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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服和绣春刀-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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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城的兵丁暗暗的掂量一下银子的分量，脸上露出几许满意的神色。“你们进去吧！这也就是落在我的手上，换了旁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实际上，无论守城的是什么人，只要递上了“例钱”，都可以照常通过。这些城门官俸禄本就不多，全靠这些灰色的收入，才得以养家糊口，无论封建王朝如何的更替，都尽皆如此。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可万事却又不是这么的绝对。
“站住！不能放他们进城！”在杨旭两人的身后，城门外的不远处，就见一骑绝尘而来。马上的男子急急挥鞭，像是一路都在追赶杨旭二人。
胖子一瞧，心中暗骂一声晦气。“又是这块狗皮膏药！他不缠着孔姑娘，怎么缠起我们了？”
来人正是江昊！作为京城有名的“公子党”成员，他在京城也十分的飞扬跋扈。在孔凝霜的家里，因为看到孔凝霜对杨旭两人表现的极为关切，所以他心中隐隐将杨旭当做了一个竞争对手。于是，江昊始终想要让杨旭两人难堪，从而达到彰显自己的目的。谁曾想，杨旭与刘耀祖一早便离开，让他扑了个空。
按说，杨旭他们既然已经离开，事情也就应该算了。可这江昊完全是一副小人的心肠，认为杨旭是有意的无视他。在打听到杨旭准备进京之后，特意催马追赶，就是想要为杨旭两人制造些麻烦，甚至是羞辱他们一顿。
一见江昊赶来，胖子就猜透了对方的心思。于是，胖子急急催促牛车，想要先一步进城。“这位军爷，我们可以进城了吧！”
“再等等！”刚刚收了好处的兵丁瞬时间绷起了脸，看向胖子的目光也没有拿钱时的那般亲切了。
“军爷、这是……”
守城的兵丁说道：“没看见江公子来了吗？你们等在后面进城！”
“哈哈！两位，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马上的江昊满脸戏谑。“两位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匆匆的离开呀！”
“呵呵！”胖子笑得有些不自然。明知道对方是有意戏耍自己，却依旧要陪着笑脸。“江公子莫怪，我们确是是有些个急事，这才……”
“急事？什么急事？”江昊很没有礼貌的打断了胖子的话。“纵然是有些急事，你们怕是也进不得城了！”
“江昊！旁人不知道你，我却知道你。别看你老爹正在朝中得势，可这京城也不是你一家独大，容不得你只手遮天！”胖子虽然一贯处事圆滑，可也不代表他会随意接受旁人的挑衅。
江昊怒极反笑。“好、很好！城门官，这两人周身是血，分明是逃窜至此地的流寇，还不把他们抓起来！”
“这？”守城的兵丁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明知道江昊是有心刁难，可人家的老子如今正是当红，又是严嵩一党，这个江昊更是京城中的公子哥儿，与严嵩之子严世藩等人具都交好，这些小小的守城兵丁，哪里敢得罪人家啊？
“怎么？你们没听见吗？是不是要本公子到兵马司衙门里，与刘大人只会一声啊？”见这些兵丁们还没有动作，江昊便抬出了他们的上司来压人。向他们这样的公子哥儿，在朝廷中没有官职，但却十分的有面子。每每遇到需要以权压人的时候，多会施以这种办法。
“江公子息怒，小的们这就抓人！”得罪了江昊，轻则丢掉这身差事，重则怕是会引起对方的记恨。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这些小小的守城兵丁能够担当起的。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对不起这位给自己银子的胖子了！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胖子高喊。被说，他的高大威猛的身形，还真有几分气势。“我二人乃是锦衣卫百户，奉命去京外办事而回，因不便泄露身份才在城门与你们纠缠。识相的赶快让路，不然耽误了锦衣卫办案，你们有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
“哗㘄”一声，原本藏在车下的绣春刀被胖子抽出。
“这……”兵丁们原本迈出的脚步，又再一次的退却了回来。锦衣卫，他们同样也惹不起。虽然近些年锦衣卫已不是十分受皇帝重视，可当年的职权却没有一点削弱。谁都知道，若是“有幸”被锦衣卫请去喝茶，下场多半都会十分的凄惨。
门前据马而立的江昊一声了冷笑。“哼！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也敢在这京城中逞强？把他们抓起来，出什么事由本公子为你们做主！”
门口，十几个兵丁早就闻讯赶来，聚拢在一处交头接耳。“队长，该怎么办？”
先前受了刘耀祖银子的那人没好气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人家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小鬼只怕要倒霉了！”
