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征万里-第18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当然算数，但也不能想走就走吧，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海伦也不生气，一直在微笑，“越儿，那你希望姐姐幸福吗？”

　　　　越儿愣了一下，“啊，那当然了，我希望你幸福啊，难道你跟我在一起不幸福吗？”

　　　　“你是个丫头，怎么给她幸福啊，除非你是个男子……”令狐楚在一边解释，不料被越儿粗暴地打断，“你闭嘴！”

　　　　令狐楚尴尬地闭嘴，无辜地打着手势。

　　　　“哎，哥，你什么意思？难道，海伦姐姐你已经有了意中人吗？”越儿终于也反应了过来，“是真的吗？”

　　　　令狐楚又继续开口了，“也只有你这个笨丫头不知道，在君士坦丁堡的时候，海伦小姐就和我的朋友利奥一见钟情了，如果不是你这个傻丫头，人家两个说不定都走进教堂成亲了呢。”

　　　　越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海伦姐姐，这是真的吗？”

　　　　海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越儿，我想告诉你，长安也许不适合我，我是信仰基督的，君士坦丁堡最适合我，真的。”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我就把你留在那里了，海伦姐姐，为什么啊？”

　　　　海伦苦笑着摇头，“不，我要送你回木鹿，这是我答应古太白将军的，也要送你到撒马尔罕，这是我答应你哥哥的。”

　　　　越儿边哭边摇头，“可从这里怎么去君士坦丁堡啊？这么远，谁送你啊？”

　　　　海伦给越儿擦着眼泪，而自己的眼泪却在不停地流着，声音哽咽着劝慰越儿，“放心啦，越儿，有世界上最好的武士送我的。有机会了，再去君士坦丁堡好吗？我在那里等你。”

　　　　越儿点了点头，“好，好。我让卡扎送你，可他一个人不够啊，我哪儿去找熟悉西边的战士啊？”

　　　　“还有我，”海伦身边的西琳突然插嘴，“我送她。”

　　　　越儿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西琳，“你？西琳姐姐？”然后又扭脸去看哥哥。

　　　　令狐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对，还有她，她也……”接着他就象被针扎了一样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你说什么，西琳？你说什么？”

　　　　“我送海伦姐姐去罗马，去找利奥，这也是我答应过利奥将军的。”

　　　　“你，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令狐楚所有的冷静和矜持全没有了，就象被激怒的野牛。

　　　　“你别激动，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你的奴隶。那天夜里在帕米尔，我也梦到了笑玉姐姐，她在梦里跟我说了很多，其中最要紧的一条，就是她不让我做你的奴隶，我也是自由人。我有权利做出我自己的选择。”

　　　　“这就是你的选择？你又想挨鞭子了吗？”

　　　　“是的，我不跟您去长安了，等我送海伦姐姐到了罗马，就回撒马尔罕，明年春天结束的时候，我在帕米尔等你，笑玉姐姐告诉我，你要在帕米尔作十年的商队向导，我想是真的吧，我和笑玉姐姐一起等你。”

　　　　“西琳，你……”令狐楚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你真的长大了，不是那个小刺客了。”

　　　　西琳一笑，“谢谢。”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他们兄妹两个人了。

　　　　“哥，为什么所有的朋友都不能在身边呢？我为什么不能带所有的朋友都去长安呢？”

　　　　“越儿啊，你是不是还想带哈里发也去长安呢？如果所有的朋友都在身边了，思念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知足吧，凡事没有十全十美，唉！”

　　　　越儿撅着个嘴巴，“哥，我总觉得对不住你，如果不是我，你和笑玉姐姐也不会阴阳两隔了，所以我一直想把海伦姐姐留给你，她人真的很好，聪明，有学问，做生意也是个好手，还知书达礼，温柔贤惠，你要是娶了她，绝对会幸福的，可惜，你不喜欢她，你们还是没缘分。”

