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零年代之做个有钱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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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坤风瞥到有不少摊主把视线丢过来了，这其中带着不满意味的更多些。

　　　　“这个……”闫坤风有一点觉得不好解释，尤其是顶着那些摊主的目光，“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他打着哈哈，带着木婉走到稍微空旷一点的地方，接近集市的出口了。

　　　　闫坤风往里头指了指，说道，“那里面的是集市小摊，摊前人多的，你说因为东西质量好，但是质量这玩意儿，光是看、光是摸，能判断的只有一部分，这绝不会是主要原因。”

　　　　“那因为什么？”木婉问道。

　　　　“因为买家。”闫坤风解释道，他看到木婉眼里露出茫然，又问道，“你注意过那些摊位上卖的多是些什么东西么？”

　　　　“都是些平时要用上的东西，没什么特别的……”木婉说道，这回她回答得更加犹豫了。

　　　　闫坤风点点头，“是的，没什么特别的。”

　　　　木婉更不明白了，她微微仰头看着对方，不解地问道，“那为什么……”

　　　　“那些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家家户户都要用到的东西。”闫坤风笑了笑，看向木婉，带了点提示的味道说道。

　　　　木婉顿了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看向闫坤风，声音低喃，像是在说给闫坤风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就是因为家家户户都要用到的东西……所以买的人才多，是这个意思？”

　　　　换言之，市场才大。

　　　　闫坤风微微笑了笑，“嗯。而你卖的这些呢，相对来说却不是必用品，可买可不买。”

　　　　“那我……”木婉有些着急，她张了张嘴，却又闭上，很快收住了自己的话头，她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必用品，非必用品，这种东西哪怕是上辈子大燕王朝，也是不变的，既然上辈子木府靠木绣撑起了全府上下的开销，那为什么她现在却连一个小小的笔袋都卖不出去？

　　　　是不是必用品，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换言之，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木婉很快冷静下来，皱着眉头想着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她不能把大燕王朝的事情说出来，但是她也想要反驳闫坤风的观点。

　　　　但是没等她开口，闫坤风便出声了。

　　　　他欣赏地看着面前的女孩，他从那个木村里村民们的闲话闲语中知道木婉的年纪要比她看起来大一些，但也不过是十六岁的女孩。

　　　　十六岁的女孩，和他妹妹差不多大小，但却已经能够冷静地掌控自己的冲动和思想了。

　　　　在任何时候，一个能够保持冷静的大脑永远能取得出色的成果，闫坤风欣赏木婉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每一点细小的闪光点，让他有种在慢慢擦拭一块蒙了灰的钻石的喜悦。

　　　　“但是非必用品，却不意味着没有市场，没人会买。”闫坤风在木婉冷静下来后，继续说道，“恰恰相反，我相信这将会是一个更加高端的市场，而这其中的利润，将远远大于现在我们看到的。”

　　　　他一边说，眼里亮起了志在必得的光。

　　　　闫坤风今天会出现在这个小镇上，还是因为家里的安排。

　　　　闫家创民营，搞民生，从日常基础抓起，一手包办了百姓的基础用度，凭着的正是这基础市场，远远走在了新兴企业的前列。

　　　　闫坤风作为家里的二长子，上面有个大姐，下面有个小弟，随着他年龄足够开始接触家族事业，家里长辈开始要求他来接管，但不是从高位的管理层面做起，反而是把他发配到了最基础的层面。

　　　　他来到这片比起大城市而言，可以说是落后的小村庄和小镇上，一边寻找合作的机会，一边却深刻地意识到，他并不愿意在家族的桎梏下发展，不愿意按照家族的意愿来做一个领军人。

　　　　他的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的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市场，是未来。

