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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9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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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一一章 侠之大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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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一一章侠之大者(下)…
    “有人说,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但沈六首准备了三十年,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何心隐的足迹遍布东南,对士农工商都有深刻的理解,对看似平静无bō的表面下,所蕴含的能量十分清楚。惟其如此,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是,这股东风难起啊。因为人皆自sī,愿意便以别人牺牲,成就自己,却没有愿意牺牲自己,成就他人的。是以国人空谈政治者多,敢于以身实践者少,此国之所以不昌者也。何某一介草莽,六尺之躯,愿意做第一个牺牲者,以劝后人。”
    说这话时,他没有丝毫的慷慨jī昂,就像在跟邵芳拉家常一样,平平常常就把决定jiāo代出来。
    邵芳却已经热泪盈眶,他重重点头道:“既然先生主意已决,那就让邵芳跟您做个伴吧。”
    “那不行。”何心隐摇头道:“我还有事情要托付与你呢。”
    “……”邵芳明知这是他的借口,却无法反驳。
    “我若被捕,吉安聚和堂的亲族必然会遭到东厂的sāo扰,但他们深处大山之中,防御完备,我并不担心。”何心隐的目光变得柔和道:“我唯一担心的是你莲心嫂子,她是个烈xìngnv子,听到我被捕,肯定要设法营救,我若被害,她会跟刽子手同归于尽。”
    说着有些自得的笑笑道:“有个nv人能为你这样,这辈子就算没白活。但是我不想让她做傻事,所以你得帮我把她诳去吕宋,等我死了一年半载再让她知道,到时候她做什么都晚了,你再把这封信拿给她看,想必能让她tǐng过去。”说着起身,从随身行李中,找出一封已经有些年头的信道:“三年前就写好了。”
    邵芳含着热泪,将那封信珍之又重的收好,何心隐端着两杯酒道:“兄弟,喝了这杯酒,咱们后会无期了。”
    今天之前,邵芳就不知道掉泪是个啥滋味,这下可好,一次就把前半辈子欠得补上了。
    饮完告别酒,何心隐突然想起一事道:“你还有随从在外头?”
    “是。”邵芳点头道:“我的一个保镖。”
    “估计张太岳这回儿,已经落在他手里了。”何心隐轻声道:“既然我不走,抓他也没有意义了,还是放了吧。”
    “他可是铁杆的保皇党”邵芳沉声道:“这种人,多死一个是一个。”
    “算了。”何心隐摇摇头:“不论立场如何,一心为国的张太岳,都不该死得这么窝囊。”
    “是。”邵芳怎会违背何大侠最后的心愿。
    离开草庐后,让夜风一吹,邵芳被烈酒和热血烧灼的大脑,一下清醒不少。望着天空皎洁的明月,邵芳心头升起明悟……先生肯定是早就料到会有今天,也一直在盼着这天到来,以此推论,他这些年那么jī烈的演讲,那么频繁的活动,八成也有推动这天到来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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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居正走出草堂百十步,忽然从路边茅草窠里跳出个人,只一掌,便结结实实砍在他脑后。手机小说站点(wap。2。)他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便看到邵芳那双在黑夜中亮得说难劬Γ骸罢獯尾簧蹦悖欠蛏较壬囊馑迹饶闳蘸蠡挂锬腔杈疑鄯家欢ㄈ∧愕膞ìng命”说完便消失在树林中。
