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者无敌-第2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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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战区的司令部内，李上将手里拿着第33集团军送来的捷报，脸上却没有任何喜色，反而有一丝淡淡的苦笑。

　　　　旁边的徐参谋长惊愕地道：“德公，孟翔奇袭武汉这一计划，虽然惊世骇俗，但确实收获了我们意想不到的巨大战果呀！客观上讲，汉阳镇和汉口镇被拿下，是有着很大的运气在里面，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胜利呀！为什么德公您却闷闷不乐呢？”

　　　　李上将站起身，望向窗外，目光深邃地道：“我终于明白孟翔胆大包天去进攻武汉的目的了，他是玩了一手围魏救赵。从军事的角度去看，他这一手非常成功，非常漂亮。但可惜，军事是永远跟政治挂钩的。孟翔攻占汉阳和汉口的那支部队，基本上是撤不回来了。”

　　　　徐参谋长惊愕道：“为什么说59军撤不回来了？”

　　　　李上将淡淡地道：“是政治原因。委员长朝思暮想要反攻武汉、反攻南京，如今孟翔误打误撞地达成了他的一个心愿，虽然孟翔没有打算真的拿下武汉，但你想想看，委员长现在可谓欣喜若狂，在这个时候，他会允许孟翔放弃汉阳和汉口吗？”

　　　　徐参谋长猛然醒悟，他大惊：“如此孟翔佯攻武汉的军事行动岂不是弄假成真了？59军原本只是象征性地攻占汉阳和汉口，目的是收复信阳，一旦信阳收复，他们肯定要撤离汉阳和汉口的。如果委员长干涉插手，那59军岂不是要死守汉阳和汉口了？这根本就在计划之外啊！”

　　　　李上将点点头：“是的，这就是政治。”

　　　　“李长官！徐参座！委员长电报！”一名军官急匆匆而来。

　　　　李上将和徐参谋长相视苦笑：“真的来了。”

第二百零二节坦克大战（）　
汉阳镇和汉口镇的上空飘扬起青天白日旗后，原本信心满满的冈村中将终于坐不住了。极度的震惊和满腔的羞愧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战局的估测发生了重大的错误。但实际上，冈村中将并没有猜错，59军攻击武汉的行为的的确确只是佯攻，包括孟翔在内的第五战区高级将领都根本没有想到汉阳和汉口会如此轻松地就被夺回来，一时间，双方都目瞪口呆了。日方的目瞪口呆是因为万万没想到中国军队还真的对武汉展开进攻并一口气拿下了武汉三镇里的两个大镇，要不是有长江天堑的阻挡和游弋在江面上的数十艘炮艇的护卫，江南的武昌镇搞不好也会被59军给拿下；而中方的目瞪口呆是因为没想到战事如此顺利，原本的佯攻计划陡然间假戏真做，这个意料之外的巨大战果顿时使得孟翔和李上将都措手不及。

　　　　应该承认的是：如果没有那次及时的大雪，59军是很难拿下汉阳和汉口的。但在这场战役里，老天都站在了中国军队这边，使得孟翔此时感觉就像突然间天上掉了一大块金子般让他手足无措，并且这块金子还是滚烫滚烫的，烫得他不知道怎么处理。

　　　　双方瞠目结舌了半天后，迅速都回过神来并果断地展开了一系列挽救战局的行动。

　　　　冈村中将在为自己再次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而产生的极度懊恼中，不得不命令守卫信阳的第15师团第60联队和第67联队一个加强大队迅速回援武汉，同时命令正在豫东地区迅猛突进的第17师团和第40师团暂停进攻并转攻为守，随时准备增援信阳或武汉，协同江北日军作战并被冈村中将视为掌上明珠的那三个战车联队也齐齐从信阳出发，全速赶赴武汉参战。另外，鄂西的日军第28师团也接到了回援武汉的命令。冈村中将知道，自己命令在最前线打得顺风顺水的部队返回武汉，意味着第11军对豫东的这次攻击可能会再次遭到失败，但他也别无选择，毕竟武汉比信阳重要得多。

