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鱼服和绣春刀-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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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班头虽然已想到今天的事情会充满了戏剧性，但却没有想到会戏剧到这种地步。一时间，他的嘴角多有苦涩之意。他摸了摸怀里硬硬的银子，又瞧了瞧那名饭馆的伙计。“拿了人家的钱，总得帮人家做些事啊！”

　　　　“大人，虽然这三名嫌犯矢口否认，可这人命大案也不可轻易定夺啊！”

　　　　“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依着你们的意思？”

第34章　乔府做寿（）　
班头说道：“大人，不如将这几人暂且收押，等有了更为确切的证据之后，再行处置。”

　　　　“也好！”这位大热素来没有什么主见。“要好生招待这几个人，不要怠慢了。”

　　　　“是！”

　　　　…………

　　　　这是一间牢房，大人的那句“好生招待，不要怠慢”。就只为他们一人换来了一个单间。

　　　　“喂，你们干嘛不说自己是锦衣卫啊？”隔着牢房的栅栏，孔姑娘向着杨旭问道。

　　　　“我们是秘密来到西安的，轻易不能暴露身份。”

　　　　“哎！”孔姑娘满脸的无奈之色。回想起几次与杨旭见面的经过，对方几乎都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他甚至怀疑，这两人到底是不是锦衣卫。“你们锦衣卫做事，什么时候也这么小心了？”

　　　　杨旭反问道：“倒是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我啊！还不是被那块狗皮膏药给害的！”当下左右无聊的很，孔姑娘干脆就把自家的遭遇说给了杨旭听。

　　　　乍听之下，杨旭也觉得这是江昊在搞鬼。在他的印象中，江昊欺软怕硬，没有一丝的风度。“孔姑娘你别怕，等我们把这里的事情办完之后，就和你一道回京去收拾那江昊。”

　　　　“就凭你们两个？”空姑娘对此表示怀疑。

　　　　“你放心，我们自然有办法！”杨旭心想，若实在不行，就只好到开平王府，去求常小王爷了。只是不知道，上次城门口的一面之缘，能否请的动人家！“

　　　　杨旭对这位小王爷的印象非常之好，人家没有小王爷的架子，又乐于打抱不平。上次他曾亲口所说，“若是江昊再找麻烦，可以到他的开山王府求助。”只不过，这件事终究需要谨慎。万一这位小王爷忘记了当初随口所说的一句话呢？

　　　　“咕噜、咕噜……”依靠在墙角的胖子，肚子里发出一阵阵的怪叫。

　　　　杨旭听见，说道：“胖子，饿了？”

　　　　“饿了。”

　　　　“不是才刚刚吃过吗？”

　　　　“面刚端上来救碰见了杀人的事，我哪里吃的下啊！”

　　　　杨旭倒也洒脱。“等候吧，一会儿说不定就有人送牢饭呢！”

　　　　也不知是机缘凑巧，还是杨旭却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就在他的话音刚落时，牢房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牢门打开，射进的阳光十分刺目。这便说名，外面天已到午时，杨旭三人在牢中已待了半天的时间。

　　　　“表妹、表妹！”这位乔东家进得牢中，由于光线的原因，还看不清牢房中的一切，只能是出声的呼唤。

　　　　这位乔东家就是桥德海，乔仁的独子。别看他已过而立之年，可按照辈分，他却是这位孔姑娘的表兄。这样的一个人出现在牢房中，总不会真是来送牢饭的吧！

　　　　“我在这里！”

　　　　渐渐适应了牢房中昏暗的光线，乔四海看清了牢房中的一切。“表妹，你可是担心死我了。这不，刚一听说消息，我就赶紧来保你出去。”

　　　　“多谢表兄！”

　　　　“自家人，不客气。只是，表妹出去后，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我爹，免得他老人家担心！”乔德海说道。

　　　　“小妹知道轻重。”孔姑娘一指杨旭两人。“表兄既然来了，是不是一同将我这两个朋友保出去。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桥德海说道：“表妹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嘛！”