　　　　令狐楚也很失落，“唉，还是我妹妹对我好啊，说实话，象海伦这样的女子，是个男人都会喜欢，我怎么可能不喜欢呢，但我不想耽误她，我的心已经在帕米尔高原上的喀拉库里湖边了，她要是跟了我，没有幸福，只有痛苦，如果那样，我怎么对得起她，对得起你呢？”

　　　　“哥，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原谅我，没有我的血汗，你也不会这样。”

　　　　“别说傻话了，哥从来就没怪过你，爹不在了，娘也没了，我不带你走，难道让你在长安城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一辈子吗？别瞎想了。”

　　　　“可是，哥，咱家可只有你这根独苗了，叔父到现在还没有孩子，你要是不成亲，叔父肯定不答应，只恐怕回到长安，你会娶你不喜欢的女子为妻。”

　　　　“唉，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得想一想，怎么让这两个姑奶奶平安地到达安纳托利亚才好啊。”

　　　　“哥，你别管了，我给古太白将军和哈里发写个信就可以了，阿拉伯人不会难为我的朋友的，放心吧。”

　　　　令狐楚拍了拍越儿的头，“愚兄自愧不如，那就发挥下你的能力吧，让她们平安地到达，也让西琳平安地回来。”

　　　　海伦和西琳又要西行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人都想不明白，除了商队里一些知情的。

　　　　“没什么好奇怪的，海伦小姐是罗美伊人，家在雅典城，当然不愿意远离故土了，就跟娜娜小姐想回大唐一样。

　　　　卡扎提出也要护送海伦前往安纳托利亚，却被海伦婉言谢绝了。

　　　　“你还是保护娜达前往大唐吧，替我看看那个美丽的城市，如果以后想去罗马，我欢迎，我的朋友。”

　　　　康风拿着越儿的书信风驰电掣地趟过了阿姆河，冲进了木鹿城，半日后又风驰电掣从木鹿城地杀出，一路没有停歇，直奔撒马尔罕城中越儿的宅院。

　　　　“娜娜，娜娜，古太白将军回复了，同意你的请求，批准了海伦姐姐和西琳姐姐的过境，这里有两份文书。”

　　　　撒马尔罕少年再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也解决了人们的一大心病。

　　　　越儿再次来到阿姆河边，送别海伦和西琳，两匹马，两匹骆驼，驮载着两个神秘的女子，和她们的行囊。

　　　　“海伦姐姐，您会到长安来看我吗？”

　　　　海伦微微一笑，“姐姐不是商人，也没有商队，我还是在君士坦丁堡等着最优秀的东方商人吧，如果有一天我看到大海上一艘美丽的帆船，有可能是我们的越儿又来到了罗马。”

　　　　越儿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是啊，海伦姐姐，我们已经征服了沙漠，下次我们要征服大海了，也许你再看到我们的商队时，将会是一支船队呢。”

　　　　另一边，西琳在与令狐楚道别，“不要为我担心，我会很快回来的。”

　　　　令狐楚将她的披风紧了一下，“作为一名刺客，你的老师应该教过你怎么不招惹麻烦，只管赶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显示自己的身手。”

　　　　西琳点了点头，“是，我会遵照您的吩咐去做的，放心吧。”

　　　　令狐楚张开臂膀，将西琳搂入怀中，两个人紧紧地拥抱，许久分开。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大家回去吧。”

　　　　西琳翻身上马，海伦也上了骆驼，动作利索地过了阿姆河，在众人的目送下，向着西边远去。

　　　　越儿一直在那里眺望着，眺望着，已经看不到她们的身影了，她还在向那边看着，“下一次，我们还能再过阿姆河吗？”

第27章　再见，撒马尔罕（）　
第27章再见，撒马尔罕

　　　　在无限的留恋中，归期终于到了，整个撒马尔罕的商人们都知道了娜娜和她的商队要回大唐了。

　　　　越儿的小白橐驼已经完全长大了，成了她最得力的座骑，它体力好，速度也快，耐力更好，关键是通人性，尤其和越儿配合得很默契，就象能猜透她心中的想法，更让越儿格外喜欢。同样长大的还有还只叫小灰的鹰，给越儿也带来了很多快乐。

