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者无敌-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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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被战防炮弹击中的日军汽车更加是血光冲天，坐在上面的一片日本兵接连和汽车齐齐被炸得血肉横飞，四分五裂并散落一地的汽车残骸间，日军的尸骸和伤员四散飞了一地。或许是因为地位较高、文化程度更高的原因，日军的装甲兵们倒没有步兵那么悍然不怕死，眼看前面的战场已经成了坦克的坟墓，急忙都倒车逃跑。坦克都跑了，后面的汽车也自然跟着连滚带爬后撤，少数继续冲击的日军坦克和汽车也在横飞的战防炮弹间接二连三被打成漫天的碎片，失去坦克掩护而进攻的日军步兵也齐刷刷地在守军的弹雨中被射杀得遍地枕藉。督战的第15联队第一大队大队长高田四郎中佐差点被退回来的己方战场和汽车给撞死，气急败坏地看到部队狼狈不堪地被打回来后，高田中佐大吼：“后退者死！”说着挥舞军刀连劈两个溃兵。守军阵地上，趴在一栋破房子二楼上的宋来鹏用装着瞄准镜的三八式步枪迅速瞄准并锁定了三百五十多米外这个正手舞足蹈着的日军大队长，随后精准一枪击中了高田中佐的前胸偏左的地方，爆炸开的达姆子弹头瞬间便将高田中佐的心脏给打成了一坨烂肉。大队长的阵亡，使得日军已经严重受挫的士气立刻瘪掉了，酒井少将精心准备的机械化攻击也在短短一个半小时的时间里便被彻底击溃了。

　　　　获悉那些宝贵的坦克居然损失了三十多辆，并且整个攻势毫无作用，酒井少将的情绪几乎失控了。死伤一些士兵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一时半会拿不下兰封也可以得到师团长的宽限，但那些造价昂贵的坦克居然一下子就损失了这么多，酒井少将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去向土肥原中将交代。一想到师团长获知这个噩耗后那勃然大怒的样子，心头发毛且气急败坏的酒井少将干嚎一声，命令全旅团的两个联队一起朝着兰封展开全面进攻。

　　　　又一场持续两个小时的恶战，进攻的日军在守军官兵们众志成城的反击下，最终徒劳无用地丢了几百具死尸后只得不甘心地再次退了回去。此时天色也已经黑了，阵地上的官兵们纷纷爬出去搜集日军尸体上的钢盔刺刀、武器弹药，特别还有日军的军靴，这一直都是365旅官兵们打扫战场时最细心不放过的地方。经过混战后，日军尸体身上的衣服基本都破烂了，只有钢盔和靴子还能用。365旅很多川军老兵以前都是穿着草鞋出川的，弄到一双鞋子是很不容易的，因此都很喜爱结实耐磨的日军军靴。当然了，鬼子的私人腰包也是要搜刮干净的。

　　　　王利军和365旅装甲营的装甲兵们则兴冲冲地跑出去搜罗鬼子的坦克。在这种情况下肯定得不到完好的日军坦克，所幸的是，此战日军被摧毁的坦克和汽车都非常多。王利军和装甲兵们纷纷开动装甲营里的汽车，把伤势较轻的日军坦克和汽车给拖回城内，再把已经彻底无法修理的日军坦克残骸上大卸八块，把能拆下来的零件都统统拆了下来，完好的负重轮和已经被炸成一截一截的坦克履带也都拆回去，连那些被炸翻的日军汽车上的轮胎也被拆了回去。这也是365旅装甲营的坦克和坦克维修零件的来源。那些伤势较轻的日军坦克用这些东拼西凑的零件进行修修补补，还是有可能再重上战场的。另一方面，装甲营眼下拥有的那几辆坦克也因为长期缺乏零件更新而严重磨损，因此这些坦克零件都是很宝贵的。毕竟日本人不会提供给装甲营那些急缺的更新零件，装甲营官兵们也只能用这个办法获得。

　　　　杜聿明等一干军官们怀着好奇的心情看着一个个忙得眉飞色舞、如获至宝的365旅装甲兵们，他忍不住问身边的孟翔：“你们的坦克就是这样来的？就是这样进行维修和保养的？”

