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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秦-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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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鱼确实宰了一只狼,而且是狼群之首。

    那晚陈鱼背着包裹本意是要去山中找个地方下个绳扣,打个肉食动物烤个肉云云,哪知遇到了狼群,情急之下陈鱼用带着的绳索爬上了树。

    就在陈鱼要在这树林在放一把火的时候,一只看上去就是狼群之首的狼爬上了树。

    那是一种求生的欲望,激发了陈鱼骨子里的凶猛,连出十二刀,挨了一爪。

    狼群依然围在大树周围,火石掉在了地上。

    陈鱼用绳索嘞在伤口周围,一直等到了天亮狼群这才散去

    剑客邵白只是看到了狼身上的刀伤,却没有看到陈鱼那夜晚中比狼还要恐怖的眼神。

    马蹄嗒嗒。

    陈鱼转过了身。

    “我要与你再比一场!”邵白扯住了马,盯着陈鱼。

    陈鱼摇了摇头,接着往村外走去。

    邵白有些不解,牵着马跟在陈鱼身后,这是一名武者对于另一名武者的尊敬,同样是一种境界。

    “你为什么习武。”陈鱼放慢了脚步,与这大汉并肩而行。

    “杀人。”邵白没有一点犹豫,目光撇着这个左手六右手七的胖子,话语中带着杀气,脚步依然沉稳。

    “杀什么人。”陈鱼似没有感到邵白的语气一般,气定神闲的往前走着。

    “杀你们秦人!”邵白站在了原地,沙包大的拳头发出了响声。

    陈鱼往周围看了看,路上行人少了许多,想起了邵白自称赵国剑客的画面。

    “又能杀多少呢?”陈鱼往天空看了看,没看到类似大雁的存在。

    陈鱼知道赵国,更知道蔺相如与长平之战,他要找到和氏璧,但蔺相如已死,自己身在秦朝,唯有找到传说中的那个人,才有可能拿到和氏璧。

    “善武者,敌百人。而善谋者,能杀万人!”陈鱼悠悠的说着,目光依然望着天空。

    邵白牵着马站在原地,重复念着陈鱼的这句话,似乎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抬起头看着这个胖子,有种想要喝酒的感觉。

    也就在这一时刻,身处秦朝的陈鱼心境发生了变化,因为那只狼又或者是邵白的一句话陈鱼也说不清楚,他只知道,既然身在其中,自当逆流而上,这是一份求生的意,也是一种境界。

    但是只有自己是不够的,何况自己还是一个普通到没有任何闪光点甚至还有些玩世不恭的胖子。

    那份存于骨子里的热血何在?

    陈鱼想到了一首词。

    收拾起大地山河一担装,四大皆空相。历尽了渺渺征途、漠漠平林、垒垒高山、滚滚长江,但见那寒云惨雾和愁织,受不尽苦雨凄风带怨长。雄城壮,看江山无恙,谁识我一瓢一笠到襄阳。

    风渐渐起了。

第15章 着子之袍邵白名() 
光洒了下来,远处飞过来一队雁,整齐的队列,如同云的图腾般。

    陈鱼眯着眼,紧紧盯住领队那只大雁。

    嘎嘎

    大雁的叫声传了过来,陈鱼抬起头,眯眼盯着。

    他没想到出门就能遇到一队大雁,还有一个大汉

    嘎嘎

    雁群飞过去了,陈鱼轻叹一声。

    “叶兄可是要打这飞雁不成?”邵白走了过来,疑惑着看着陈鱼。

    陈鱼面色有些不悦,摸了摸胡茬,看着邵白思考了起来

    难道我看上去很老?还是我这身衣服显得太土了?为毛喊我叶兄?要不要告诉他我的真名?

