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剑1918-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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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失败者的冷静和沉默。

　　　　“慧子小姐，我们这就要离开了，上海的事情就权权拜托给你了！”上海码头外，日军大佐铃木次郎正在和给自己送行的欧阳慧子告别。

　　　　“哈伊！请铃木长官放心，我已经不辱使命！”欧阳慧子啪的一个立正，鞠躬道。

　　　　“嗯，为了帝国！”铃木次郎脸色严峻，右手握拳喊了一声之后，便头也不回的钻进了接送他的汽车，朝着旋梯处开去。

　　　　欧阳慧子不远处，是一队队排着长队的日本士兵，他们也乘坐这艘斯本丸号轮船撤离，不同的是，高级军官们可以直接开车到旋梯口，并且有舒适宽敞的休息舱，而他们则只能在这里如同蚂蚁一般排着长队，去挤到下层跟沙丁鱼罐头一样。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对于这些日军士兵来说，征战多年终于能够回家了。大部分的官兵还都是希望撤离的，毕竟谁也不愿意在异国他乡化成一对骨灰。

　　　　不过对于铃木次郎这样狂人的军国主义分子，或者是渴望在这场战争之中建功立业的人来说，撤离无疑等于剥夺了他一半的生命权。

　　　　铃木次郎一路上阴沉着脸，在随从的帮助下，他找到了自己的舱室，这是良好的头等舱，里面很宽敞，有单独洗浴设施和卫生间，拉开窗帘，还能够看到不远处的上海港。

　　　　铃木次郎并没有拉开窗帘，他而是将舱门禁闭，肚子一人坐在床上思考着。

　　　　他在思考着这场战争为什么会失败？原先赌上国运的日清战争都能够胜利，可今天的战争为什么就变得截然不同了呢？

　　　　因为美国？还是中国人自我觉醒了？或者都有。

　　　　他不知道答案，不过就算是知道了答案也不能够挽回已经失败的定居了。

　　　　他掏出胸前的一个皮夹，这里面有一份关于“神风计划”的定点图，这是绝对的机密，这也是他们挽回失败最后的结局。

　　　　盖上皮夹子，看到了扉页女儿和妻子还有他一家三口的照片。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唔！铃木次郎长出了一口气，归国总算还是有一些好事情的，最起码可以去看看女儿和妻子了。

　　　　咚咚咚！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传来。

　　　　“进来！”铃木次郎发出命令后，那人便进来了，是船员查房，他们要核对一下登船者和他们登记的信息，防止有人趁机混入。

　　　　铃木次郎将自己的证件交了过去，船员看不清，将窗帘拉开，看清楚了之后便立正道：“大佐阁下，这是您的证件，我们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开船了，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可至楼上找我们。”

　　　　“嗯，知道了。”铃木次郎微微点头。

　　　　“哈伊！”船员点头之后，便出去了，还将门带上了。

　　　　不一会，巨轮鸣响了汽笛声，紧接着，在驳船的牵引下，巨轮开始朝着海中心慢慢驶去。

　　　　铃木次郎看着窗外的上海渐行渐远，他知道，自己今后很难可能再踏上这片大陆土地了。想起来，真的让人觉得伤心，看着不远处高楼大厦，他嘴角不禁莞尔一笑，这篇富饶的地方，恐怕很快就要成为历史了！

　　　　“吆西，不能够得到，就要毁灭他们！”铃木次郎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

　　　　韩光得到了一个指令，要求他们尽快将武器分发下去，随时准备配合空降部队采取行动。

　　　　这是他们这些地下工作者期盼已久的，不过却也是最为关键的时候。老潘和预备干部处的其他同志在韩光的住所里聚集，大家开了一整夜的会，期间，莫冰少了十来壶开水，抽调了十几盒卷烟，整个屋子都是烟雾缭绕。大家就各个方案和细节都要考虑到，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天亮。

