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者无敌-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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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道处做好了准备。南湾湖和浉河之间，已经被180师的官兵们挖掘开了一道长3000多米、深宽都达到10多米的渠道，并且渠道的末端已经和浉河连在了一起。此时只要把南湾湖和渠道起端的地方给掘开，巨量的湖水就会像瀑布一样奔腾涌入渠道，涌入浉河。

　　　　师部内，静静望着即将陷入火海怒涛中的信阳城，李兴武不禁苦笑着对孟翔道：“师座，您这次可真是惊世骇俗了。”

　　　　“是吗？”孟翔笑了笑，很满不在乎地叼起一根烟点着，“可我如果不这么‘惊世骇俗’，那我们还能怎么办？”

　　　　李兴武默然无语。是啊，中国此时面对的可是千年浩劫，为了捍卫国家主权和民族尊严，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无所不用其极了。

　　　　“兴武兄，别这么伤感。”孟翔笑道，“这只是我们为了最终的胜利而不得不付出的代价。以后，我们会在日本本土血债血还的。信阳可能要被毁了，但以后，日本则全国都要被毁掉。”

　　　　“师座、参座，时间到了。”一个参谋急匆匆奔来。

　　　　孟翔看了看他的劳力士，十点整。“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吗？”

　　　　“万事俱备，只欠北风。”这个参谋倒还真会说话。

　　　　“炮兵部队呢？”孟翔问道。为了确保这次计划的一举成功，张中将以兵团代理司令的身边将全兵团所有的火炮都集中起来交给了180师指挥，足足二百多门各型口径的迫击炮和步兵炮，组成了信阳战场上中国军队空前的火炮密度。

　　　　“开始吧。”孟翔喷出一口烟。在他身后，五颗血红色的信号弹齐刷刷跃上夜空。

　　　　最先发动的并非孟翔身后的炮群，而是日军占领区边缘的上百个火头。当全兵团集结起来的二百多门火炮一起对日军怒绽烈焰的时候，信阳城的中南部早已经被血火浓烟盖了个结结实实。由于没有任何的先例可循，日军万万没有想到中国军队会在己方被围困的情况下还在自己的中国城市里纵火焚城，因此猝不及防之下，大批的日军被烧得抱头鼠窜、鬼哭狼嚎。随后，雨点般的炮弹呼啸而落，更加炸得日军狼奔豕突、血肉横飞。

　　　　着火的地方基本都在第13师团的辖区内。师团长荻洲立兵中将刚开始接到报告时还不以为然，认为是少数士兵生火做饭时不小心失的火，但随着飞马流星般的报告，荻洲中将猛然意识到不妙，等他冲出指挥部并举起望远镜时，顿时大惊失色。在望远镜里，信阳城区的南部和中部都已经是火光冲天，大片的民房在熊熊燃烧着，半边夜空都被火光照得一片血红，浓烟遮天蔽日。

　　　　“八嘎！”毛骨悚然的荻洲中将意识到这是中国军队在“狗急跳墙”地准备玩同归于尽，急忙声嘶力竭地命令道，“让深入中部城区的部队立刻后撤！再调一个联队上去！渡过浉河，去增援前面的部队！快！快！”

　　　　孟翔此时和一批守军将领们在守军占领区的几个制高点处也密切地关注着这场大火。在将领们的望远镜里，信阳城中南部的城区已经是一片火海，而火光中，无数的人影在闪动着、躲避着，时不时还可以看到一个个小火点在地上滚来滚去，那是身上着火的鬼子兵在遍地打滚垂死挣扎。这幕“惨绝人寰”场景让将领们看得兴致勃勃、大快人心，只可惜距离有点远，听不到小鬼子的哀嚎声。

　　　　“催一下吉星文和何基沣，让他们动作快点！趁着鬼子一片混乱，赶紧攻击鬼子的两翼！一定要把鬼子给打痛！诱骗更多的鬼子渡过浉河！”孟翔有条不紊地吩咐道。

　　　　实际上，孟翔的这把大火在规模上并不是特别大，只是把信阳中南部的申城大道、中山街附近的城区给烧着了，总面积占全城五分之一左右。要不是担心这把火一发不可收拾地把全城给烧光，让第三兵团和日军同归于尽，孟翔才不会这么手下留情。但由于这片地区事先被180师的官兵们堆积了大量的木材和汽油，因此大火烧得格外猛烈。

