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弄潮-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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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文斌笑道，是啊，这洛山州，谁敢得罪您普书记，简直就是粪坑里划船――敲死。普全知说，我没工夫跟你闲扯了，找机会再聊吧，我要睡了，说完，他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万文斌点头哈腰地说，普书记，您休息，我这就走。

　　　　普全知作了个手势，示意万文斌等一下，他说，你回去好好地教训一下你儿子，让他不要在海马去闹了，我今天再说一次，下次我就不说了。万文斌跺了跺脚，恨声说，***，我骂过他不知多少次了，他就是死性不改，看我不抽死他才怪。

　　　　万文斌急匆匆地往家里赶，他明白，普全知这是在最后通牒呢，在洛山，普全知通常不说这样的话，如果说了，还有人捊他的虎须，后果将非常严重，王雨凤刚刚当州政府副主席的那会儿，她在洛山当片警的一个表弟带人查封了一个娱乐城，表弟在第二天就被一帮人套了麻袋带到了一个废旧仓库里，表弟害怕，表明了自己与王雨凤的关系，这帮人却一点也不在乎，照打不误，打得他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时至今日，王雨凤的表弟还时常抓中药补身子。

　　　　马骏来洛山已经三天了。除了办公室有一台台式电脑外，马骏没有别的消遣方式。可是就连这唯一的消遣，也会常常因为故障而让人兴叹。回到洛山给他安排的一个两居室，电视只能收到清晰的中央一套节目，其余的看是能看，但只能看到影子，更多出现的图像是雪花。

　　　　第一天晚上，他何自强的家里坐了一个多小时，回来洗了个澡，疲倦让他很书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晚上，丁峰请他到家里吃了一顿便饭，多喝了几杯，回来连澡都没洗就睡了，今天，马骏在食堂吃了一碗水饺，回到家里，万分的不适，他给司机打电话，说，带我出去走走吧。

　　　　马骏的车刚停在街口，就看见万文斌在路边揪住一个小伙子的耳朵，扇他的耳光。一个州领导，当街动手打人，这实在是有失体统，马骏示意司机重新找个地方停车，司机刚启动车子，就见那小伙子挣脱了万文斌，径直朝这边跑了过来，口里喊着马骏司机的名字，说：光哥，快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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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2章　揣摩上意（）　
宦海弄潮　…　第0912章　揣摩上意

　　　　司机甘志光扭头看着马骏，征求他的意见。【　@】马骏示意不理那年轻人，让甘志光开车走人。甘志光一踩油门，刚走了几米的样子，只听哐当一声，马骏明显地感到车子震了一下。甘志光立马刹车，下车一看，车后厢盖凹了一大块。

　　　　那小伙子气势汹汹地指着甘志光骂道，你***，让你停车你聋啦！甘志光涨红着脸，不敢出声，马骏一下子来了气，心想，***，连老子的车你都敢砸，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冷着脸下了车，对甘志光说，给我打电话报警。

　　　　话音刚落，那小伙子冲到了他的跟前，打量了他一眼，伸手就揪马骏的衣领。马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后一个反扭，小伙子吃痛，瘫倒在地，杀猪一样嚎叫起来。口里喊着，老头子，快救我。

　　　　万文斌冲到跟前，正要找马骏理论，不想细细一看，却是新来的州政府常务副主席马骏，他连忙换了一个笑脸，说，原来是马主席啊，您莫怪，大水冲了龙王庙了。马骏礼节性地笑了笑，看了看脚下躺着的小伙子，问万文斌，这孩子是你什么人？

　　　　万文斌说，这就是我家不听话的混帐东西。说完，他踢了儿子万天天一脚，说，***，还不起来跟你马叔叔打招呼。万天天挣扎着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恶狠狠地盯着马骏看了一眼，说，姓马的，你给老子小心点。

　　　　万文斌气极，又一个耳光扔了过去，骂道，***，老子的脸让你丢光了，还不快给老子滚。万天天捂着脸迅速地跑开了。马骏朝万文斌点了点头，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万文斌说，马主席，你这车，我明天给你修去。马骏挥挥手，说，小事情，不用了，你先去忙吧。

