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酿酒女 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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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伺婆婆睡下之后，柳依依才出来，发现除了掌柜带来的两位下人之外，他们三人都找到凳子坐了下来。
柳依依面对老掌柜的到来，心中有数，也有一丝期待，坐下来之后，给他倒了一杯淡而无味的白开水，含笑地望着对方。
“柳姑娘，你们家的酒味已经很香，看起来柳姑娘的技术真的不错！”常年与酒打交道，进院子的那一刻，老掌柜已经闻到熟悉的酒香味，心中更为欢喜。
“掌柜伯伯，此次的酒再过二三天可以蒸煮了，也是说很快可以销售了，不知道掌柜伯伯今天带来什么消息？”
“哈哈哈…柳姑娘，你真是天生的商人，老夫也佩服的很，我家少爷已经将合约准备好了，请你过目！”说到这里，他旁边站着的下属将带来的合约放在桌面上，又退回后面站着。
已经弄好了？
心中掀起一股喜悦，柳依依淡然地扫他们一眼，伸手拿起合约便认真地看起来，虽然是用繁体字写出来，不是每个字都认识，也有百分之七十的字是认得出来，整篇读下来，基本也知道是讲些什么东西。
越往下看柳依依的神态越纠结，看完之后又放了回去，目无表情地直视着眼前的代表人物，等着他开口，也等着他来解释。
笑容可掬老掌柜与她对视，似乎毫不在意她的表情，用温和的语气询问：“柳姑娘，你同意这些条件吗？”
“当然不同意！”毫不迟疑一口回绝，柳依依态度十分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之意。
“不同意！呵呵…”
老掌柜不怒而笑，眼底不知觉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刚才他只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微笑着继续道：“我家少爷说过，只要柳姑娘签下合约的话，我们少爷愿意再出一万两银子，买下柳姑娘酿出来的新品酒，不知道柳姑娘的意下如何？”
一万两银？
旁边正在陪听的少男少女瞬间进入化石状态，整个人傻呆住了，他们都被幻想中的银子给砸晕了脑袋，回不过神来。
不过，柳依依神态仍是淡然依旧，并没有因为他说出的话而惊动，淡定得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冷静地问：“多少年的期限？”
没有拒绝，她想知道是多少的期限，如果用一万两银买个无限期，那么，对于自己来说不是赚钱而是叫吃亏，不能做的事情。
“哦，不知柳姑娘认为值得多少年？”
终于老掌柜嘴边的笑意僵硬住了，似乎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不回答反而抛还给人家。
“我说？”精美嘴角微微翘起，一双又大又清澈的眼睛很水灵透出智慧皎洁的光芒，柳依依挑了挑眉梢，优雅地启唇吐出一句：“最多五年！”
“五年？”
老掌柜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抖动了几下，眼珠子一转，黑亮的眸子射出光芒逼人，笑容满面的他又问：“柳姑娘，你说是五年的时间，唔，其实也不是不可，不过咱们想要知道在这五年时间里，柳姑娘能够酿造出几种新品种出来？假若一两年才出来一种，五年内也只不过是二三种，这样的数据是否有点差，咱们做生意的人讲究利益，不能太吃亏对不对？”
“物不在于多，而是在于精，难道掌柜伯伯希望是滥竽充数？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想要多少，都可以，依依也相信会让掌柜伯伯失望。”
“呃…”
无声被摆了一道，老掌柜瞪着一双老眼，不禁轻轻摇了摇头，眼前丫头太狡滑了，想要占她的一点便宜可不容易，若不是有少爷的嘱咐，自己真的不敢为少爷做主。