    “正有此意。”陈鱼没有追究年龄的问题,而是就大雁的问题上表达出了意见。

    下一刻陈鱼便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一幕。

    皮靴大汉邵白一扯手中马缰绳,拉过身后的马,抬手拍了拍马头,这马如同明白邵白意思一般,身体前倾,趴在了地上,邵白一步迈了上去,这马径直站了起来,同时发出一声嘶鸣。

    陈鱼刚要称赞,便看到了一只放大的手伸了过来,下意识的闪身躲过,却因身体胖了些加上邵白仗着马的速度,俯身探手抓住陈鱼腰间衣服,直接提了起来,往身后便扔,陈鱼随即明白了邵白的意思,顺势使了个鲤鱼翻身,坐在了马背上,一阵痛感传了过来,陈鱼低头看了看,鲜血染红了衣服。

    “法克,真拿老子当沙包了”陈鱼咬牙哼了起来。

    这货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劲,自己好不容易缝上的,这可好,又扯开了。

    皮靴大汉没有听清陈鱼在说什么,转过了身,看到了陈鱼衣服上的血迹。

    “仁兄有伤在身?”

    “废话,给你整只狼你试试!”

    陈鱼慢慢抬起了头,眯着眼盯着邵白,牙齿咬着。

    邵白看到陈鱼的眼神忽然觉得有些冷,微动缰绳载着陈鱼到了一处树林,拿过马上长剑,拿下包着的布,扯成几根布条

    “叶兄莫怪,邵某只是要带阁下去捕那雁”

    半个时辰过后,陈鱼站了起来,身上穿着邵白的袍子,而那邵白则站在一旁,手中拿着陈鱼的短刀仔细看着,同时低声念着什么,陈鱼凑到邵白身前,这才听的清楚。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陈鱼读过诗经,知道这篇的意思,大概是什么谁说没衣服,磨磨兵器穿上衣服跟国君一起去砍人吧

    这大个拿我刀嘟囔什么,陈鱼思考片刻明白了。

    这邵白身为赵国剑客,然而赵国已灭,此时念起这句,难不成想起灭国之耻不成,自己身为秦人,刀又没在手里,大汉要是出手我该怎么打

    “仁兄可知那晚我所杀何人?”邵白也是长叹一声,他不清楚陈鱼的心思,转过身将短刀递与陈鱼。

    陈鱼已是习惯了仁兄这个称谓,收好了短刀,摇了摇头。

    我特麽上哪知道

    “那人乃是郡守的爪牙,邯郸郡的都尉!”邵白接着说道。

    “尉是什么?”陈鱼没有因为邵白的语气惊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邵白看了看陈鱼,似乎觉得陈鱼不知道秦时官职有些惊讶,

    邵白开始对尉以及其他官职进行了简单的描述。

    陈鱼皱了皱眉,想起了那个按着佩剑押他进牢的人,也知道了如今这个时代的二十级官位。

    他不知道尉是什么官职,也没遇到过什么大点的职位,听到最多的大概是亭长与屯长。

    点了点头表示依然明白,陈鱼便又问起了邵白树林中事来。

    邵白这爪牙之说从何而起?

    “始皇暴政,差民万人建阿房宫,六国虽成一统然民众难以归心,且秦始皇政此人信奉奇能异士,自称真人受命于天,找什么不死长生之药,斩杀多名儒生,埋于咸阳城外,百姓怨声载道,而今实行郡县制,且始皇政出生于邯郸,故此便有邯郸郡守派都尉多人平息民声,民之意如何能平!也只有杀,找那言论者谈论,有违之者杀,可怜我那一心求儒家之学的兄长”邵白厉声说着,握手成拳,指节发出响声。

    陈鱼听懂了,以点观线,他明白了史书中的坑儒,明白了那些儒士并非是活埋,当历史在眼前发生,他感觉到了自身的弱小。

    秦时诸子百家兴起,天下独尊儒术是秦之后的事情,陈鱼看过史书上的记载,也知道那个叫做卢生的术士。

    这不仅仅是一个宏观方向,眼前所看到的邵白以至整个邯郸,都充斥着嬴政的意,就是让儒家子弟闭上他的嘴,在咸阳杀了四百余人,那么在其他地方,又有多少人因此陨命,陈鱼站在树林中,仿佛看到了历史河流中的泥沙,看到了那尸骨如山的岁月。

    民之意如何平!