　　　　在火区范围内的第13师团第26旅团第58联队顿时集体倒了血霉。滔天的火龙夹杂着滚烫炙热的热浪，犹如绝提洪水般席卷过来，烧得第58联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凄厉的惨叫哀嚎声和刺鼻的焦臭味中，数以百计来不及逃跑日军成片成片地被大火吞噬，一群群浑身大火的日军士兵在地上拼命滚来滚去，徒劳地想扑灭身上的火焰，而更多的日军则在逃跑过程中因为浓烟窒息而昏迷倒地，继而迅速被烈火吞噬。冲天的大火把半个夜空烧得亮如白昼，夜幕犹如火烧云般一片赤红，无数道烈焰犹如巨蟒的蛇信般狂舞着舔舐苍穹。黑烟冲天，犹如一株株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树。火海间不断响起阵阵闷雷般的爆炸声，震得地皮不停抖动，那是日军的弹药库被烈火和高温给一个接一个地引爆了，全城一片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当第58联队被烧得焦头烂额、死伤惨重的时候，第33集团军的两个残缺不全但士气高昂的师则凶猛地包抄向日军占领区的两翼。护卫在两翼的日军两个大队也挨了血光之灾，先是一顿劈头盖脑的炮弹，炸得日军的工事阵地七零八落，还没等喘口气，吉星文和何基沣率领的五千多官兵便一窝蜂地掩杀了上来，短短半个小时内，日军两个大队便被吃得七七八八。一时间，渡过浉河的日军被打得四肢瘫痪。

　　　　“快！快！快！”在师团长和旅团长急疯了的催促声中，第13师团第103旅团的一个联队急忙踏着齐腰深的河水渡过浉河，试图增援河对岸已经被烧杀得抱头乱窜的友军。一时间，浉河水面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鸭子般正在渡河的日军。

　　　　得知这个消息后，孟翔大喜过望，急忙抓起通往南湾湖工兵团的电话：“刘峰岭！立刻引爆！快放水！”

　　　　“明白！”电话那头的刘峰岭大声道。

　　　　“轰！轰！轰！。。。”南湾湖和人工渠道的连接处立刻淹没在了阵阵霹雳雷霆般的电光中，工兵们轻车熟路地在这段土层上掘开了数十个大缺口，同时又开掘出十多个药室并装填进数百公斤烈性tnt炸药。惊天动地的连环大爆炸后，渠道和湖水之间的泥土被炸得土崩瓦解，巨大的水压立刻将这段土层给轰然冲开并迅速将其彻底冲垮。霎那间，无数股水浪犹如出笼的水龙般咆哮着跃入渠道内，水汽冲天、浪花如雷，汹涌的浪潮翻江倒海地席卷而去。滂沱澎湃的湖水几乎一发不可收拾，犹如万马奔腾般顺着渠道一泻千里，并凶猛地灌入了浉河内。

　　　　原本只是一条潺潺小溪的浉河立刻成了洪水泛滥的巨型水道，一股股出水蛟龙在震天的呼啸声中纵横穿梭、势不可挡。浩浩荡荡的水流挟持着巨大的能力和冲击力，犹如山洪泥石流般咆哮而去。信阳城南正在横渡浉河的日军超过一个联队的兵力霎那间在排山倒海般奔腾而来的水流中被冲得七零八落，水流的巨大冲击力使得浉河两岸一片片建筑楼房接连不断地轰然倒塌。突如其来的“水漫金山”使得渡河的日军措手不及，大批的日军直接被洪水冲得无影无踪，浑身湿漉漉的日军犹如一群群水老鼠般拼命挣扎，叽里呱啦的人喊马嘶响成一片。

　　　　凌晨三点多，信阳城陷入了奇特的状态中。城区中部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焦土，而浉河两岸的南部城区则已经是水深齐腰，尽成了一片洪湖泽国。渡河的日军被烧得皮焦肉烂，正要渡河以及正在渡河的日军则被大水冲得浮尸如麻。眼看时机已到，被张中将委任为前敌总指挥的孟翔急忙下达了全面反击的命令。