　　　　“恩？”孔姑娘暗暗的奇怪。她能够看出乔德海今日的反常。自己来到西安府之后，人家对自己这门穷亲戚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若非是乔家老太爷乔仁在世，恐怕桥德海根本就不会让自己进门。可这才半天的功夫，对方竟是做出了一个大转变，亲近的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出了牢房，乔德海与孔姑娘并肩而行。“表妹，这二位既然是你的朋友，怎也没听你提起过呀？”

　　　　“我也是今早才碰见他们的。”

　　　　“哦！既然如此，就邀请这两位一同住到我府上去吧。能够时常与朋友聊聊天，也省的表妹你寂寞。”

　　　　“这……”孔姑娘倒是十分的愿意，就是不知道杨旭是怎么想的。

　　　　身后的不远处，杨旭始终都观察着他们二人。通过孔姑娘的表现，杨旭察觉到这对表亲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亲密。而这个桥德海表现的如此殷切，只怕是另有目的。

　　　　“我们该怎么办呢？”杨旭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杨旭，我们就跟着去吧！”胖子说道：“这人看起来是西安府的富户，住在他家里，或许能够打听到一些什么？”

　　　　…………

　　　　“老爷，姓乔的果然把那两个锦衣卫接到自己家里了！”鲍涛依旧是那副阴翳的表情。他所说的一切，也都在彭四爷的预料之中。

　　　　彭四爷即像是在与鲍涛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乔德海这个老家伙，终究是不肯死心。不过，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这两个锦衣卫突然来到西安，不知是为的什么目的。姓乔的主动将他们拉拢到身边，我们正好可以暗中观察。”

　　　　鲍涛钦佩道：“老爷真是高明！您将这二人是锦衣卫的消息暗中透露出去，那姓乔的果然就坐不住了。不过，有一点老爷您应该多做提防！”

　　　　“什么事？”

　　　　“具小的打听到，最近乔德海家里来了一个远方的亲戚，听说是乔德海的一个表妹，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这个姑娘与那两个锦衣卫走的很近。小的怕这其中会出现什么变故。”

　　　　彭四爷诧异道：“你的意思是，那两个锦衣卫会因为这个姑娘，而与姓乔的勾搭连环？”

　　　　作为彭四爷的心腹，鲍涛深知彭四爷的心思。有些话，他只能说到一半，剩下的事情交给彭四爷自己猜测。如此一来，就算事情的结果与猜测出现偏差，也怪不到自己的头上。

　　　　鲍涛本着这样一个心思，说道：“四爷，目前一切都还不好说！”

　　　　“不好说，也终究是说了！”相处这么长的时间，奸猾似鬼的彭四爷，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只不过，鲍涛办事深和他意，令他以为臂膀，不忍抛弃。“既然如此，就让人多多盯着一些。必要的时候，可以利用这个姑娘，为姓乔的与这两个锦衣卫制造些矛盾。我就不相信，姓乔的真能够掀了这西安府的天不成？”

　　　　乔家的府邸，离着府衙不远。周围这一片，可谓住满了城中的富商巨贾。杨旭与刘耀祖被安排在西跨院的两间客房中。

　　　　对方像是早就知道有人要入住一样，客房内外打扫的一尘不染，床铺上还换过了崭新的被褥。

　　　　要说这是乔德海在监牢时，派人先一步回来布置的，时间上定然是来不及的。只能够是他事先已经知道，家中会来这两位“贵客”！

　　　　杨旭就站在门口，怀抱着肩膀看着这一切。时间不大，便已有下人送来了温水，供他们洗去一路的疲乏。

　　　　看着下人忙完这一切，杨旭才进了屋。房门还未等关上，刘耀祖就到了。

　　　　“杨旭，你发现什么没有？”房门乍一关上，胖子就当先询问了起来。

　　　　杨旭说道：“要说发现，我只发现这家主人太过的客气了。而且，人家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会来一样。”

