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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心-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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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旁边，近水楼台先得月，倒是赶了个最快。
这也有泰生班长没怎么为难我们这些新兵的原因，像平时排里一点名就一大堆话，回了帐篷班长又是一大堆话，等到完事，都直接吹哨熄灯了，哪里有时间洗脸刷牙，至于洗脚那就更不用说了，一星期能洗上两回都算是奢侈。
何况这种大冷天，水都不够喝了，还洗脚，脑袋瓦特了吧？
大多数人洗漱完了就回帐篷里了，剩下的几个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我双手抱胸站在乒乓球桌旁边，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
今天……是几号了？
没有日历之类的东西，再加上周末总是会被占用，我经常连当天是星期几都不清楚。
不过月亮这么圆，今天应该差不多是农历十五了吧？
我笑了笑，又不是八月十五，像个傻瓜一样伤春悲秋那不是更像傻瓜了？
“林旭，过来一下。”
身后伍茂叫我。
“什么事？”
我走过去，伍茂身上穿着一件单衣，看着更加瘦弱了些。
“你指挥歌方面比较熟一些，教一教我吧。”
他的语气有些随意。
“指挥啊……”
这些东西其实部队里每个人都要学的，刚刚我也看了，排里集合点名的时候伍茂班长叫他出来指挥一下唱歌，但是他比划得一塌糊涂，这下子才会来找我说这个事。
说句实话，我也就在这方面有点作用了，写写东西指挥指挥歌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又不能让我在上级的形象面前加分。
不过我比较乐为人师，伍茂一说，我兴趣就起来了：“在这里吗？”
“就这里，没事，一会就好。”
伍茂说道：“我无所谓的。”
我吸了口气：“那你跟我一起先把手抬起来，一起比划，很简单的。”
两个人抬起手，我开口唱：“一二三，预备起，当你默默踏上那条熟悉的路，有个影子一起迈开步……”
姿势不是那么正规，但是部队里面的歌有一个很好的特点，那就是很有节奏感，几乎每一个点都可以直接踩在齐步的步伐上，所以大概掌握了一两首歌，就可以指挥得动大多数的军旅歌曲了。
而部队里的糙汉子们也不会去计较你划拉的怎么样，你更多的是跟着大家唱的调子划动手臂。
我一边唱着，一边轻轻摆动手臂，这是部队里难得的轻柔的歌，平时大型聚会也很少唱，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喜欢，每次被叫到台上指挥全连唱歌的时候，下意识选择的就是这首歌。
“蓝天下的那个孤独的小屋，陪我一起驻守避风雨……”
“对！我一向是一边唱一边指挥，其他人都不唱，但是你可以边唱边动，这样指挥起来简单一点。”
指挥的要点其实就两个，声调高向上，声调低向下，要是带尾音自然是顺势将手伸出去，然后跟着下一个节奏继续指挥，伍茂只是跟着我划了一首歌的时间，除了动作难看了一点之外，已经基本掌握了要点。
“你看，不挺简单的么？”
我伸出手想拍一拍他肩膀，但感觉我们还没有熟到那个程度，有些犹豫的收了回来。
伍茂也没有注意，摆手道：“谢了，那我回去了。”
“嗯。”
目送着他回他们班帐篷，我也迈开步往自己班走去，心里倒是少有的开心起来，毕竟这么长时间过来，总有一些是我力所能及能够做到的事。
我平时的沮丧，除了老是出错被骂之外，更多的，是得不到承认吧？
我握了握拳，今天之后要更加努力啊！
“林旭，晚上你跟二排的孙韬第二岗啊！”
负责排岗的文佳义拿着岗本，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我知道了。”
八点开始，就开始排岗了，之前还有新老兵混合，但现在连队里人数太少，有时候就只能让两个一年兵凑合着过了。
第72章 夜班岗（）
白天不管热不热，驻训地的晚上肯定是冷的，幸亏晚上没有下雪，要不然更得冻坏。
我是第二岗，一般来说，躺下没一会就要起来接岗，所以站这一岗的人不会立刻就睡，最多躺在床上发一会呆。
然后就要上岗了。
叫岗的人过来，掀起门帘的时候，外面的冷气一下子就冲了进来，本来有些温热的空气顿时变得冰冷起来。
“林旭，起床了。”
声音不大，毕竟叫的声音大了，会影响到其他人休息。
“我在。”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你去吧，我穿上衣服就过去。”
叫岗的人点头，放下门帘就走了。
