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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3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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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简叹息一番，正色道：“那倒未必，锦衣卫指挥使要对一个医官，还用背后出手吗？方先生别怪老朽多嘴，出言失慎，险些惹来祸患，今后可得谨言慎行。”
当然，当然，方医官把脑袋点得像鸡啄米。
锦衣卫衙门位于棋盘街西边，秦林的府邸在更往西一点的凉帽胡同，他每天从衙署直接回家，其实不会拐到东边的太医院来。
李建方自打到京师太医院任职，这还是第一次和秦林结伴回家，刚才还大大的在医官同僚的跟前lu了脸，他那叫个兴高采烈呀，一边走，一边眉飞色舞的对着众位亲兵揄扬：“叔老爷我不是吹法螺，这双眼睛瞧病当然厉害，看人也历来不会错。嗯当初我这侄女婿刚到咱李家医馆，身无长物，他人都不知道他后头能做得这么大事业：唯独叔老爷我，一看他生得相貌堂堂、心明眼亮，就知道将来一定不成限量，一力主张他和侄女的婚事……”
秦林听了只是微微一笑，其实不揭破。
陆远志和牛大力听得这些话，几乎要笑翻，亲兵校尉都是在南京才跟的秦林，他们不知道，陆、牛两个还能不清楚？好嘛，这才叫吹法螺不打草稿呢，李建方的完全和事实相反嘛！
见李建方口口声声以叔老爷自居，陆远志挤眉弄眼的笑：，“师叔，这京师官场上的规矩，秦哥的亲叔才能叫叔老爷，您是秦哥夫人的三叔，前头就得加个“外，字，叫作外叔老爷。”
李建方怔了怔，觉得加个外字未免就有点不够冠冕堂皇了，忽然伸手把陆远志拍了一巴掌：，“个瓜胖子多嘴多舌！什么内外的，显很多生分？”
秦林这次和李建方站到同一阵线，正色道：，“陆胖子，这么就不对了嘛，青黛的三叔，就是我的三叔。”
陆胖子把舌头一吐，嘿嘿干笑。
李建方听了这话，就像一口气儿喝了半斤蜂mi，从里到外都甜透了，甭秦林叫他三叔，就算让他倒过来叫秦林三叔，那也没有丝毫不情愿的。
秦林从东安门旁边的东厂衙门回家，简直要路过太医院衙门，但他可不单单是顺道去溜个弯儿。
，“三叔，看样子在太医院衙门混得不错？”秦林忽然问道。
李建方搓着手笑：，“那当然！托贤侄婿的福，太医院的同僚们都和我客客气气的，奉旨诊疗也接了好几道，在宫里宫外的名气都打开了。”
，“那就好””秦林顿了顿，又看着李建方的眼睛问道：，“三叔大才，做八品御医实在委屈了，不知您有没有意做院判、院使？”
李建方原本就热衷功名，听了这话喜得心尖尖都在打颤，哪儿有丝毫的不情愿？跟着又皱了皱眉：“贤侄婿，太医院名义上是礼部在管，因为要负责宫里诸位娘娘和太监的诊疗，院判院使的任免实际上都要司礼监发话，咦，难道您和冯督公”@。。。
荆湖卷 537章 宫中大案（五千字大章求票）
秦林的高钙片不是白给，冯保有求干他，就得帮忙提拔里建方做太医院院使。免费小说
李建方虽然过分热衷功名了点，但不管怎么说都是青黛的三叔，正儿八经的自己人，再说要是他恬澹名利，秦林还不好支使他做事呢，要的就是他这种性子，将来才好替秦林尽心处事嘛。
秦林不是学临g医学的，以前看着太监们也没想太多，这次是那昏患有骨质疏松的骷髅提醒了他，原来哄荆王朱常盗的高钙片，其实对太监们更有效。
这么对症的仙丹，光供应冯保岂不是浪费了？
把李建方的手臂拍了拍，秦林正色道：，“三叔啊，咱们岐黄传人，讲的是悬壶济世，对不对？”