　　　　孟翔笑着问道：“那还能怎么办呢？中央又不会给我们也进口坦克，我们也只能这样了。王营长他们以前都是汽车兵，而现实则迫使他们不得不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开坦克和修坦克。”

　　　　杜聿明怀着敬重的眼神看着孟翔和那些淘宝般忙碌着的365旅装甲兵们：“真了不起。”

　　　　孟翔也兴致勃勃地走到余火袅袅的阵地前。官兵们都在兴奋地忙碌着，被扒得赤条条的日军尸体遍地都是，有的士兵甚至用刺刀撬开日本兵尸体的嘴巴，看看里面有没有镶着金牙，日本兵手腕上戴着的手表和手上的戒指也被撸了下来。缴获到日军指挥刀或太阳旗的士兵纷纷把这些实用价值不大、但象征意义深远的战利品上缴给军官。孟翔正兴致阑珊着，突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哀鸣声。他转身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不远处一辆日军坦克残骸边，一条浑身鲜血淋漓、毛色淡黄的反坦克狗正趴在地上呜咽挪动着。这小东西看上去可怜兮兮，但它也确实命大。孟翔走过去后认真看了看，大概是日军的子弹打中了它背着的炸药包，将炸药包给打飞了，所以它才没有被炸死，但一条腿已经被血淋淋地断掉了，肯定也是被子弹给打断的。

　　　　孟翔心头有些不忍，弯腰抱起这只他一手培育起来去进行自杀性爆炸的小狗。

　　　　赵海军等几个军官走过来。赵海军笑道：“副座，今晚还吃狗肉汤？”

　　　　孟翔摇了摇头，不忍地道：“这条小狗既然大难不死，那就不要杀了。说得冠冕堂皇点，这条中国狗已经为中国死过一次了，我们又何必杀了它呢？去帮我找点绷带和剩饭剩菜来。”

　　　　这条只剩下三条腿的小黄狗后来成了孟翔的宠物。

　　　　夜幕降临后，一直顶在最前线的365旅、预备第8师、88师开始抓紧时间构防并休整。孟翔则和杜聿明、姚景川、邱清泉、廖耀湘等人聚在一起，商讨在趁夜色对日军反击的计划。

　　　　不可否认，孟翔指挥打仗确实很有一种独特的风格，那就是一种锐气，一种毫不畏惧日军并且以最大限度杀伤日军为目的的做事准则，同时行事的过程也是不择手段，灵活而凶悍，在这个时代自然显得略有点不拘一格。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什么样的环境氛围就会形成一种人人都会遵守的、模糊而僵化的做事准则。以前孟翔在后世看武侠电视剧时，每次看到主角寻找仇人并进行复仇时都会被气得够呛，因为主角居然还要遵守江湖上“单打独斗”的方式，为了“不引起天下英雄的耻笑”而硬生生抛弃自己的很多优势去和大反派进行单挑。孟翔就觉得这种人简直是白痴，既然要实现自己的目的，并且是正义的目的，那任何手段都是可以使用的，用投毒或者放暗器都可以的，只要杀掉大仇人就行了，管他耻笑不耻笑呢。因此孟翔在这个时代也仍然充满了从后世带来的一股勇猛的闯劲。

　　　　“我始终觉得，一场战争的胜负不决定于哪一方占领的地方大，而是哪一方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另一方自然就胜利了。”孟翔对杜聿明等人阐述着他的作战理念，“虽然我们不得不要死守兰封，但被动防御是明显的下下策。我们应该趁着夜幕给予日军有生力量的重大打击。只要第二十八师团的可战兵力死得差不多了，那我们自然就胜利了。”

　　　　“困龙，你的计划是什么？”姚景川问道。

　　　　“现在天黑了，日军飞机是不会出动了，既然我们手里又有坦克又有骑兵，为什么不对日军展开反击呢？”孟翔显得很自信地道，“以坦克部队开路，以骑兵部队为主力，混合起来对日军的集结地展开猛攻，这样的混合部队既拥有机械化力量，又拥有坦克和骑兵都具有的冲击力，便能发挥我们的优势去打击敌人，难道我们不应该这样做吗？今天白天的战斗中，我们的坦克部队和骑兵部队基本都没有参战，养精蓄锐了一白天，现在正好攻击已经疲惫不堪的日军。”

