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女复国记-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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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风也没多说，这种事他并不想掺和。

　　　　将厚实的被褥摊开，沐风在洞穴中打好一个地铺，睡上去。

　　　　洞穴火堆渐渐熄灭…

　　　　翌日

　　　　有马车停在外边，卫子云掀开帘布，等待着叶攸。

　　　　叶攸上了马车，转头看向卫子云，等待着他的坦白。

　　　　卫子云对上叶攸视线，看出其中询问的意味。

　　　　他笑道：

　　　　“皇女有什么要问？”

　　　　叶攸张了张口，没说话，忽而沉默下去。

　　　　卫子云眼神一直淡淡的，一如他平日的清冷沉静。

　　　　叶攸突的笑了一下，道：

　　　　“我是信军师的，军师从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目光灼灼的望着卫子云，叶攸咬字比以往都重。

　　　　卫子云眼神波动了一下，随即平静，轻微的扬唇，道：

　　　　“自然。”

　　　　叶攸别过眼去，没再看卫子云，轻仰身靠着软枕假寐。

　　　　一路无话，待到军营之时，叶攸才道：

　　　　“军师来我帐中一趟。”

　　　　帐中，叶攸与卫子云讨论军事，很快卫子云出了帐篷。

　　　　卫子云站在帐外，眼中透出幽黑的光，缓缓看一眼帐口，转身阔步离去。

　　　　叶攸在帐中查看地图与计策，心中不免堵得慌。

　　　　军师没说，对于昨晚树林见过旁人的事，他一字没提。

　　　　如此叶攸心中对卫子云的信任，有了一丝裂痕。

　　　　裂痕一旦有，便再无法完全相信他。

　　　　故而当下次的计划施行时，叶攸对卫子云留了一个心思。

　　　　卫子云已然察觉到叶攸态度的改变，只是他没有多做说明。

　　　　之后的路程，仍旧主要由卫子云来指挥，一路而上，倒没出什么事，颇为顺利。

　　　　叶攸实在忍不住，找个时间，专问了卫子云那日的事。

　　　　卫子云嘴角挂着淡淡的笑，道：

　　　　“我不会背叛皇女，只是与他做个交易，这事对皇女只有好处，并无坏处，恕我不能具体告知。”

　　　　叶攸眼眸微深的与卫子云对视片刻，终究败下阵来。

　　　　“军师…出去吧。”叶攸低声说道，而后摆手让卫子云出帐。

　　　　想着明日的计划，叶攸缓缓站起身来，在帐中来回踱步着。

　　　　但凡有战事之地，军师便没与她同路而行。

　　　　可明天…

　　　　同样着，在这天叶攸依旧是与军队错开而走。

　　　　叶攸思虑着卫子云所出的计谋，总觉差点什么，便对沐风道：

　　　　“你去军师那里保护他。

　　　　我这里没事，从军师与华服人见过面之后，便没再受到蛊毒影响，这次想是也不会出问题。”

　　　　沐风听叶攸缓缓道来，觉得有理，抽身下了马车。

　　　　叶攸的顾虑很准，沐风再回到马车上时，衣袍沾了红色。

　　　　“军师受了伤，我找到他的时候，是在去的路上，期间发生什么还不知，已把他安顿在一处隐蔽之地。”

　　　　面色严肃的望着叶攸，沐风沉声道。

　　　　叶攸略作沉思，道：

　　　　“转道，去军师那里。”

　　　　“嗯。”沐风看一眼叶攸，便去给马夫指路。

　　　　再进入马车内，沐风表情轻松了些，道：

　　　　“皇女为何不派人去接，要亲自去？这可是军师与皇女事先商议好的一个计谋？”

　　　　叶攸轻抿唇，没立即答话。

　　　　这段时间她与卫子云说的话并不多，哪里来计谋可言。

　　　　转念想到之前的畅言而论，叶攸眼中划过一抹复杂。

　　　　道：

　　　　“并无，只是我疑惑着军师为何会受伤，军师从来没有疏漏，今日何故…”

　　　　说到这里，叶攸看向沐风，以眼神询问。

　　　　沐风眼眸微转，想起看到卫子云时，卫子云那苍白的面色。

　　　　看过了伤不重，气血却显得太虚弱。

　　　　只道：

　　　　“皇女去看了他人，问他，会更清楚一些。”