　　　　“我也是这么觉得！”胖子说道。

　　　　杨旭心中一奇。“哦？你也发现了？”这胖子平素虽然聪明、机灵，可他的心思却从没有一次放在正事上。要不然，他老爹也不会狠下心把他送到锦衣卫了。

　　　　刘耀祖说道：“当然！刚才那些个用人们，安排的那叫一个周到。就算是我老爹，平日里也没被伺候的这么气派。”

　　　　“你老爹？你老爹的生意也做的很大？”杨旭奇道。

　　　　“额……”胖子深知，自己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有，我就打个比方而已。打个比方！”

　　　　杨旭也没甚在意，这胖子性格就是这么跳脱，眨眼的功夫，就能把正事忘的一干二净。

　　　　“我也觉得，这姓乔的请我们进府，是别有深意。只不过，我们到底有什么是他需要的呢？”杨旭思考时，喜欢在屋中四下的走动。这种习惯，是胖子之前未曾见到过的。应该说，在从前的日子里，需要他们独立思考的事情少之又少。

　　　　…………

　　　　转眼的功夫，乔老太爷的寿诞之期到了。

　　　　乔家在西安府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今日又恰逢乔家老太爷的六十整寿，这排场自然是不用多说。早在数日之前，府中就已经忙活开了。有些远道的亲朋，也已经早在几日前赶来拜寿。一时间，乔府上下热闹非常。

　　　　今日，终于到了正日子，西安府的士绅们，一个个身穿大红，面带着笑容，来为这位寿星祝寿。

　　　　“人过七十古来稀！”六十岁的寿辰，倒也不至于如此的隆重。可谁让做寿的是乔德海的老爹呢？

　　　　乔家，祖居在西安府，家中原就是生意人。虽然家境也算富裕，可却远远没有达到今日这般的地步。直到这场大地动发生之后，乔德海一跃，成为了这西安府中的“人上人”！

第35章　天赐“良缘”（）　
乔府的门前，站着数名小厮。这些都是府上精明的下人，在门口招呼贵客，带人、领路，最是适合不过了。

　　　　明时，若是没有功名在身，是不允许使用佣人的。这项规定，在太祖爷立朝之初就已定下。不过，自燕王发动靖难，建文帝败逃之后，这项规矩便已经名存实亡。

　　　　实际上，太祖定钦定，却最终名存实亡的规矩，还远远不止这一项。

　　　　当年，天下之人谁夜不曾想到，这天下会是姓“朱”的。无论是张士诚还是陈友谅，都要比其强大的多。因此，天下士绅、豪族纷纷错投了队伍，以至于太祖对这些人怀恨在心，在立国之后将商人定位“贱业”，更是规定商人不许穿绸缎、不许穿靴，只能着以麻衣布鞋的规定。

　　　　另外，太祖爷为防官员兴出蒙元贵胄的娇奢之风，更是不允许官员乘轿。凡乘轿的官员，皆被定为“以人为畜”的恶性，轻则免官，重则开刀。一时间朝中无论文武，皆骑马而行。有年迈者，便是以马车代步。

　　　　此番种种，无异于加大了百姓个各阶层之间的矛盾。在太祖在位期间，尚可以血腥手段镇压。可自太祖晏驾之后，这早年间种下的矛盾便已爆发，甚至照比蒙元之时更加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的时代之下，已没人记得太祖爷的教诲，富商巨贾尽皆奴仆无数，轻则随意打骂，重则判其生死。而当初被太祖爷定为“贵业”的农户，则是在这些富商、士绅的压迫下，苟延残喘的过活。

　　　　人性如此，人心如此。门前的这些下人们已经麻木，他们只想着该如何做好自己的事情。

　　　　“黄老爷到！”一名下人快步跑下府门前的台阶，迎上了一位身宽体胖的、衣着华丽的中年人身前。这名下人一个大弯腰，长长的一躬到地，向着对方见礼。“黄老爷请，我家老爷正在内堂恭候大驾呢！”