    也正是如此,才会有邵白这种不惧生死的剑客,他们睁着眼,怒视着邯郸郡守,怒视着秦人,怒视着灭国之耻,怒视着秦始皇政,他们需要一个契机。

    嬴政大兴土木,穷兵黩武,坑儒焚书,让本就地广人稀的三十六郡赋税成倍的增加,百姓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陈鱼知道,还有一年多这个契机就要出现了。

    邵白牵着马走了,去了何处陈鱼并不知道,陈鱼告诉了邵白他要去傅籍的事情,邵白没有说什么,只是说等陈鱼伤好会去找他,至于这件袍子,就当做送陈鱼的见面礼吧。

    雁过之时,着子之袍。

    陈鱼还是没有告诉邵白他自己的名字,他感觉他与这邵白还会遇见,看着邵白远去的身影,陈鱼转身回了村子,将到陈家院子时候,看到了父亲陈牛与陈壮,便明白了陈牛是在担心他,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往陈家走去。

    他们怎么在这??

    八尺大汉,还牵个马,谁不多看一会,一看就看到了陈鱼那个胖子,也就有人跑到陈家告诉了陈牛,你家陈鱼跟一高富帅出村子了

    陈牛与陈壮还有家中仆人正在路上观望着,远远便看到了陈鱼身影,陈牛松了口气,但又看到了陈鱼身上的袍子,这个面料款式也只有邯郸郡中才有,不由担心起来。

    秦人对于衣服还是极为看重的,能把衣服给陈鱼说明关系还是可以的,然而问题就在这,陈鱼天天关着,去哪认识什么八尺大汉,难道是他杀狼认识的?

    哎呀我的鱼儿,你认识的都是什么人,还得找个法师,或者卦师

    陈鱼倒没说什么,与老父陈牛与陈壮见礼之后简单说了邵白的事情,却没有说树林中大火是邵白点的事情,陈牛点了点头,与陈鱼进了屋子,看着仆人没有跟着,关上了屋门,取出了一包药,放在了陈鱼面前。

    陈鱼明天就要赶往邯郸郡傅籍,随军多年的陈牛很清楚陈鱼这一个月都要做什么,甚至一个月后能不能回陈家还是个问题,虽是秦已统一,但陈鱼顶撞了磁县县令,这一个月后县令皱皱眉头,加个二年兵役,那陈鱼就得去打匈奴去,更何况陈鱼还受着伤,儿行千里,陈牛的担忧都写在了脸上。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陈鱼正计划着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16章 何处女子深夜至() 
陈鱼开始了思考。

    思考怎么能在两年间见到嬴政,用什么方法拿到和氏璧。

    价值连城的宝贝,嬴政要么放在衣服兜里,要么扔秦陵保险柜里

    儒学让嬴政埋了,自己该从什么路线着手?

    村里的竹简都交上去了,找不到书读,自己又不会什么化工制造,有一捆诗经,写满淡淡的忧桑,还都是篆体。

    建一个宗教?学习吕不韦的姿势?去打南越土著?学学荆轲?

    谋?什么都没有谋又有何用,眼下的陈鱼有的只是手里的刀和一身肥肉,他来到了秦朝,不仅要活着,还要找和氏璧,再找一个雨天打雷多的地方

    这确实难住了陈鱼,没有血统,没有功绩,甚至没去过邯郸,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还给他刮了胡子

    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因此牵连老父陈牛以及陈家陈鱼总是有些过意不去。

    他虽然冷血,也要看对谁。

    厨子?貌似可以,但是以他现在的地位难了点。

    武器?陈家一块青铜都没收了,自己只知道一些常识。

    为吏?没有一点声望背景。

    学识渊博的陈鱼开始了思考,忽然他想到了陈牛曾要给他找什么术士卦师,有了主意,还没等把这个主意制订成计划之时,走了过来。

    咳咳

    陈牛清了清嗓子,开始给陈鱼增加经验值。

    陈鱼有些不习惯秦朝这种坐姿,找了个合适的角度,一边想着应该发明个椅子一类的东西一边抬起头听着陈老爷子的故事。

    陈牛语重心长的给陈鱼讲了许多有关傅籍以及从军的事情,陈鱼耐心的听着,从怎么跟上级搞好关系到干活怎么偷懒,讲的那叫一个细,直让二世为人的陈鱼听的惊讶起来,大概这就是陈牛的经验,大半辈子的经验。