一片寂静，坐着的人谁没有再说话，柳依依懒得管他在想什么，微阖着眼皮视线往下，盯着躺在自己旁边的小白狗，微微晃动着小脚陪着它玩耍。
“不知柳姑娘心目中有怎么样的条约？”老掌柜再次开口，打破沉闷略些尴尬的气氛，双目定定地注视着她，眼角处微微上挑，心中也想看看她是想要些什么，是否如少爷所预料。
此时，从震憾中回过神来的徐飞扬和左玉梅两位神态各不相同，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他们心中亦是好奇。
柳依依缓缓抬目瞥对面坐着的人一眼，没有回应他的话，脑袋瓜子一歪，侧目斜视着旁边的徐飞扬，小声地道：“飞扬哥，我家里没有纸笔墨，你能借给我吗？”
“好，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怔了一怔，徐飞扬一口答应，急速离开。
院子里又陷入安静的气氛，坐着的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作为主人柳依依再次与小白狗逗着玩，半垂着的眼皮下瞳眸精芒闪烁，小脑袋瓜子飞快地在转动，其实刚才的合约看起来不错，所有的条件看似公平极了，所谓无奸不商，真的是如此好吗？只要一字一句地推敲琢磨，那么就会发现隐藏的圈套一个又一个呢。
第四十九章：重新签署
合约内容如下：
一年内的酿出来的酒，除了供应他们家出售之外，想要别外卖给别人或者是她想开酒铺，定要先通知对方，得他们有允许的情况下才能够实行。（尼玛，这不是夺取说话权，自己的酒凭什么要由他们说得算，当然不能答应）
第二，所酿造出来的新品种，不可向外宣布或者是出售，应由他们出售方推广，而且价格必由酒质精美成份来计算，但不可高出原来最高价品种的一倍。（坑爹，说来说去，新品种的酒不但价格还在他们手中捏着，竟然要为他们保密，这个算什么事，明明该由自己作主的事情，却来一招喧宾夺主，怎么也不会答应。）
第三，假若买方需要大批量的酒，供应方必须要在指定的时间内配合，酒质不能有变化，亦不能拖延时间，否则就有权利压下价格收购！（金口玉言，人家说什么时候要就要给，咱又不是机器人，天气变化不能掌控，人生事事无常，这种完全靠手工酿酒，谁敢百分之百保证，这不是等于让他们削价？能答应吗？）
第四，每次交易之后，当场付银两百七分，剩下的三分只能到第一季度结束后才能够结完。（说穿了，想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不实际的事情，人家要压着一部分银子，咱们同意吗？应该同意吗？当然不能，酒倒是给收下银子又先不给你，傻瓜才愿意。）
现今他们砸出来的一万两，听起来很有嚎头也很吸引人，实际等于卖掉自己以后谋划的路子，完全被他们一家客栈给堵死，当然，如果真的是从来没有做过生意的人，或者对于在这方面什么都不了解的人，一定会听从他们的条件，反而会觉得很好，很公平！
事情落在自己手中，不会这让给他们占尽便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要占也是在自己这一方，否则自己情愿开酒铺子，难道拥有21世纪各种商业手段，岂怕销售不出去？要打响酒品牌自己一样可以。
此时此刻，柳依依满脑子都是想着这些问题，旁边的左玉梅瞅了瞅沉思的她，又瞄了瞄正在打量院子的老掌柜，她有点不明白怎么个个都不说话了。
将整个宁家的房子看了一遍后，老掌柜皱起了眉头，眼底闪过一抹精光，想了一下，开言道：“柳姑娘，我们的客栈分布全国，需要出售的酒那是越多越好，老夫看你们家中设备应该无法酿出更多的酒，不如，由于我们出钱帮你建一个酒庄，怎么样？”
亲和又充满善意的声音响起，闻言的柳依依蓦然仰头，无声地轻轻一笑，笑容如优昙般神秘舒展，黑曜石般的眸子闪闪发亮，轻声回应：“不怎么样，酒庄，依依是要建，这个问题依依会自己决定，谢谢掌柜伯伯的好意。”
“呵呵…看来，老夫是多心了，原来柳姑娘心中早有打算，那么，老夫静候着柳姑娘的好消息！”
“有酒庄才能方便酿酒，这个依依懂得。”
“依依，我拿来了！”
一道身影飞奔而来，徐飞扬出现在众人面前，跑得喘气的他带来了纸笔墨，将拿来的东西放在桌面上，坐回在他原来的位置上。