　　　　第二天，马骏起床后，打甘志光的电话没人接，等了关于也不见他来接自己上班，为了不迟到，他选择了坐11路公汽上班。刚出门没走多远，一辆半新不旧的桑塔纳嘎吱停在了他的身边，后座的玻璃滑下来，露出普全知肥硕的脸。

　　　　马骏同志，怎么走着上班？普全知亲热地打着招呼。马骏不想作过多解释，说，原来是普书记啊，没事，走一走，呼吸一下山里的新鲜空气，感觉不错。普全知说，还有好远呢，上我的车吧。马骏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车。

　　　　普全知说，马骏同志，从楚湖到我们这穷乡僻壤，过得惯吗？马骏说，还不错，工作上，以后还需要普书记多多关照。普全知说，我这个人，最喜欢交朋友了，有什么事，你尽管跟我说，在洛山，我说话还是有人听的。

　　　　之前，王雨凤给他打过预防针，所以马骏并不觉得普全知的话让自己感动，反而认为这是普全知在变相地炫耀自己在洛山的地位，他说，好的，好的，就不再说话了。

　　　　一到办公室，秘书长刘盛就跟着走了进来，刘盛说，马主席，出了点事。马骏问，什么事？刘盛说，小甘的爱人刚给我打电话，说小甘昨天晚上被人打了，现在在医院躺着。马骏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昨天他送我回家时还好好的。刘盛说，他刚回家，没进门，在院子里被人打了，车也被砸了。

　　　　马骏立马想到了万文斌的儿子万天天，他不动声色地问，报了警吗？刘盛说，报了，公安局很重视，公安局的方海平同志现在正在我的办公室里，要不要让他给你汇报汇报？马骏挥挥手，说，不用了，你让他们按规矩办就行了。刘盛说，我刚问了一下，车被砸得很严重，短期内怕是指望不上。

　　　　马骏不作声，这让刘盛感到了压力，他说，我现在就跟丁主席汇报去，你哪里少得了车啊！马骏问，能不能先借一辆用一用？刘盛说，车倒是有一辆，不过目前没人开，一个萝卜一个坑呢，要不从下面部门抽一个人来？马骏突然想到了叶雯的弟弟叶武，他说，不急，不过，过几天，我打算下去转一转。

　　　　刘盛想了想，说，先让我的司机替你服务几天吧。马骏点了点头，拿起了摆在桌上的文件夹。

　　　　刘盛从马骏的办公室退了出来，左思右想，觉得马骏有些前后矛盾的话中有话，他摸不透马骏到底在想什么，于是打了王雨凤的电话，刘盛跟王雨凤是省委党校的同学，虽说曾经是上下级，但是因为有同学关系，刘盛跟王雨凤的交往，没有受官场等级的影响。

　　　　王雨凤一听马骏的车被人砸了，心里一惊，心想普全知这么快就向马骏挑战了吗？细想又觉得不可能，马骏初来乍到的，跟普全知没有冲突，以普全知的行事特点，他不可能这么做。正为马骏担心，刘盛说，老领导，我琢磨着替马主席物色一个司机，马主席说不急，可是我不能不急啊，我得给他留一个好印象呢。王雨凤说，你个刘盛，这样的事也问我？刘盛说，其实，我是想向你了解一下马主席的为人。

　　　　王雨凤想起了马骏临走时托付给她的事，心想何不让叶武去洛山呢，听说叶武还有功夫底子，遇到什么突发情况能够保护一下马骏，她说，别的事**不上心，也帮不了你，不过，你们马主席临走的时候，让我帮他的一个朋友安排个开车的差事。

　　　　刘盛连忙说，我看不如让这人来咱们洛山。王雨凤说，你愿意，人家未必愿意呢，洛山的条件差，南江的人都知道。不过我先问一下小叶，看他愿意不？刘盛说，多谢老领导了，有机会，你别忘了在马主席面前美言几句。王雨凤呵呵地笑了笑，说，这个你放心吧。