    张居正缓了好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竟然被用腰带挂在一棵树上,kù子自然落在地上,tuǐmáo随夜风摆动,倒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他不禁暗自庆幸,这次来见何心隐,是想要确认自己的判断——一场由王学掀起的**快要爆发了。为了刺探出更多的真情,他故意撩拨何心隐,担心会遭遇不测,他又刻意表现出衰老退化的一面。现在想来,还真不多余,要不是让何心隐产生了恻隐之心,这根腰带怕是要勒在自己脖子上了。
    等到仆人找过来时,他已经快要冻僵了。赶紧将他放下来,背下山,要往投宿的旅社去,却被张居正阻止道:“直接上船,我们要立即北上”
    “北上?”老管家郁闷道:“老爷真是糊涂了,这两年您几次起复不成,还不是皇帝在背地里捣鬼?怎么还拿热脸贴他的冷……”
    “住嘴”张居正喝骂一声:“皇上怎样对我是他的事,老夫为的是列祖列宗的天下”这一刻,游山玩水的闲云野鹤不见了,又化为昔日那个杀伐决断的张阁老。
    话音未落,路边茅草窠里又蹦出几个人,一拥而上将他们主仆三人扑翻在地,三人正yù喊叫,刚一张嘴,就被团破布堵了个瓷瓷实实。
    ~~~~~~~~~~~~~~~~~~~
    第二天清晨,书院照常开坛设讲,讲坛三面的大坪上,密密麻麻坐满了人。何心隐今天登台,头上的程子巾、身上的青布道袍,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就连须发都收拾的分外利索,与平日不修边幅、邋邋遢遢的形象判若云泥。
    待他在蒲团上就坐,今日的值日官,便带领众人大声诵读经义:
    “齐宣王问曰:‘汤放桀、武王伐纣,有诸?’对曰:‘于传有之。’曰:‘臣弑其君,可乎?’曰:‘贼仁者谓之贼,贼义者谓之残。贱贼之人,谓之一夫。闻诛一夫纣矣,未闻弑君也……”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诸侯危社稷则变置。牺牲既或,粢盗既洁,祭祀以时,然而旱干水溢,则变置社稷。”
    “儒家宗旨有二:尊尧舜以明君之宜公举也;称汤、武以明臣之可废君也。三代以下,二者之意不明,而在下者遂不胜其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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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同时,数千名身穿黑sè棉甲、头戴铜盔、手持火枪的禁军士兵,在衡阳码头登岸。
    码头上已经清场,千余名脚踏钉靴,身穿威武皮甲,手持隆庆式的内卫太监兵,已经列队完成。
    临时堆起的矮台上,立着东厂提督太监梁永,他身穿猩红sè的座蟒袍,黑呢披风猎猎舞动,左右立着东厂、御马监头领和武骧将军。
    天yīn沉沉的,铅云低垂,周遭一片死寂,只有如雨点般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梁永偏又一直不吭声,也不知他在等着什么,其他人也只有陪他一起入定,倍觉时间难熬。
    一阵脚步声踏碎了沉寂,一个东厂番子跑步进来,直奔到梁永面前跪下:“禀督公,衡阳知府和驻军千户求见!”
    “来得不慢啊。”梁永这才开声了,目光依然望向江面道:“让他们进来一道听旨。”
    “是!”那个番子飞奔出去,对被隔在码头外的衡阳文武喝道:“进来吧”
    衡阳知府王庭,携一干文武来到台前,抱拳道:“敢问这位公公,率大军莅临本境有何公干?敝府未曾接到上级文移,多有怠慢,还请恕罪。”
    那知梁永只是睥了他一眼,便把目光投向等候多时的官兵道:“听好了,朝廷出了谋逆大案!”
