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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开封府混个差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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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听言,皆是一愣。
  金虔站在花厅角落,悄悄抬眉,心里不禁有些好笑:这老头是吃错药了?罪人都已当堂画押,还跑来开封府喊冤,简直是浪费开封府的财力物力外加劳动力。
  就听包大人突然一声高喝道:“大胆刁民,既然犯人已当堂画押认罪,分明已经结案,你还来开封府鸣冤,简直是荒唐。”
  那张福松一听,顿时高声哭喝起来:“大人,冤枉啊。我家少爷当堂画押认罪,是被那陈州知府屈打成招的。”
  包大人停下问话,沉下脸孔,细细打量下跪的老人。
  但见这位老者,发髻散乱,衣衫褴褛,面带沧桑,跪在堂下,是老泪纵横,神情悲切。
  包大人心中不免生了恻隐之心,叹了口气,缓下声音问道:“张福松,你暂且将事情原委一一说与本府听听。”
  张福松一听,顿时感激不尽,急忙磕头,磕磕巴巴地说道:“我家老爷和夫人早逝,只留下少爷一名独子。少爷自幼聪慧,刚过二十便继承了张氏医铺,如今刚过三个年头,可少爷的医术在陈州府内也有几分薄名。”
  “既然是神医,为何又被告杀人罪名?”
  张福松哭道:“大人,要说起这件事,那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上个月,邻街的屠夫黄大虎得了风寒,请我家少爷前去看病,没几日,那黄大虎的病就好了大半。那黄大虎家贫,无钱付诊费,我家少爷好心,便免了他家的诊费,那黄大虎的妻子黄氏心中感恩,前来致谢,我家少爷便又送了几副调理的药。不料那黄大虎喝了药之后,居然七窍流血,当场身亡。黄大虎的老娘就因此将我家少爷告上了公堂,诬赖我家少爷和那黄氏有染,毒害亲夫。那知府老爷竟然不明是非,将那黄氏以通奸罪打入大牢,又将我家少爷屈打成招,判了死刑。”
  包大人和众人听言,都微微沉眉,静了一阵,包大人又问道:“陈州知府审理此案,可有你家公子杀人的人证?”
  张福松回道:“有个人证,是黄大虎家的邻居妇人,自称见到我家少爷曾和那黄氏眉来眼去,暧昧不清。大人,这可是天大的冤枉,我家少爷自小熟读诗书,乃是正人君子,怎会和别人的妻子暧昧?!”
  包大人一皱眉,又问:“那可有物证?”
  张福松听言,更是难过,连声音都哽咽起来道:“那仵作从药渣中验出了砒霜之毒,硬说是我家少爷下的毒,那知府又从我家药铺中搜出了砒霜,便定了少爷的案子。大人,那砒霜本就可入药,哪家药铺没有存货,怎可为证?大人,您一定要为我家少爷申冤啊!!”
  说罢,那张福松便额头点地,碰得地面嘭嘭直响。
  包大人沉思片刻,缓缓移目,看向身侧的公孙先生。
  只见公孙先生微一皱眉,也开口问道:“张福松,你说你家公子并未用砒霜入药,可有凭证?”
  “有、有、有!”张福松赶忙放下紧紧抱在怀里的包袱,解开包袋,从中取出一个布包,层层将包裹的布面揭开,小心翼翼从里面取出几张皱巴巴的白纸,举起道:“大人,这就是少爷那日开给黄氏的药方,草民就是照着这张药方抓药的,里面绝对没有砒霜。”
  张龙将药方接过,递给包大人,包大人扫了一眼,又将药方递给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细细看了片刻,抬起头,微微向包大人点了点头。
  包大人见状,便又对下跪的张福松道:“张福松,你的案子本府理了,你先在这府衙住下,待本府详加查访,若那张颂德果然身受冤屈,本府定会还他一个清白。”
  “多、多谢大人!!”张福松又是一阵叩头,高呼大谢。
  待张福松被皂隶**花厅,包大人才缓声向公孙先生问道:“公孙先生,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公孙先生微微垂首,思量少顷,回道:“大人,此案听起来疑点颇多,但若光听那张福松片面之词,恐怕无法妄下定论。”
  包大人点点头,道:“本府也是如此看法。本府打算派人到陈州查访此案,先生以为如何?”
