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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者无敌-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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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师座，真对不起。”孟翔内疚地对浑身血腥味几乎是刺鼻的张德顺诚恳致歉。
“说什么呢？”张德顺疲惫地笑了笑，“这是军人的本分嘛。只是可惜，那么多和我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还没有战斗就死在了鬼子的飞机下。。。”说着，张德顺忍不住心头的悲痛，潸然泪下。
“张师座，我一定帮你重建骑兵第9师，你放心吧！”孟翔实在不忍心再看着一个铁塔般的大汉在自己面前无声落泪，这种极度的痛苦和悲伤是会传染的，他转身对武书源道，“老武，快送张师座下去休息。通讯兵，迅速接通罗山的赵旅长！我需要知道罗山究竟怎么样了。”
实际上，罗山的战局也不太好。赵海军带着365旅赶到罗山时，顿时更加深入地领会到了中央军将领在排兵临阵时的那种特殊心机了。罗山是信阳最后的一道屏障，第十七军团下辖着第1军（第1师、第78师）和第45军（第125师、第127师），以及军团部直属第28师和军团部直属第15炮兵团。毋庸置疑，第1军光是从番号上就可以看得出，这支部队从建军开始就是中央军的嫡系，第28师也是中央军精锐，至于第45军，就是孟翔当初出身的川军第22集团军的下辖部队，番号虽然没变，但部队实质已经变了。第45军已经不是川军，而是被中央军所吞并的地方军，虽然在身份上可以归属中央军了，但却是中央军内的杂牌军、中央军内的三流部队。按常理，既然罗山如此重要，那应该把兵强马壮的第1军、第28师、第15炮兵团设立在这里，把战斗力较差的第45军放在信阳作为预备队使用。但事实却是反过来的，第45军这支杂牌军被放在了罗山，而第1军、第28师、第15炮兵团却放在了安全的信阳。（中央军也分三等，第一等便是委员长、何上将、陈中将等中央军要员巨头所直接统帅的部队，也是军政部派系、土木系等中央军派系的根基部队；第二等便是中央军内旁支派系的部队，比如湘军、粤军等；第三等则是被中央军强行吞并的地方派系，比如西北军、川军、黔军、鲁军等。）
胡中将这么做，用意不言自明。第1军是他的心肝宝贝和根基部队，是不能轻易损伤的，自然放在信阳城内妥善保存实力；至于第45军，完全是被军委会临时送过来充数的杂牌军，自然是作为消耗品和炮灰来使用的。把45军放在首当其冲的罗山，这样日军即便会打过来，也可以用这一万五千杂牌军先挡挡子弹，消耗消耗日本人，最后迫不得已了，才能把第一军投入使用。嫡系和非嫡系的区别，便是这种厚此薄彼、亲疏远近的关系，并且在战场上得到最直接的验证。
第45军的军长陈鼎勋中将是四川简阳人，也是根红苗正的川军将领，他当然知道胡中将让自己的部队去挡子弹的打算，但迫于45军人在屋檐下身不由己的处境，他也只能忍气吞声。陈中将同时也知道赶来的这个365旅是原先川军第22集团军的余脉部队，因此和赵海军自然分外亲切，45军和365旅倒也关系融洽。当攻占了潢川的日军第30旅团第33联队对罗山发动进攻后，受到45军热情欢迎的赵海军并没有按照孟翔“置身事外、保存实力”的指令行事，而是率领全旅和一起来的师部直属特务营连同45军一起并肩作战。
尽管45军和365旅加起来的兵力是进攻的日军五倍，但在日军占绝对优势的炮兵和飞机的打击下，守军还是伤亡巨大。血战一天后，陈中将联系上胡中将并用近乎威胁性的语气报告道：“日军距离信阳已经近在咫尺，如果军团部还不派来援兵，那罗山早晚不保，我部也极有可能被逐出罗山。”