大冷天的，叫岗特别不容易，要不是我一直没睡，也没这么容易起来。
窸窸窣窣的穿好了衣服，我滑下床铺，拿过被子上的大衣，就往外面走，一走出帐篷，扑面而来的冰冷让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去·他·妈·的。”
我骂了一句，双手插在大衣衣袖里，像只大熊一样晃悠悠的走到了岗边上。
“站住，口令！”
“呼——”
我呼了一口热气，没好气道：“接岗的，别叫唤了。”
“就等你了。”
晚上站岗的有两个人，一见我来，连忙将东西交接，然后急匆匆回自己帐篷去了。
过了一会，同岗的孙韬才慢悠悠的过来。
“嗯。”
我们对视了一下，然后孙韬拿起手电，过来看了一下岗本：“下一岗不好叫啊。”
我也瞅了一眼：“伍茂，谢伟汉？”
确实，这两家伙都不好叫。
不过一岗时间长的很，现在也不是烦恼这个的问题。
我们两个人就傻站在那里跺了一会脚，我主动出声：“孙韬？”
“啥事。”
“冷吧？”
“当然冷了，你问这问题不是无聊嘛。”
孙韬伸出双手哈了一下，又迅速缩回了袖子里。
“就是无聊啊。”我吸了吸鼻子：“时间又这么长，不好过啊。”
最重要的是，这一岗还不好偷偷睡，连队值日的排长随时会过来查岗。
“那就聊会天呗。”孙韬也知道一直站着也不是事，当即搭上话茬。
“聊什么呢……对了，下连这么长时间，你在班里怎么样？”
我最喜欢问这种问题了，哪怕我估计我自己是在连队里混得最惨的那一阶层，但是和同年兵聊天，总是用这一句话起手——这种情况也叫做尬聊。
孙韬倒是没有吐槽，想了想道：“不怎么样。”
“班里老兵欺负你吗？”
我很好奇。
“不会，哪会，我们班都没有老兵的好吧。”
孙韬表示不理解：“刘学敏班长也还可以啊。”
“那还不怎么样。”
我对孙韬的答案十分不满意：“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哪里不错了啊，早知道在地方待着多好，来部队干什么。”
孙韬平时人缘也算可以，各方面素质虽然不算拔尖吧，但也都过得去，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要我和他的境遇一般，我不知道会多高兴，毕竟这种东西都是比较出来的。
“回地方干什么？你不是报了考军校了么？”
连队里原本有这个意向的人不少，但是直到今天为止，还有这想法的人也没剩几个了。
“考个屁啊，我就一大专生，哪里考的上，我就凑凑热闹的。”
孙韬笑道：“而且大专生考的试卷和初中生还不一样，考上的几率就更低了。”
“唔……那也是，对了，你现在是什么职位，在班里。”
“120副手啊。”
孙韬摆了摆手：“每天跟我班长到山上帐篷里学120，哇靠，每天窝着都要把我躺死了。”
“不会吧……”
对于这种状况，我只能表示羡慕嫉妒恨，作为高射机枪手的我，因为装甲车去了装甲车训练场，手里没了可以训练的东西，只能苦逼的跟步枪手一样背着步枪上山训练——这都不用说，所有专业就是步枪最惨了，一天天的风吹日晒不说，还有五六个领导随时盯着，一有问题就挨艹。
这情况别说苦不堪言了，简直就是惨不忍睹啊。
相比来说，离我们驻营地帐篷不到五百米的120室内训练场，对于我们这种苦逼专业来说简直就天堂……你居然跟我说死？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吧？
看我不以为然的表情，孙韬有些急了：“你别还不信，虽然每天在帐篷里面，但是训练也是很苦的，当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放羊。”
说到这里，孙韬有些不好意思，确实有些过于舒服了，让他都不好继续叫苦了。
两个人聊了一会，又聊到了地方上的事情了，我问他：“你有女朋友没有？”
“以前交过，现在没有，你呢？”
我叹了口气：“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的吗？”
孙韬顿时笑了：“唉，我跟你说件事，你别跟别人说啊。”
“嗯，我听着呢。”
“我和女孩子接过吻。”
孙韬本来长得挺好看的，这一说起这件事，两条眉毛就挑起来了：“小女生嘴唇软软的，你知道吧，甜的！”
“真的吗？”
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诶，我迅速沦陷，和孙韬准备就这个问题深入探讨一下，手上的电子表却非常不合适的响了起来。
我两面面相觑：“这时间，要换岗了。”
“各自叫自己排里的吧，这样不得罪人。”
商量了一下之后，留下孙韬站岗，我过去隔壁帐篷叫伍茂起床。
叫岗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如果对方好叫的话，那还好，如果一直叫不起来，甚至装睡的话，那就惨了，你这上一岗就等着倒霉吧。
为了不无缘无故多吹几分钟冷风，我们叫岗一向十分粗暴，当然，我的性格一般先礼后兵。
下了台阶，掀开七班的帐篷，我弯着腰钻了进去，打开手里的手电筒，仔细寻找着我的目标。
