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者无敌-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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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北豫北的天空中，一波波日军轰炸机如瘟神般飞入豫军控制区内。飞机上携带着的，是由713部队头目石井四郎发明的陶瓷细菌炸弹。数以千计的陶瓷炸弹在鲁北豫北的土地上炸开久久不散的白烟，无数鱼籽大的淡黄色颗粒密密麻麻落在地面上污水坑里并立刻溶化，无数的细菌病毒立刻在空气和水中滋生开来，与此同时，还有无数的老鼠和跳蚤带着身上数以万亿计的鼠疫杆菌渗入进了豫军控制区内。一场人为制造的瘟疫狂潮即将席卷中原大地。

　　　　滨州前线，豫军和日军对峙区。第52军军长孙桐萱中将突然接到报告，大批的老百姓正在从日军占领区内涌过来。吃了一惊的孙桐萱急忙赶到前线，只见数以千计的老百姓正在跌跌撞撞、踉踉跄跄地走过来，扶老携幼、拖儿带女，显得异常凄苦。当看到豫军阵地上的青天白日旗时，难民们木然灰暗的脸上纷纷焕发出喜悦的神色，然后一起加快速度奔跑过来。

　　　　“军座，都是我们的老百姓！”副军长曹福林道。

　　　　“难道小鬼子要拿老百姓做人盾？”孙桐萱疑惑不已。他先命令官兵们做好战斗准备，然后再次举起望远镜全力眺望对面的日军阵地。日军很安静，没有异动。

　　　　涌过来的难民们对如临大敌的豫军官兵们哀声乞求道：“长官们，我们是河北的老百姓，是被鬼子赶过来的。鬼子说，我们要是回去，他们就打死我们。”

　　　　“长官们请救救我们吧！鬼子让我们一整天都没有吃饭了，就在临走的时候发了一个馒头给我们。大人还撑得住，小孩子就饿得快不行了。”

　　　　“长官们，请发发善心吧！”

　　　　孙桐萱的恻隐之心被拨动得阵阵发酸，他立刻下令：“命令部队，放老百姓进来，赶紧熬粥煮汤、救济难民！再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司令部！”

　　　　曹福林不安地道：“这会不会是鬼子耍的花招？这些难民里也许藏着日本人的奸细。”

　　　　孙桐萱摇摇头：“不像。就是有日本人的奸细，这么多我们自家的难民，我们也不能置之不理啊！”

　　　　洛阳，第一战区总司令部。

　　　　“钧座，孙桐萱将军来报，十五分钟前，数目上千的河北老百姓被日军驱逐到我军阵地上，第52军正在赈济难民。”董英斌报告道。

　　　　“钧座！第四集团军报告，刚才有上千名晋中难民被日军驱赶到我军长治县阵地上。”

　　　　“报告！第三十九集团军来电，刚才有八百多名难民被日军驱逐到邯郸我军阵地。”

　　　　半小时内，这样类似的的报告发来了好几封。孟翔顿时困惑不已：小鬼子这是搞什么名堂？

　　　　蒋百里、董英斌等人也都对日军这看似吃饱撑了的行为大惑不解。

　　　　很快，孟翔就为他的迟钝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驱赶难民，也是日军对豫军施行细菌战的一种手段。这些难民在被日军驱赶之前，先被抓起来并关押了一天一夜，既不给吃也不给喝，最后把难民放出来时，日军给每个难民发放了一个馒头。饥肠辘辘的难民自然都把馒头吃掉了，而这些馒头在事先已经被日军注射了细菌培养液。难民就是细菌的载体，并且是最好的载体，几千名浑身携带满了细菌的难民成了日军的细菌武器，并成功是使用在了豫军的头上。

　　　　七月初，鲁北豫北爆发大规模疫病的报告犹如雪片般飞到了孟翔的面前。安阳、鹤壁、濮阳、新乡、焦作、济源、德州、滨州、聊城。。。尽皆出现了数以千计的鼠疫患者，有的村庄直接全村感染，另外还有同样数目的居民感染了伤寒、霍乱、炭疽、赤痢等恶性传染性疾病。被感染的人数几乎是直线上升，一夜之间就超过五千人，并且已经有数百人由于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而发病死亡，疫情宛如开闸洪水般疯狂蔓延。而更严重的是，在最前线与日军对峙的豫军部队里也出现了大批的兵员，数以千计的豫军官兵纷纷病倒。出现疫情的地区社会秩序陷入混乱，到处人心惶惶。瘟疫令人谈之变色，是比日军更加可怕的魔鬼。原本已经被光复了的地区内，再度出现了战争时期的难民人潮。

