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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鱼服和绣春刀-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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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肉，川陕江浙一带都有做法。据说，这家店的老板便是江浙一带的人，后带着他的手艺辗转到了京城。
店铺不大，屋中仅仅摆放这五张桌子，可你却也不要小瞧了这五张桌子。杨旭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间小小的屋子竟足足装进了百十号人。这在旁处，简直是不敢想象的。
“呦，大人您来了！”
这家店里没有伙计，什么事情都是老板亲力亲为。有时候，老板娘会出来帮衬一把。而据说，这老板娘生的花容月貌一般，只可惜杨旭未曾亲眼见过。
此时，店里也没有生意，所以老板清闲的很，也有空陪着杨旭这位熟客聊上几句。
“大人，您可是有些时日没来了！那位刘大人怎么今日没同您一起啊？”
“是啊！怎么今日这生意不好吗？”
老板年过四十，正是一个男人为了生际和家庭，而无奈蹉跎岁月的年纪。“哎！这城里捉拿大盗，弄的人心惶惶。您也知道，像那些大官贵人、富家子弟是不会来我这种小店的。而这些平头百姓，谁又会在这个时候出门消遣呢？这不，生意就成了这样。反倒是落得个清闲。”
杨旭随意选了一张桌子坐下。“他们不来，是他们没有这份口福。我也是今天碰巧无事，就随意的走走。不成想，竟走到了这里来。正好，给我上一碗蛇羹，再带一坛子酒走！”
“好嘞！大人您稍等！”这老板说道。
坐在这店中，杨旭心中仍旧不安分。他仍旧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而且，就是先前那阴冷的目光。不知怎的，在城门口已经将那个家伙甩开，而对方是怎么跟上自己的呢？
思索的功夫，杨旭要的蛇羹到了。店里没有旁人，这一晚蛇羹盛上的自然比平日快的多。
“谢谢！”杨旭客气道的同时，伸手入怀，去取银子。可当他的手摸怀中后，眉头却是一皱。“这个、老板。咱能打个商量嘛？”
“大人您说。”
杨旭与其商量道：“老板，今日我来的匆忙，竟然往了带钱。这样，你带着我的腰牌到锦衣卫去取，我给你带张字条。”
“不了、不了！这一碗蛇羹，就算我请大人的！”
“那怎么行？”杨旭起身直奔栏柜。在那里，文房四宝俱全。“我给你写张字条，今天的饭钱我加倍给你。千万不要将这字条弄丢喽！”杨旭特地嘱咐了一句。而后，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恩？这……”店老板像是明白了几分。“好，小的这就去，您先在这里慢用，有什么事就吩咐我那婆娘！”
店老板拿着字条，一步两回头的离开了。这间不大的店房中，就只剩下杨旭在品尝着美味的蛇羹。
这处店面虽然不大，但做的东西很讲究。不同于街边的大腕、大盘，他这里的蛇羹显得要精致的多。这碗，却也比茶盏大不了多少。温润如玉的白瓷汤匙，舀着软糯如粥般的蛇羹，一口一口送入嘴中，杨旭只觉得满腹都是热气。
这小小的一碗蛇羹，却能够很好的补充体力。
几口将这美味尝尽，杨旭起身就向店外走。他的手里，还拎着一坛酒。
耽搁了这么久，对方却是很有耐心，也不知道他想跟到什么时候。总之，杨旭现在已吃饱了饭，不怕再战上一场。
再过一道街巷，就要走出这片弄堂了。杨旭心底清醒异常，脚下也分外的麻利。他特意加快脚步，试探对方的反应。
突然，他的眼角瞧见了一道人影。而后，他未及抽刀。抬起一脚就向着身后踹去。
“大人！”身后传出一声惊呼。却也逼得杨旭的这一脚，硬生生停在了半空。
“是你？”