　　　　木婉抬头看着闫坤风，谈及自己想法理念的男人似乎浑身都洋溢着自信的光。

　　　　那一身看起来颇有些累赘味道的西装三家套——现在还极其少见——穿在闫坤风身上，却显得恰到好处，那肩背宽阔得似乎能撑开整片天地。

　　　　木婉心跳快了两拍，一抹淡丽的绯红再次悄悄爬上面颊。

　　　　她捏了捏手心，在心里暗啐自己怎么能盯着一个男人看那么久？要是被府上的嬷嬷见到，铁定得告状到她爹那儿去。

目标新20·诶呀被以貌取人了（）　
木婉在男人把目光转向她的时候，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把视线黏在对方身上太久了。

　　　　这太糟糕了。

　　　　木婉在心里想着，面上堪堪保持着镇定的模样，状若无事地对上男人的视线，说道，“你指的是赚那些有钱人的钱？”

　　　　她并不高明地回了一句话，只是努力想要让自己看上去不像一个偷看被抓包的小女孩，却没有意识到她通红的耳朵尖出卖了她。

　　　　闫坤风颀长又挺拔的身材让他能轻轻松松把木婉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这有点作弊。他忍不住上扬起嘴角来，心里那一点点莫名的虚荣和愉悦来得突如其来又情理之中。

　　　　“是这样，没错。”闫坤风微微颔首，他目光里带着欣赏和赞同，毫无遮掩地看向木婉，让女孩心里荡漾起了一点涟漪。

　　　　他认同我。

　　　　木婉心里的小人在小声尖叫。

　　　　“因此我要说的是。”闫坤风微微停顿了一秒，“你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市场，你要售卖的东西，和你所待的那个市场完全不匹配，这是为什么你没法吸引到卖家的原因之一。”

　　　　木婉一瞬间就想到了她刚来这镇上的时候，兜兜转转逛到的那处大楼，一个模样像小老板似的人拎着喇叭高声叫卖绣面缎子的床上三件套。

　　　　“你指的是那边？那儿就合适了？”

　　　　木婉往那幢百货大厦一指，尾音扬了扬问道。

　　　　闫坤风顺着木婉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小姑娘找的方向倒是不错，不过……他笑着摇摇头，“在这儿之前，我们得先弄明白一个问题，不然你可进不去。”

　　　　木婉皱起了眉头，绕来绕去，却怎么都没得到一个答案，这让她有一点不耐烦起来。

　　　　但是同时，她知道自己对经商这方面毫无头绪，一片空白，既然面前这个男人好心愿意指点她，她怎么都不可能拒绝这份难得的好意，她抿了抿嘴角，又问道，“就因为我是个农家姑娘？”

　　　　“不，身份不是限制你的门槛，你来自哪儿、你的出身如何，这些都无关紧要。”闫坤风看着面前皱着眉头的年轻女孩，女孩眼里藏起来的不悦和骄傲让他心里微微一动，他停顿了下来，沉下声音缓缓开口，“重点是，你是谁？”

　　　　木婉微一颤，眼里闪过恍然和清明。

　　　　首先她得清楚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上。

　　　　“不过，现在我们的确需要包装。”闫坤风微微一笑，“不仅仅是你的绣品，还有你。”

　　　　木婉愣住，不明所以地看着闫坤风，问道，“什么意思？我？”

　　　　“跟我来。”闫坤风说道，他伸手想要牵住木婉的手，被木婉下意识地躲开了，女孩面露出一点距离和疏远的警戒来，他轻笑了一声，非但没有生出被触犯的薄怒，反倒心里有些好笑，他脸上端着正经的表情，轻咳一声，道歉道，“不好意思，那么并肩走我身边来？时不时得扭头看你有没有跟丢，实在有些累。”

　　　　木婉脸上飘过一抹淡淡的红，她咬着嘴唇小声嘟哝，“我不会跟丢。”她这么说着，依旧听话地走到男人并肩的位置。

　　　　闫坤风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不问我去哪儿？”

　　　　“去哪儿？”木婉从善如流地问道。

　　　　闫坤风被眼前女孩的态度噎到失笑，他摇摇头，看明白了对方是真的一点都不怕他，“去给你添一身衣服。”他对上木婉有些疑惑的目光，笑着补充了一句，“包装你。”