　　　　老潘摁灭了手里的烟蒂，这一夜抽烟说话让他口干舌燥，现在舌头都木掉了。

　　　　“眼下就这样安排下去了，我们距离发起行动的时间还有三十多个小时，这三十多个小时里，除了要传达命令外，还要分发武器，确保保密工作的进行。同志们，咱们的任务不轻，现在大家先去休息一下吧，也别搞的太疲劳了。”

　　　　老潘的总结性发言算是为这个会告上了一个段落，众人纷纷站起来准备回去。不一会，会议室里的人便都散了。

　　　　老潘收拾着东西，看着正在思考着的韩光便问道：“老韩，你怎么了？累了吧，快去休息一会，下午的时候别忘记传达消息了。”

　　　　韩光却站起来摇摇头道：“老潘，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老潘见他这样煞有其事的说着，便笑了笑道：“你这是累着了！也难怪，行动之前难免有些担心，这也是正常反映嘛。”

　　　　韩光摇摇头，“你没有觉得，现在安静的太可怕了吗？”

　　　　正在收拾茶具和座椅板凳的莫冰和胡彪停住了手里忙活，眼神都集中到了韩光这里。韩光抿了抿嘴后继续道：“按理说，日军在上海的情报机关密如蜘蛛网，可今天他们却很反常，不仅没有对我们进行任何破坏，甚至连搜捕行动都没有。这不符合日本情报机关的作风。”

　　　　“嗨，小日本现在都在忙活着朝着日本撤回去，哪里还有时间去管我们这些事情？”胡彪听后颇为不以为然的说道。

　　　　老潘没有发表意见，他看着韩光似乎要寻找他的答案。

　　　　韩光接着胡彪的话道：“以我跟日本情报部门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他们不大可能会是这样。要知道日本情报部门是一群极度狂热且高智商的人在干事，他们不会傻到如今还没有撤离的时候，便放手不管。”

　　　　“这是你的主观判断，会不会有些个人因素的成分在里面？”老潘提醒道。

　　　　韩光却不认同，他反问道：“日军现在在大规模撤离，可在上海一线的防线却仍旧满兵满员把守。不说别的，就是百老汇大厦都是日夜不歇的站岗，普通的日本兵尚且能够固守？更何况是那些号称精锐的狂人军国主义分子？”

　　　　韩光这么一说，众人也觉得他的推测似乎有些道理。

　　　　“韩大哥，那你的想法是？”莫冰问道。

第078章　大厦将倾（）　
“那会是什么样的阴谋？”莫冰接着问道。

　　　　韩光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猜测而已。不过日本人这样的行为肯定是不正常的。”

　　　　众人都跟着点点头。

　　　　老潘见他心里有想法，便接着说道：“老韩，说说你的想法。”

　　　　韩光思索了片刻之后道：“我看，还是得打听一下日本人的内部动向。”

　　　　“这个有点困难，要知道日本人最近对汪伪的人防范的很，他们也知道汪伪的人靠不住了，索性什么行动都避开他们了。别说我们了，连周佛海都被边缘化了。”老潘说的倒是实情，最近日本人的确针对汪精卫政府的人提高了警惕，诸多共享情报也撤销了，他们的行动甚至不通知汪伪方面。

　　　　“这个我想到了，我看还是盯紧一个人比较稳妥。”韩光说道。

　　　　“你说的是？”众人不解。

　　　　“欧阳慧子！”韩光道。

　　　　“这个人我是知道的，日本军部少有的女间谍，有人说她是中国人，也有人说她是日本人。身份真的是扑朔迷离”老潘道。

　　　　韩光点点头，认同老潘的说法，他接着说道：“不管她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她在日本人那里的地位举足轻重，因为日本人专门为她成立了一个新的间谍部门——慧机关。要知道，多少日本高级情报将领都没有这样的殊荣。”

　　　　这么一说，大家倒是觉得有那么点意思了，老潘接着说道：“没错，从内部获得的消息来看，她并没有随着日本人一起撤离上海。她留下来显然是有什么目的，要这么说，我还真觉得日本人有什么阴谋。”