　　　　“蛇终于出洞了！”获悉后的孟翔和冯中将都如释重负。

　　　　“装甲团和骑兵师准备迎战！”设立在汉阳镇内的59军指挥部内，冯中将有条不紊地命令道，“88师协助装甲团和骑兵师，128师、132师、201师、202师继续坚守汉阳和汉口，只要等到装甲团、骑兵师、88师歼灭信阳日军的消息后，汉阳汉口的四个师立刻放弃这里，全军向北推进，重新收复信阳！将豫东日寇彻底堵死在全战区的包围圈里！”

　　　　“是！”斗志昂扬的军官们一起大声道。

　　　　奋勇迎战信阳来敌的装甲团、骑兵第9师、第88师迅速汇聚成一条蜿蜒的长龙，三支部队踌躇满志地在凌厉的寒风和纷飞的雪花间挥师向北。好在此时是冬季，夜长昼短，再加上纷飞的雪花使得日军飞机无法出动，这使得部队可以在白天全速行军。银装素裹的雪地间，三支部队奋力前进，坦克和装甲车飞轮驰骋，骑兵们风驰电掣，步兵们步伐如虹，掀起飞沙走石般的雪雾碎冰。白茫茫的雪地上，无数的白色钢盔人头攒动着向北迎敌。

　　　　2月12日清晨，向北迎敌的装甲团、骑兵第9师、第88师与从信阳赶来回援武汉的日军第15师团第60联队、第67联队第1加强大队以及直属于第11军司令部的独立第1战车联队、独立第2战车联队、独立第3战车联队在武汉以北的安陆县洑水镇郊区的雪地上狭路相逢，旋即爆发了中日战争打响以来前所未有的坦克大战。

　　　　这场坦克大战在东亚战场上基本是史无前例的（除了日本关东军和苏联远东军当初在满蒙地区的交战），其规模也是空前的。日军三个战车联队总计拥有180余辆各型日制战车，主要是四十余辆八九式中型战车和一百余辆九四式轻型战车，这支侵华日军里独一无二的坦克集群曾参与南昌战役，在重炮和飞机的掩护下，仅仅七天就攻破了拥有三十多个师中国军队守卫的南昌（历史上侵华日军共有3个战车师团，都是在1942年6月份建立的，之前的日军战车部队顶多是大队或联队级别的，并且这些战车都是分散给各步兵师团作为活动堡垒使用的，日本人这样使用战车主要是日军不重视坦克的运用和日本无法生产高质量的坦克）；而中方参战的坦克部队是第33集团军第77军直属的装甲团，在数量上，装甲团的坦克和日军差不多旗鼓相当，总共拥有150多辆坦克和数十辆装甲车，但型号十分杂乱，主要是德国产的三号坦克和四号坦克、英国产的维克斯mk。vi型轻型坦克、a15十字军中型巡洋坦克、法国产的雷诺r35轻型坦克、夏尔d中型坦克，以及不超过十辆的以前缴获来的日制坦克；除此之外，装甲团所属两个独立炮兵连也奋勇参加了这场坦克大战，这两个炮兵连拥有三十多门德国产的37mm战防炮，这些战防炮在中国战场上号称是日本战车的克星。如此众多的战防炮，自然也是孟翔从德国走后门弄来的。

　　　　“弟兄们！创造历史的时候来了！”王利军和蒋纬国在各自乘坐的坦克上振臂大喊。

　　　　整个装甲团怒吼如雷、士气如虹。

　　　　清晨6时40分，这场钢铁搏杀正式展开。此时天色差不多亮了，一架日军的侦察机在无意间飞到战场上空，坐在驾驶舱里的飞行员顿时被地面上这幕场景给吓得大惊失色。原驰蜡象的雪地上，双方数百辆坦克一起青烟滚滚，各自排列出战斗队形，怒吼咆哮着扑向对方，犹如两群展开厮杀的雪地猛虎，坦克履带飞轮旋转而掀起的积雪犹如喷薄的云雾般笼罩在交战区域上空，地面上被碾压出的履带痕迹犹如蛛网般交错纵横，每辆坦克身边都掀腾其喷泉般的雪片冰屑，使得整个交战区域内风雪如涛。尽管听不见地面上的动静，但这个飞行员也想象得出来，此时下方雪地上那雷霆万钧般的轰鸣声是何等得惊天动地。浑身发颤的这个飞行员抓起机载无线电台，直接拨通了武汉第11军司令部：“报。。。报告司令部。。。武汉以北的洑水镇附近地区，皇军的战车集群即将要和支那军战车集群爆发较量，地面上积雪如云，双方战车都在全速冲向对方，战斗。。。战斗就要打响了。。。在皇军战车部队后面，第15师团的皇军将士正在全力冲锋；但在支那军战车部队后面，人数比皇军更多的支那军士兵也在冲锋，并且他们还拥有数以千计的骑兵。。。”

