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里的新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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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她话里有话，我自然是听得出来，她虽然没有证据说明我与那丫环的死有关，可我也没有不在场的证明不是，三姨娘说的决定权自然是说：她把话摆在这儿了，我这位少奶奶是否有嫌疑就看大太太与老夫人了。

　　　　不愧是精于算计的，三姨娘一句话就把自己扯了出来，把我陷了进去，看来我这斤两在人家面前还真不够看的。

　　　　我也看向大太太，倒是要看看她如何处置这件事，我就不信她能任着三姨娘红口白牙的污陷我杀人。何况那只是在她们眼里毫无轻重的丫环，她们之所以在这里兴师动众地询问我，无非是大太太与三姨娘之间的较量罢了，可不是重视那两个丫环的惨死。

　　　　“老夫人，您看呢？”大太太看向一直闭目养神，听着我们对话的老太太。

　　　　真不愧是梁家的掌权人，竟把皮球又踢给了老太太。

　　　　“太太，我看我们在这里也说不清楚，既然是出了命案，何不请警察署的人来调查呢？”我提议道。

　　　　既然要闹，那就闹大点好了！

第58章　闹翻（）　
我的提议并没有得到赞同，相反的，在场其他三人闻言都恼怒地瞪眼看着我，像是我说了一句大逆不道的话般。

　　　　片刻这后，大太太才道：“这个就不必了，我们梁家还丢不起这个脸！”

　　　　“呵呵，太太说的是呢，也就死了两个下人，哪里需要惊动警察，咱说来也是杭城四大家族之一，传出去可不好听呀！”三姨娘接口道。

　　　　“哼，知道就好！”大太太冷哼。

　　　　“哎哟喂，太太这是在怪我不该来老太太这里寻人不成，唉，说起来还真是我的不是了呀，这惊动了老夫人不说，还把太太和少奶奶扯了进来，也怪我那两个丫头，怎么就不懂规矩，大晚上的跑出去，凭白地丢了小命不说，还连累主子们没的心烦不是！”三姨娘一面唉叹，一面埋怨，把一个大家族姨娘的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我心道：这不愧是个八面玲珑的主，这不明摆说着丫头命贱，死了主子连问一声都显麻烦吗？她这是表面为两个丫头打抱不平，暗地里却是在埋汰大太太不拿人命当回事，连琏着把我也扯下水了。

　　　　我也感叹，这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罪！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她们俩在这座老宅里斗了这十多年也就算了，凭白的把我扯进来，这些个女人们，还真是无聊。就是可怜了宅子里的那些下人，活着主子们没把他们当人，死了还成为主子们争权夺利的筹码，这难道就是命运的不公吗？

　　　　唉，真是烦，我越来越不耐看大太太与三姨娘两相争斗的戏码了。

　　　　“咚咚，”老太太拐杖敲击地板的声音惊回了我飘飞的心绪，也令大太太与三姨娘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得到了缓和，就听得老太太说道：“好了，这事今儿个就到这里了，老婆子也累罢，媳妇，依老婆子看，这事与孙媳妇儿也没什么关系，你下去调查清楚，给老三一个交代便是。”

　　　　“是，媳妇晓得了！”大太太应声。

　　　　“还有，老三啊，你那少了几个丫环，让管家给你再派几个就是，你也别纠着这点小事不放，没事就礼礼佛，养养你那毛燥的性子，说起来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可不是当年的小姑娘了！”

　　　　“是，老夫人教训得是，我回去后定听您的话，好好礼佛，不敢再来烦您老人家了！”三姨娘忙恭敬地应了。

　　　　“本来也是，老婆子也多年不理事了，没什么大事就不要来打扰我了，”老太太说着，便柱着拐杖站起来，又对大太太说道：“媳妇，这宅子里的事交给你，便要好好打理，不要三天两头闹得宅子里不安宁，别忘了咱梁家的家训是‘家和万事兴’，你若没这个能力趁早写信给仲宣，让他回来找人来替了你！”

　　　　老太太这话就说得重了，就见大太太被她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到最后索性被吓得毫无血色了。而三姨娘听了这话，顿时双眼一亮，脸上显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来。

