矜持的微笑，但是，冯春波却看的很明白，那笑是从里往外一层一层绽放开来的。在这一次调整中，最大的三个赢家就是钱伟振、许志刚和陈峰波。陈峰波从纪委记成了市委副记，虽然还是副厅级，但是却是湖城市真正意义上的三把手。他没有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而是站下来，和大家开了几句玩笑。引得大家都笑起来。冯春波的目光从大家的脸上一扫而过，发现大家的笑也很不一样，也很值得他玩味和琢磨。

　　　　大家的笑声虽然不大，但是还是被刚刚走到门口的许志刚听到了，当许志刚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时候，大家的笑刚刚止住。许志刚微笑着问：“什么事啊？大家这么高兴？”

　　　　这句话，还真是不好回答，大家谁都不好说什么，你总不能说陈副记说了一个笑话吧？那不是在出卖陈峰波吗？这时候也只有陈峰波能够回答。果然，陈峰波说：“哦，许市长，我刚刚给大家讲了一个笑话，引得大家笑了起来。”

　　　　许志刚笑眯眯地看着陈峰波，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却又看着冯春波，问：“都到齐了吗？”

　　　　冯春波说：“我这就去请钱记。”没等冯春波去请，钱伟振的秘钟云剑已经在门口出现了，他也是来看看人到齐了没有的，正好听见冯春波的话，他急忙说：“秘长，我去吧。”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走了。大家都赶紧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会议桌是一个椭圆形的，上面并没有每个人的名牌，但是，大家却都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大家刚刚坐好，走廊里就传来了钱伟振的脚步声。

　　　　这一次常委会，要讨论的问题都是一些虽然说起来重要，其实常委们并关心的事情。钱伟振当然也很明白这一点，但是，该开的会还是要开的。这次会议上，真正有收获的是冯春波，他不但认真聆听每个人的发言，认真琢磨每个人说的话，而且还认真观察每个人发言时的表情。从此他就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开会，总有人会心不在焉，而他却总是很认真，在别人看来枯燥乏味的会议，他却总是津津有味，甚至有时候好像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

　　　　《　=〃fps〃》《　lass=〃ags〃》

第251章　、要有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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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所有常委中，市委记和市委秘长的关系是最特别的。（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如果市委记算是一个市的主子的话，那么，秘长就是大管家。所以，秘长都是一把手的亲信。如果不是一把手的亲信，那么，毫无疑问的是这个秘长是当不长久的。所以，秘长看上去没有多少实权，实际上，秘长却可以借势，借谁的势？当然是借记的势。因此，秘长这个位置就很特别，很多时候，他说的话，你是分不清是代表了他本人的意思呢？还是代表了市委记的意思？所以，在常委中，冯春波的排名虽然是比较靠后的，但是其他常委对他却都是亲热有加，即便是以前对冯春波看法不好的新任市长许志刚，见到冯春波时，态度也有了很大的好转。虽然许志刚的心里依然对冯春波不太感冒，但是表面上却是好了许多的。

　　　　因为当了秘长，冯春波与钱伟振接触的机会就比较多。虽然在当秘长之前，冯春波就已经是市委常委了，但是他的实职却是原平县县委记，他不能经常出现在市委大楼。现在，他真正成了这座办公大楼里的人，并且还是这座大楼的大管家。湖城市委和市政府在一座大楼上办公，市委有一个秘长，是市委这边的大管家。市政府也有一个秘长，是市政府那边的大管家。但是，当两家在一座大楼上的时候，市委秘长是市委常委，比市府秘长要大许多。因此，这座大楼的大管家就是冯春波，市府秘长任希云只能算是这座大楼的二管家。冯春波要想当好这个大管家，就必须尽快的熟悉这座大楼里的一切。其实，他真正需要观察和研究的就是那些常委们。当然，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他必须要密切注意有哪些人经常到钱伟振的办公室去。几乎每天都要到钱伟振的办公室去几趟，去的多了，他就发现了。常委们中，到钱伟振那儿去的，除了他这个秘长之外，还有几个人去的也比较勤。一个是市委副记陈峰波，一个是组织部长马其虎。这两个人去的比较勤，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俩的工作都是必须要经常向钱伟振请示的。但是另外两个人经常过来就不会完全是因为工作了。一个是常务副市长韩平军，另一个是新任纪委记乔梦波。这两个人中，韩平军经常过来，冯春波是理解的，毕竟韩平军曾经给钱伟振当过多年的副手，两个人的关系也很不错。在钱伟振在当市长的时候，韩平军就肯定经常到他那儿去。现在，钱伟振当了记，他依然走得比较近，这很自然。说不定，为了不引起许志刚的猜疑，韩平军这还是有意少来了呢。

　　　　乔梦波到钱伟振的办公室比较勤，就让冯春波感到奇怪了。乔梦波是黎平任市委记时的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