在其身后，竟是那城门官。他被杨旭这一脚吓的战战兢兢。“你怎么来了？”杨旭问道。
“呼！”这个家伙长出了一口气。“大人，您将那个刺客放在我那里，却始终没见锦衣卫的差人来提人，小的怕出事，这才想到锦衣卫中询问。”
“啊！”杨旭这才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因为他一心防备着身后那人，竟险些将那个断臂的刺客给忘记了。“正好，你就与我一同回去，而后我再派人跟你到城门提人。”
这城门官欣喜道：“那可感情好！小的当值这么多年，却还不知道锦衣卫衙门什么样呢？”
“呵呵！这锦衣卫的衙门，你还是少去为妙！”
“那是、那是！”
他两人并肩而行。走了没多远，杨旭的心头突然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觉。却也在这时，他才算是真正瞧见了这双带着阴寒的瞳孔。
身背后，突然出现一道人影，来的是那样突然，不给人做丝毫的准备。
第69章 严世藩的行动（）
杨旭不敢托大，趁着回身的间隙抽刀出鞘。至于手中拿着的那一坛酒，竟已被其不知在何时放在了地上。
“你是什么人？”杨旭问道。却见对方，就像是没有听到杨旭的话一般，只顾盯着身前。
他的眼睛空洞无身，却又散发着冰冷。现在杨旭终于确定，那个在城外一路跟踪自己的人，就是他。单单是这眼中的冰冷，就足以让自己记住他。
来人也不说话，就但是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杨旭。随后，只见这人的脚下一动，便向着杨旭而来。
“小心！”杨旭提醒道。他这不是在提醒自己，而是在提醒自己身旁的城门官。想来，像这样的大场面，必然已经是将他吓坏了。
这城门官可不就真的是吓坏了嘛！他正龟缩在李钰的身后，身子像是因为害怕，而瑟瑟的发抖。
对方冲了过来，那冰冷、阴森的目光使人只觉一阵阵的脊背发寒。如此，杨旭背后的城门官哆嗦的越发明显。
对方的脚步又进了，杨旭背后的城门官像是越发的害怕。他的双手，都不由自主的想要抓些什么东西。而最终，他抓上了李钰的袍子。
飞鱼服的下摆很长，就像袍子一样。这个城门官，现在正将这袍子的下摆攥在手里，吸附手心的汗水。
这个眼神冰冷的杀手又近了。他已经到了杨旭的身前，挥舞起了拳头。是的，这个杀手没有任何的兵器，只是挥舞起了自己的拳头。
对比，杨旭却是手腕一抖，用绣春刀迎了上去。
天下间再硬的骨头，也禁不住锦衣卫的酷刑。而天下间再硬的拳头，却也挡不住绣春刀的锋芒。敢于硬碰绣春刀的拳头，必然会被迫与其手臂脱离。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名杀手难道不晓得吗？或者说，他真的有什么手段，来以血肉之躯硬抗绣春刀吗？
突然，杨旭只觉腰间的肌肉一紧，握紧绣春刀的手掌突然失去了力道。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惊谎，就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切。
在杨旭的身后，那个城门官抱紧了杨旭，不过他的脸上不再是惊恐状，反而像是透露着得意。
不单如此，他甚至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挂在了杨旭的身上。这平白多出了一百多斤的分量，让杨旭如何能够从容的应对眼前的危机呢？
可这城门官不会管这些，他的任务，便是抱住杨旭。
忽而，面前这人到。杨旭无奈，只得是下意识的将绣春刀前指。可因为力度不足的原因，这刀锋在与对方手掌交错之时，被其以指尖轻轻的弹击。这小小的动作下来，绣春刀偏离了不止数尺的距离，再也无法对这杀手造成威胁。而后，便见这人的一双手掌印向了杨旭的胸口。
这人的掌心布满老茧，手背成诡异的青黑色。可见，这是一双宛若钢铁般的手掌。这样的一掌打在毫无防备的杨旭胸膛上，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只怕不死也要被这一掌拍去半条命吧！