  “此举甚为妥当。”
  包大人听言,便转头对另一侧展昭道:“展护卫、张龙、赵虎听令,本府命令你三人明日立即起程,前去陈州彻查此案。”
  展昭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朗声道:“属下遵命。”
  张龙、赵虎一听,更是心花怒放,急忙上前两大步,高声回道:“属下遵命。”
  公孙先生见状,又道:“展护卫,此次你三人前去陈州查案,只可暗查,不可明访。”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展昭看向公孙先生,面带不解,张龙、赵虎更是莫名。
  包大人微微侧头,望着公孙先生问道:“先生何出此言?”
  公孙先生轻捻胡须,蹙起眉头,又道:“大人难道忘了,那陈州地界可是安乐候的地盘。”
  金虔听言不由一愣,心道:安乐候,这名字怎么听着耳熟?
  就听那公孙先生继续说道:“那安乐候庞昱乃是庞太师之独子,贵妃娘娘的胞弟,当朝国舅,地位显贵。而庞太师与大人在政见上素有不合,此次前去,若是亮明开封府的官差身份,恐怕那那安乐候会有所刁难。”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心中明了,对公孙先生的深谋远虑是又敬又佩。
  只见包大人微微颔首,捻须笑道:“先生果然心思缜密。”
  展昭和张龙赵虎也是抱拳施礼。
  郑小柳自然是两眼放光,仿佛见到在世先祖一般。
  只有金虔双眉紧蹙,心里暗自嘀咕:庞昱,庞太师的儿子,标准的贬义词,如果咱没记错的话,那家伙最后似乎是被老包给咔嚓了,难道就是此次?不对啊,咱记得他好像是因为陈州放粮的事才倒霉挨铡的,和这次的案子似乎没什么联系,八成是咱神经过敏。只是,虽然那庞昱不是什么好鸟,可大小也算个国舅,恐怕不好惹,啧……这回猫儿去陈州查案,似乎前途不妙啊……哼哼,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想到这,金虔不禁有些幸灾乐祸,将目光移向展昭。只见展昭剑眉微蹙,俊朗面容之上微微显露为难之色。
  包大人见状,也面色带沉,开口问道:“展护卫,此次前去,不能明里查案,自然困难重重,但……”
  “大人。”展昭拱手朗声道:“属下并非担心不能明查之事,属下只是担心此案涉及药理,而我等三人都不精通此道,恐怕会遗漏重要线索……”说到此处,展昭突然双眸一亮,将目光移向了金虔。
  金虔顿时心头一跳,脊背发凉。
  就见那展昭向包大人说道:“大人,捕快金虔稍通医理,属下想带其一起去陈州查案。”
  此言一出,金虔霎时冷汗哗啦啦流了一地。
  只见种类繁多的目光瞬间向金虔齐刷刷的射了过来。
  赞同中带有小小惊讶的,是包大人的一对虎目;
  燃烧着熊熊嫉妒之火的,是张龙、赵虎的四道镭射光线;
  充斥着羡慕、敬佩色彩的,是郑小柳的一双大眼睛;
  赞赏中隐隐含有暧昧的,是公孙先生的眼色。
  金虔从头到脚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心里大呼道:有没有搞错,这可是去国舅爷的地盘上找晦气,一个不走运,可是要倒大霉的,猫儿啊,你干什么拖咱下水,难道是对咱上次害他落水之事睚眦必报?
  金虔正在这里心里斗争,就听那边的包大人帮自己的下了生死状:“既然如此,金虔,本府就命你明日与展护卫、张龙、赵虎一同上路,前往陈州。”
  金虔立刻回神,急忙向前窜出两步,提声道:“大人,属下……”
  话刚出口,就被公孙先生打断道:“金虔不必多虑,此次去陈州,路上食宿,自然还是报公帐。”
  “咳咳……”金虔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再看屋内其他众人,都是一副三分了然,七分无奈的表情。
  只见包大人微微摇头道:“好了,你四人还是早些回房休息,明日早早上路。”
  众人便一一施礼退下,包大人也起身,步出花厅。
  金虔耷拉着脑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最后一个慢吞吞地走到了门口,神不守舍,晃晃悠悠,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夫子院外。
  刚到院门之外,就听门外公孙先生唤住了展昭:“展护卫,请留步。”
  “公孙先生,有何事?”