    所有低垂着的头,都在震惊中抬了起来,全望向了他。王庭也震惊了,站在那里听:
    “大明出了一天地戾气所生的厌物,姓何名心隐,几十年来一直yīn谋推翻皇上,现在他聚集数千丧心病狂之徒,于衡阳石鼓山,共谋造反之计。本座奉皇命、率大军星夜而至,为的就是将其一网打尽”梁永的声音,像冬天盖了湿棉被一样让人难受。道明了目的后,他便发号施令道:“徐将军”
    “末将在”武骧将军赶紧走到台下,单膝跪下。
    “本座命你立即率军包围石鼓山,一只鸟不许飞进去,更不许飞出来走脱了一个,拿你是问”
    “得令”武骧将军领命起身,一挥手道:“跟我走”便率领军队开拔。
    隆隆地脚步声中,梁永提高嗓mén道:“史去、霍莱”
    “属下在”东厂和御马监的两大太监应声道。
    “禁军控制住局面后,你们便立即进场抓人,如有反抗,格杀勿论”梁永尖声道。
    “是”两个太监尖声应道,也率领自己的人马出发了。
    “下面轮到你们的差使了。”梁永望向了那个知府和千户道:“咱们皇命在身,不多sāo扰。你们做好三件事。第一,立即准备五千人的午餐送到船上,要丰盛;第二,准备容纳五千人的监舍,收押待会儿拘捕的信众。第三,叫他们各自写辩状,愿意揭发泰州邪教不法行径的,可以不为难。那些死硬顽固分子则统统jiāo给东厂”
    “没有抚台大人的手令,我们如何敢自作主张?”那知府与千户立刻面lù难sè,怔在那里。
    “我知道这个差使让你们为难。可你们心里要琢磨明白了,现在,你们是奉旨办差,是皇上大还是巡抚大,三岁孩子都知道放心,忠字当头,你们的前程谁也动不了。卖人情,留后路,那就什么后路也没有。听清楚了么?”
    两人估计这么多军队入境,巡抚衙mén早就知道了,只是难以自处,才装聋作哑罢了。形势比人强,只有先答应下来,一齐拱手答道:“下官明白了。”
    “去吧。”梁永挥手道。
    两人脚下像踩着棉huā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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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诵经完毕,值日官请问先生,今日讲学的内容。
    “今天不跟大家讲大道理,只对过往我说过的话,做一些说明解释,以免有人误解了我的意思而犯错,白白的牺牲。”何心隐微微笑道:“我曾反复强调过,任何学说主张,没有付诸行动的话,都不会带来任何实际的改变。是的,我希望大家能做一个,敢于将思想付诸实践的行动派,但请注意,任何时候,我都绝对反对,你们做无谓的牺牲。”
    “是的,我曾说过,自古改革者,常不免于流血,但流血并不等于改革。你们要避免无谓的牺牲,因为勇敢者的生命是宝贵的,在勇敢者不多的大明朝,这生命就愈加宝贵。所谓宝贵者,并非教你们贪生怕死,而是要以最小本钱换得最大的收益,至少,也必须不亏本才行。
    “血的应用,正如金钱一般,吝啬固然是不行的,làng费也大大的失算。以血的汪洋淹死一个敌人,或者仅为了某一个注定要死的人,让千百人以卵击石,这是我们多么大的损失啊”何心隐的声音,回dàng在大坪之上,他肃穆怆然的语调,深深的感染了每一个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听。
    “避免无谓牺牲,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做幼稚的举动。”此刻还没有人明白,何心隐这话的含义:“何为幼稚的举动,就是以血ròu之躯,去对抗别人的火枪刀剑。三国虎痴赤体上阵,结果中了好几箭。现在人都笑他道:‘谁叫你不着甲哩?’你们必须牢记,不要对别人抱有任何幻想,他们绝对不会放下刀枪,跟你动口不动手的讲道理……最多也只是藏在袖中,发现道理讲不过时,便会毫不犹豫的亮出兵刃。”
    “那么,怎样才是正确的抗争方式?你们只要想想,自己若是要去与虎豹搏斗,该做怎样的准备,安排怎样的战术……就明白了。”何心隐坐在高台上,看到山mén口急匆匆冲上几个人,便提高声调道:“最后,我请你们记住,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你们越团结,团结的人越多,就越有胜利的可能,同时牺牲也就越小……”
    跑进来的人,直奔书院的山长身边,气喘吁吁的耳语几句。