　　　　木婉跟着男人走到之前她指的那家百货大厦门前，毫不犹豫地跟着男人踏了进去。

　　　　门口站着两个不知道是保安还是什么的男人，看到木婉，其中一个伸手把她拦下。

　　　　木婉看过去，疑惑地扬了扬眉头。

　　　　“这里不是你进来的地方。”对方说道，同时目光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婉，穿着土里土气的乡下农家姑娘，他眼里透露出一点鄙夷，好像她踏进来就会把地板踩脏似的，“我们这儿的东西，随便哪一件都是你赔不起的。”

　　　　乡下人，笨手笨脚，又满手脏污。这是他的潜意识。

　　　　木婉脸色不太好看，“什么？”

　　　　男人不耐烦地张嘴，正想说得更清楚一些，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同伴猛地拉扯了一下。

　　　　“干嘛？”男人转向同伴，粗声粗气地问道。

　　　　只见他的同伴脸上挂上干硬又讨好地笑，对着小姑娘边上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点头哈腰，“闫少，您来啦！”

　　　　闫坤风把木婉拉到自己的身旁，微眯起眼睛，脸上的不悦清晰可见，他没有理会那个谄媚的男人，目光转向他的同伴，只一眼，就看得那人浑身颤了颤，心里打起了鼓。

　　　　他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开口道，“什么时候起，这家百货有了进门门槛？而我这个股东少爷却丝毫不知情？”

　　　　“没有没有……”男人一听，这才意识到面前站着的是谁，他连忙低下头，连声说道，“闫少，我只是……”

　　　　“原来这就是你们私底下做的事情？谁能进，谁不能进，全靠你们来评判？你们这个权，倒是比我还大啊。”闫坤风呵笑了一声，他们在百货一楼的大堂里站的时间有些久了，引来不少打量的视线。

　　　　很快，大堂经理大步赶过来，看了一眼情形，心里就立马有数了，他说道，“闫少，对不起，是我没有管好下面的人。”

　　　　“公司从来不用有色眼镜的人，你们招人的标准该好好重新琢磨一下了。”闫坤风冷淡地说道，牵起木婉的手，丢下一句话后离开。

　　　　木婉看看那个猛然脸色煞白的男人，前一秒还对着她趾高气昂呢，下一秒，就被闫坤风一句话定了来去。

　　　　她转向闫坤风，意识到自己和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

　　　　闫坤风注意到木婉的视线，他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眼里先前的冷意退得干干净净，他一笑，温声说道，“去二楼，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嗯。”木婉点头应了一声，收回目光，脸上倒是没有一点不自在，好像刚才被以貌取人做评价的不是她似的。

目标新21·丑小鸭变天鹅（）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怎么说呢，这句话真他妈对。

　　　　闫坤风坐在一家服装店的休息椅上，微微眯着眼，看着前一秒还像是一只花花绿绿丑小鸭的女孩，下一秒就变成了白天鹅。

　　　　他眼里露出不加掩饰的赞叹。

　　　　这个年代的百货大厦，其实没什么好衣服，后世耳熟能详的那些大牌现在更是一家都没。

　　　　更别提这还只是一个镇上的百货，里头的东西少得可怜。闫坤风领着木婉兜兜转转逛遍了整个二楼的女士服装店，才勉强找到了一家稍合心意的。

　　　　木婉其实并不太能理解这个年代的衣服，甚至这个年代的审美都在她的理解之外。所幸这些衣服穿起来，和农村里的那些粗布衣裳没什么差别，不然木婉就得被困在试衣间里了。

　　　　她换上一身连衣裙出来，裙子是亚黄色的，木婉的皮肤其实不黑，甚至因为这段时间没怎么出农，躲在高高壮壮的玉米杆子底下，没怎么被太阳暴晒，还反白了。

　　　　——这也是为什么李秀娟总是看不惯木婉的原因之一，哪家的农村姑娘会像木婉这样白白嫩嫩的？几天不晒太阳，肤色就白回来了？所谓一白遮百丑，何况木婉本身容貌就继承了她亲娘的模样，五官姣好，皮肤一白，更是好看。