“飞扬哥，辛苦你了，谢谢！”冲着他微微一笑，柳依依真心道谢，今后自己家也得准备好这些东西，借来借去也麻烦。
眼前的笑容靓丽又可爱，徐飞扬的心刹那间一震，英俊的脸庞闪过一抹可疑的晕红，略些慌乱地摆手：“依依别客气！”
“飞扬哥，我念字，你帮我写！”没注意人家的神色，柳依依抽出一张白纸放在他的面前，继续让他帮忙！
“好，没问题！”
怔了一下，徐飞扬立即提起笔墨，充当她的助手，开始准备将合约写出来，他以为对方不会写字，当然是义不容辞。
“好，咱们开始，第一条…”
随着柳依依那一张一合的樱桃小嘴吐出来的句字，老掌柜嘴角边挂着的欢笑渐渐变成苦笑，最后，一抹苦笑都笑不出来，直直瞪着老眼，动了动嘴皮子，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无奈接受她的条件，老掌柜伸手拿起合约看了一遍，又忍不住瞪她一眼，半响才幽幽开口道：“柳姑娘，先签上你的名字，老夫拿回去给我家少爷过目，如果我家少爷同意你的条件，会签好送回来，呃，再过几天你送酒来到客栈的时候，老夫再给你！”
“没问题！”诧异地瞄他一眼，柳依依微微点了点头，潇洒挥笔写下自己的名字，以为老掌柜会出言与自己力争利益，没料到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就同意。
老掌柜收好合约起身与她告辞，柳依依亲自送他出门，约好五天后见面，然后带着他的下属离开了宁家，赶回去了。
待他三人远去，跟在柳依依旁边的左玉梅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肘，忍不住询问：“依依，你干嘛不要他帮你建酒庄啊，这样的话，你可以省好多银子。”
“呵呵…玉梅姐，你不懂其中的奥妙，记住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他现在帮我建酒庄，或者，以后我会还给他十个酒庄的钱，所以，我何必要他来建？自己来建岂不是更好？”
柳依依失笑地摇了摇头，闪亮的眸子眺望前方乡村小道，纵眼观望像一张散开的天网，罩住了一望无际的田野山岭和远近错落的村庄，又像一幅展开的山水画卷，美丽的叫人移不开眼睛。
明亮的视线慢慢移动，落在不远的一片杂草荒地，那块也是村里拥有的小土坡，由于石多泥少村民们无法种地，所以没有人去开荒，也是没有人理会它。
但是，它绝对是建酒庄的绝好佳地，等这次卖酒赚回来的钱，自己去保长家将它买下来建酒庄，有了专门的地方酿酒，家里才不会吵吵闹闹，让婆婆无法安静。
旁边的徐飞扬默不作声，听到两女的对话，心理又有些新变化，用眼角瞟了瞟一起长大的左玉梅，心里微微抽痛，仿佛脑海中又响起了她的话：“娘，我没有想过要嫁给飞扬哥，只是想他帮我们家干活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后都不要再提起他。”
“最好是这样，王媒婆已经在帮你找人家了，现在不要再跟人家走近，要是传出什么风声，看我不打死你。”
“娘，我知道了，不会再找他……”
她们母女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盘旋，徐飞扬俊脸越来越沉，不禁暗暗咬住牙根，紧紧攥住了拳，原来一直他自作多情，而且被人玩得转转团，现在…
半晌，脸色铁青的徐飞扬缓缓平静内心的情绪，表情恢复正常，再抬目打量着眼前的她们，蓦然发现两人之间相差甚远，一位看起来温顺乖巧，朴素的小家碧玉的女子，谁也没想到会是玩弄心机的女子，另一位神态淡然，漆黑晶亮的眸子闪烁着精芒，她小身子骨散发出来一种清雅高华的气质，给人超然可望不可及的感觉。
柳依依真的又变了，一天一天慢慢地改变，矮小个子也不知不觉中长高，娇美的模样亦变得越发精美靓丽，如果玉梅的外貌是俏丽可人，那么，她应该用绝色佳丽来形容，而且更难得的是她聪慧和睿智恐怕是全村的人都无法攀比，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孩子。
想起刚才合约上的内容，还有老掌柜欲哭无泪的表情，徐飞扬再次对她感到钦佩，也为她提出来的条件叹为观止，方方面面都想得彻底。