　　　　当刘盛提议把叶弄调到洛山工作时，马骏吃了一惊，他问，老刘你怎么知道的？刘盛说，王市长是我的老领导，前天跟她问侯时，顺便提了这事，王市长推荐了小叶。马骏笑了笑，说，老刘，你的工作做得蛮细的嘛。刘盛说，马主席，你孤身一人来到咱们这个穷山沟沟，多不容易啊，我们这些为首长服务的人，得想周全不是。

　　　　马骏说，你去想法子吧，对了，砸车的人查到了没有？刘盛说，这个方志平，不知怎么回事，一个小案子查了三天都没进展，我再打电话问一问。马骏说，不用了，你安排一下，下午去公安局转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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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3章　插进一脚（）　
宦海弄潮　…　第0913章　插进一脚

　　　　刘盛给方海平打电话，话未出口，方海平抢着说，我的刘大秘书长啊，你就别催我了，案子正在侦办，一有消息，第一时间向你汇报。┏_　┓刘盛说，你老方的队伍不是一直以破案神速着称吗？这么个小案子，就把你们难住了？方海平说，每个案子有每个案子的特点。刘盛不等方海平展开讲，迅速截住了他的话头，说，这个，你等着向马主席解释吧，下午他到你们局去调研。

　　　　方海平愁眉苦脸地坐在那里，想了一会，才记起把分管机关的政委肖黎叫到自己的办公室，安排了下午的接待事宜。等肖黎走后，他给政协的万文斌副主席通了电话。万文斌从清阳县县委书记的位子上，并不是直接到的州政协任副主席，而是在州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的位子上干了一年多，十五个月之后，惹出了一件大祸，被省里问责，受了处分，直接被扔到了政协。

　　　　方海平是万文斌在一年多的短命任期里提拔的唯一一个干部，他自然对万文斌感恩戴德，如今，万文斌的独子万天天带人砸了马骏的车和司机，他是了如指掌，第二天早上就查了出来，他想借此给万文斌报恩，准备拖上一阵，让万文斌想好对策再作打算。

　　　　可是，眼看马骏把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烧到了自己这里，他不得不万分紧张。在马骏来洛山之前，州公安局一直由州副主席高尚分管，马骏来后，州常委会进行了重新分工，这个马常务副主席接过了分管的职责，一边是恩公，一边是顶头上司，他都不想得罪，也得罪不起。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普全知的秘书陆如虹打来电话，说有事相商。方海平连忙说，陆处长在哪，我现在就来。陆如虹说，我现在正上楼呢。方海平迅速起身，小跑着出了办公室，急促地往楼下赶，在一楼的楼梯转角处迎到了陆如虹。

　　　　应该说，陆如虹的模样长得还真不错，一米八的个头，脸皮白净，五官端正，具备了帅哥的基本条件，可他的嘴角上方，生了个黑色的胎记，蚕豆大的一块，想尽办法也除不掉，远远望去，就象他的嘴上，停了一只肥苍蝇，让人有扬手拍死这只苍蝇的冲动。

　　　　陆如虹安之若素地享受着方海平对他的热情有加，他接过方海平递来的中华烟，叼在嘴上，明明有打火机，却不掏出来用，方海平又手忙脚乱地找打火机给他点火。

　　　　陆如虹把两只脚一齐放在茶几上，窝在沙发里，懒洋洋地抽着烟。方海平知道这位普书记的心腹要么不来，一来肯定有事，却不便问，也点了烟，陪着陆如虹抽着。陆如虹抬起眼，瞟了方海平一眼，问，还好吧？

　　　　方海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泡了一杯茶，递到了陆如虹面前的茶几上。陆如虹说，老板让我来，问一下前几天的事。方海平一惊，说，这么一件小事，普书记怎么也知道了？陆如虹撇撇嘴，嘴角的那只“苍蝇”似乎振翅欲飞，他哼了一句，似乎不屑回答这个近乎于弱智的问题，潜台词是，在洛山，有什么事能瞒得住普书记？