　　　　这只是一个场面话，乔德海到底在没在堂上恭候，又是特地恭候的谁，他根本就不清楚。不过这样的话一说，那位黄老爷会分外觉得有面子！

　　　　“恩！”黄老爷把脸一仰，鼻子里发出得意的“哼”声。同时，黄老爷甩手扔出一吊铜钱，赏给了这名下人。

　　　　每个前来拜寿的，谁不是准备了大把的礼金、如山的礼品，又岂会在乎这区区的一吊钱？更何况，这是给自己长面子的事情，万万节省不得。

　　　　像他们这样的人，最喜欢的就是“面子”。深知这一点的伙计，自然会给足了他面子。“谢黄老爷赏！”下人这一声喊高耸入云，令黄老爷十分的满意。就这样，下人得到了赏钱，黄老爷得到了面子。光天化日之下，“交易”就这么达成了！

　　　　将这位黄老爷引到客厅，里面自然有人接待。而后，这名下人怀揣着这笔“巨款”，再次回到府门前，等待着其他的客人。同时，也是在等待着，这难得的、属于他的财富。

　　　　时间不大，“财富”们纷纷登门。在时间上，就像是有意商量好的一般。一时间，门口的数名仆人各自招呼客人，忙的不亦乐乎。至于他们各自收入多少，恐怕就只有他们自己晓得了！

　　　　后宅，乔德海依旧稳当的很。以他如今的身份，门口的那些客人已不需要他亲自迎接。而一旦有了需要他亲自迎接的人，门上那些机灵的下人，自然会来通报给他。所谓的水涨船高，也不外乎是这般道理！

　　　　乔德海正端坐在椅子上，身后有一名年轻的女子为其盘扎发迹。这女子既不是他的夫人，也不是府中的用人，而是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正值双十年华，与孔姑娘差不了几岁。她的眉毛弯弯的，像一个好看的月牙。两眼的眼角有些微微的弧度，配合着时常挂在嘴角的微笑，看得人心痒痒的。在民间，这样的女孩都会被称呼为“长着一双桃花眼”！

　　　　“爹，今日宾客临门，只有这一身精致的打扮才配的上您！”望着对面镜子中呈现出来的样貌，姑娘说道。她的声音软糯，音调不低、不高，每一个字都能送到人的心坎上。

　　　　乔德海心中得意，却终究要矜持几分。“这孩子竟瞎说！今天是你爷爷的寿辰，爹打扮个什么劲啊？”

　　　　他的姑娘说道：“爷爷的寿诞能有如此之大的排场，还不都是因为爹。旁人心中谁不清楚，这西安府里的富商，可都是看着爹的面子呢！”

　　　　“咳、咳！”见自己的姑娘越说越是离谱，乔德海轻咳了两声。虽然女儿时候的都是事实，可这话要是让旁人听了去，他老爹的面子上多少是有些挂不住的。“你爷爷虽然年事高了，但终究是长辈。只要他老人家在一天，这家里就是他说的算！”

　　　　“是，女儿明白！”口中答应，可她的心底却实实在在觉得自己的父亲虚伪。这对亲生父女，无论在做事和看待事物时，都有着实打实的不同。不过，这对父子却也有着一个共同点。

　　　　“女儿，你小姑姑这几天怎么样？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吗？”乔德海询问的，就是孔姑娘，他的表妹，他女儿的小姑姑。

　　　　“爹啊！”却见身为女儿她抱怨道：“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么个亲戚的？平日里总是一副苦瓜脸，赖在家里白吃白喝的！”

　　　　“哎！什么叫哪里找的，那确实是你的姑姑嘛！虽然多年没什么来往，但毕竟是亲戚，又是你的长辈，你平时要对人家客气一些。”

　　　　“我没有赶她出去，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乔德海说道：“女儿先忍耐些日子，就算要赶，也要等到你爷爷的寿诞之后。”在这对父女的口中，“亲戚”就像是一件货物，可以随时的遗弃。如此凉薄的性格，他们父女简直是如出一辙。

　　　　“对了！”乔德海接着询问道：“住在西跨院的那两个年轻人怎么样？”

　　　　他的女儿反问道：“爹啊，那两个是什么人啊？爹你为什么让我留意他们？”

　　　　乔德海解释道：“女儿，这两人是京城来的锦衣卫，是大人物！”

　　　　“大人物？我看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