  金虔顿时回神,急忙将身形缩在院门之外,心道:这两人为何如此神秘?啧啧,俗话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这狗仔队的勾当,咱还是敬而远之比较好。
  想到这,金虔身形一转,正想抬步离开,可那公孙先生的声音却是清晰无比得传入自己耳中。
  “展护卫,最近有密报传来,陈州出现旱情,灾情严重,灾民众多,你此次前去查案,正好也可确认此密报是否属实。”
  就听展昭声音微微一滞:“陈州旱情严重,为何不见州府上报?”
  “在下也不解,只是大胆揣测,也许是安乐侯从中做了手脚。只是此事尚未查实,不便让大人知晓,展护卫,此次去陈州,真要辛苦你了。”
  “先生客气了,展某自当尽力。”展昭声音顿了一顿,又提高几分道:“而且展某还有金捕快相助,想必不用太过担心。”
  此时,即使金虔无法看到,也能想象出,那猫儿的一双黑烁双眸一定正直直瞪着夫子院的院门。
  金虔叹了口气,只好堆起笑脸,慢慢走到院内两人身边,拱手道:“属下自然全力协助展大人!”心里却道:啧啧,这听墙根的买卖,果然没什么好下场!
  公孙先生望了金虔一眼,微微一笑,施礼后转身离开,展昭也随后身形笔直地离去。
  诺大一个夫子院中,只剩金虔一个人立在原地,苦笑不止,突然,金虔一个闪身,足下发力,急急向三班院奔去,嘴里还在不停嘀咕道:“NND,此次出门可是凶多吉少,也不知咱那些解毒丸,毒药够不够用,还是早点回去收拾收拾,实在不行就连夜加班,现造个十斤八斤的以备防身之需……啊呀,咱怎么如此倒霉啊啊……”


'到开封府混个差事 正文 陈州案三 陈州析案略显威 怒训登徒入牢狱'

  陈州,位于东京汴梁西北百里之外,接近国境边疆,常年少雨,连年大旱,百姓生活苦不堪言。而这旱灾天灾不过是次要,**为大。在陈州界内,有一名二号的皇帝,官拜世袭安乐候,当朝太师庞吉的独子,当朝的大国舅——庞昱。
  这庞昱在这陈州作威作福,搜刮地皮,欺压百姓,陈州境内的百姓虽然对此人十分痛恨,但念在庞昱的大国舅身份,是敢怒不敢言,周围州府大小官员,更是对这庞昱阿谀奉承,言听计从。
  此时,刚到晌午时分,陈州府内东门大街之上,匆匆来了三匹棕色骏马,前面两匹骏马之上,各坐有两人。其中一人身着蓝衫,朗目星眸,俊面儒雅,笔直腰杆,一把黄穗古剑,佩在腰间;另一人,黑脸浓眉,膀大腰圆,肋下佩刀,也是威风凛凛;而在此二人身后不到五步之外,跟随一匹高大棕色马匹,只是此马之上,并非一人,而是一对年纪相若的短襟少年。坐在前面那人,手执马鞭,面色白净,神色略带疲惫之色;他身后那人,身材消瘦,圆脸细眼,面色惨白,摇摇晃晃勉强骑在马上,几欲跌落。
  这三匹骏马,两前一后,走在东门大街道之上,甚是显眼,惹得路上行人频频注目。
  最前方的蓝衫青年,边走边望,剑眉微蹙,心道:都说这陈州大旱,饿死之人无数,但依此时街面之景,似乎并未有不妥之处。
  只见这街道之上,店铺林立,小贩行走,百姓遍布街道,虽不比东京之繁华,但和那普通之州府也并无两样。但再细细看去,街上的男女老少虽然行为无疑,但面上神色却是有些怪异,微微带有凄然之色。
  蓝衣青年拉住缰绳,翻身从马上跃下,拦住一名青年百姓,略略施礼问道:“这位小哥,请问……”
  话还未说完,就见此名青年猛然摆手,摇头呼道:“不要问我,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话音还未落,扭头就跑离此地,仿若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蓝衫青年不禁有些诧异。但见身后马匹上的黑脸大汉翻身下马,走到青年身侧,毕恭毕敬,压低声音道:“展大人,这是?”