目光不由自主地顺着她的视线而望，徐飞扬脑海中灵光一闪，似乎猜到她想要干什么了，心中不禁有些暗喜，相信自己以后有能力帮助她。
“依依，飞扬哥，你们在看什么？”不明白两人为什么要望着前面的荒草，一脸狐疑的左玉梅看不出前面有什么东西，忍不住询问。
“没什么！”
收回视线，柳依依淡淡地扫他们一眼，浅笑道：“玉梅姐，飞扬哥，二天后，你们来我家帮忙吧，我请你们做事！”
第五十章：八卦精神
“好的，依依，我一定早到，要好好看你怎么酿酒！”左玉梅小脸露出灿烂的笑容，兴致勃勃的她开心极了，早就想知道酒是怎么样酿出来了。
神色微微黯然的徐飞扬视线快速扫过笑盈盈的人，凝视着眼前的柳依依，道：“依依，到时后我会早点过来，现在我先回去了，再见！”
“怎么，你们两人不一起走？”挑了挑眉头，柳依依戏谑的眼视在他们身上转悠，这时左玉梅的微微低下头不言，再也不像以前一样露出女儿娇态。
“呃，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微冷着脸孔的徐飞扬丢下话，也没有再理会她们，转身疾步如飞，眨眼间就消失在两人面前，活似是能鬼追一样。
瞧两人反映，那怕是再笨的人也会感受到他们之间有点不对劲，柳依依又发挥女性的八卦精神，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人：“唔，玉梅姐，你们怎么回事？刚才你们不是好好的吗？”
“没有，我们…我们好久没有说过话了！”
慢慢地抬目，失魂落魄的左玉梅轻轻地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迷茫，停了一下，又道：“他…他可能是生气吧，大半个月他都没有再找我了！”
“为什么？你们一直不是很好吗？发生什么事情了？刚才你们不是一起来我家吗？”实在是搞不懂两人在玩什么把戏，柳依依一口气问出几个问题。
“其实是飞扬哥在村口遇见老先生，那位老先生说要找你，我见他带着人来找你，故意跟上来的，我们并不是在一起。”心在不焉的人轻声回应。
“哦！”与自己猜测得差不多，只是不是两人一起遇见老掌柜罢了，想起他们两人上次在自己家里异常，耸了耸眉头，由不得又问：“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在柳依依好奇的追问下，左玉梅缓缓说出原因，事情始因该发生在卖粟子回来的那晚。
那天她回到家里，就听到母亲大发雷霆怒训妹妹们不乖，本来与她无关，放下剩下的粟子准备去小溪边挑水，但是还没有踏出门，她的母亲已经揪住她的头发，叫她将银子交出来。
知道母亲不开心，左玉梅也不敢不交，立即将赚来的八十文钱交给她，谁知道张小翠不满意才这点钱，因为比上次整整少了三分之一，心中发怒的她追问女儿是不是给人家去了，正在这个时候徐飞扬在外面喊左玉梅一起去挑水，等是落实了张小翠的猜测。
怒不可遏的张小翠毫不客气地甩女儿一甩掌，更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赔钱货，还没有嫁人已经倒贴给人家用，越骂越气愤，已经被银子冲晕头的人站在院子冲着门外大骂徐飞扬是扫把星，刚出生就克死奶奶和母亲，（听说徐飞扬刚出生三天，他的奶奶中风死了，过满三个月，她的母亲又呕血而亡，村里人都视他不祥之人）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天天窥视着她家的女儿。
自那天之后，徐飞扬再也没有出现在左家，而且可以说是见到左玉梅就躲，也很少与她搭话，好像真的是下定决心要与她分开。
倒是左玉梅无比的纠结，既想与他在一起，又怕父母不同意，虽然她的父亲从来没有出言，但是她自己也知道父亲也并不希望她嫁给徐家，至父母逼着她跟王媒婆去相亲的事情都不敢出来说。
搞清楚原因，柳依依对于这种属于她家中的私事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不能为她去作主，只是安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