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大地之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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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是大地之神。”
　　　　“啊？”
　　　　科俄斯吃惊的看向他，不明白为何得出这个结论。
　　　　“咳咳，这事你别和其他神说。”乌瑞亚用山峦的力量遮盖了他们的谈话，凑到弟弟耳边小声说出了这段八卦史，其实内容还是彭透斯告诉自己的。
　　　　科俄斯膛目结舌，忽然颠倒了对世界的认知，原来、原来他们的父神不是母神的儿子！
　　　　“我明白了。”科俄斯眼睛亮起，贼笑的道：“盖亚肯定是塔尔塔罗斯唯一的情人，但是盖亚不喜欢塔尔塔罗斯，塔尔塔罗斯就束手无策。”
　　　　“没错，我只要让彭透斯和盖亚在一起，塔尔塔罗斯这辈子都只能干瞪眼。“乌瑞亚越想越兴奋，仿佛摸到了彭透斯会这么做的原因。
　　　　“——好艰难的感觉。”科俄斯无力吐槽，觉得乌瑞亚的目标定的太高。
　　　　深渊神殿。
　　　　塔尔塔罗斯怀着复杂的心情沉默良久，朝虚空问道。
　　　　“父神，这事是真的吗？”
　　　　虚空之中的无名意志没有回答他，好似‘他’真的陷入了沉睡。塔尔塔罗斯眼角微抽，包括上次盖亚用金箭射他的事情，父神关键时候总是装作没看见。
　　　　塔尔塔罗斯轻叹一口气，父神没回答他，他就干脆当做不知道吧。
　　　　反正目前命定的神基本都诞生了……
　　　　这个想法刚刚定下，混沌之中的卡俄斯终于出声了。他没有回答塔尔塔罗斯之前的问题，提到了另一个彼此不曾谈过的事情。
　　　　“你想要拿回自己的‘爱情’吗？”
　　　　“父神，前提是你愿意给我。”
　　　　塔尔塔罗斯暗红的眼瞳无波，在没看到光明正大追求盖亚的彭透斯之前，他觉得无所谓，但现在面对盖亚的时候，他失去了去亲近他的底气。他想说自己不是在玩暧昧，可是话未出，心已无力负担这句话的要求。
　　　　“可惜——你问我要，我也不想给你。”卡俄斯在混沌深处笑了，凉薄而趣味异常的说道：“你此世天生没有心，‘爱情’对你来说有不如无，也许经历完这辈子，你差不多能真正领悟到混沌的本质。”
　　　　“我的儿子，你是我唯一的继承者。”
　　　　“算了吧。”
　　　　塔尔塔罗斯冷笑一声，见鬼的继承者，卡俄斯又没有陨落，他继承什么啊。况且——他上一世便无聊到在深渊沉睡，这世上吸引他的事情还抵不过一个盖亚。
　　　　看见塔尔塔罗斯唾弃他的态度，卡俄斯的话锋一转，留下了一点生机：“亲爱的儿子，除非你能以无爱的状态让盖亚爱上你，否则你缺少的这部分永远不会补全，就如同大地和深渊，注定天渊之隔。”
　　　　塔尔塔罗斯在神座上侧过头，答道：“没问题。”
　　　　卡俄斯：“……这么有把握？他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人类，见过的爱恨情仇绝对在你之上，再说不是我贬低你，你的手段真不高明。”
　　　　塔尔塔罗斯一字一顿的吐出：“时间能磨平分歧。”
　　　　“不行。”
　　　　卡俄斯否决了塔尔塔罗斯的这种方法，恶趣味的说道：“我限定你一个时间范围，在三代神王出现之前，你得到盖亚的真心。”
　　　　塔尔塔罗斯：“……”不擅长谈恋爱怎么办。

　　☆、第二十六章

从乌瑞亚那里套出重要情报后，科俄斯没有多做停留，立刻去寻找在大地上流浪的独眼巨神三兄弟。之所以是找独眼巨神而非百臂巨神，是因为独眼巨神天生拥有极强的武器锻造能力，科俄斯少不了需要他们的帮助。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三兄弟正因为百臂巨神杀害了人类而闹翻了，害怕盖亚大神的怒火，他们躲到了没有人类的地方居住。在见到身为哥哥的科俄斯时，他们简直痛哭流涕。
　　　　科俄斯强忍住伤眼的感觉，承诺道：“我会帮你们向盖亚殿下求情。”
　　　　独眼巨神和百臂巨神皆是强大的神族，其中独眼巨神三兄弟的力量分别为鸣雷、闪电、强光，他们在锻造武器方面却有先天的优势。而科俄斯拿出爱情金箭，要求他们打造出更容易让神灵中招的东西。