　　　　震天的杀声中，第33集团军和第5集团军最后的上万将士奋起最后的力量，朝着被淹得半死以及被烧得半死的日军发动了排山倒海般的进攻。余火袅袅的废墟间、过膝的水流里、遍地的烂泥里，士气如虹的守军官兵们奋勇冲杀，一批又一批日军浑身黑灰或浑身泥水地被滚滚击毙在废墟和泥泞里。狼狈不堪的日军不但损失惨重，而且各部的联系基本中断，成了丧失指挥的无头苍蝇，顿时在中国军队犁庭扫穴般的攻势中被杀得血流漂杵。

　　　　混战到天亮的时候，日军一夜之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损失。荻洲中将为了弥补局势几乎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就差放毒气以毒攻毒了，但折腾到最后，第13师团最后脱离战场的也只有区区的五六个残缺不全的大队，被大火烧死烧伤的兵员达到两千多人，被大水淹死和冲走的兵员达到三千多，混战中被中国军队打死打伤的也不低于两千人，这样前前后后加起来，第13师团在昨夜的战斗里足足损失了七八千兵员，损失的辎重物资更加是不计其数，并且第58联队的联队长春田原五郎大佐也被大火给活活烧死了。这个损失报告统计出来后，第13师团指挥部内全部陷入了石化般的死寂中。

　　　　深感自己严重失职从而导致部队“误中支那军奸计”的荻洲中将面对部队的惨状而悔恨不已，极度无地自容并痛感自己死有余辜的中将在上午八点多企图剖腹自杀，但是被眼疾手快的师团部参谋长畑勇三郎大佐在关键时候推了一把，虽然没死成，但那把做工精美并且质量很合格的锋利军刀还是把中将的肚皮给剖开了一个女人剖腹产手术般的大窟窿，导致中将受了严重的外伤并陷入昏迷。

　　　　师团长的自杀未遂，使得第13师团上下更加是惶惶不安。畑勇大佐急忙致电藤田中将，请求藤田中将暂时代理指挥第13师团。“临危受命”的藤田中将不得不重整旗鼓、稳定军心，命令第13师团暂时放弃对信阳南部的进攻，退守到浉河以南转攻为守，同时以第3师团为主力，继续钳制信阳东部的中国军队，稳住阵脚，等待援兵或寻找新的战机。实际上，经过前几天的激战以及昨晚一夜吃的大亏，第13师团已经元气大伤，丧失了起码六成的战斗力，对信阳南部的压力陡然间减轻；而守军方面，第180师这支最后的预备役投入作战后，对拼得油尽灯枯的守军各部来说不亚于雪中送炭，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了双方的力量对比。

　　　　就在收拾烂摊子的藤田中将忙得四脚朝天、疲于奔命的时候，豫南的战局再度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信阳战役一开始，那位代理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的白上将就已经做好了信阳失守、豫南震动的最坏打算了，但没想到，双方恶战了十天下来，日军不但没有攻占信阳，反而损失惨重，这让不得不让白上将又惊又喜。其实，此时的会战在长江战线上已经很不利于国军了，沿江阻敌的国军节节溃败，第五战区在长江北岸的阻击部队也不得不接连收缩防线。但这样一来，第五战区的防区与日俱减，回援后方的部队自然越来越多。另一方面，原先川军第23集团军（第22集团军的姊妹部队）一直在皖南的九华山地区驻守，充当第五战区的最终预备队，此时眼看局势隐隐露出可扭转的迹象，白上将猛下决心，将第五战区这支最后的部队也投入了豫东战场。在集团军司令唐式遵中将的率领下，一直按兵不动的第23集团军的三万余川军（包括近万在当地扩编的皖籍官兵）猛然间挥师北上，直扑豫南。

