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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翔-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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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也不置可否;把盒子盖好,又去打开第二个盒子。
    这个盒子最小;不过半尺见方。打开盒盖之后;里面装的竟是一颗珍珠;竟有鸭蛋大小;晶莹剔透。连一边的侍女小芸也忍不住道:“好大的一颗珠子。”严蕊用三个指头夹起珍珠;将珍珠托在手掌中;只觉入手玉润光滑;看了一会;又将珠子放回到盒子里去了。
    小芸到忍不住好奇;道:“姑娘;快看看另两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严蕊笑了一笑,随手又拿起一个细长的锦盒,打开来一开;里面放着一支玉箫。两尺许长;通体碧玉;竟是用整抉上好的翠玉制成,近吹口处却有几点朱斑,赤若丹霞,更映得玉箫青翠欲滴。箫身上刻着“碧朱”两个篆字;大概就是这箫的名字。
    严蕊精通音律;见了这样的玉箫自然心里喜欢。忍不住拿起玉箫;放在唇边;轻轻吹了几个音符。只觉声音清翠悦耳;有绕梁三日之感。可见这玉箫的音质十分出色;到不只是外观好看。
    小芸又眼巴巴的瞅着最后;也是最大的一个锦盒道:“姑娘;快看看这个里面是什么?”
    严蕊笑道:“你急什么?盒子又不会长翅膀飞了。”说着又把玉箫放好,打开了最后一个锦盒。
    这个锦盒里装的是一张六弦瑶琴;三尺长短;全是用桐木制成。镶金边;嵌美玉华贵之及。严蕊上好琴弦;试着弹了一小段曲子;声若洪钟一般;回荡不绝。显然这也是一件极难得的乐器。
    小芸笑道:“这唐大人出手好大方;竟送来这么贵重的礼物。”
    严蕊晒笑道:“贵重;你知道这些礼物有多重吗?”
    小芸道:“大约值六七千?上万惯钱吗?”
    严蕊忍不住笑道:“上万贯?也就是那颗珍珠的价值。那方端砚和那友象牙笔大约值五六千贯。最难得的就是这玉箫和瑶琴。制做的精美不说;音质也是及好。可称是乐器中的极品。价值只怕有数万贯。若是遇到真正的识货之人;就算花十万贯来卖;也不足为奇。”
    小芸的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鸭蛋。她跟着严蕊来到临安以后;因为严蕊色艺双绝;王孙公子;达官贵人为得她的青睐,也经常会送一些贵重的礼物来讨好她。但最多也只价值数百贯或是上千贯的东西。像这样价值数万贯的礼物可还是第一次收到。
    严蕊又对着玉箫;瑶琴看了半响;终于还是将这两件乐器小心的放回到锦盒里。然后对小芸道:“把这几个盒子放好;那天唐大人来了;把它们还给唐大人。”
    小芸怔了一怔;不解道:“为什么要还给他。”
    严蕊淡淡一笑道:“重礼相送;必然有求于人。我可不想惹这个麻烦。所以这礼物我是不能收的。”
    小芸似憧非懂;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把这四个盒孑收好。
    这时有人报信“严蕊姑娘;你说的那个杨炎杨大人到了。”
    严蕊听了;立刻站起身来;喜形于道:“好的;我亲自去接他。说着勿勿而去。
    小芸心中奇怪;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严蕊这样欢迎过一个客人。不惜把今天所有的约请全部都推掉;专程等他。这个杨炎究竞是什么人;她见过有不少人带着厚礼登门求严蕊;其中不乏朝延命官;富贵王孙;严蕊都不曾瑕以言辞的。唯独对杨炎另眼相看。