　　　　“有道理。”杜聿明点点头，“坦克和骑兵混合在一起出击，确实拥有很强的机动性和冲击力。骑兵的天敌就是对方的坦克和机枪阵地，而我方给骑兵开路的坦克恰恰能帮助我方骑兵消灭阻碍。孟参谋长，你认为我们是去进攻日军的炮兵部队还是去进攻日军的坦克部队？”

　　　　“捏柿子自然是捡软的捏了。我认为优先打击日军的步兵部队，再考虑日军的炮兵部队，最后再考虑打击日军的坦克部队。只要把鬼子的步兵都杀光了，难道土肥原靠着大炮和坦克就能占领兰封？”孟翔分析道。

　　　　“言之有理。”杜聿明再次点点头。

　　　　“另外，贵部拥有很多的汽车，可以让部分步兵坐在汽车上并携带机枪迫击炮参加冲击，毕竟有些局部战斗光靠坦克和骑兵是难以完成的，这样，三种兵种都能取长补短、相辅相成。只是。。。”孟翔故意顿了顿，斜眼看向邱清泉，“不知道某些在今天凌晨被日军打怕了的人还有没有勇气去进行这项计划。”

　　　　邱清泉立刻跳了起来：“姓孟的！你少屁股撅天，拿腚眼看人！老子只是一时不小心才中了鬼子的埋伏！老子早就想狠狠地报这一箭之仇了！又怎么会怕那些东洋小鬼子？”

　　　　“那好！”杜聿明一锤定音，“雨庵，我就把这个报仇的机会交给你。希望你这次一定要小心行事，别再急功近利了。”

　　　　“放心吧！鬼子这次不知道我们会去突袭他们，不会有什么埋伏的。邱副师座只需要带着部队像猛虎入羊圈一样横冲直撞就行了。”孟翔笑着道。

　　　　“请师座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谨慎行事！”邱清泉气恼地看着孟翔。

　　　　“但是日军驻扎地具体在哪里，我们不太清楚呀。”杜聿明有点担忧地道。

　　　　“这个不是问题。”孟翔安慰道，“我部特务营的不少官兵都擅长夜间侦察，况且我们是在本国作战，可以直接在这里招募几个对兰封附近地形环境很熟悉的兰封当地人帮助我们的士兵去侦察。这个过程大概需要几个小时吧，我们就在后半夜出击。杜师座、姚旅座，这个过程也是你们整顿部队的时间。”

　　　　“好！我们立刻就去组织部队。”杜聿明和姚景川一起点头。

第八十三节鏖兵豫东（1）（）　
在这个夜晚，心情最恶劣的倒不是刚刚在兰封城下铩羽而归的酒井中将，而是距离前线不到一百公里的开封城内指挥着豫东十数万大军的第一战区第一兵团司令薛中将。薛中将确实是一位具有高超军事才能的军事家，在他的殚精竭虑的调兵遣将之下，眼看着土肥原师团慢慢地由开路先锋变成了深陷包围的孤军，薛中将在暗暗惊喜的情况下继续不动声色地调遣部队诱敌深入，准备彻底砸碎这根日军插到豫东的锥子，但桂永清所部27军仅仅守城一天便私自抛弃兰封临阵脱逃的消息几乎将他击倒。

　　　　兵团司令部里响彻了这位人称“老虎仔”的薛中将的咆哮怒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狗屁得意学生！什么狗屁心腹爱将！什么狗屁德国将军！废物一个！兰封一丢就意味着什么，难道他不清楚吗？王八蛋！胆子上长毛了！”

　　　　屋子里的一干将领们都神色阴郁。薛中将怒气冲冲地问道：“那个王八蛋现在哪里？”

　　　　兵团副司令孙中将苦涩一笑：“已经退过了罗王车站。”

　　　　“兔崽子！跑得还真快！”薛中将几乎怒不可遏，“立刻给武汉致电！不把这个贪生怕死之徒绳之以法，军令何在！军纪何在！军心又何在！”

　　　　“不过，兰封还未丢。”孙中将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什么？”薛中将吃了一惊。这句话不亚于一瓢冷水，让他的怒火湮灭了不少。