胡中将也知道罗山的重要性，因此踌躇再三，把28师和第15炮兵团派向了罗山。尽管这两部仗着中央军的身份都不怎么听陈中将的调遣，但好歹稳住了局势，遏制了日军的攻势。
获悉支援罗山前线的重炮部队和辎重部队遭到近乎全军覆没打击的消息后，藤江中将几乎气疯了。他猛然间意识到，从潢川退到光山的这股支那军似乎并非惊弓之鸟，而是仍然拥有着很强的战斗力和士气，所以才漂亮地给自己来了一记下勾拳，打得藤江中将几乎岔了气。此时此刻，藤江中将有两个选择：第一个选择是将深入潢川和罗山地区的第30旅团的主力全部调去进攻光山，歼灭这股胆大妄为的支那军，扫清前进的道路；第二个选择就是对光山这支中国军队仍然以防备为主，集中第30旅团主力攻占罗山，攻占信阳。
虽然藤江中将对光山的中国军队恨之入骨，但眼下，自己的部队距离夺取信阳只有最后的一步了，一份巨大的战功就在眼前，而拿下了信阳，便意味着升迁、荣耀、勋章、名誉等各种好处都会纷至沓来。面对这份巨大的诱惑，藤江中将实在无法忍住。因此考虑再三，藤江中将决定忍住“一时之气”，暂不和光山的中国军队进行“意气之争”，先让第30旅团攻占信阳，把这份战功和荣誉先纳入囊中，然后再慢慢地和这些可恶的支那军好好地秋后算账。
在藤江中将这样的决定下，深入到潢川和罗山地区的第30旅团把四分之三的兵力都投入了对罗山的进攻中，在潢川只留下了两个步兵大队和一个工兵大队进行守卫。而这个决定，后来被中日双方的军事研究者都认为是藤江中将在信阳战役中犯下了第一个也是最大的一个并且是无法挽救的错误。
第一百一十节兵者诡道（1）（）
8月30日晚上，信阳地区的天空开始乌云聚集，盛夏时期常见的雷雨要来了。在这一两天内，孟翔紧紧揪着心，并请求集团军主力继续在商城县频频发动反击，吸引第十六师团剩余部队的注意力，迫使其无法继续向潢川和罗山增派援军，同时也在密切关注着罗山的战役进展。
战争，在双方实力旗鼓相当或暂时难分胜负的时候，有时候，运气便是决定性的因素。
孟翔觉得自己可能再次被幸运女神给垂青了，但实际上，他骨子里的那种冒险精神以及他从后世带来的藐视日本人、无所畏惧的魄力才是真正导致局势一点点朝着他预料的那样进行发展的主要原因。在进行被动防御战的时候，此时中国军队的二三百个师长里还真的没有几个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胆敢玩什么引狼入室、关门打狗这种风险性十足的战术；除此之外，也没有哪个中国军队的师长“狂妄”得靠着手里区区两三个师的部队便想吃掉日军一个旅团。比起此时中国那些思想暮气沉沉、打仗不敢险中取胜只求保险稳重、做起事畏手畏脚、进行抉择时患得患失并且从内心里畏惧日本人的将军们，孟翔便拥有这几个基本算不上是优点的特点。这也不奇怪，后世的中国青年没有几个人还会害怕日本人。正因为如此，藤江中将也万万没有料到，一个中国军队的小小师长，竟然敢对他和他的“京都健儿们”设下如此嚣张狂妄的作战计划。对孟翔这个中国另类师长的错误判断，让藤江中将和第十六师团吃了大亏。
当然，孟翔之所以能把他天马行空的作战构思付诸现实，离不开张中将的鼎力支持和李兴武这个参谋长的鞠躬尽瘁。
熬过了8月30日这个白天，孟翔和龙慕韩开始筹备起重新夺回潢川的作战计划。目前日军第16师团第19旅团正在固始县和商城县，第30旅团则在罗山前线，两部相距一百二十多公里。不知不觉间，藤江中将已经把他的脑袋和屁股摆放得非常遥远了。而潢川，已经是日军第十六师团这条巨蟒的七寸。夺回潢川，就能掐住日军的七寸，将第30旅团彻底分割堵截在了罗山和潢川之间。
但眼下拥有三千多鬼子驻守的潢川显然也不是好捏的柿子。