    不一会儿;小芸就见严蕊领来一个少年;二十左右岁年纪;中等身材;一身麻布衣服;唯一的饰物就是腰间佩带着的宝剑。除了一双眼睛黑的发亮以外;实在没有别的出奇地方。如果不是严蕊事先告诉她;是断不会想到这个人就是近日里在临安城中人们都在谈论的小杨将军。忽然小芸心里生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严蕊拒绝接受唐仲友的厚礼;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杨炎。
八 横生变故2
    如意坊是官办的勾栏院;占地很大;严蕊现在是这里的头牌红妓;享受自然与别人不同;可以独占一座临湖的绣楼。严蕊把杨炎请到楼上就坐;小楼十分敞亮;四面临风;虽是炎炎夏曰;但也十分清凉,透过开敞的落地大窗看出去;湖水波光鳞鳞;湖面杨柳依依;梧桐芭焦;奇峰异石点缀其间;也布置得十分雅至。
    今天严蕊淡施铅华;穿一身水湖色衣裙;和以前那般风情万种截然不同;反到颇似小家碧玉一般。
    杨炎坐下之后;严蕊亲自倒了一杯茶;奉于杨炎;道:“前天晚上;真是要多谢大人。严蕊醉酒之后;有失礼之处;还请大人海涵。”
    杨炎接过茶;喝了一口道:“前天晚上正好被我偶然遇上;也不必老是放在心上。不过严蕊姑娘前天晚上怎么醉成那个样子;以后还是少饮酒为好。”
    严蕊听了;苦笑了一声;道:“大人是一番好意;我那能不知。可是这话说起来容易;都是客人敬得酒;不喝岂不是不留颜面;喝了一个人的敬酒;又怎么能不喝其他人的敬酒。说什么才艺双绝;冠盖京华;其实严蕊不过是区区一个营妓;那里敢得罪客人;也只好勉为其难。”
    杨炎忍不住道:“我到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做了营妓的呢?”他虽不比什么儒士理学家之类;但对于妓女本能还是有些轻规;见严蕊容貌出众;才艺过人;到是有些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做妓女。
    严蕊听了;娇躯轻颤;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杨炎叹了一口气;一个女子做妓女自然是有许多说不出的苦衷;自己这问得确实有些冒失了;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严蕊低下了头;道:“其实我这样的营妓还不如普通的妓女;若是普通的妓女;只要自己蓄够了钱;就可以为自己赎身从良。而营妓都是因为家里犯罪而受连累的女子。是在官府中造籍;如果没有官府许可是不能脱籍从良的。”
    杨炎倒是很想知道;她家里是犯了什么罪;才被连累做了营妓。但终于还是问出来。不过严蕊又道:“我爹爹是绍兴十一年进士;为官十余载;后来当上了扬州知州。他为官清康;秉公做事,却因为得罪了当时的宰相秦桧;又没钱打点;结果爹被叛流放岭南;娘也陪着爹去了;两个人都客死在异乡。那一年我才十一岁;被送入教坊中教援歌舞艺技;十六岁开始就做了营妓。”说到这里的时候;她以是泪如雨下;泣不成声了。
    杨炎心中默然;在别人眼中;严蕊或许是风华绝代;但谁又能想到她的身世竟然会这凄凉。想到这里心中不由怜意大增。
    这时严蕊己停止了哭泣;强笑道:“大人实在是抱歉的很;严蕊只顾说自己的身世;到是失态了。”
    杨炎摇摇头道:“那里;我却是没想到姑娘的身世这么凄凉;却还不得不逢场作戏;强作欢颜。想来姑娘这些年来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严蕊一怔;呆呆的看着杨炎。这些年来她厉经风尘;见过的客人中也不乏达官贵人;名士才子,或是爰她容貌美丽;或是喜她才思敏接;或是因她能歌善舞;都愿意和她结交。他们或风流潇洒;或慷慨豪迈;或挥金似土;或才华横溢。但却没有一个人能似杨炎这样愿意听她倾诉身世。不禁道:“这么多年;严蕊还是第一次对人吐露身世。大人不嫌严蕊罗嗦,耐心听我述说。现在让我为大人抚琴一曲;感谢大人。”
    说着;立刻坐到自己平常用的那张瑶琴前;调弄琴弦。只听琴声悠悠响起;轻快飞扬;如百鸟争鸣;低回婉转;似情人低语;弹到激昴高亢之处;其声可裂金石;抑扬回拆之时;却又与履薄冰般几不可闻;高低疾徐;却令人如御春风;沁人肺腹;令人神爽请明。一曲既曲;犹有余声袅袅;回荡不绝。既使是杨炎不懂音律的人;也听得心旷神怡;回味无穷。