　　　　四处流动的逃难人群把疫区里的疫情扩散到了其他地方，这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疫情的传播面积，和此时的气候一样，刺激了瘟疫的蔓延，带来了极大的危害。七月中旬的时候，豫北和鲁北已经陷入空前的灾难里。各地的医院无不人满为患，保守估计，超过30万人被确认已经感染上不同种类的疫病，十多个城市成为重灾区，死亡数字也一路飙升增长，各地死者人数总计已经突破一万人。

　　　　新豫系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豫军控制下的各地都混乱不堪，多地的社会秩序败坏恶化，各种流言蜚语更加使得平民百姓人心惶惶，对瘟疫和死亡的巨大惊恐使得多地爆发无法控制的逃难人群，近百万计的平民背井离乡、逃离疫区。疫区的经济秩序和金融体系也接连崩溃，市场停顿，工厂停产，企业倒闭，商铺关门，学校停课，交通系统也在不堪重负中濒临崩溃，车票船票被抢购一空，公路铁路以及港口码头都人满为患，各种交通工具和逃难人群拥塞得水泄不通，交警和军队疲于奔命，交通秩序一片混乱，恶性的刑事案件疯狂增长。国内外的大批记者不顾自身安危地亲赴重疫区进行纪实采访，并发来了触目惊心的第一手新闻报道。

　　　　重庆方面的中央日报：“。。。此次的大瘟疫骇人听闻，山东河南二省的北部已经沦为重灾区，再加上此时气候较为湿热，这更加使得疫情一发不可收拾。各个城市繁华不再，死亡的阴影和尸臭味占据了整个城市。每天都有大量的感染致死的尸体和病人络绎不绝地被送到医院和军队临时建立的野战医院里，城内的每一家医院都被病人填满了。鼠疫患者浑身滚烫，脓血斑驳，呼吸急促，休克昏厥，口鼻之间尽是脓痰黏液，死者浑身呈现紫黑色，惨不忍睹、触目惊心；霍乱患者上吐下泻，浑身痉挛抽搐并脱水，衰弱无力，痛苦不堪；伤寒患者高烧不退，腹胀便秘，出疹如麻，奄奄一息、目光呆滞。医院里呻吟哀号不绝于耳，腥臭味刺鼻，医生护士尽皆操劳得疲于奔命、分身乏术。街上被捕杀的猫狗尸体堆积成山，人对老鼠的恐惧感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有歌谣唱道‘东死鼠，西死鼠，人见死鼠如见虎’。濮阳全城十室九空，一片空旷萧瑟，大街小巷上经常见到倒毙的尸体，医院的太平间里堆满了尸体。第一战区司令长官部严厉下令，严禁土葬，所有尸体必须进行火葬。为了防止尸体腐烂扩大疫情，战区长官部出动军队，在郊区挖掘了数个露天焚烧坑焚烧尸体。经过核实身份后的死尸源源不断被运来并集中倒入坑内，然后浇上汽油焚烧，尸油焦臭味刺鼻，在场的工作人员无不呕吐，死尸焚烧的黑烟遮天蔽日，那是犹如地狱般的可怕场景。”

　　　　大公报报道到：“。。。各地尽是萧条之景，生产基本停顿，除医药厂外，工厂、企业、商铺、学校、银行、集市。。。全部停工。社会治安开始急剧败坏，犯罪率激增，每日各地都发生大量的打砸抢烧事件，人的精神已经到了最紧张的地步，巡逻的军警抓住暴徒后直接就地枪决。很多百姓试图离开家乡，逃命的难民川流不息，数以万计的汽车、马车、牛车。。。把道路堵塞得水泄不通。但每一个通道都被全副武装的军队牢牢封锁，恐慌的人群中有个别人情绪失控试图翻越栏杆，直接被守军当场射杀击毙。为了防止难民把疫情带到其他地方，交通得到严格管制。一些村庄已经成为死村，大片郊区变成杳无人烟的无人区，曝骨履肠、哀鸿遍野，异常凄惨。”