　　　　“不可能！”第11军司令部内，听到飞行员的报告后，两眼布满血丝的冈村中将罕见地情绪失控了，他暴怒而起，“孟翔根本没这么多战车！他的部队只有区区二三十辆破铜烂铁！怎么会突然冒出上百辆战车？肯定是木头做的假货！”他意识到自己即将要落入了一招走错、满盘皆输的凄惨境地里，但对现实的极度不甘心和遭到空前挫败的愤怒让他万般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木下少将噤若寒蝉地道：“如果是木头战车，那支那军的驾驶员怎么会在明知送死的情况后还跟皇军战车联队交手？那岂不是以卵击石、飞蛾扑火？”

　　　　冈村中将犹如雷击般地僵住了。整个司令部内一片死寂，在里面工作着的上百名军官齐齐凝气凝神，在紧张的心情里通过电台收听着那个飞行员实地发来的战斗报告。所有人都忐忑不安：如果中国军队的坦克都是假的，那皇军的战车联队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那些木头做的假货给轰个稀巴烂，但这怎么架设都是不可能的，如果中国军队的那些坦克都是用木头和汽车做的假货，那驾驶这些假坦克的中国士兵现在跟拥有货真价实战车的皇军战车部队交手岂不是白白送死？他们又不是傻子。但这样一来，只有一个可能性了，中国军队的那些坦克都是真的。。。那么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就令人不敢想象了。

　　　　“啊！”那个飞行员像飞机被击落了般猛地惊叫起来，“开战了！皇军一辆打头的八九式战车开火了！炮弹。。。炮弹没有打中，在雪地上炸起了一团火球。。。啊！支那军的战车开火了！他们还击了！天哪！皇军的一辆豆式战车（九四式轻型坦克）被击中了！爆炸了！整个战车都爆炸了！被炸成了碎片！那辆豆式战车被彻底摧毁了。。。天哪。。。”

　　　　“司令官阁下。。。”木下少将艰难地道，“支那军的战车。。。是真的。”

　　　　司令部内原本死寂的气氛顿时凝固起来了。所有人都惶然地望向冈村中将，但冈村中将也已经是面如死灰。现场鸦雀无声，只有那个飞行员声嘶力竭的“现场直播”，但传来的基本都是噩耗：

　　　　“全面开战了！双方冲击在最前面的几十辆战车厮杀在了一起！炮弹横飞！皇军又一辆战车被击毁了！整个战车像个炮弹一样爆炸了！啊！那边的三辆皇军战车也都燃起了大火！”

　　　　“不可能！这不可能！皇军战车的炮弹明明击中了那辆支那军的战车！但那辆支那军的战车却。。。却安然无恙！这不可能！”

　　　　“支那军的一辆战车撞上了皇军的一辆战车！皇军的战车被。。。被撞翻了。。。天哪。。。”

　　　　司令部内的空气彻底凝固了，冈村中将等所有人的表情也都凝固了。电台里，飞行员的对这场坦克大战的实地报告还在继续中，但传出来的每句话都像一把锉刀般狠狠地锉着所有人的心。

　　　　“这。。。这真是一场惨烈的战斗，不。。。应该是支那军单方面的屠杀。。。”那个飞行员在结束他持续三十分钟的“新闻联播”后，用撕心裂肺般的痛苦语气并且带着哭泣声的口吻艰难地作出了这个最终评论，“皇军的战车部队奋战到了最后一刻。。。但已经损失殆尽了。。。”