李建方恍然大悟，连连颔首：，“对对对，所以这药丸借冯督公打响名声，让整个紫禁城的宦官都知道，引得他们都到咱们这儿来买一贤侄婿，那加了石灰石的药丸，真有那么大效果？”
“嘘是仙丹，石灰石三个字，三叔今后万万不得提的””秦林坏笑着挤了挤眼睛。
秦林一直在想，怎么把手悄悄伸到紫禁城里面去，还得做得冠冕堂皇，不得惹得朝廷猜忌。
他掌着北镇抚司，锦衣卫系统参军、政、民各种秘密渠道收集的情报都能拿到，又独辟蹊径办起女医馆，借着夫人小姐们，从达官显贵的枕头边收集情报。
这张情报网，唯独紫禁城是个大大的空白，只因身为外官的北镇抚司不得把手伸进宫内，而宫里自有御医看病、太监服shi，后妃们有病也用不看到女医馆来。
这下好了，让李建方做太医院院判或者院使，以他的名义在靠近皇城的地方开设药铺，专卖针对太监的高钙片。
太监〖体〗内缺乏ji素很容易得骨质疏松，高钙片绝对疗效显著，他们一定趋之若鹜。
什么十全大补丸、六味地黄丸，每种补药都按原本的方剂添加石灰石，根据患者的体质，好比气血两虚就给他十全大补丸为根柢的，“仙丹”肝肾阴虚的病人就给他六味地黄丸为根柢的，“仙丹”。
设几个医生看病开药，看病过程中问长问短太监们等着号脉、拿药也会互相闲谈，这里头能获得的信息，综合分析之后就很有再了。
李建方其实不知道里头还有这一层意思，不过就算他发现了难道他还会告诉他人？
秦林完全能想象今后的火爆排场，冯保冯督公可以作为形象代言人来，督公请站好，开拍！
冯保笑嘻嘻的举起药丸，竖起大拇指：，“自从吃了高钙片，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一口气上五楼，秦将军高钙片，一片顶过去五片！”
第二天秦林就抱着锦盒去了冯保家里，把药丸给了他说如果效果好就帮忙宣传一下让另外太监都知道。
冯保开始还不情愿，生怕秦林给了他人，就不够供应自己的了，直到秦林说李建方准备批量生产冯保这才放了心。
至于提拔李建方这码事，冯保连一丝犹豫都没有就承诺了太医院院使只是个五品官，在冯督公眼里简直就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儿，甚至不值得他费脑筋去想，再说李建方是神医李时珍的儿子，家学渊源，医术高明，还有什么不安心的？
看着冯保有些神思不属，秦林免不得假模假样的关心关心，讶然道：，“冯督公怎么气色不太好？你执掌司礼监、东厂，兼总内外，世上只有李太后和陛下能给你气受？”
冯保像见了活鬼似的把秦林看看，最终苦笑着一声叹息：，“罢罢罢，只有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冯某老了，却是秦将军圣眷优隆，来日方长啊！”
秦林窃笑，刚才他是故意拉出两个人来，其实李太后对冯保相当信任，却是万历有些厌恶这个老是管着他、动不动就给李太后打小述说的冯大伴。
李太后、冯保和小皇帝的事情，秦林可没兴趣掺合，口是心非的抚慰冯保几句，这就告辞离开。
秦林办这件事的同时，也命令北镇抚司的亲信，让井扬善摆设高手，秘密侦查别怀仁，究竟结果由白骨推出骨质疏松、接着卖高钙片给太监们是附带的，王皇后身边的孙怀仁才是正主儿。
不过北镇抚司的力量无法深入皇宫大内，主要还是等东厂那边的消息，冯保冯督公在宫里线人众多，还得靠他盯住孙怀仁。
很快，朝廷颁下太医院院使的任命。
李建方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的事情，秦林易如反掌的就办成了，接到太医院院使的任命，他忙得脚后跟打屁股，又是焚香祭告祖宗神位，又是寄家信告诉父亲李时珍：您当初被妖道、术士排挤出太医院，儿子今天做到太医院院使，终于替您出气啦！