闪电雷鸣间，暴雨滂沱，哗啦啦的雨幕犹如瀑布般。夜幕和雨幕一起降临时，180师和88师开始进行作战准备，孟翔则在师部附近的一间民房里接见着一位特殊人士。
简陋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外，只有一摞摞的照片和一台从美国进口的录像播放机。房间的主人此时瑟瑟发抖地站在孟翔的面前，孟翔则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刘鹏飞和武书源一左一右地站在孟翔后面，保护着师座的安全，两人手里都拿着子弹上膛的冲锋枪。只要这个家伙一有异动，两人眨眼间就能将其打成筛子。李兴武在旁边做着翻译。
“这段日子里，你想清楚了吗？”孟翔开口问道。
“将军，我都想清楚了。”东史郎佝偻着身躯，两眼泪水长流，“我原本以为我当初看到的那些罪恶只是少部分日本士兵的个人行为，但您给我看的这些照片和这些录像让我顿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这些触目惊心、惨无人道的罪恶，并不是日本政府宣传的那样只是少部分士兵的行为，而是整个日本军队有组织、有规模、有计划的大屠杀，是泯灭人性的巨大罪恶。整个第十六师团、整个第六师团、整个日本帝国的陆军，都是一群披着人皮的魔鬼！他们让日本民族的荣誉遭到了前所未有的玷污，他们在中国的土地上犯下了无法原谅的罪恶，这是每一个有良心的日本人都不能赞同的暴行，日本军队、日本政府、日本国，已经欠下了中国和中国人民血海般的血债。他们不仅仅屠杀无辜的平民和已经投降的中国士兵，甚至连只有几岁的小孩子都被他们用刺刀捅死，还有那么多中国女子被他们奸污和残害，这些。。。这些都是野兽一样的罪恶，是人类文明世界所无法容忍的、令人发指的罪恶。我以我之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而深深地感到耻辱。。。将军阁下，我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日本军政府正在把整个日本和全体日本人带上一条万劫不复的道路，他们不但践踏了日本的文明，也践踏了人类的文明。这场战争的本质，我也想清楚了，它绝不是日本军政府鼓吹的那样要解放中国人民和建设大东亚共荣圈的‘圣战’，它是日本军政府侵略中国和试图彻底奴役中国的邪恶战争，日本是这场战争里的非正义的一方，整个日本都走上了错误的道路。这些日子以来，南京城内那些堆积如山的尸体、长江水面上漂浮着的那些密密麻麻的骸骨、那些焚烧尸体的大坑、那些血淋淋的头颅、那些遭到毒手的中国小孩、那些被奸污和被杀害的中国妇女。。。那一幕幕惨绝人寰的画面，都像噩梦那样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每天晚上，我都不敢入睡，因为我仿佛听到了那些无数的孤魂野鬼在凄厉地哭号。。。”东史郎泪流满面，“将军，我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日本士兵，但我仍然拥有着良知。我没有资格代表日本政府和日本国向您、向全体中国人赔罪，但我能够代表我本人向那些无辜的亡魂进行忏悔。。。”
“你能有这样的觉悟，说明你良心未泯。”孟翔赞许地点点头，“你的手上其实也沾有不少中国人的鲜血。你难道不想为你的忏悔而做点什么实事吗？”
“将军，我能做什么？我只是一个小人物。。。”东史郎哽咽着。
“投诚我们，和我们一起战斗。”孟翔语气平静，但语出惊人，“你应该知道，日本军政府这样穷兵黩武、倒行逆施，早晚会给日本国和日本平民也带来报复性的大灾难，那帮战争贩子把大量像你一样原本有良心的日本青年训练成丧尽天良的杀人机器，并用‘圣战’、‘大东亚共荣’等欺世盗名的谎言哄骗他们送上战场充当炮灰，用你们的尸体和其他国家其他民族人民的尸骨建成他们所谓的千年帝国。所以，穷凶极恶的日本政府不仅仅是中国的敌人，也是日本的敌人。你和所有爱好和平的日本人，都应该联合我们一起打倒恶贯满盈的日本政府，消灭丧心病狂的日本军队，为正在爱好和平的新日本的诞生而努力。”