　　　　“是的。”孙中将道，“日军眼下并未攻占兰封。桂永清和27军虽然跑了，但协同守城的张荩忱的二十七兵团下辖的365旅、骑兵第13旅都没有弃城而逃，还在坚守，宋荫国所部71军第88师也在守城。另外，27军的预备第8师也拒绝了桂永清的弃城命令，自愿留下来守城。还有，杜聿明的200师也一整天都没有消息了，据说连武汉方面都联系不上200师，但在兰封附近地区并没有发现200师的踪迹，由此可见，200师要么被全歼了，要么也在兰封继续战斗着。”

　　　　“好！太好了！”薛中将立刻转怒为喜，“兰封还没丢就好！立刻传我命令！命令64军、71军、74军，全力攻击日军的右路部队之第59联队，二十四小时内必须要击破日军的防线！32军和94军全力夺取兰封周边的罗王寨、三义寨、曲兴寨、陈留口这四个要地！不惜一切代价截断掉日军和黄河渡口的交通线！限四十八小时之内完成！第12军移动至兰封以西的刘店，策应71军和32军，以防战局有变！再发急电敦促胡宗南的第十七军团，要求其部向兰封以南的杞县集结，并在最短的时间内向阳堌镇发动进攻，牵制日军左路部队的侧翼部队，确保开封和杞县不会遭到日军的威胁；通电各部，日军第二十七旅团第2联队目前动向不明，要求各部加强戒备！黔军的102师和103师编入兵团的直属部队，作为总预备队！让军需处把外线各部要求的物资都尽快发下去，这件事就由你亲自督办。”

　　　　短短几分钟内，刚刚从暴怒情绪中恢复过来的薛中将便头脑清晰、一气呵成地下达了好几个重要的指令，并如臂使指地将各部的作战任务和作战目标都布置得井然有序，充分显示了他扎实的军事指挥功底和过人的胆略魄力，以及巨细无遗的缜密思维。

　　　　“只要兰封不丢，外延的战局仍然还是有利于我军的。”孙中将的脸色喜中带忧，“只是，桂永清的27军一跑，兰封的守军力量就大大削弱了。即便是中央军的88师，也是残破不堪。至于200师，究竟在不在兰封也说不准。预备第8师只是27军的预备队，战斗力和装备也差强人意。至于365旅和骑兵13旅，都是地方军。如此看来，兰封的守卫力量不是太乐观。”

　　　　“你说的我很清楚。”薛中将神色凝重地道，“这几支主动留下来的部队，肯定都知道兰封凶多吉少，由此可见，这几支部队的主官，都是了不起的呀！也幸好他们不像桂永清那样，否则，兰封局势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特别是那几个地方军，能够有此勇气，真是可嘉哪！”言语间，薛中将有些唏嘘感慨。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兰封的重要性，所以才把桂永清这个天子门生安排在那里，但他也隐隐有些不放心，总担心这些委员长的得意学生会突然“恶习复发”。因此第二十七军团赶到豫东后，薛中将怀着再多一道保险的心情让第二十七军团将一个步兵旅和一个骑兵旅调到兰封。薛中将也知道，一旦27军出问题，靠那个步兵旅和骑兵旅也无济于事，这个保险实际上可有可无。但眼下，事实还真的朝最坏的那方面发展了，可也不完全在薛中将的预料里。27军跑了，但那几个杂牌军却没跑，反而毅然独自挑起了这个重任。如此鲜明的对比和如此峰回路转的发展，怎么不让薛中将满腹感叹。

　　　　“我们已经没有制空权了，并且我们和兰封的陆路通道也基本被切断了。”孙中将语气委婉地没有把话说完，但他的意思也很明显：兰封的守军已经成了孤军，是得不到兵团的援助的，能不能撑下去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我知道。”薛中将凝视着远处，“但眼下我们也没有选择了。想要吃掉土肥原，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这几支孤军身上，要是他们能坚持下去，只要一两天时间，那我们之前的努力就没有付诸东流。但愿他们能创造一个奇迹吧！”让一向自诩算无遗策的薛中将说出这种有股听天由命味道的话，也是很不容易的，因为薛中将确实没有其他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