　　　　冈村中将像个雕塑般一动不动地坐着。

　　　　爆发于陆县洑水镇郊区雪地上的这场中日坦克大战的战斗过程简直是摧朽拉枯，战车数量旗鼓相当的对方并没有打得难分难解、势均力敌，而是从一开始就一面倒地倾向于中国军队。那个一直观看着的日军飞行员说得很对，这完全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双方坦克数量差不多，但质量上的差距则是云泥之别。虽然装甲团的坦克都是欧洲的二流杂牌产品，但对阵日军战车时却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日军的轻型战车只有三四吨重，中型战车十二三吨重，而装甲团拥有的那些欧洲坦克光是轻型的就有七八吨，中型的都达到十七八吨，堪称是装甲团王牌坦克的德国四号坦克则更是重达二十五吨，在这场大混战里，皮糙肉厚且火力凶猛的四号坦克简直就是鹤立鸡群、虎入羊群。先是对比重量，中方坦克就稳占优势，再比较火力，日军战车更加是落下了不止一个档次。自然而然，占据极大优势的装甲团立刻把日军战车联队杀得丢盔弃甲，实力的悬殊使得这场激战没有出现多么峰回路转、可歌可泣的故事，完全就是装甲团的小伙子们在穷凶极恶地对日军战车追着砍。

　　　　坦克大战爆发后，双方打头的数十辆坦克立刻在对手进入射程后咆哮开火。坦克炮怒斩烈焰，炮弹飞火流星，雪地上飞沙走石、雪雾如云，霎那间电闪雷鸣、地动山摇，数十门坦克炮在近距离上面对面地轰射，炸得雪地上火球冲天。既然是打头开路的坦克，自然是双方阵营里最强大的坦克了，结果一交手，日军“最强大的”八九式中型坦克无一例外地被装甲团打头的德制四号坦克轰得人仰马翻。接连被击中的日军坦克连续不断地被炮弹贯穿正面装甲，在内部爆炸开的炮弹使得整个坦克化为分崩离析的火球，熊熊燃烧的坦克成了里面日军装甲兵的金属火葬场，被炸飞的装甲兵尸骸四散横飞。气贯长虹的炮弹在雪地上呼啸来回，此起彼伏的爆炸火球遍地开花，地面被炮弹炸得坑坑洼洼、满目疮痍，一辆又一辆坦克被炸得面目全非，化为熊熊燃烧的废铁残骸。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不断有一个接一个的装甲兵浑身大火地从被摧毁的坦克里爬出来遍地打滚并烧成焦炭，地动山摇的爆炸声中，支离破碎的碎片漫天飞舞。被摧毁的坦克就像被击毙的野兽般瘫倒在地，受伤的坦克奄奄一息、浓烟滚滚，钢铁机械在爆炸中扭曲或熔化。双方一交手十分钟，日军战车集群里冲在最前面的八九式战车群便损失惨重，一口气被摧毁了十多辆。日军战车拼命回击，对装甲团的那些中小型坦克造成了不小的损失，但对堪称是大块头的四号坦克、十字架中型坦克则毫无还手之力，炮弹顶多在这些坦克的装甲上击出一个凹坑，根本就无法贯穿，钢铁和钢铁的碰撞惊心动魄。

　　　　“弟兄们！打得好！”兴奋至极的王利军手舞足蹈地喊着。

　　　　官兵们在单方面屠戮日军战车而带来的酣畅淋漓的痛快感中挥汗如雨，继续将日军的战车不断送入地狱。

　　　　蒋纬国在当天的日记里是这样描述战斗的（他和他爸一样有每天坚持写日记的习惯）：

　　　　“。。。对于中国的装甲部队来说，今天是足以载入史册和值得欢庆的日子，因为这是中国装甲部队第一次和日军战车部队展开大规模交战的日子。我向来都坚信不疑，未来的陆战主力会是坦克，这是我在德国求学时耳濡目染而受到的军事教育，也是深受徐庭瑶将军的启蒙而坚定秉承的信念。敌方约二百辆战车，我方一百五十余辆坦克，交战地区为武汉以北的某片原野雪地。我虽然是装甲团的副团长，但也乘坐一辆德国四号坦克亲自参战，这是我所在的部队的优良传统和作战风格。。。。战斗十分激烈，并且也很混乱，爆炸声、轰击声、呼喊声，震耳欲聋。我驾驶的坦克不断地开炮，不断地震动，巨大的后坐力让坦克几乎原地跳了起来，炮弹出膛火龙般呼啸而去，轻而易举地将一辆日军的轻型战车炸得粉身碎骨，但我的坦克里充满了刺鼻的硫磺味，浓烈得几乎让人要被熏死。炮手声嘶力竭地不断喊着装弹，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