    严蕊微微笑道:“大人,严蕊这琴曲可还听得入耳吗?还请大人指教一二。”
    杨炎苦笑了一声;道:“指教可是万万不敢当的。我对音乐是一窍不通。不过听着听着;心情到是舒畅了少。”
    严蕊道:“琴曲之意都是随而定的。严蕊平日自感身世凄苦的时候;唯有自弹一曲;方可以解一些哀愁。大人的心里想是也有不少烦恼;才会有此感觉;如此让严蕊在为大人弹奏一曲吧。”
    杨炎点点头;其实他是在军中生活惯了;突然一下闲了下来;一时有些不习惯。再加上对自已无端被闲置起来也有些怨气;听严蕊弹琴;到是可以暂时忘却这些烦恼。他原来本只是想来敷衍一下严蕊;坐一会便走。结果听严蕊一曲又一曲的弹奏;不知不觉己经过了一个多时辰。
    等杨炎离开的时候己经接进中午了。
    杨炎回到家里;一进门就看见杨全表情古怪的迎了上来。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杨全这样的神态,忍不住问道:“全叔;你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杨全凑到杨炎近前;道:“二少爷;您的小舅子来找你来了。”
    杨炎呆了半响;忽然明白过来。小舅子就是老婆的弟弟。难道是赵忱来了吗?赶忙问道:“他在那里?来了多久了?快领我去见他。”
    杨全忍住笑;道:“来了好半天了;现在就在书房等你。”
    杨炎勿勿赶到书房;果然赵忱正在书房里四处翻看他收藏的兵书。
    一看到杨炎回来了;赵忱一声欢呼;道:“姐夫;你可算回来了。”
    不过听到赵忱叫自己‘姐夫’杨炎不禁有些头皮发炸;干咳了一声道:“你怎来了;你姐姐知道你来吗?”
    赵忱摇了摇头;眼睛还在书架上看着;笑道:“是我自己来的;姐姐现在正忙着筹建她的惊燕军;那有空管我的事。不过姐夫你一大早上那里去了;现在才回来。”
    这一下顿时把杨炎问住了;他自然不敢说是去了如意坊找严蕊。赶忙岔开话题道:“你不是在尚武院里上学吗?怎么今天不用上课吗?”
    赵忱又转到了博古架上;去看架上摆设的物品;听杨炎这么一问;吐了吐舌头;道:“其实今天也有课;但我听着觉得有些没劲;就出来了。但没到放学的时间;所以也不敢回去。只好到姐夫你家来了;你可千万别告诉我娘啊。”
    杨炎一扳脸;拿出姐夫的派头;正色道:“小忱;你怎么能这么荒费学业呢;这样可不大好啊!”还想说几句先贤的话来加强自已的说服力;可惜肚子里的货实在有限;一时间也想不出来。
    这时赵忱又走到刀架前;架上正放着杨炎的长刀“风林火山”;他正要伸手去摸刀;听杨炎这么一说;扭头道:“姐夫;我听学你在尚武院里上学那会儿;逃得课比谁都多;好像也没慌废什么学业啊?在你们那一拔学员里面;现在好像算你的官最大吧!”
    杨炎顿时被他问得噎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立刻被打回原形。
    赵忱接着道:“你还不知道吗?现在尚武院的学生逃课都是理直气壮的;就是姐夫当年带得好头;连教官们都没话可说。”说着;还一脸崇敬和羡幕的表情看见杨炎。
    杨炎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姐夫撤底被小舅子打败了。办法只好留赵忱在家里;又带他去见了流苏;然后一齐吃午饭。
    赵忱也听赵倩如提过流苏;因此对流苏表现得十分尊重;见面就称“流苏姐姐”。流苏知道他是赵倩如的弟弟;爱屋及乌;对他也十分喜爱。其实赵忱长得眉清目秀;又活泼伶俐,到也十分惹人喜欢。
八 横生变故3
    整块棋盘连同基座都是用一块巨大的绿玉雕刻而成;每一粒棋石也都是用上好的玉石磨制而成;晶莹剔透;光可鉴人。单是这一副围棋;只怕就价值不菲。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赵恺将一粒黑色的棋石放在棋盘上。棋盘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个五十多岁年经的青衣僧人。只见他从棋盒里拈起一粒白色的棋石;沉思了好一会儿;才把白子放在靠着刚才赵恺下的那颗黑子的边上。