“队长，我看要不这样！”这名兵丁眼珠转动间，想了个两全的办法。“江公子我们不敢得罪，锦衣卫我们又惹不起，所以两方的面子我们都得给足了。”
“怎么给？”
“先顺了江公子的意，把这两个锦衣卫抓起来。”
“可锦衣卫那边……”
“队长您别急啊！抓是抓，可我们却不能真的抓。咱们吧这两个锦衣卫的兄弟请到城楼，好吃好喝的招待一顿，而后等江公子离开了，我们马上就放人！这么做两下都有面子，又谁都不得罪。”
“好主意！”城门官赞叹一声，而后下令。“抓人！”
兵丁围拢过来，连同杨旭、刘耀祖还有牛车，一同围在中间。骑在马上的江昊见状，脸上露出胜利般的微笑。“杨旭，小爷我今天就告诉、告诉你，京城这天子脚下，究竟是谁说的算！”
嚣张的笑声还未结束，已引起城门周围百姓们的指指点点。大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又不见有谁出面“主持正义”。这也怨不得他们！换做是前一日的刘耀祖，多半也会选择冷眼旁观。
“哦？这位兄弟倒是说说，这京城之中该是谁说的算啊？”终于，有人肯站出来了！
“谁？谁在说话？给小爷站出来！”江昊眼珠子瞪的滴流圆。他没有想到，如今自己已经取得了绝对的“胜利”，竟然还会有不开眼的人坏自己的事。
“是我！”人群中，走出一位年轻公子。这人二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身的锦缎衣衫，外披着一件袍服，上用明黄色丝线绣的朵朵祥云图案。在其身后，跟着十几名家丁，一个个人高马大，气势威严。
“你是什么人？见对方衣着不凡，江昊也多了几分小心，没有莽撞行事。
“我？”对方微微一笑。“我叫常宝童！”
第16章 常宝童（）
“常宝童？”本能的，江昊觉得这个名字十分的熟悉，自己应该不止一次的听到甚至是提到过这个名字。可是当对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并且报出名号的时候，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最好也不要管今天的闲事，不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江昊据马而立，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而原本事情因其而起的杨旭与刘耀祖两人，却在一旁成为了看客，城门前完全变成了江昊与这位年轻公子之间的义气之争。
对方说道：“巧了，我还真就是爱管闲事！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倒要看看，江廷玉是怎么教的他这个宝贝儿子的！”
“你？”听对方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江昊便自知对方来历匪浅。至少，应该是个官场中人。此刻，江昊原本半悬的心反而放了下来。他不由的心想。“对方只要是官场中的人，事情便好办了。即便他不卖我父亲的面子，可严阁老的面子他必然是要给的！”
“这位朋友，你既然知道家父的身份，自然也应该知道，这京城中最不该招惹到谁。这话，难道还需要我明说吗？”官场中人素来是一点便透，根本不需将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摆在桌案上。
却见这位年轻的公子，依旧是那副软硬不吃的模样。“又巧了！本公子还真就不知道。你倒是说说看，这天子脚下，什么人是我不能够招惹的！”
“你！”对付这样的滚刀肉，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对方抓起来，让他吃些苦头。可对方明显有些来历，在未弄清对方身份的时候，江昊也不敢贸然的吩咐兵丁们动粗。
转而，江昊压下心中的火气，打算先套出对方的真是身份再说。“好！这京城里，倒是很久没有敢于和本公子唱对台戏的人了。就冲着这一点，我倒是有些欣赏你了！小子，你我也别废话，还是报一报你的出身吧！”
“好！”对方也不再啰嗦。“敝人常宝童，恬掌开平王府，世袭鄂国公爵位。先祖，便是与太祖爷一同打下这大明江山的常胜将军，常遇春！”
“常、常遇春！开、开平王？”江昊万万没有想到，原本只是一场义气之争，却被这尊“菩萨”给撞见了。
只见常宝童依旧是如先前那般的笑容，可这一切此时被江昊看在眼里，却忍不住便体的生寒。“你可知道，慢说是你，就是你老子来了，也不敢在我面前拒马回话。单凭这一点，小王我就有权将你拿问治罪！”
“我……”江昊呆立马上，口中结结巴巴。而在常宝童身后的一应护卫，则是出声的威喝。“大胆小儿，见小王爷为何不上前行礼？”这些人都是常宝童的心腹，知道什么时候该替自己的主子出面。
“是、是……”江昊连滚带爬的下了马。“在下不知是小王爷驾到，还请小王爷恕罪。”
“跪下！”若是换了旁人，即便顶撞了常宝童，他也未见得就会真的计较。要怪也只能怪，这江氏父子是严嵩的人。
“是、是！”江昊脑袋早已是一片空白，常宝童怎么说，他便怎么做。
微微的俯下头，常宝童满脸讥讽的说道：“江昊啊江昊，你就连一个纨绔子弟都算不上！小王我当年横行京城的时候，也要看看什么人能够招惹，什么人又不能够招惹！”
“是、是！小王爷教训的是！”除此之外，江昊已不知该说些什么。
常宝童见对方已被自己下的半死，也就不继续与他玩下去了。在他的眼中，江昊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滚吧！”