除李建方两口子，就属青黛最高兴，小丫头昔时就常替爷爷抱不服，为什么嘉靖皇帝宠任妖道和术士，反而赶走真正的神医？这下可好，三叔做了太医院院使，总算大大的扬眉吐气。
听人言语知道是秦林替三叔谋的差使，青黛用jionèn如hu的瓣奖励了他，不是为三叔升官发家，而是为爷爷的医术从此能在太医院取得正统地位，越加发扬光大。
这天秦林办了家宴，庆祝李建方荣任太医院院使，除正主儿，就是陆远志、牛大力这几个亲信弟兄在座，沈氏、徐辛夷、青黛则在另一桌，shi剑和甲乙丙丁四女相陪。
当天下午就落了雪，到夜里寒风呼啸，雪hu纷飞，院子里打起灯球火把，众人坐在大厅中赏雪，其乐融融。
突然间外面街道上响起隆隆的马蹄声，衣甲铿然作响，脚步声响成一片，不知来了多少人。
李建方两口子不由有些慌乱，从椅子上站起来，想看看是怎么回事。
“老戚这阵势也太大了？”秦林挠挠头皮“不像，他在京师最会夹着尾巴做人，呃，是刘都督又皮痒了？或者，冯督公吃错了药？”
都不是。
打开大门，来的是个极老的太监穿戴团龙蟒袍，无翅乌纱底下满头鹤发如雪脸色却是极为红润，一双眼睛不怒自威。
尤其让人惊讶的是，张诚、张鲸两个司礼监秉笔太监都跟在后面，垂着手、低着头态度极为谦恭。
老太监目光往厅上一扫，李建方两口子就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寒意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秦林脸上，拖着长声问司礼监二张：“这猴崽子，就是你们说那秦林？看上去年纪轻轻，只怕是嘴上没毛，处事不牢啊！”
秦林坐在原处，连屁股都没抬一下，厉芒般的眼神针锋相对的迎上去，冷笑道：，“两位张公公，这位老奶奶是谁，咋不介绍一下？”
噗～徐辛夷笑得喷饭青黛伏在桌上肩膀一抽一抽的，明明是个老太监，秦林偏要说是老奶奶，这家伙真是坏透了。
张诚却神色慌张一个劲儿的朝秦林打手式、使眼色。
张鲸则把头一低，朝老太监道：“老祖宗小的早就说这姓秦的年轻、骄妄，不堪大任，咱们及早回禀李太后，另行选择名臣来担此重任！”
老太监却其实不生气，盯着秦林看了一会儿，却见秦林坐在那里稳如泰山，气定神闲，俨然一派宗主的气度，并不是故作沉稳。
“果然有点门道，怪不得娘娘相信他””老太监点颔首，神色和缓了些：，“秦将军，咱家是都知监掌印张宏，奉太后旨意，有要事前来相告，请你屏退左右。”
听到张宏这名字，在座诸人齐齐发出一声低呼，徐辛夷也嘀咕道：，“怪不得，我说是谁呢这么大排场，原来是他来了。”
宫里太监讲辈分，辈分老的就称祖宗，像冯保虽然执掌司礼监、东厂，权力兼总内外，但辈分其实不是最高。
现今辈分最高、资格最老的太监，就是这都知监张宏，连司礼监秉笔太监张鲸都是拜在他门下，就算冯保见了张宏，那也不得摆什么架子的，甚至连慈圣李娘娘也称他一声，“张老伴”。（猫注：老公、老伴现在都指丈夫，但在明代则是对太监的称号，所以，别想歪了）
都知监是内廷十二监之一，有掌印太监主官，下设佥书、掌司、长随、奉御等员，原掌宫廷各监行移、关知、勘合，后仅随皇帝前导警跸，张宏在都知监，基本就是养老。
秦林素来和他没有交情，锦衣卫北镇抚司和都知监也没有工作往来，张宏突然来访，难道是来讨要高钙片？
当然不是，除非他脑袋抽筋。
秦林把张宏请入内堂，见shi女奉茶都被张宏摆手拒绝了，他就直截了当的问道：“张公公突然来访，是找下官要治脆骨病的仙丹吗？哈哈，用不着摆这么大阵仗嘛，下官胆量小，会害怕的。”
张宏把秦林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嘴角一牵，冷笑道：，“咱家却觉得秦将军胆量大得很，胆大包天！否则怎鼻敢屡次si带长公主出宫？”