    也因为这是大半辈子的经验,陈牛这话也就相对多了起来。

    然后

    陈鱼睡着了。

    并非什么经验值过多消化不良,而是他实在太困了,树上蹲一晚,白天遇着个皮靴大汉,身上还有伤屁股冰凉,往旁边一躺,没过一会,呼噜声响了起来。

    视野变得幽暗,如烟如幻。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不是陈鱼,而是那个保护几名考古学家的特种战士。

    在梦里他又见到了那个女孩,与灵儿有着相同样貌的女孩,茹。

    “你在看什么?”女孩坐在床上,扯下搭在肩上的浴袍,露出一片雪白,发丝湿漉漉的散着,柔和的光洒在床上。

    “大海。”

    他嗓子有些发干,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有些发晕的感觉,微醺。

    “原来我是大海阿。”女孩嘟着嘴,转过头看向阳台。

    “因为只有大海才是最美的。”

    他呼吸变得沉重,朝着女孩走了过去。

    吱嘎

    推门的声音响了起来,陈鱼潜意识醒了过来,一只手伸到了短刀的位置,同时抬头往门口看去。

    陈牛已经不在屋中,推门进来的正是那名老仆,手里端着一个大碗,碗里装着鸡肉。

    陈鱼松了口气,这才知道刚才那是一个梦,看着老仆颇为尴尬,但还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谢过老仆。

    老仆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给陈鱼送个饭,看到惊醒了陈鱼,想起那天陈鱼一个打八个的场景,诺声出了屋子,就在转身关上屋门的时候,老仆看到了陈鱼凸起的裤裆

    “舞象之年啊!”老仆似乎想起了昔年,低声念着走开了。

    陈鱼堆坐在床上,双手自然垂着,屋子里忽然变得静了下来,听不到一丝声音,静的可怕,似乎只有身上的伤还有鸡肉的味道告诉他现在看到的不是一个梦。

    原来只是一个梦。

    陈鱼回了一下神,检查者自己身上的伤。

    咕噜声从肚子处传了过来。

    既来之则安之。

    那就吃鸡

    他没有说最后一个字,活动了身体端起了碗。

    咳咳

    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吃完了肉,陈鱼又开始了思考,回想着陈牛说过的话,找寻着其中的细节,也许是做梦的缘故,他忘记了自己的计划。

    傅籍一个月,兵役二年,对他来说没什么,他能在最艰苦的环境中生活,也能负伤奔跑五公里。

    但这是秦朝,公元前二一二年,这里虽然有相貌一样的灵儿与陈家,但终究不是他的所在。

    仿佛决定了什么一般,陈鱼站了起来,推开了屋门,看到了黄昏的天色,还有陈壮的脸。

    倒不是陈壮脸大,而是他听老仆说陈鱼醒了,要来看看陈鱼,看看这个鬼魔附身十六年的弟弟。

    于是,陈壮这个傅籍八年的长兄又给陈鱼灌输了一遍经验

    陈鱼看着陈壮唾沫横飞的说着巨鹿郡的故事,想起了自己曾经用大棒打过这张脸。

    还有一拳。

    陈壮笑了笑,继续说着,唾沫星子横飞,与陈牛一般想要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这个弟弟。

    这就是亲情吧。

    夜色笼罩了村子,陈鱼躺了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算了算白天睡的时间,坐了起来。

    他只是想做梦,有那个女孩的梦。

    陈鱼又想到了灵儿,摇了摇头。

    那还是个孩子

    检查一遍伤口,又上了些那瓶不知名的药粉,似乎有那么点作用,伤口周围的肉有些发白。

    整理好穿着,吹灭了油灯,拿起短刀,轻轻推开了门。

    陈鱼可不管什么宵禁,大概是因为这是村庄,而不是在郡中。

    闻着熟悉的猪粪味,陈鱼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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