　　　　日本人的情报工作做得还是很细的，第23集团军出动后没两天，信阳前线的藤田中将就收到了详细的报告。

　　　　客观上讲，人送外号“唐二瘟”的唐中将性格优柔寡断、缺乏阳刚之气，并非骁勇善战的悍将，川军第23集团军的战斗力也只能算是平平。要是在平时，日军一个支队就足以拦截住第23集团军，但在眼下这个双方都拼得绷紧最后一根弦的情况下，一下子冒过来三万多中国军队，必然会四两拨千斤地改变战争天平。因此，随着中方打出的这最后一张牌，不管是畑俊六大将还是藤田进中将，都大有束手无策的感觉，毕竟日军在豫南和安徽境内的兵力也已经捉襟见肘了。以第二军的4个师团对战第五战区的三个兵团、近30个师，日军已经是发挥出最大的战斗力了。况且，江北作战也不过是辅助而已，日军参加武汉会战的主力是顺江而进的第11军，在这种情况下，第二军是很难得到旅团或师团级别的大规模援兵的。

　　　　九月八日，迫于无奈的畑俊六大将为了防止孤军深入的第3师团、第13师团等部队的后路被截断从而导致更加惨重的损失，下达了放弃进攻信阳的命令。进攻的日军收缩防线至信阳东部的罗山、潢川、商城等地，确保第二军在进攻信阳失利的情况下能牢牢地占据豫南的东部和皖中地区并将已经到嘴的胜利果实消化掉，为“皇军”以后卷土重来而打下契机基础。至此，持续十三天的信阳战役随之落下帷幕，持续二十二天的豫南战役也基本宣告结束。

　　　　这场战役，日军虽然侵吞了豫南的大片地区，但却未能攻下豫南重镇信阳，同时还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中国军队虽然也损失惨重，但却圆满完成了杀伤日军有生力量以及保卫信阳城的责任，双方可谓是打了个平手。但不管怎么看，中方在战果和战绩上还是略占点上风的。

　　　　信阳虽然守住了，但战后的信阳也是面目全非。中部大片城区被付之一炬，浉河两岸的城区也遭到极大的破坏，超过五千栋房屋被焚毁，南部城区和附近大片郊区也因为南湾湖的人工决堤而陷入泥潭沼泽之中。总体来说，近半的信阳城区都毁于一旦了。好在开战前信阳的居民已经迁移一空，因此被大火和洪水殃及的平民倒是极少，这或多或少让孟翔这个始作俑者在良心上得到了不少安慰。

　　　　唯一能让参战官兵和信阳居民感到慰藉的是，信阳城虽然毁坏近半，当仍然还是中国的国土。至九月上旬，虽然长江两岸的激战仍然如火如荼，而豫南大地则提前恢复了平静。

第一百二十七节豫西黑金（1）（）　
接下来的日子里，孟翔是在忐忑不安中渡过的。信阳战役，虽然最终确实是以国军的获胜而告终，但孟翔掘开南湾湖的行为以及在城内纵火焚敌的做法使得五分之二的信阳城区被毁坏殆尽。客观上讲，这是抗战以来前所未有过的事情。“焦土抗战”虽然是国民政府口口声声高喊的口号，但实战中没有哪个将军真正有胆子去搞“焦土”。追根溯源，孟翔的行为也是为了捍卫信阳，算是无可厚非，并且还有张中将力保自己，但孟翔害怕的是军政部那帮中央的大佬们乘机借题发挥，彻底剥夺自己的实权，让自己去其他地方做虚职冷板凳。毕竟，这世界上钱是最难找的，而借口则是最好找的。在以前军政部对地方军的多次打击中，孟翔都因为职位低微而躲过去了，但现在，孟翔则是堂堂的少将副军长兼师长，位置已经不低了。正所谓树大招风，作为中央的打击目标，孟翔确实已经有资格了。

　　　　九月中下旬，孟翔一边继续秘密地挖着金砂，一边惴惴不安地等待着中央的处分。

　　　　直到月底，中央的处分令也没有颁布。实际上，委员长现在忙得很，武汉都危在旦夕了，那委员长哪里还顾得上信阳这个次要战场上的城市，因此并没有明确表态。所以这件事就搁置下来了，军务部既没有处分第三兵团，也没有嘉奖第三兵团，倒是在九月二十八日，军政部根据白上将的要求，把孟翔的一位“老朋友”调到了豫南地区，接替第三兵团对信阳的防御军务，而这位“老朋友”就是那个曾在徐州战场上把孟翔坑惨了的汤中将。九月底，汤中将率领第31集团军从鄂北调到豫南，划入第五战区作战序列连同第2集团军共同驻防信阳；而第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