　　　　“那咱们该怎么办？”莫冰着急的问道。其他人和她的心情一样急切，好不容易盼到了日本人的撤离，如今又有这个隐患，众人自然都是不愿意接受的。

　　　　韩光和老潘对视一眼之后道：“我们现在分两手进行，一方面尽力去打探有关的消息。不过打探消息不要抱什么大的希望，直接打探到内容的可能性很小，因为日本人肯定会严加防范的。要打探一些蛛丝马迹，譬如，日本人最近除了忙着撤离和防务之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调动？虽然行动他们会保证绝密，不过这些蛛丝马迹肯定是会留下来的。这个就由老潘负责了，你在汪伪那边也容易些。”

　　　　老潘点点头，“没问题，这些包在我身上。”

　　　　接着，韩光转对胡彪莫冰说道：“咱们的任务就是盯紧这个欧阳慧子，如果可能的话，看看能不能去她的住所搜查一下。”

　　　　“是。”两人都坚定道。

　　　　欧阳慧子此时还尚不知道，她已经被预备干部处的人盯上了。她这段时间以来都在忙活着有关“神风计划”的内容，时至今日，所有的*基本上都已经铺设完毕。

　　　　这些几乎是天文数字的*被华东方面军的日军工兵铺设在了上海市重要街道、建筑和工厂的地下管道里。为了确保准确无误，欧阳慧子放弃了定时引爆的方式，所有的*全部采用人为操作引爆。上百名日本工兵回头将引爆器和*对接，便同时引爆。

　　　　当然，这些日军工兵也都葬身火海。不过这一百多名工兵已经喝过了血酒，也在天皇和军旗下立下过誓言，现在是他们践行的时候了。

　　　　本来计划引爆的时间是两天之后，那个时候日军主要机关都会撤离上海，到时候再进行引爆便会将自我的损失降低到最小，不过情报部门获悉，中国军队可能在三日之后发动对上海的总攻，欧阳慧子想要给敌人最大的创伤，便决定在中国军队攻入上海的时候进行引爆。

　　　　这几天，他们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最后的排查、确认。在情报界混迹多年的欧阳慧子明白，一个小的失误便能够导致全盘的失败，她是不允许有这样的小失误出现的。

　　　　为此，在*的安置点上，派出了日军士兵进行地面巡逻，同时禁止汪伪的市政部门进行下水道疏通等一系列的工作。

　　　　做了这些，欧阳慧子还是不大放心，这次安放的*点太多，如果有一个被人无意间发现的话，就有可能影响到全局，为此，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为此，欧阳慧子需要将“神风计划”的引爆时间进行适当的变化，她需要将这个计划并非确定在一个具体的时间，而是一个灵活的时间，也就是说，她需要随时可能引爆。

　　　　但这个计划是东京大本营制定的，华东方面军司令部具体执行。欧阳慧子充其量就是一个实际的实施者，她本人并不具备私自更改计划时间表的权力。

　　　　所以，改了时间，这是一个重要的改动，尤其是没有具体确定的时间，将引爆的时间更改为“根据时机进行引爆”，这不是她自己能够做主的事情。

　　　　她不能全凭着自己的臆想去改动，必须将这个计划改动上报到华东方面军司令部，报请松井石根亲自批准。

　　　　这是既定的程序，也是必须要走的。虽然会浪费些时间，不过也没办法，她本想在电话中请示，不过考虑到保密性，便又决定自己亲自去一趟位于闸北的华东方面军司令部。

　　　　“备车，我要去司令部。”欧阳慧子一身戎装，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这办公室原先是76号的，王茂才消失了之后，76便已经不复存在，欧阳慧子带着自己的人搬了进来，便把这里当作是自己的办公场所，同时接管了所有的物资。