秦林怔了怔，笑着mm鼻子：，“集来这事儿啊，嗯，其实啊，冯保、刘守有都知道，至于太后面前嘛，我抽暇责说一声。”
张宏被噎得差点背了气，这才知道秦林是个打不烂、捶不软、嚼不动的牛皮糖。
还别说，真要把这事儿拉爆，负责宫禁的冯保、负责守卫皇城的刘守有都要难看、吃挂落，再加上是徐辛夷把朱尧赎带出来的，一查魏国公、定国公和武清伯府都有责任，好嘛，谁把这事儿曝光，冯保、
刘守有和一堆皇亲国戚就得把他恨死，连李太后自己都没趣。
谁他妈脑子有病，才会去和太后说这事呢！
张宏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大风大浪都经历过，遇到秦林却一筹莫展了，实在奈不何他。
张诚、张鲸两个低着头，虽然满腹心事，听了这番对答也觉得好笑，这下是老祖宗遇到了小祖宗，老的不如小的。
秦林笑笑看了看张宏神色，端起茶杯道：，“谅太后娘娘让你来，不是说长公主这件事？老张公公，两位小张公公，有什么事情好说好商量，秦某人吃软不吃硬，非得压在我头上才能说话，
那就是异想天开了，秦某只好端茶送客。
张宏一个照面打下来，觉得秦林这家伙实在不好对，便也死了压服、震慑对方的心，事情紧迫，他也就实话实说：，“秦将军，宫里出了大事，慈圣娘娘召你入宫处事，咱家、咱家刚才是自作主张了，这就给你道声不是，请你不要介怀，这就随咱家进宫去。”
大事？秦林心头一惊，脸上丝毫若无其事，点颔首道：，“太后有旨，秦某自当奉诏，不过猜想此时宫中有事用到秦某，一定不会是接见外藩、商议军机，而是有什么大案？”
张宏看秦林的神色又和缓了一些”“秦将军果然名不虚传，不错，有桩天大的案子要你经办，此事绝不得走漏一丝一毫！”
“我有位帮忙要带，还有个装检验东西的皮包””秦林见张宏雪白的眉毛一挑，就抢先弥补：，“陆远志，锦衣卫百户，曾随本官降生入死，绝对可靠。”
张宏想了想，同意了秦林的要求，四人一起走出去，秦林就叫陆远志收拾东西，跟着进宫。
青黛和徐辛夷早就等在门外，见秦林出来就左右迎上去。
，“秦哥哥，会不会失事啊，那老太监凶巴巴的，还带着兵来”
青黛抓着秦林的手，少女紧握的五指，传递着浓浓的关切，如水的眼b更是叫秦林心中甜mimi的，便拍了拍她的手背，微笑着示意没有问题。
徐辛夷则叉着腰，杏核眼狠巴巴的瞪着张宏：，“老太监，秦林要少了一根寒毛，姑奶奶剁了你的狗头！”
张宏看看徐辛夷，摇头微笑：“传说秦将军二夫人徐氏凶悍泼辣，果然如此。”
你！徐辛夷气得够呛。
，“安心，不会有事””秦林笑眯眯的抚慰两句，又皱着眉对张宏道：“老张公公，和我老婆说话请客气点。”
张宏带来的戎马是金吾卫的官校，见秦林和张宏这么说话，都吓得直咬手指头，就算慈圣李娘娘和冯督公，在老张公公面前也带着三分客气呀！
孰料张宏听了秦林的话其实不生气，反而真的就朝徐辛夷拱拱手：，“秦将军说的是，老奴无礼了，这就给夫人赔罪。”
徐辛夷眉hu眼笑，就算她自己把这老张公公治服了，也没秦林来这么句暖心哪！
看看张宏这时候的神态语气，众人安心了很多，目送秦林和陆远志跳上马，随着张宏顶风冒雪朝紫禁城奔去。
秦林其实不知道，就在他策马急驰的时候，紫禁城里头的气氛已变得格外凝重，太监宫女们脚步仓促，熟人碰面了也不打招呼，就这么擦肩而过，最多交换一个内含深意的眼神。
慈宁宫灯火通明，宫女太监都站在宫外，纷飞的鹅毛大雪把他们肩头垫起了厚厚一层积雪，但没有人敢乱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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