　　　　我心道：恐怕这是三姨娘所未料到的结果吧，她本来是借着房里丫环接连惨死的由头来老太太这里找事，给大太太添堵的，顺带把我扯下水来。这会儿老太太借这事给大太太一顿训示，甚至还说让梁仲宣找人替了大太太，虽然这是气话，可也够大太太吓的，这怎么能不叫三姨娘高兴与意外的呢！

　　　　“孙媳妇儿！”老太太对我唤道，我连忙抬起头，恭敬应了一声，“今天把你叫到这里来，也不是要怀疑你什么，这说来也怪你自己，宅子里的规矩不得夜游，以后须守得规矩，若是再犯可是要家法伺候，可记住了？”

　　　　“是，雪清记下了！”我连忙应下。看来，以后行事要越发的小心了。

　　　　“好了，你们都回吧！以后没事少了烦我！”老太太摆了摆手，径自往外走去，我见了，连忙上前去扶着。

　　　　大太太与三姨娘跟着后面，也一同出了佛堂。外面院子里，远远地站了一排丫环婆子，见我们出来各自迎了主子。

　　　　三姨娘向老太太伏了伏便带着丫环婆子匆匆离去，大太太随后也带着人离去。

　　　　我目送着老太太回房后，站在院子里再次看向那扇出现在我梦里的窗子，脑子里想着挂在佛堂里的那张表小姐的半身相，心里的疑惑再度涌上来。昨晚那个梦境是怎么回事，是那个叫芹儿的女孩在托梦给我吗？还是说那梦在警示着什么？

　　　　“少奶奶，咱们也回去吧！”春菲上前来催促我道，“时辰也不早了呢！”

　　　　“好！”我应了一声，转身带着丫环们出了院子，往自己住的地方而去，暂且把那个奇怪的梦放到了一边。

　　　　回到凝柏苑，秋弦已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饭等候了，我看到小孩早已坐在桌边，晃悠着两只小短腿，百无聊赖地拿着一个杯子在桌上玩耍着。

　　　　我站在门口，见他那样子，突然想起早上这死小孩给我的恶作剧，心里的火便腾腾地往上冒，回身打发了春菲她们下去，自己则迈步走了进去。

　　　　关了房门之后，我便走到小孩的身边，一把纠起小孩的耳朵，骂道：“死小孩，早上的账还没跟你算呢！”

　　　　“啪”的一声，小孩拍掉我的手，小身子站到椅子上，对我插腰骂道：“死女人，真是小气，不就是跟你玩儿一下嘛，有必要纠着不放吗，亏得小爷还在这里等你回来吃饭呢！”

　　　　死小孩力道还挺大的，这拍得我手背生疼生疼的，我也气了，“好呀，你个死小孩，做错事了竟然还敢跟我吼，我告诉你，快给我道歉！不然，看我怎么教训你！”

　　　　“哼，你敢教训我？你个死女人，之前还敢打小爷屁屁，小爷还没跟你算账，你倒还想来教训我！真当小爷好欺负的吗？！”小孩双手插腰，对着我怒骂。

　　　　“噗！”我一声笑了出来，看不出这小屁孩子还挺嚣张的，不过，比起他那总是傲娇的小模样，现在这样子倒有趣多了！嗯，比较有生气呢，这才是人类小孩的样子嘛！

　　　　“死女人，你笑什么笑！”小孩给我笑得有些不自在，瞪着我，两边脸腮鼓鼓的，因为生气小脸蛋红红的，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看得我心里一阵痒痒，真想抓到怀里揉揉。

　　　　心里想着，手就动作了起来，一把抓过小孩，在怀里揉啊揉！然后在他的小屁屁上“啪啪啪”的一阵拍打，板着脸作教训状，“小孩就要有小孩的样子，没事儿学什么泼妇骂街！”