　　　　虽然新豫系此时处于最虚弱的时候，但无论是中央军还是日军，都按兵不动，甚至反而退避三舍。此时新豫系所在的地区，已经成了一片令人避之不及的死亡之地，中央军和日军虽然都想要吞并新豫系，但都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客观上讲，这场大瘟疫反而“保护”了新豫系免遭日军或中央军的军事进攻。而对于孟翔来说，又一场险恶的考验开始了。

第二百七十六节抗击疫灾（）　
七月七日上午，新豫系的军政高层会议在洛阳紧急召开着。参会的除了孟翔、蒋百里、董英斌等第一战区高级将领外，还有张钫、郭仲隗等新豫系组织内专门负责政务民生事业的高级官员。眼下面临的严峻现实让参会众人的脸上都阴沉如铁。

　　　　“三件事说一下。”孟翔沉闷地开口道，“一、远征军日前已经对缅中重镇曼德勒展开了全面攻击，战事较为顺利；二、史迪威派人联系我，代表美国政府希望和我们展开新合作，在山东半岛和江苏境内建立美国航空兵基地。原本，由于中国沿海地区以及东南亚都被日军占领，因此美军准备在印度和中国西南地区建立航空兵基地，从而对日本本土展开战略性轰炸。但在西南地区建立航空兵基地是非常困难的，缅甸处于我军和日军的争夺中，滇缅公路还没有恢复，建立航空兵基地所需要的设备、器材、人员等都只能通过横跨喜马拉雅山的驼峰航线运到中国西南，因此建设成本极大，并且，从中国西南到日本本土，航程太远，这使得轰炸日本本土的美军飞机为了增加载油量、延续航程，不得不缩小很多载弹量。综合而言，美军在西南地区建立航空兵基地是很不划算的，但在之前却是唯一的选择。而眼下，由于我们已经光复山东和江苏大部分地区，拥有无与伦比的地理优势。山东和江苏距离日占朝鲜半岛以及日本本土都非常近，美国的轰炸机群如果在山东和江苏建立航空兵基地，轰炸日本本土可谓得天独厚。因此，美国航空兵部门非常期待能和我们联手合作。”

　　　　“这是好事。”董英斌欣喜道，“美军对日本本土早一日展开战略轰炸，就能早一点摧毁日本的国力基础，使得战争的胜利能早一点到来。”

　　　　蒋百里道：“不仅如此，山东和江苏如果建立了美军的航空兵基地，我们也能从中得到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好处。第一，美国的航空兵在接下来的战事里肯定也会支援我们，有了强大的空中优势，我们目前的占领区就不会再被日军夺去；第二、我们接下来继续向北前进也能得到美国航空兵的援助。有了美国航空兵，我们无论是攻是守，都游刃有余；第三，我们也能在和美国人的合作中建立我们自己的航空兵部队。”

　　　　孟翔点点头：“司令长官和参座都一语中的，所以我已经同意了美方的要求。经过商议，我和史迪威敲定，分别在河南的洛阳、商丘、江苏的徐州、淮安、盐城、扬州、山东的济南、莱阳、潍坊、滨州这十个地方建立十个大型的美军航空兵基地。诸位，从这十个航空兵基地的分布位置上可以看得出，山东的四个基地以及江苏的徐州、盐城，这六个基地是为了轰炸日本本土；而河南的洛阳基地、商丘基地，是给我们继续北上专门提供空中援助的；江苏的扬州基地、淮安基地，是给我们南下或震慑华中日军而专门提供空中援助的。根据我和史迪威签订的协议，我们出场地、人力、资源，美方出设备、器材、专业人员、资金。三个月内，这十个基地都要完工，保守估计，以后会有超过2000架美军飞机长驻在我们的地盘。另外，美国人还想要在青岛和胶州湾建立海军潜艇基地，我正在考虑这件事。”

　　　　董英斌脸上浮出一丝喜色：“有了这些财大气粗的美国人的帮助，我们今后对日作战可真是如虎添翼啊！”