　　　　不一会，一辆别克牌轿车开了过来，这车以前是王茂才的，现在归她了。她对司机说了地点之后，司机驱车直接去了华东方面军司令部。此时，街道上已经初现了大战来临之前的景象，原本热闹繁华的极斯菲尔路已经是空荡荡的，大多数店铺都紧闭大门，连电车也停了。

　　　　虽已是大厦将倾，但日军在华东还有数个师团，日军的指挥机构仍旧在高效的运转着。

　　　　不过这指挥机构因为前几批撤离人员已走的缘故，显然变得慌乱了许多。整个指挥部里，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走廊里甚至还有散落一地的文件，看起来倒是显得有些落魄。

　　　　“请问，松井司令官在吗？”欧阳慧子去前台登记处问道。

　　　　那人抬头看了一看，又看了看他手里的派司，便直接了当的对她说道：“松井司令已经去机场了。”

　　　　“什么？”欧阳慧子不觉大为惊讶，没有想到松井石根竟然比预定的时间提前撤离了，这还是之前发布通告称，“最后一个撤离”的松井吗？

　　　　“那请问现在司令部是谁在负责？”欧阳慧子急切的问道。

　　　　“不知道！对方冷冷说道，他继续整理着手里的文件。

　　　　欧阳慧子眉头紧皱，不过却也无可奈何，官僚主义的作风在日军之中并不罕见，这种高一级的部门往往更甚。

　　　　“请阁下务必帮忙，我有十分重要的军情要向松井司令官阁下当面汇报，拜托了！”欧阳慧子语气诚恳道。

　　　　那人的态度稍稍好了一些，他停下了手里忙活的东西，便道：“我们马上也要撤离了，现在是东京大本营指挥，各部队都在有序进行撤离，实在是抱歉了！”

　　　　“司令部不是最后撤离吗？”欧阳慧子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原本制定好的计划会在一夜间便朝令夕改？

　　　　那人不愿意和她多说，尤其还是一个穿着男装的女人，便没有继续回答她。

　　　　欧阳慧子自讨没趣，她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办法请示了，她的上级长官铃木次郎此时应该还是大洋上，估计两天之后才能抵达东京，即使抵达东京，她也不可能立刻跑过去请示一番，那不合适，也不可能。

　　　　而华东方面军司令部却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没有人会听取她的汇报了，更不会有人给她指示了。

　　　　欧阳慧子站在原地，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大厦将倾，真的是大厦将倾，在这个时候，自己只能算是一片砖瓦而已，自己这么小的力量又能够改变什么呢？

　　　　顺着这股子命运向前走，和众多的日本人一样，被淹没在这历史的洪流之中？这不是欧阳慧子的性格。

　　　　欧阳慧子自知，自己为了成就一番伟业付出了多少，她几乎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珍贵，难道到头来还是换的个一场空？

　　　　不行！这样肯定不行。她深吸一口气，偌大的大厅之中，来来往往的军人们没有人注意到她。

　　　　片刻之后，她下定了决心，既然她已经接过了这个担子，那么便是由她创造这个历史了。

　　　　“多谢了！”欧阳慧子微微鞠躬，对那人道谢之后便转身向回走去。

第079章　葬身大洋（）　
欧阳慧子在上海下定了自己单干的决心时，距离她所在位置数百海里之外的冲绳海域，满载着日本官兵的斯本丸号和十多艘商船货轮以及军舰组成的庞大编队，正在这里劈风斩浪。

　　　　海面上风平浪静，天空之上万里无云，蔚蓝的天空和深蓝色的海洋交接在一起，偶尔一群海鸥飞过，如同水墨画中的丹青，点缀着这个大自然的画板。

　　　　此时早饭时间刚刚过去，对于在下层甲板的大多数底层官兵们来说，这是他们一天之中唯一被允许来到甲板上的时刻，其他的时间，甲板上清凉的海风和阳光是不属于这些下层官兵的。

　　　　吃过早饭之后是常规的列操，虽然甲板位置不大，不过武士道思想弥漫的日本军官仍旧坚持每天列操。于是乎，一千多名官兵被分批次来到甲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