　　　　“哇啊啊，你这死女人，气死小爷了！”小孩在我的怀里挣扎着，使劲把我一推，我一个站立不稳，便跌坐在地上。

　　　　小孩愣住了，睁着大眼吃惊地看着坐在地的我，似是没想到他会将我推倒。

　　　　而我也仰着头看着站在椅子上的他，一时之间，两人四目相对。

　　　　小孩的眼眸开始变化，渐渐转深，黑墨如深潭的双眸，有着强力的吸力，哪里还有小孩那清澈澄静，这分明是一双积淀了许多东西的眼，似曾相识，似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看到过呢，为什么会有这种熟悉之感？那双眼太熟悉，像是深藏在脑海里，受到刺激便浮现出来了。心在怦怦地跳个不停，似激动，似激荡，心绪开始不平。

　　　　突然想起了那眼，对，那双眼眸，在那个绮丽的梦境里，那个自称自己是‘为夫’的男人，是他，与这这双眼是何其相似！对的，是他，梁如轩，那个成年了的梁如轩！

　　　　我一时间，呆呆地看着他，片刻后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似地问道：“他是你对不对，那个出现在我梦里的男人？”

　　　　小孩没说话，看着我的眼神变了变。

　　　　话说沉默这回事儿，可以做默认，也可以做否认，还可以不置可否，更可以高深莫测，实在是一个可以不变应万变，既可以扮无知，又可以耍帅的万能选择，无怪乎名理有云，沉默是金。

　　　　“哼！不要理你了！”小孩惊叫着，跳下椅子冲出了房间，独留我一人一脸茫然地坐在地上。

　　　　我真傻，怎么会没想到呢！那本来就在心里的疑惑，此刻便一下子明了起来！该死，这个死男人，骗得我好苦！

　　　　我站起来就想着冲出去找人，冲到门口又顿住了，该去哪里找呢，而且还是大白天的！突然，我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了解那个平日总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小孩。除了那保持着小孩的小身子，还有傲娇的小模样，我竟然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平时会在哪里。

　　　　目光落在了屋子里的那张遗像上，巧笑盈盈，那双大眼似笑非笑，眼眸似在流转，似看透一切，一切都在掌握之感。

　　　　不自觉地走向那遗像，我怎么会以为这是个普通小孩呢，他的不同我到现在才发现！伸出手抚摸那张小脸，从这一刻开始，我要去了解他，去找寻他的死因，解开十年前发现在梁宅的秘密！

第59章　偷听（）　
坐在床上，看着秒针一圈圈转着，接着分针像在跟秒针赛跑一样，在我眼里打起转来。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秋琴已经进来过两次，一次是把晚饭端进来，另一次是把餐盘原封不动地端出去。

　　　　我的心里不是没有担心，可是就是抹不开面子，那个死小孩，不承认就不承认好了，还敢给我玩失踪，哼，谁要理他啊！反正这里是他的家，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这座老宅就是再不太平，也轮不到他的头上不是！

　　　　还有那两个鬼仆，红敛和苏宴城，也真是的，好久没见到他们了，都不知道他们去干什么了，难道是去投胎了？应该不是，那女鬼红敛我不知道，苏宴城可还是二姨娘的冥夫，二姨娘没死，他不可能去投胎。或他们是被小孩指派去做什么事了吧，还记得小孩让他们去查什么，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

　　　　还是出去找那个小孩吧，否则出了什么事又会赖到我头上。

　　　　“咚咚！”几声敲门声传来，引得我向门口望去。

　　　　“谁，哪一位？”疑惑地站起身往房门走去，怪了，秋琴秋弦她们去哪里了？

　　　　半晌没有人回答。

　　　　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发现对面似乎没有任何人的气息，正准备转过身，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谁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游荡？是小孩吗？但听脚步声又不太像。脚步声并没有在门前停留，听声音似乎正往院子大门的方向走去。

　　　　要不要看一看？想到梁宅里不准夜游的规矩，白天的时候，连老太太都告诫了，我可不能顶风作案啊！可是，外面的动静又令我好奇不已，刚刚又是谁敲门呢？就在我犹豫之间，走廊上响起了另一道更轻微的脚步声。听起来就像有个人在蹑手蹑脚走路一样，难道是哪个丫环出来了？可是，现在入夜了呢，谁还敢在外面走动呢？