　　　　也是，沐风怎么会知道原因。

　　　　叶攸想着，弯腰翻找出一个小箱子，放在手旁。

　　　　里面是她备用的药。

　　　　马车逐渐停了，沐风这时道：“前面的路，马车不能通过，皇女得与我走上一会儿。”

　　　　叶攸颔首，提着古朴精致的药箱跟在沐风身后。

　　　　一丛茂密的枯草中，一袭青衣的卫子云俯身在那里，见状叶攸快步走过去。

　　　　“军师，这是怎么回事？”叶攸把卫子云上半身抱在腿间，让他靠着她。

　　　　卫子云眼中有些涣散，看到是叶攸，他眼中闪过安心的眸色，头一偏晕了过去。

　　　　“军师？”

　　　　叶攸再喊一声，已无回应。

　　　　沐风来到叶攸身旁，查看卫子云脉搏后，轻拍了她肩膀，道：

　　　　“应是醒来便出来了，他暂时晕了过去，先让我把他带回那处隐蔽之地。”

　　　　叶攸搀扶着卫子云，把卫子云双臂放在沐风肩上。

　　　　带卫子云来到躲避之处，叶攸打开药箱，找出几个药瓶排开，准备给卫子云上药。

　　　　只是，卫子云的伤处沾了泥，要清洗干净才行。

　　　　递出一个水壶，叶攸道：

　　　　“你且打些干净的水来。”

　　　　沐风明白，结果水壶便走开了。

　　　　叶攸朝周围看几眼，这地方勉强能避风雪。

　　　　将卫子云往内挪了挪，叶攸去外边捡拾干燥的木材。

　　　　架起一个火堆，叶攸在这里烤着火，转头看向卫子云，见他唇色微乌紫。

　　　　想了想，伸手碰碰卫子云的手。

　　　　触手一片冰凉。

　　　　叶攸眉头微微蹙起，军师衣物不曾少一件，体温不该这般低。

第176章（）　
犹豫片刻，叶攸移身过去，脱下自己的外袍盖到卫子云身上。

　　　　卫子云体温却是还在降低着，即使昏睡过去，全身也开始轻抖。

　　　　“怎么回事？”叶攸自语道。

　　　　用手背抚上卫子云额头，一片滚烫。

　　　　坐到卫子云身际，轻柔的托起他上半身，将他揽在怀中，以此，方便她喂药。

　　　　取出一个小药瓶，叶攸打开瓶塞，喂卫子云服下。

　　　　药液顺着卫子云紧闭的唇角滑出。

　　　　这样可不行。

　　　　“军师？醒一醒。”叶攸试着喊醒卫子云。

　　　　在叶攸喊过两声，卫子云嘤喃一句，没有醒过来，但唇角算是打开一些。

　　　　顺着卫子云微张的唇口，叶攸把药给卫子云服下。

　　　　过了一会儿，再试卫子云的体温，算是稳定下来。

　　　　叶攸心头舒一口气，想将卫子云放下时，怔住。

　　　　她腰间，何时被军师环抱住了？

　　　　可能是喂药时没注意，这下一看，军师半依偎在自己怀里，手也抱着自己的腰。

　　　　感觉…颇为古怪。

　　　　沐风在这个时候回来了，看叶攸与卫子云一眼，迅速移开目光，道：

　　　　“我烧水，不会偷看的，你们…继续…”

　　　　叶攸奇怪的看一眼沐风，不过卫子云身体忽冷忽热起来，这让她压下其他想法，注意集中到卫子云身上。

　　　　手放到卫子云脉搏，叶攸眼神渐沉。

　　　　确实如沐风所说，军师的身体气血两虚，为何会这样？

　　　　叶攸心中有了疑问，手不经意的拂起卫子云衣袖，叶攸看到一处伤口，是结痂的新伤。

　　　　把衣袖往上撩，这伤像刀伤，却不似旁人所伤。

　　　　叶攸眼眸凝了凝，喊来沐风看。

　　　　“看这刀口深浅是他自己所伤，伤口愈合情况，该是近几日的伤。”

　　　　沐风仔细的瞧着，给叶攸分析道。

　　　　叶攸眼眸低垂着，让人看不清她眼中色彩，她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转移话题，问：

　　　　“水好了没？”

　　　　沐风看了水，“快了。”