　　　　孟翔道：“不仅如此，美国人还要在我们这里建立中等规模的飞机维修厂以及飞机零件制造厂，这样的话，我们不但能靠美国人建立我们的航空兵，还能靠美国人建立我们的飞机生产工业，这都有着巨大的意义。另外，美国人还会帮助我们在河南、山东、江苏等地勘探石油，建立石油工厂，以就近为他们的航空基地提供燃油，这对我们的工业发展也大有裨益。顺便提一下，史迪威跟我透露，美国航空部门正在研制一种威力比b…17更强大的战略轰炸机，叫做b…29。b…29在各种性能上都比b…17更上一层楼，光是载弹量，b…29就达到9吨，航程更加达到6000公里。这种b…29大概在明年这个时候会正式投入实战。”

　　　　众人都听得心驰飞扬：“小鬼子要倒霉了！日本本土要被炸烂了！”

　　　　“鬼子倒霉是以后的事情，我们还是把目光都投向现在吧。”孟翔恢复凝重的神色，“小日本对我们悍然使用了细菌战。鲁北、豫北，都已经成了疫区，当地局势快要失控了。再不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我们要付出前所未有的沉重代价。搞不好，我们的老窝还要被鬼子端了。”

　　　　“目前，我们倒不存在军事上的威胁。”蒋百里道，“由于豫北鲁北发生大瘟疫，日军是万万不敢进攻我们的河南和山东腹地，只有晋南冀南的部队会遭到进攻。但迫于这场疫情，鬼子的动静也不敢太大。至于南方的中央军，更加是不会惹火上身。所以，眼下我们不太需要防备日军或中央军的军事行动，只要把疫情控制住和扑灭，局势就能转危为安。”

　　　　张钫道：“客观上讲，我们靠自己是很难抵御如此大规模的人为疫情的，我们必须要得到外界的强有力帮助。但在之前，我们必须也要采取一系列果断措施，尽力控制疫情的发展和蔓延。”他望向身后的一名戴着眼镜的学者，“伍局长，你是这方面的专家，请你来说说吧。”

　　　　坐在张钫后面的，是河南卫生局局长伍连德。伍连德是南洋华侨，也是中国近代最著名的公共卫生专家、检疫防疫事业的先驱学者。1910年东北爆发大规模鼠疫时，他被清政府任命为东北防疫总医官，全权负责扑灭了那场导致六万多人死亡的特大鼠疫，后来他又陆续在北洋政府和国民政府内长期担任医职官员，并一手创办了哈尔滨医科大学。抗战爆发后，伍连德带着家人回到南洋老家躲避战火。孟翔和以陈嘉庚为首的南洋侨胞展开密切合作后多次请求陈嘉庚先生举荐南洋华侨人才前往河南为国工作，伍连德被陈嘉庚力举回国后，被孟翔任命为河南省政府卫生局局长，长期负责新豫系的医疗建设事务。

　　　　孟翔望向伍连德：“伍局长，请您说说吧。”

　　　　伍连德扶扶眼镜：“总司令，卫生局已经派遣医疗小组前往疫区进行调查，目前已经出现的疫病种类主要是腺鼠疫、肺鼠疫、败血症型鼠疫、霍乱、伤寒、天花、肺结核，另外还有黄热病、炭疽、狂犬病等其他类型的急性传染病。根据疫情的相关报告数据和我们的研究，可以判断出，日军细菌研究组织暗地里研究的病菌主要是鼠疫、霍乱、伤寒、天花这四种；因为肺结核的传染性实在是过于强烈，甚至比天花和鼠疫更加可怕，它根本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和特效药物，研究的科研人员在接触病菌标本的时候危险度极高，稍不注意就会集体死亡或蔓延开来，所以肺结核病菌极度难以研究和加以控制，我们推测日本细菌研究组织的研究人员由于时间和人员的不足从而放弃了对肺结核的大规模研究，因为他们在短期内根本就无法控制和利用肺结核，连研究人员也会被传染而丧命；另外，黄热病的滋生条件主要是非洲和南美洲，几年前，法属越南境内曾爆发黄热病，是法军从非洲带到越南的，日本人估计是在占领越南期间得到了黄热病的细菌样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