  蓝衫青年摆摆手,又拦住一名百姓,可此次还未开口问话,那名百姓便一个劲儿的摇头,匆匆离去,剩这两人呆呆莫名。
  那第三匹马上前坐之人见状,也跃下马鞍,走到两人身侧,面带疑惑。只有最后那位细长双目的少年未有行动,只是如同被抽了骨头般,爬坐在马匹之上,有气无力的开口道:“几位大人,若是不介意的话,咱们能不能先到酒楼休息休息?”
  “金虔!”那名黑脸大汉不悦道:“这一路你给咱们添的麻烦还少吗,才赶了几里的路程,就如此不堪?”
  一旁的白净青年也道:“张大哥说的没错,一个堂堂的开封府差役,居然不会骑马,还如此孱弱,真不知道你如何能被升为捕快?”
  金虔爬在马背之上,心里猛翻白眼,心道:
  NND,不会骑马,有什么好奇怪?咱一个堂堂现代人,怎可能有机会接触马匹如此低效率的运输方式,啧啧,这骑马不但需要技术指标、体力指标,还需耐力磨皮指标——谁的骑术最好,就意味着谁臀部的皮最厚……乖乖,这简直是要了咱**的老命了……
  展昭看了一眼金虔的脸色,微微叹了口气道:“我等不妨就到酒楼休息一下,也好打探消息。”
  “展大人高见。”张龙、赵虎立即同声道。
  金虔一旁干咳了两声。
  三人牵着马匹,向前走了一阵,不多时就见到一座三层酒楼,飞檐朱柱,气势华丽,一块金字招牌悬于大门正中,上雕“誉乐楼”三个大字。此座酒楼,如此气派,竟立在这平民街道之上,有些格格不入。
  三人默默对视一眼,便牵马走到了酒楼门前,酒楼跑堂小二一见,赶忙出门招呼:“呦,三位爷,远道来的吧,里面请,里面请。”
  话音还未落,就听一个声音幽幽从马背上传出道:“是四位爷……”
  小二被吓了一跳,再定眼一看,只见一个消瘦少年好似蜗牛般从马背上爬下,缓缓走到酒楼门前。
  那小二倒也机灵,立马改口道:“呦,小的眼拙,没瞧见大爷,您也里面请。”
  张龙、赵虎嘴角有些向上**,抬眉不语。展昭见状,只好无奈道:“小二哥,将这三匹马牵下去,唯些草料。”
  小二立刻应允,唤来马夫将马匹领走,又将三人带上酒楼二层。
  此时虽然已到晌午时分,但这家诺大酒楼,却只有几个客人,稀稀拉拉散坐四处,情形甚为萧条。
  四人坐在东南角落,正好靠窗,微风习习,倒也自在。
  “几位爷,看着眼生,是第一次来这陈州吧。”小二一边抹桌子一边问道。
  展昭听言并未答话,只是默默望了小二一眼,才缓声回道:“小二好眼力,我等四人乃是行商路过此地,想找个地方歇歇脚。小二可知道附近可有旅店?”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几个铜钱,放在桌边。
  “有、当然有。”小二一见钱财,立即满脸堆笑回道:“这条街走到头,就有家誉乐客栈,环境还不错。”
  展昭点点头,又问:“不知此时前去,可有上房剩下?”
  “这位爷请放心,肯定还有上房,这陈州不比他处,经商之人很少经过,客栈自然客少。”
  “经商之人甚少经过,这是为何?”
  小二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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