　　　　亚黄色很衬木婉的皮肤，既不会把人显得白得发光，也不显黑。而这个颜色，也极好地衬托出了木婉大家闺秀的温婉气质。她从试衣间里别别扭扭地出来，从重生到现在，木婉穿的衣服都是保守的、遮得严严实实的款式，在木婉看来，除了颜色搭配外，这没什么问题，但是换到其他人眼里，这可就非常土气了。

　　　　这回来了镇上，木婉看到更多女人男人穿着简约（暴露）的衣服，而其他人则是见怪不怪的模样，她意识到这才是现在更加常见的情况。

　　　　所以在闫坤风替她选衣服的时候，木婉毫无疑义地接受了对方的选择，不着声色地尝试着去接纳了解现在正流行的东西。

　　　　但是不得不说，连衣裙的料子……对一个活在几百年前的老古董来说，实在是太少太薄了。

　　　　木婉脸上飘着红晕，这回是怎么都褪不下来了。她扭捏地想要把裙子往下多扯扯，盖过她的膝盖，又觉得露在外头的两节胳膊有点凉丝丝的，别别扭扭地用手遮着。

　　　　她无措地看向男人，眼神示意问对方怎么样？

　　　　闫坤风站起来，大步走向木婉，眼里裹着笑说道，“来，看看镜子里的你。”他牵着木婉走到一面全身镜前，也许这回木婉还在满心思沉浸在这“不合适”的穿着上，没有把注意力分给闫坤风的手。

　　　　闫坤风微微垂眼，他发现掌心里的那只手是那么柔软小巧，脆弱纤细地仿佛他稍稍用力就会折断。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定下心神来，把目光投向面前的镜子上，“你很漂亮。”

　　　　木婉颤抖着眼睫毛，试了几次才勉勉强强把目光定在了面前的全身镜上。她终于去接受镜子里那个穿着太过“暴露”的自己，她忍不住不合时宜地想着，这要是让木府的爹爹看到，怕是要被气得晕过去，被她的礼仪老嬷嬷看到，大概会尖声叫着喊“成何体统”。

　　　　骨子里带着叛逆性子的小姑娘这么想着，嘴角忍不住微微泄出一点笑意来。

　　　　闫坤风看着木婉，镜子里的小姑娘带着一点羞涩小心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微小的弧度，看起来棒极了。

　　　　“谢谢。”木婉小声道着谢。

　　　　闫坤风笑了一声，问道，“喜欢么？”

　　　　他在木婉小幅度地点头后，扬起嘴角，向边上的导购小姐微微点头示意，“那就这身了。”

　　　　说实话，闫坤风还有几件衣服想让眼前的女孩试，他觉得自己正在打开一份礼物，每拆开一点，都是一丝崭新的惊喜，但是他怕这样的好意来得太突兀，会把人吓跑，也就是想想便作罢了。

　　　　“不用换下来了。”闫坤风止住了木婉想要进试衣间换下衣服的动作，对边上的导购说道，“替她把吊牌减下来，再拿个袋子把旧衣服包起来。”

　　　　导购小姐姐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把木婉丢在试衣间里的旧衣服折叠好，放进印着这家服装店logo的袋子里。

　　　　木婉从导购手里接过袋子，耳朵尖红红的。

　　　　“我以后把钱还你。”木婉小声说道。她不太熟悉这边的标价，不知道那上面的几个数字意味着什么，不过她总归会知道的。

　　　　闫坤风闻言笑了笑，说道，“那你打算怎么还我？”

　　　　“……你留个通信方式，我寄来。”木婉稍稍了解了一点这个世界的交流方式，在他们村里，大家伙要给隔壁村的朋友捎句话什么的，都是用信，每天中午送信的差使就会在村口候着。

　　　　木婉以为到哪儿都是这样的。

　　　　闫坤风微一噎，送信？他好笑地摇头，不过对眼前这个小姑娘来说，这是唯一的方式了吧？

　　　　“那好，我留个给你。”闫坤风说道，也没有敷衍，当下就借了店里的纸笔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