　　　　好奇心可以杀死猫，显然也可以杀死我，脚步声从我门前走过，待对方走远了以后，我偷偷转动门把打开一条缝，闪身跟了上去。算了，管不了那么许多了，先看看是谁，只要小心点，别让人发现就是了！

　　　　走出凝柏苑，看看四周，周围寂静无人，想来老宅里的下人都是守规矩的，没多少人敢大晚上的在宅子里走动的！当然，个别的除外，比如刚刚在我房门口出现的脚步声，还有我！

　　　　宅子里外异常寂静，除了各院门口和过道的夜灯，几乎所有的房间都看不到亮光。虽然已经小心走路，但耳中自己的脚步声似乎比平常要响亮的多，有点后悔没叫人陪着，要知道这宅子里晚上可不太平啊！

　　　　出了凝柏苑，便有点抄手游廊，三姨娘的菊园的玄关已经可以看见，接连玄关的是直通正屋的木走廊，走廊外就是宅子里的小花园。穿过玄关，轻手轻脚的越过木走廊，在接近菊园大门时猫腰走路的我突然身子一沉，蹲了下来。

　　　　菊园的院门处站了两个人，在昏黄路灯的照射下，两个人的影子奇妙的重叠到一起。是三姨娘的丫环春萍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她们似乎在轻声争执什么。

　　　　她们在说什么呢？好奇怪！我扒着走廊的柱子，头悄悄向外探去，这么晚了，她们怎么还敢这么大胆地在这里争吵，难道不怕被方管家发现吗？

　　　　隐约的言语传来，一个是听不清，再加上我的听力不是很好，我站的位置也不是顺风的位置，传入我耳中又能听出意思的语句并不多，而其中最多的单词就是三姨娘这个名字。她们是在说三姨娘什么事吗？是了，春萍是三姨娘身边的大丫环，这里又是菊园外，她们谈论三姨娘也不奇怪了。只是除了春萍外，另外一个女人又是什么人呢？她侧身对着我，看不清她的面容。

　　　　“杀……”一个我熟悉的单词飞入我的耳朵。

　　　　杀？杀什么？她们要杀谁？还是谁要杀她们？两人的争执声逐渐变大。虽然不太明白她们在争吵什么，但显然那两人属於对立的立场。

　　　　平时看似安静温和的春萍此时却情绪激动，样子像在责备对面那个女人，而那女人却似是无所畏惧，态度也显得漫不经心。

　　　　“嘶！杀！！！！”

　　　　“什么？！谁？”不属於那两人的另外一道声音飘入了我的耳朵。

　　　　沉闷的，类似呻吟的反复低喃越过耳膜直接撞击着我的大脑，声音中似充满了仇恨与贪婪。身后一股寒意直袭后背，冰寒之气让我的身子不由地颤抖起来。我像是被声音诱惑一般，眼光扫视周围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

　　　　菊园外的小路空空荡荡，除了春萍二人再无其他人的身影。石头小路两边是稀疏的树木，再往里去就是一片林木的黑影……我的表情忽地僵硬，恐惧袭上心头，背后的冷汗越发冰凉。对面林木的黑影中有一对暗红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灯下的二人。暗红色的眼睛在黑夜的衬托下显得那样阴冷，像是毒蛇盯住了猎物，随时都可能扑上去般。

　　　　那是什么？！难道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要不要告诉春萍她们？

　　　　没有多想，我想要站起身，春萍她们有危险！还是先提醒她们一下好了，可是身体却像被绳子拴住一样一动不能动，就连想开合嘴巴都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那边，在春萍愤怒的骂了一句脏话后，灯下争执的二人安静了下来。甩过头，一脸气愤的春萍跨着大步向院内的方向走去。

　　　　立时，我的身体就像被解了咒缚一般恢复了所有的知觉，我像是在窒息中得到了空气，身子差点站立不住。不想被春萍看见自己在偷看的我身体往后一退快速掩进了柱子阴影中。

　　　　目送春萍走进玄关，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