　　　　不得不说，就算是何自强的秘书来，方海平也不会像一个服务员一样忙前忙后，战战兢兢。当然，他并不在乎陆如虹的身份，陆如虹的背后，可是洛山的铁腕人物普全知，打狗看主人，就是这个道理。

　　　　方海平凑到了陆如虹的跟前，看着陆如虹脸上的“苍蝇”，有些奴才味地笑了笑，说，是啊，普书记是明察秋毫。陆如虹淡淡地问，你打算怎么办？方海平说，陆处长，你给我拿个主意呗。陆如虹喷出烟雾，直扑方海平的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方海平会过意，折身来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想了想，又拿了一个，塞进了陆如虹的包里。陆如虹看着方海平的一举一动，就象是一名与事无涉的观众。等方海平重新坐下，陆如虹才慢吞吞地说，老板的意思，是该怎样，就怎样，越严越好。

　　　　方海平疑惑地看了看陆如虹，问，他可是万主席的儿子啊！陆如虹点了点自己的脑门，说，方局长，多动动脑子吧。我就说这些，你看着办吧，一会普书记要下去转一下，我就不逗留了。

　　　　本来指望着陆如虹能够给自己一颗定心丸，没想到让自己更加旁徨无措，之前还是左右为难，现在普全知又插进了一只脚，方海平禁不住急出了汗。对于万文斌的独子万天天的事，方海平可以说是了如指掌，这家伙曾经仗着他老子是公安局长的势，在洛山横行霸道，开赌场，办舞厅、打架斗殴，江湖人称万户侯。

　　　　可是普全知的儿子普通从滨海市回归后，形势急转之下，普通回洛山，是因为在滨海市与一位副市长的情妇搭上了，东窗事发，实在混不下去了，才扎根故土，他一回来，风头就完全盖过了万天天，几乎是转眼之间，就把万天天的领地蚕食殆尽，万天天不甘心就此落势，不听他老爷子的劝阻，有事没事就到普通的地头寻衅滋事，洛山的街头，时不时地上演只有得香港黑社会片子里才会有的镜头。

　　　　难道说，普通的老爹普全知想借此事为儿子扫平障碍？方海平想了想，给方文斌打去电话，想给万文斌通风报信，人家毕竟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可是，万文斌此时正在普全知的办公室里，普全知正在对交通局的丁运强交待事情，他不便接电话，顺手把电话给掐了，这一掐，让方海平不得不作出他的选择。

　　　　当万文斌从普全知的办公室出来，回拨方海平的电话，他发现方海平的电话居然打不通了。尔后，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接，里面传来了他的前妻吴秀丽的哭声，她说，你不争气的儿子，被公安的给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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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5章　脱毛凤凰（）　
宦海弄潮　…　第0915章　脱毛凤凰

　　　　万文斌得知儿子万天天被公安局抓了的消息，联想到方海平把电话关掉一事，不由得气得七窍生烟，好你个方海平，要不是我万文斌，你会坐上今天的这个位置？你***一个招呼都不打，居然抓了我的儿子，简直就是***白眼狼！如今老子好歹还是这洛山州的领导，你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_┓

　　　　想到这里。万文斌打电话到秘书处要车，不想秘书科的人说，车刚被另一名副主席要走了。洛山州穷，具体体现在政协领导的坐驾上，政协副主席有七个，共用三台车。严格意义上说，是六个人共用两台车，因为管机关的那位副主席独自享用着其中的一辆。

　　　　六人两车，车就显得珍贵了，明里几个副主席都表现得相当的团结谦和，春风和气的样子，可是秘书处的处长三年内换了两个人，就很说明问题了。这次，万文斌没有车可坐，无异于火上浇油，他顾不得骂秘书处长，噔噔地下了楼，出门拦了个三轮车，气冲冲地杀向公安局。

　　　　下了三轮车，万文斌径直往三楼方海平的办公室走，被一个小年轻不由分说地拦住了，万文斌气绿了眼睛，指了指小年轻的鼻子，又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知不知道我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