“是、是！”江昊起身，拉着马就跑。想上马，可却吓的连马镫都已踏不稳。
一旁，常宝童惩治了江昊之后就要离开，却发现杨旭与刘耀祖正朝着他走来。
“下官锦衣卫百户杨旭（刘耀祖），参见小王爷！”无论对方是否刚刚帮助过自己，单单是那“小王爷”的身份，也最够让杨旭他们前去见礼。
“不必多礼！”对待杨旭两人，常宝童显得很随和，亲自搀扶住了他们将要下拜的身躯。“本王不喜欢这些礼节，刚才也不过是为了惩治一下江昊而已。”
“谢小王爷！”
“恩！本王正要到山上春猎，你们可有兴趣一道啊？”常宝童随口的问道。
果然如常宝童所说，在城门之内，正有大队的人马随行。这些护卫一个个顶盔掼甲，肩跨强弓。而且马队之中，还有几辆包裹严实的马车，想必是有女眷随行。
常宝童为人竟十分的和气，张口便邀请杨旭两人前往。要知道，慢说他俩仅仅是一名锦衣卫百户，就算是锦衣卫指挥使张辑，见面也要比之矮上几分。
“不敢，我二人还有事，望王爷见谅！”杨旭与胖子赶紧的推辞。
常宝童挥挥手。“既然两位有事，就请便吧。若是那江昊再要与你为难，大可以到我府上去求助。”
…………
自城门口分开后，胖子嘴里始终念叨着刚才的事情。“真是想不到，这位小王爷竟然如此的随和。”
“也许，你看到的只是表面！”杨旭说道：“这位小王爷绝对的不简单。你没瞧见他单单是说出自己的身份，就把江昊吓成那个样子了么？”
胖子说道：“这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些其他的。”
“其他的？”
“是啊！”胖子一脸的得意。“就在几年前，这位小王爷与我们现在的年纪差不多时，也可算得上是京城中的一霸。若说他是纨绔子弟中的第一人，倒也毫不为过。他这人不爱理会朝堂的事，也没有入士为官。他唯一的喜好，就是下棋饮酒、风花雪月。就像这样的郊外狩猎，他几乎每月都会有那么几次。只不过，近几年他年岁渐大，不喜与这些高官子弟为伍，才渐渐淡出了旁人的视野。以至于，江昊那小子没有见过他的真容，这才倒了这个大霉！”
“你倒是清楚的很啊！”杨旭就是随口这么的一说，却令胖子颇感有些紧张。“没、没有！只不过我老爹才京城里做生意，所以才要多了解些京城贵族子弟的情况，以免得罪了人！”
“也对！”杨旭对于胖子的不自然神色，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俩相处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而胖子似这样的举止，自然也不是显露了一次、两次！
“杨旭！”胖子有心的岔开话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回锦衣卫吗？”
杨旭说道：“不行！我们外出的这趟，是张大人单独吩咐的，锦衣卫中的千户大人们只怕还不知道。我们贸然向他们说明，只怕人家也不会相信。”
“目前看来。我们只好去找张大人，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他！”
锦衣卫指挥使的府邸，依旧是那么的高大威严。而守门的下人，也依旧是一副眼高于顶的姿态。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张辑虽不是宰相，却也同样在这京城中地位超然。
“这位小哥请了，我们兄弟封张大人之命出京办事，今日特地前来禀报。不知能否劳驾通报一声？”杨旭对其好言相寻。
“你们来的不巧，张大人出门了！”门人语气冷淡。
“出门了？去了什么地方？张大人不是有病在身吗，怎么会……”
门人说道：“张大人就是外出养病去了。你们要是有事，就等张大人回来吧！”说着话的功夫，门人不愿再与杨旭纠缠，抬手一推这厚实的门板，就要关门逐客。
“慢着！”胖子一腿插进门缝中。“张大人去了什么地方？”
“你这人怎么这样？大人的去处，是能够随便告诉旁人的吗？”
“少废话，五十两！”胖子伸右手，五指张开在对方的面前晃了一晃。
门人暗自的点头，心中夸奖对方“明事理”。“拿来吧！”
胖子塞给对方一张银票，换来的是对方的一句答案。“张大人去到西的道观去了！”
城西，的确有这么一座道观，供奉的是真武大帝。因为嘉靖帝笃信道教的关系，致使京城周围道教兴盛，佛教势弱。京城中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喜欢到各个道观中祈求平安。杨旭他们只是不知道，张辑大人竟也有着方面的爱好。
“没想到，张辑大人为人正直，可他府上的下人竟也会向登门的人索要好处。”杨旭一路的牢骚。
一旁的胖子安慰他说道：“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你又何必和这种人置气呢？”
“哎！如今沿海一带倭寇猖獗，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可这天子脚下的京城却漫延如此风气，真真是朝廷的可悲！”杨旭又犯了老毛病，一副看尽世态炎凉，忧国忧民的姿态。
胖子说道：“算了、算了！你我就是小小的锦衣卫，哪里管得了天下的事？那些东西，不是我们该操心的！”
“你说话怎么与我爹一样？”杨旭说道。每每当杨旭在自己父亲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时，他的父亲便总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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