“这个。。。”东史郎略微犹豫了一下。
孟翔知道，东史郎虽然有悔改意愿，但他心里仍然残留着一丝忠于国家的军国主义思想，因此对症下药地道：“你原本是日本军政府的帮凶，如今你悔改了，难道不应该为无数惨死在日本军队手里的中国人而做点实事吗？你和你的同伴们犯下了那么多擢发难数、罄竹难书的罪恶，如果真心悔改，就应该付诸现实，而不是流点泪水。你放心，我们的目的是打败日本政府，并不是以日本人民为敌人。我们在战场上只会消灭助纣为虐和无恶不作的日本军队，并不会伤害日本平民和移居到中国的日本侨民。日本政府和军国分子已经绑架了整个日本，他们把七千多万日本人民绑在他们的战车上，正在驶向毁灭和灾难，每一个有良心有正义感的日本人，都应该为拯救日本而做出努力。”在说这些冠冕堂皇大道理时，孟翔心里则暗暗发狠地想道：我呸！等老子以后率领中华大军踏上东瀛四岛，非他妈的血债血还不可！南京大屠杀三十万，老子要在东京屠个六十万！九十万！三百万！什么狗屁的日本人民是无辜的，老子可不会用“仁爱之心”去感化他们，因为老子可没那么多耐心和口水，还是用屠刀来告诉他们该怎么做狗来得更解恨、更省事！
东史郎当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和颜悦色的中国少将在内心里是这份打算，因此听得感激涕零：“将军阁下，日本政府和日本军队是有罪的，但日本人民是无辜的。我愿意投诚你们，为打倒日本军政府和拯救日本而贡献出我的一点力量。”
孟翔暗暗欣喜：“那真是再好不过了。东史郎，你是第十六师团的士兵吧？”
“回将军，是的。我是日本京都府的竹野郡丹后町人士，第十六师团的士兵基本都是从京都地区招募的，因此也叫京都师团。我原先是第十六师团第十九旅团第二十联队的上等兵。当初在商丘战役里，我被一发飞到我身边不到五米的迫击炮弹震昏并炸死了两腿。第二十联队看到我失踪后，肯定认为我阵亡了，我的母亲现在应该已经接到我的阵亡通知书了，可怜我的母亲。。。。她那么辛苦地把我养大，却连我的尸体都看不到，她现在不知道多伤心呢。。。”东史郎说着，眼泪再次簌簌而落。
“真巧。”孟翔呵呵一笑，“第十六师团此时正在和我军交战。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请将军阁下吩咐。”东史郎擦干眼泪，急忙立正。
孟翔走出指挥部，外面早已经夜色如墨，一道道闪电像皮鞭般不断撕裂夜色，伴随着重炮群轰射般的滚雷。电闪雷鸣，滂沱大雨轰然而落下。上天保佑！孟翔紧揪着的心头略微放松了一点。
180师和88师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战备工作。刘鹏飞带领着的侦察营官兵和董彦杰带领的骑兵营官兵正在往身上穿着日军装备。在建立特务营和侦察营的时候，孟翔实际上就把这两支部队作为后世的特种兵和侦察兵进行巡逻的，虽然条件有限，孟翔本人也不是什么特种兵专家，但这两支部队也算有了一点雏形。特务营已经被赵海军带到了罗山，眼下180师最精锐的就是特务营和警卫营了。警卫营当然不能轻易调动了。
“师座，这家伙可靠嘛？”刘鹏飞一边套着一件日军大尉的军服，一边指点着旁边重新装上日军军服的东史郎。180师仓库里缴获的日军制服非常多，再加上180师基本日械装备，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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