可是，杨旭真的是毫无防备吗？
正当这手掌将要印自爱杨旭的胸膛之上时，周围突然又有破空之声响起。
这杀手从事此道多年，感觉自然要比旁人敏锐的多。周围这“啾啾”的声响，分明就是弩箭所发出的声音。
还未等他来得及回头，这声音已到了他的耳畔。下意识中，他抽掌后撤，再也顾不得面前的杨旭。尽管今日的刺杀他们布置了很久，尽管今天的机会是千载难逢，可他却不愿意冒这个险。自己做杀手为的什么？是为了爱好吗？不是！他是为了能更好的享受一切。而有权利享受一切的前提，便是自己要活着！
现在，他为了能够活下去，而不得不放弃这次蓄谋已久的刺杀。机会将来还会有，可这命却只有一条。这么简单的买卖，他应该懂得如何取舍。
周围，的确是弩箭的声音。不知何时，街道两侧的房顶之上，已经满是身着飞鱼服的锦衣校尉。他们一个个拿着弓弩，对准了杨旭所在的位置。
箭风呼啸，代表着真正的杀机。这些箭矢的精准度很高，即便是箭矢贴着杨旭的肌肤而过，也不会伤了他分毫。正是因为对这样一群人放心，所以杨旭只顾站在街巷中，身子一动也不动，任凭这箭矢洗礼。
再瞧那名刺客，他现在已经起了后退之意。在这样强力的箭矢下，能保住一命已经实属不易。他情急之下，身子爆发出无尽的潜能，不过是三、五个呼吸的功夫，就已经冲出了这片街区。其速度之快，令这一众的锦衣卫兄弟都为之汗颜。
这杀手走了，可却苦了杨旭身后的这城门官。本以为自己趴在杨旭的身上，这些锦衣卫便不敢冲自己下手。哪成想，这些弓手精准异常，一支支羽箭贴着杨旭的肌肤而过，顷刻之间就将这城门官刺成了一只刺猬。
鲜血流出，渗透了杨旭的衣服。他身子轻微的一抖，便将背上的这具死尸扔在了地上。
他没去瞧上这城门官一眼。
“众位兄弟辛苦了！”杨旭说道。
“大人受惊了！”一个个精壮的汉子从房上跳下。而在街尾的墙角之后，这才闪出了一道人影。
这人影正是那卖蛇羹的店老板。他乍一瞧见满身鲜血的杨旭，竟而害怕的紧，始终都不敢到跟前来。
杨旭冲着他笑了笑。不过，配合着他那满身的鲜血，这笑容也显的有些恐怖。“这一趟，真是多亏了你！”
“不、不辛苦！”他这话一说出口，人才反应过来。杨大人哪里是问自己辛不辛苦啊？“小的能为大人效力，实在是荣幸的很！”
杨旭又一次伸手入怀，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布兜。“这是给你的赏钱！”
店老板接过布兜。这布兜上面虽未染上血迹，却也已经满是血气。他看了看，不由得露出一种嫌弃的眼神。“谢大人！”
原来，杨旭的身上是带着钱的。他之所以会装作忘记带钱的模样，为的就是让这店老板在不引人注意的前提之下，为自己送信。那店老板带着自己的腰牌，又拿着自己的亲笔信，才能够将这些弓手调来。
正当这时，街尾又过来一队人马。看穿着，当是京兆衙门的人。
“哼！这些京兆衙门的人来的倒是巧！偏偏出事的时候他们不在，可事情过了却来的这么快！”弓手中的一人说道。看他腰间坠的腰牌，当与杨旭一样，是锦衣卫中的一名百户。而这些弓手，却都是归他的调遣。今日，杨旭只不过是向人家借的人手而已！
杨旭不是第一日为官，自然知道这京兆衙门在忌讳些什么。“算了，心里知道就好，不必太过和他们计较。”现在，杨旭的心境照比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或许，这就是长大了的缘故吧！
这京兆府的差人们，见了一个个如狼似虎的锦衣校尉，也不知该如何询问案情。最终，还是由那位锦衣百户同他们做了交接。至于这死尸，锦衣卫要来也无用，便让京兆衙门的人带走了！
严府，那名刺客竟然逃到了严府。
“公子，行动失败了！”
“什么？”严世藩那肥胖的身子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怎么会失败呢？”
这杀手回答道：“他似乎早有防备，在街巷中埋伏了锦衣卫的弓手，一时杀了我们个措手不及。”
严世藩的眉头一皱。“这个李艾果然是不简单啊！”