    赵恺微微一笑道:“大师这一手应得不错啊。”说着又伸出纤细修长;洁白如玉的手指;在棋盒牛拈起一粒黑子;放到棋盘上。
    这里正是邓王赵恺的水汶园。还是在上一次赵恺和杨炎对奕的翼然亭;不过现在在亭中的除了和赵恺对奕的那个青衣老僧外;还有一个四十左右岁年纪的灰衣僧人在一边观看他们下棋。
    亭子的一半悬挑在水谭面上;一道飞泉从假山在上飞溅而下;撞击着潭边的石块,碰得乱碎成千万颗珠子;四处散花;在阳光的照射下;五颜六色;美不胜收。
    亭子周围还有六个衣着彩纱的美丽侍女;有的焚香;有的沏茶;有的在弦奏和协悦耳的曲子。袅袅的清烟;带着淡淡的幽香;把亭子周围点缀得如同仙境一般。赵恺鹅冠博带;羽扇鹤氅;在这云雾缭绕之中;却如神仙中人一般。
    这时棋盘上己落下了六七十粒棋子;黑白交错;仿佛是两支军队交织在一齐;大战起来。赵恺又拈起了一粒黑子;放到棋盘上。一边一直不动声色观棋的灰衣僧人这时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大概是在赞讦赵恺的这一手棋下得妙。
    那青衣老僧却皱起了眉头;拈起一粒白孑;却又踌躇不;不知该往那里下。犹豫了好半天;终于将棋子落在棋盘上。赵恺见他落子;嘴角也泛起了一丝微笑;仿佛早己算定他会这么下一般,马上就跟着下了一粒黑子。
    青衣老僧的眉头还没有舒展开;马上又拧在了一起。又想了好半天;终于又应了一手。但赵恺显然是将棋盘上的所有变化都己想透了;毫不迟疑地马上跟了一手。
    就这样双方又连续下了七八手棋;每一步棋青衣老僧都是苦苦思索;而赵桤却落子如飞。但十佘手棋一过;整个棋盘的局势己经大变,黑棋一下子变得棋势厚重;牢不可动了。而白棋却显得支离破碎;处处受制。如果叫杨炎来看这盘棋一定会汗颜不止;原来上次赵恺和他对奕时最多只使用了六成棋力。
    青衣老僧见大势己去;长叹了一声;将棋盘一推;道:“王爷棋艺果然高强;老纳自愧不如。居老纳看来当今天下;只有过百龄可以做王爷下棋的对手。”
    赵恺的脸上不露声色;眼中却也不禁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这青衣老僧的棋艺己是极高;公认是有国手的水准;他都自认不如自己。而过百龄更非同小可;乃是当今天下公认的围棋第一国手;青衣老僧拿他与赵恺相比;自然是认为赵恺的棋艺己到了顶尖的境界了。微微笑道:“大师太过讲了;在下不过是将兵法融入棋道之中;才有此成就。那里敢和过大师相比。”
    青衣僧一怔,喃喃道:“以兵法入棋道。”
    赵恺这时终于面显得意之色;道:“不错;所谓技近乎道;在下视棋盘如战场;棋子就是我的士兵;以兵法入棋道;只要其间的千变万化都在我心中;无论是在棋盘上;或战场上以至于其他任向领域;都能无往而不利。”
    如果这几句话被杨炎听见;一定会嗤之以鼻;起码可以列举出十几条理由来反驳。不过青衣僧听了;却大为佩服;双掌合什道:“王爷天资过人;才能领悟到返以兵法入棋道的法则;以为技近乎道;老纳佩服。假以时曰王爷的前途定不可限量。”
    赵恺的神色却有些索然,叹了一口气道:“可惜虽然在下能悟出技进乎道;又有何用;这辈子只怕也只能在棋盘上一显身手。”
    青衣僧微笑道:“王爷这又何必但扰;所谓世事无常;人又岂能预料。以王爷的惊世之材;绝不会就此被埋没的。殊不知那一天机缘巧佥;风云际会;自然会有王爷大展才华的时候。”说着他转头对那观棋的灰衣僧道:“师兄;你说是也不是。”
    那灰衣僧一直在一边默默观棋;除了对赵恺有一步妙手微露喜色之外;再一直都不动声色了。而对赵恺方才那番“技进乎道”的理论也不置可否。这时见青衣僧问他;他并不作问签;只是起身双手合什;对赵恺深施一礼道:“王爷;贫僧蒙王爷厚爱;在王府之中盘还数日;礼数周到;今日就向王爷告辞了。”
    赵恺一怔;显然想到这灰衣僧会向自己告辞。原来这青衣僧法名智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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