帐篷里黑得伸手看不见五指，就算有手电筒，想找到下一岗的人也不容易，我站了半天才找到伍茂，走上前推了推，小声叫道：“伍茂，起床接岗了。”
“唔……”
他下意识地坐了起来，顺着手电筒的光看向我：“手电关掉。”
我关掉了手电，看他已经开始穿衣服，便掀开帐篷走了出去。
其实我是很舍不得出去的，帐篷里面多暖和啊——我要是这样想，拖得时间太长，让孙韬那边时间不够叫不起来人那就倒霉了。
孙韬见我回到回到哨位，问了一句：“好了？”
“嗯。”
“那我也去吧。”
他紧了紧大衣，往前面的帐篷走去。
第73章 岗哨问题（）
半天，孙韬和应该接岗的伍茂都没有过来，更别说之前说是‘很难叫起来’的谢伟汉了。
驻训地半夜的风特别冷，吹过来还带着一股怪异的呼啸声。
这种情况下我能干什么呢？
只能等。
按原则，岗哨上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是不能离开的，哪怕你遇上的事情再操蛋，也得将这种状况忍下去——
刚这么想的时候，孙韬回来了。
“怎么，叫不起来？”
我眯了眯眼，谢伟汉这家伙典型的欠叼，这么长时间也没起来，我回头想想排里的伍茂，更是无力吐槽，因为我自己的状况也差不多。
孙韬摆摆手：“叫是叫起来了，问题是老半天才反应过来。”
那就是装的喽。
我没有出声，想了一下，才说：“那你先看着，我回去把伍茂叫起来，估计又睡了。”
“嗯。”
再次走进七班帐篷，手电一打开，就见到床铺上有个人影，靠近一看，可不就是穿着大衣搂着被子的伍茂么？
“起来接岗了。伍茂。”
碰了碰他的大衣，伍茂过一会才反应过来：“别吵吵，过一会就过去。”
还过一会就过去？我就呵呵了，就你这样子，能直接睡到明天早上你信不信？
但因为这帐篷住着八九个人，我也不好直接发作，只是再次伸手推了推：“喂，都五十九分了，你再不起来就超时了。”
一般叫岗是提前五分钟叫，给下一岗的人留下准备的时间，但是遇上这种不好叫的人，你就是给他十分钟都不够用的，对此我能怎样？拿着手电守着呗，守到他起床为止。
有些刺眼的手电光照在伍茂的脸上，让他不满的叫了一声，这下子动静有些大，睡墙头的苏班长都直接被吵醒了。
“干啥了这么晚了。”
半夜三更任谁被无缘无故吵醒，都不会有好脾气，何况是装甲步兵班的班长。
“没事没事。”
“没事就别吵吵，那边谁，该轮到你站岗就去站，吵到大家睡觉了明天算账！”
我连忙关掉了手电，这边厢伍茂才慢吞吞的掀开被子，跟在我身后出了帐篷。
交了岗之后，孙韬又回去了，然而又是好几分钟没回来。
不会又出问题了吧？
不好意思就这样回去，我想了想，走向了他们班帐篷。
掀开帐篷，借着外面的光线，就见到黑漆漆屋子里孙韬一脸无奈的站着，对面的谢伟汉慢悠悠的穿着衣服。
……这情况我还是走吧，我和孙韬打了个手势之后就回去睡觉了，这种事我可管不了。
——————
过了几天，这桩事就直接在早上连队出去训练的时候提出来了——这表明绝对不是我们这里的个例，而且肯定是有人得罪了因为缺人被拉去站岗的士官班长。
呵呵，想想，拖一拖新兵同年兵的岗还没多大问题，敢去拖士官班长的岗，那是胆子有多肥。
“我听说了，最近晚上叫岗，老是叫不起来！要不就是磨磨蹭蹭磨磨蹭蹭穿个衣服穿老半天，要不然答应一声就完了，新兵都不敢去叫老兵，新兵好欺负吗？我在这里，就把话撂在这了，以后谁要是敢拖岗，好，我让你晚上站个够！
还有，以后你们新兵也不要怕，不管是老兵还是士官，只要轮到站岗的，叫不起来，你直接叫他班长，班长叫不起来，到连部让我和指导员去叫！我就不信了，还治不了你？”
连长气咻咻的说了一通，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还有件事，睡岗坐岗脱岗的问题也要解决，昨天有旅部的领导跟我反映了，说我们岗哨在站岗期间居然不在！”
这就是很严重的事态了，在场的所有人就算知道自己站岗跑没了，那也不算多大事，要是被领导逮住了……呵呵，自求多福吧。
“要是因为你岗哨不在，连队里的人都出去训练了，枪被偷走了怎么办？想过后果吗？”
连长说得声色俱厉，事实上，这也确实是非常严重的问题：“晚上查岗的时候，我和指导员也不止一次看到有人睡岗！妈……我也不说粗口，但是这种事也就你们干的出来！站岗睡觉？你咋不回你家里去睡？下次抓住一次，晚上加一岗，要是以此类推，要是抓住太多回，晚上的岗就让你都站了！听到没有！”
很少听见连长发这么大火，所有人都不敢吱声。
过了一会，二排班长刘学敏举了下手。
“刘学敏，什么事？”
刘学敏班长走过去，靠过去在连长旁边说了句什么，然后退回队列里。
连长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才道：“还有件事，以后副旅部勤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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