　　　　只有当年的老骆驼更加苍老，看到它，越儿就想起了故去的胡杨老人，有时越儿想将它留在撒马尔罕，可终究与心不忍，唉，还是带它上路吧，也许在旅途中老去，也是它的天命吧。

　　　　庞大的商队整装待发了，又是令狐家和胡家两支联合大商队，而这次，越儿带领的商队却远远超过了胡西原的商队了，不论是货物，骆驼，马匹，人数还是价值，胡西原没有猜错，此时的越儿已经是商队的真正首领了。

　　　　“师父，我舍不得你，也舍不得撒马尔罕，您看，如果河中地区形势不好，您就去长安，有越儿吃的，就不让您饿着。”

　　　　萨力特笑着点头，“行，我明白，如果阿拉伯人容不得我，我就去长安投奔你，不过我给你说的事情，你得给我上心。”

　　　　越儿赶紧点头，“我知道师父，其实我也很想早日找到达西瓦大叔，把属于他的财产还给他。”

　　　　“是啊，我也很想念他，如果有什么事情，就让回撒马尔罕的商人带信给我，别忘了，你是粟特商人的特使呢。”

　　　　“特使不特使的没什么，只要我是师父的徒儿就可以啊。”

　　　　“首领，时辰到了，要不要出发啊？”

　　　　段英催马过来，“会长老爷，时辰不早了，商队得赶到费尔干纳，您看？”

　　　　“越儿，早点上路吧！”

　　　　“师父，多保重，后会有期！”

　　　　越儿向萨力特深施一礼，翻身上了白橐驼，小手一挥，“出发－－－－－”

　　　　“首领有令－－－－－商队出发－－－－－－前方目标－－－－－－费尔干纳－－－－－－”

　　　　“首领有令－－－－－商队出发－－－－－－前方目标－－－－－－费尔干纳－－－－－－”

　　　　“首领有令－－－－－商队出发－－－－－－前方目标－－－－－－费尔干纳－－－－－－”

　　　　命令这样一层层传递了出去。

　　　　马龙拍着胯下的阿尔捷金马，长弓在背后，横刀在腰间，拨转马头，指挥着商队前进，“子羽，又回到了五年前，咱们兄弟还是护卫！”

　　　　令狐楚也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汗血马，“是啊，混来混去，居然还是护卫，要知道在草原上咱是大首领哎，回到西域大唐居然还是护卫，到了长安我就金盆洗手，真的！”

　　　　“你少发两句牢骚吧，跟从前一样，前方探路！”

　　　　“首领有令，护卫前方探路！”

　　　　“子羽，走吧，前方探路，老本行了！”

　　　　“得令，继续探路去了！”

　　　　越儿在白橐驼上看到哥哥和马龙两匹马一溜烟地向前冲去，嘴巴一撇，“哦，又跟五年前一样，有些地方还是没变。”

　　　　商队开始移动了，骆驼和骏马在脚夫和伙计们的吆喝下，驮着沉重的货物，开始了新的旅行，向着东方迈动了步伐。

　　　　越儿回望撒马尔罕，向着这个美丽的城市挥手作别，向着送别她的朋友们挥手作别。

　　　　再见，撒马尔罕，我的家。

　　　　庞大的商队在任何一个城市都是那么显眼，足能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可一进入了巍峨的帕米尔，就显得那么渺小了。

　　　　高大的帕米尔一片安静，商队也从之前的喧嚣中沉寂了下来，每一个人都变得沉默起来，大家不约而同地保持着肃静，就连马和骆驼都不发出大的声响。

　　　　段英在距离越儿最近的地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远处已经能看到高耸如云的九别峰了。

　　　　商队里的很多人都没有忘记他们是怎么西行的，整条旅程都是那么顺利，也只有在帕米尔的雪山下才有了最为惨重的代价。

　　　　令狐楚牵着马走在商队的最前面，就象当年安静地行走在长安的街头，他没有象段英那样警惕，也没有象越儿一样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也没有象马龙一样悄悄地照应着商队，他的神情更象闲庭信步，牵着自己的马，旁若无人地走着，甚至把后面的商队都甩掉了一段距离。