　　　　叶攸将卫子云的衣料拉开，露出受伤的地方，看着卫子云削瘦的骨架，叶攸轻抿了唇。

　　　　一旁，沐风已把煮开的热水搁置好，看叶攸在小心的拉卫子云衣物，他道：

　　　　“皇女不方便，就让我来给军师上药。”

　　　　叶攸却是摇头，“我来就好，你给我递一下东西。”

　　　　说着，给卫子云清理伤口。

　　　　许是睡着的缘故，卫子云面部表情丰富了些，痛楚全在脸上。

　　　　感到腰间的力道加大一些，叶攸眼眸微转，不管卫子云是否能听到，叶攸轻声道：

　　　　“再忍一会儿，药效浸入伤口会疼，包扎好便不疼了。”

　　　　卫子云低声嗯了一下，似应会。

　　　　沐风在一旁瞧着，视线在叶攸与卫子云间扫视，眼中趣意渐浓。

　　　　直到肩膀被一颗石子打中，沐风眼神微转，这才收起目光，给叶攸递去一个药瓶后，走得远了些。

　　　　给卫子云包扎好伤，卫子云并没醒来的迹象。

　　　　叶攸见此，便想将卫子云放躺到下去，奈何卫子云手臂箍着她。

　　　　不想扯到卫子云伤口，叶攸便由着卫子云，将他手臂的衣物往下拉，遮住伤痕。

　　　　鼻翼间偶有药香飘荡，那是卫子云身上的味道。

　　　　叶攸一开始会觉别扭，慢的，也就接受这样子了。

　　　　低头看卫子云熟睡的面庞，叶攸指腹拂开他面上杂发。

　　　　军师…瞒了她什么事。

　　　　卫子云睡得格外的安稳，待火堆燃尽，也没有醒来的意思，呼吸倒是顺畅不少。

　　　　最终决定，把卫子云放到沐风的背上，带着卫子云离开这儿。

　　　　到了马车上，叶攸收到几位将军的来信，叶攸看了信上内容，转而看向卫子云。

　　　　来到软榻旁，手伸入卫子云衣包中翻了翻，找出一张纸条来。

　　　　将纸条的内容看完，叶攸复杂的看一眼卫子云。

　　　　原来军师已将此事料到，并做好准备，却是没有提前告知她。

　　　　对沐风道：

　　　　“告马夫一声，去桑雪酒家。”

　　　　将纸条放置在油灯之上，默默的看纸条烧成灰烬。

　　　　卫子云醒来，眼神微茫然的瞧着车顶，过了一会儿思维回复过来，他眼神也变得平静。

　　　　一杯温水递到面前。

　　　　“军师醒了。”叶攸手中端着温水，不冷不热的道。

　　　　坐起身，似乎有沁香在鼻尖环绕，细细一闻，又什么也没有，卫子云把这味道当作叶攸软榻的味儿。

　　　　“皇女不该来的。”卫子云接过水喝下，话中不露情感，甚至没什么感情波动。

　　　　叶攸看一眼卫子云，见卫子云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叶攸心底有火在往上蹿。

　　　　“军师没什么要说的吗？”叶攸压低了声，坐到软榻，双目直视着卫子云。

　　　　卫子云古潭深水般的眼眸，平静的回望叶攸，毫无闪躲，也无心虚，就淡然的瞧着叶攸。

　　　　叶攸心中的火，在这目光中，缓缓平息下去。

　　　　轻叹一口气，道：

　　　　“军师不说也罢，只是莫要再伤自己。”

　　　　话落，叶攸忽感心中空了一下，转而坐到车窗旁，望着外边。

　　　　一个显目的牌匾立在不远处，其上以红漆写有显目的四个大字“桑雪酒家”

　　　　在叶攸没注意到的视角，卫子云望着叶攸，眼中闪着柔和呵护的光，带着一点心疼。

　　　　马车在桑雪酒家停下。

　　　　有人在外等候着，接叶攸与卫子云进去。

　　　　进入桑雪酒家，一股酒香味四处蔓延浮游，飘入人的鼻中，是一番醉人的酒香。

　　　　里面的人不多，各司其职很是井井有条，对于外来的她与卫子云，没有投来过多的视线。

　　　　“这里是我父的一处酒商，本想在此疗养几天，皇女也来了，便与我在此小住几天。

　　　　军营驻扎的事，已安排下去，将军们也会将书信传至此处，皇女可在此处理军务。”