杀手说道：“公子，据我们查证，这人名叫杨旭，是张辑颇为器重的年轻人，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根本就不是什么李艾。”
“你们懂得什么？本公子有确切的密保，这人便是那大盗李艾！杨旭不过是他的另外一个身份而已！”
“另外一个身份？”这杀手糊涂了。“既然公子已经掌握了证据，又何必派人在暗中下手呢？只要命那张辑把人交出来就是了！”
“你、你怎么是个猪脑子呢！”严世藩现在的样子，哪里像是一个富家公子，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地痞无赖。“那锦衣卫有自己的体系，外人根本无从插手。又何况，那张辑处处与父亲做对，又岂是那么听话的主？”
“可是公子，对付那杨旭的确有难度，又何况您是要将他生擒回来。”
原来，这杀手最终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杀死杨旭，而是想要将之生擒。他之前看似凶狠的那一掌，也不过是想要杨旭丧失抵抗的能力，而并非真的想要废了他。
这一切，都是严世藩特意安排的。那一日，府中的一位护院来报，说是在城外见到了那个李艾，可魏管事却不让他们贸然出手。顺着这条线索细查之下，严世藩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杨旭。
可这还不算完，若单单只是对付一个杨旭，他严公子会有很多的办法。可是，他却要借着杨旭的这个因由，一举将张辑也收拾了。于是，严世藩有了一个切实的计划。
他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杨旭抓捕起来，通过各种手段逼迫其承认自己便是那大盗李艾。而后，再命其攀咬张辑，说这一切都是受张辑指示所为。如此，他们父子只要拿到这份口供，将事情闹到御前，张辑就算不会因此而受到责罚，也必然会让皇帝对其产生戒心。如此连番下来，这锦衣卫易主是早晚的事！
算盘打的再好，却也要看行动起来如何。这不，计划许久，第一步的行动便以失败告终。
平复了一下心情，严公子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冲这下面挥了挥手。“算啦，这事情也并非全是你的责任。”
“严公子您放心，再给小的一次机会，我保证将那杨旭带到您的身前。”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一次不成，杨旭必然会对你心生警惕。接下来的事情，我会派遣旁人去做！”
这杀手心底一阵失望。“是！”诚然，他们并非江湖上的散兵游勇，他们是严世藩养在府上，专职做秘密任务的人。说的好听一些，他们是专职杀手、是刺客。可若说的难听一些，他们便是严世藩的家奴。若任务做的好了，严公子高兴，自然是大把的金银赏赐。可若做的不好，只怕他们的后半生连个家奴都不如。除了在这严府中混吃等死之外，已没有任何的价值。
此番，刺杀杨旭不成，严公子已经对自己失望。从他将这件任务交给别人看来，自己今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了！
“不行！杨旭一定不能落在旁人的手中！”他愤愤的想着。“既然严公子不派我去，那么我就自己去！”
一个人，为了能够更好的活下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锦衣卫，一间独立的房间中，屋内热气升腾、云雾淼淼。屋子当中，一个大木盆中水汽升腾，为杨旭洗去今日的尘乏。同时，也洗去那一身的血气。
这处房间，是张辑特准为杨旭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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