　　　　商队就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安静地跟随着，行走在安静的帕米尔高原之上。

　　　　越儿每走一步，都能触动内心最不愿意勾起的记忆，她也不知道前段日子在帕米尔高原又发生了什么故事，西琳姐姐随哥哥前来探路，回去的时候都很好，突然之间她就决定独自护送海伦姐姐西行罗马的安纳托利亚了，事情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她最亲近的人也大吃一惊。唉，现在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到哪里了？

　　　　值得欣慰的是卡扎在被海伦婉言谢绝后，还是坚持着他要到长安城去看一看的愿望，跟随在越儿身后，保护着她和她的商队。

　　　　忽然身边的段英打断了她的遐思，用手指着远处的高高的九别峰。循着他的方向，越儿迎着阳光，看到了云层中的九别峰，突然发出一团眩目的多彩光环，闪烁着她的眼睛。

　　　　“白姐姐在欢迎我们归来呢！”越儿在心里激动地想到。

　　　　商队果然无惊无险地度过了九别峰和公格尔雪山，又在一个黄昏的时候来到了喀拉库里湖边，美丽的喀拉湖又迎来了一个热闹的夜晚。

　　　　商队的大部人马都在湖的另一边安营下寨，靠近笑玉墓的一侧，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帐篷，最近的还是令狐楚的。

　　　　越儿的帐篷就在兄长的边上，她要睡在距离笑玉姐姐最近的地方，也要让笑玉姐姐走到她的梦中。

　　　　帕米尔高原的夜空，群星璀璨，就象你站直身体，使劲一跃就能把你想要的那颗星星抓在手中，也只有在这里，你能感觉到星星距离你最近。

　　　　越儿将一些果品又放在了笑玉的墓前，打开一囊果子酒，轻轻倒在地上，往火堆里又加了点柴，火苗又幽静地发着蓝色的火焰，“笑玉姐姐，我来看你了，现在我们要回长安了，我们还会回来看你的。”

　　　　令狐楚很平静，也许是时间改变了一切，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内心，守在笑玉的墓边，他们真的已经团聚了。

　　　　“越儿，回到长安后，生意方面就靠你了，我答应过笑玉，我要在西域，要在帕米尔给商队作十年的向导，这也是笑玉的要求，十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一眨眼就过了。”

　　　　越儿沉默着，“这是你对笑玉姐姐的承诺，对吗？”

　　　　令狐楚点了点头，“也是我对帕米尔的承诺。”

　　　　“那我应该承诺点什么呢？”

　　　　兄长又摇了摇头，微微一笑，“你不需要承诺什么了，把买卖打理好，以后生意上的事，都要交给你了，哥哥除了作一个向导和护卫，什么也干不了。”

　　　　越儿撅着小嘴，把手放在哥哥的手上，“哥，你当好向导和护卫就行了，以后咱家商队就全靠你了，其他的事你就放心吧。”

　　　　令狐楚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你也知道你哥做生意不在行，看来我就命中注定要在这条丝路上奔波，但终究不能成为商人。”

　　　　“谁说的？我哥不是一般的商人，只做奇货可居的大买卖，不象我们买进卖出，没事的，哥，以后你就做你喜欢做的事就行了，你给笑玉姐姐有承诺，我也对笑玉姐姐有承诺，我不会让你在长安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放心做你的向导和护卫吧，妹妹支持你，笑玉姐姐也在支持你。”

　　　　“是啊，有你们这样的支持我，我就安心赎我前世和今生的罪孽了，你说我是不是该皈依哪个神仙了？不管是佛门还是基督啊？”

　　　　越儿一笑，“哥，你还记得那年在沙州三危山的莫高崖吗？关于九色鹿和燃臂佛的故事吗？”

　　　　令狐楚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望着夜空出神。

第28章　帕米尔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