　　　　卫子云与叶攸并肩同行，清越的声音如流水般划过，煞是好听的声音听在叶攸耳中，此时却是没有一丝放松之感。

　　　　“军师何不提前与我说，若我没临时派人保护军师，军师遍要瞒着我么。”沉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恼意。

　　　　卫子云知道叶攸心中不畅，只是他确是没打算告诉叶攸，这件事本就要瞒她。

　　　　因为…有的事他不想她知道，比如他的身体状况，但，她终究是知道了。

　　　　卫子云摇着头，“并不完全那样，只是想等这件事情过去，再向皇女请罪。”

第177章（）　
“咳…咳…”说话间，卫子云胸膛轻抖两下，一阵轻缓的咳嗽声。

　　　　叶攸眼中色彩渐浓，秀眉往内轻微的蹙一下，军师的身体还很虚弱。

　　　　“先进屋吧。”叶攸转过头，不再看卫子云。

　　　　在桑雪酒家住下，叶攸屋内，有纸宣翻动的声音。

　　　　一盏明亮的油灯旁边，叶攸手中拿着一本杂书翻看。

　　　　她想了解更多关于蛊的事。

　　　　“咚咚…”房门被叩响。

　　　　“进来，门没上栓。”叶攸头也没转的道，说话时，便将手中的书本合住。

　　　　朝房门看去。

　　　　进来的是卫子云，他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放有一壶清酒。

　　　　把酒壶放在叶攸的桌面，卫子云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温和似水望着叶攸，道：

　　　　“桑雪酒家以酒闻名，这珍藏的桑雪酒，特拿来给皇女一品。”

　　　　“我不喝酒的，还是多谢军师好意。”叶攸话中略有遗憾之意。

　　　　“倒无妨，此酒不醉人。”卫子云说着，将袖中的一封信交给叶攸，道：

　　　　“行军所需的计谋已写在纸上，皇女可看之后，选优而选。”

　　　　接过。

　　　　捏住纸张的手紧了紧。

　　　　军师身子果真是受到影响，已不能与她多做商谈了么。

　　　　叶攸眼眸微转向卫子云看去，细细的打量卫子云面色。

　　　　双颊苍白如雪毫无血色，明亮的眼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疲倦之意，然后薄而淡的唇有些深紫，等等…深紫是个什么情况？

　　　　“皇女看什么？我脸上可有东西？”

　　　　卫子云被叶攸直接的眼神看得心生奇怪，呐呐的问。

　　　　叶攸眼眸眨动一下，眼还是盯着卫子云的唇看，没察觉到自己的不妥。

　　　　道：

　　　　“军师的唇色…”

　　　　说着，将手缓缓伸向卫子云。

　　　　轻摁住下巴，叶攸凑近了一些。

　　　　不是灯光的原因，真的是变深紫色了。

　　　　眉头一皱。

　　　　以前可不是这颜色…

　　　　“军师身体可有不适的地方？”叶攸微侧了脸，看着卫子云问。

　　　　瞧见卫子云面色，短短时间内，变得红润了一些。

　　　　？

　　　　叶攸心中升起一个问号。

　　　　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军师身体不容乐观。

　　　　如此想着，叶攸面色严肃起来。

　　　　脖颈有温热的呼吸撒来，卫子云心跳快了几分。

　　　　本能的知道该提醒叶攸，离他太近了，却在低头时瞧见她正色的眼神，里面的关心是做不得假的。

　　　　到嘴边的话顿住，最终什么也没说，隐隐期待现在的时间能过得慢一些。

　　　　“军师？”没得到回应，叶攸眼中担忧之色更浓，又叫了一声。

　　　　“嗯？”卫子云承认，他方才走了一下神。

　　　　面上却是不显，神情依旧平静。

　　　　“军师的身体…”叶攸狐疑的瞧着卫子云，继而把带来的药箱拿出。

　　　　把几个小瓶子放在桌面，对卫子云道：

　　　　“这几瓶是疗效好的解毒药，不知对军师可有用处，军师拿去吧，便当备用也好。”

　　　　卫子云当然不差药，但绕是他，查看这几瓶药之后，眼中也露出惊喜的神色。

　　　　“谢皇女馈赠。”卫子云收好了药。

　　　　叶攸摆了摆手，对几瓶药并不在意，更关心的是卫子云的身体。

　　　　药没了，可花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