    山长听了登时变sè,他一下就明白了,何心隐为何要说这番奇怪的话,不由出声道:“夫山先生,您是不是已经知道……”
    “不错。”何心隐点点头,对面lù惊疑的众人道:“皇帝害怕了,怕我老何将他的虚弱本质广而告之,让他变成孤家寡人。所以他派东厂的人来抓我了。”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许多人霍得站起来,大声嚷嚷道:“先生,我们护送你冲出去”
    何心隐只一个动作,便让所有的声音消失……他将一柄宝剑,抵在了自己的喉间。
    分割…
    今天忙,还会写,但能不能写完不知道,大家明早看吧。
第九一二章 长沙(上)
    经过一个冬季的枯水期,湘江重新水量充沛,江水而且是如此澄澈平静,就像江畔的千年石鼓书院,让人忍不住放低声音,虔诚的注视。
    可今天,江面上战舰如棱,书院内外兵荒马luàn。历朝历代不惹刀兵的文教圣地,这时竟站满了持枪挎刀的兵士。
    与他们相隔数丈的,是手无寸铁的王学mén徒,同样黑压压望不到边,将所有进入书院讲坪的通道,都堵得水泄不通。
    坚毅的曰光告诉对方,除非踏过他们的尸体,否则休想跨入讲坪一步。
    禁军只是将其团团围住,暂时没有下一步行动,他们在等待东厂的人到来。
    讲坪内,对着要掩护自己突围的信众,何心隐将利剑架在了脖子上:“诸位,难道我白费口舌了么?”
    “先生教诲自然没齿不忘!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何心隐淡淡一笑道:“我王mén子弟,要知行合一的。”
    “如果先生遇到不测,我们会被天下的同mén恨死的!”
    “你们不用担心我,难道你们忘记了,我有免死金牌么?”何心隐把剑反扣在身后道。
    “免死金牌?”
    “嘉靖四十四年,伊王叛luàn,我与拙荆拼死救驾,为了保护皇帝,拙荆还落了个终身瘫痪。”何心隐自嘲的笑道:“事后论功行赏,皇帝要封我做大官,我却执意与拙荆回乡,许是过意不去吧,世宗便赐我金牌一面,圣旨一道。准我凭那金牌可赎命一次。这些年,因为总跟皇帝过不去,所以我一直没提起,但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事儿。”
    “”众人不信但终归被说得意志一松。
    “我保证最多一年半载,便可再次与诸位高谈阔论了。”何心隐抬起左手,低沉地重复早先的话:“避免无谓牺牲,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做幼稚的举动。何为幼稚的举动,就是以血ròu之躯,去对抗别人的火枪刀剑。你们必须牢记,不要对别人抱有任何幻想,他们绝对不会放下刀枪,跟你动口不动手的讲道理……”
    人们这才理解到夫山先生的苦心讲坪上泪如雨下,所有人向着这个伟岸的身躯俯身跪拜。
    东厂的人到了,根本不在乎武骧将军徐奕忠,是劳什子簪缨之后。
    立刻夺过来指挥权。
    一声哨响,训练有素的禁军开始装填弹yào。
    再一声哨响,举枪瞄准,黑dòngdòng的枪口,指向了黑压压的王学mén徒。
    辜三声哨响,会带来无数枪声和漫山的鲜血。
    人群终于动了,有人畏惧的往后挪,有人却不退反进。“反正是死!”一个青壮汉子一声怒吼:“拼了吧!”一群年轻的信众,怒吼着便要跟他排众而出。然而这时,一条人影翩若惊鸿,在拥挤的人群中如闲庭信步眨眼便到了那个带头的青年背后,暴喝一声道:“hún小
    子不听话!”说完用力一拉一抛,竟一下将他甩到了人堆里了。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两人便易位了。
    那些原先指向青年的枪口,也都娄了指向此人。
    “不要开枪!”看清此人的真容后两边竟同时响起了惊呼。
    “先生!”“夫山先生!”
    “他就是何心隐,快抓住他!”东厂的太监们jī动道。
    “不劳费劲,我自会跟你们走。”何心隐平静道:“需要我帮你们,把他们安抚住么?”
    “号外号外!夫山先生méng难东厂!五千士子遭到拘捕!”
    “号外号外,朝廷鹰犬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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