　　　　不负所望，三兄弟中的哥哥——布戎忒斯在数日后拿出了成品。
　　　　是一壶融化成液体的爱情金水。
　　　　“我和弟弟改造出的爱情金水只需要放入水中，就能被神灵吸收。”　谈起自己专业性的事情，布戎忒斯的独眼闪烁着强大的自信，“但是有一点，中招后的神灵不会爱上第一眼看到的神，而是会强烈的渴求爱情，渴求性欲。”
　　　　要是盖亚在场，必然无语认出这种东西就是‘春药’的加强版。
　　　　科俄斯暗搓搓的携带秘密武器离开，然后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让塔尔塔罗斯中招。未料厄洛斯已经考虑到了十二提坦神年幼，能做的事情不多，所以她决定在奥林匹斯山上开设诸神宴会。
　　　　厄洛斯设宴，其他四位神只也不会拂了她的面子。这导致塔尔塔罗斯一走上奥林匹斯山，就觉得——此地散发满满的恶意。他目光又扫视一遍，只见迎接他们的十二提坦神各个笑得天真灿烂、纯洁得像花骨朵一样。
　　　　比起抵达宴会的塔尔塔罗斯、厄瑞波斯和尼克斯，身为他们长兄的盖亚迟迟未来。这点着实令奥林匹斯山上几个居心不良的提坦神急得挠墙，其中科俄斯尤为紧张，万一失手了就性命堪忧。
　　　　同样参加宴会的克洛诺斯四处张望，眼尖的瞧出了几个哥哥的不对劲。
　　　　‘看来这次的热闹不小啊。’
　　　　他暗自嘀咕一声，随后向瑞亚的方向走去，不论如何，先把时光女神拉到自己阵营最好。瑞亚朝克洛诺斯悄悄示意了一下，道：“今天小心点，东西不要乱拿。”
　　　　克洛诺斯环视四处丰盛的佳肴，再看看上首母神笑脸盈盈的表情，忽然浑身一寒。
　　　　宁得罪男神勿得罪女神。
　　　　大地上，盖亚不是不想来宴会，他正在处理一下几个巨神的问题，结果被拖晚了时间。眼见这三个和他装憨了几天的百臂巨神，他的好脾气也破功了，“咔嚓咔嚓”的声音接连不断，管百臂巨神具体有多少条胳膊，他直接动手全部折断，只留下一双平时能用的手臂。
　　　　没有杀人的独眼巨神也没有好过，一顿胖揍下去。
　　　　“再有下次，我就让你们试试真正只剩下一对胳膊的滋味。”盖亚冷睨着嚎叫起来毫无形象的巨神，以为来到大地就无法无天了吗？
　　　　对于人类，盖亚给出的惩罚是照顾受伤的百臂巨神，直到他们康复。这期间如果再出现血腥事件，百臂巨神和独眼全部滚回奥林匹斯山，至于这群嘲笑巨神的人类——盖亚有些头疼，也许可以适当削减人族的寿命了。
　　　　独眼巨神唯一的眼睛留下的泪水，为什么他们还是被百臂巨神连累了。
　　　　科俄斯压根没给他们说情！
　　　　处理完人类和巨神的矛盾，盖亚匆匆的赶向了奥林匹斯山，踩在白云朵朵间隐藏的阶梯，他终于在宴会正式开始前出现了。
　　　　“让你们久等了。”盖亚笑容温和的出现在主殿，当即，几个弟弟妹妹的眼神全部落在他白袍的几滴血水上。他反应过来，没过一会儿就离开了，“我去整理一下就回来。”
　　　　尼克斯面色纠结的看着哥哥消失，莫名的觉得盖亚越来越凶残了。
　　　　她转头对厄瑞波斯问道：“哥哥之前去干什么了？”
　　　　厄瑞波斯不太清楚，尼克斯便把注意力放到塔尔塔罗斯身上，就不信这个老是盯着盖亚的哥哥会不知情。塔尔塔罗斯回忆了一下近期的事情，给出了一个答案：“他大概是去处理百臂巨神杀了人类的事情。”
　　　　厄洛斯执着金杯的动作一滞，乌拉诺斯替她向塔尔塔罗斯开口道：“既然大地有人类居住，能否让我几个儿子住到幽冥深渊去？”
　　　　看在儿子的面子上，塔尔塔罗斯允了这个要求。
　　　　与之相反，尼克斯的脸色就拉了下来，似乎想起了独眼巨神和百臂巨神寒碜的外表。
　　　　现在她又多了一条偏见，嗜杀。
　　　　本该热闹的气氛因为巨神的问题冷淡了下来，十二提坦太过年幼，无法参与这项长辈的谈话，不过有一点他们记住了：要离那些性格粗鲁野蛮的巨神们远一点，省得什么时候就被对方给误杀了。
　　　　这点直到盖亚回来才打破。
　　　　他假装没看见弟弟妹妹的微妙态度，亲和力十足的开了个玩笑：“厄洛斯，他们不喜欢你提供的美酒佳肴吗？不如放上我神殿提供的酒酿？”
　　　　一听大地神殿的特产，尼克斯不爽的脸色瞬间变青，胃里翻滚出想吐的酸气。
　　　　而后——实在忍不住，她真的呕了出来。
　　　　塔尔塔罗斯反应速度的避开了她，险些被污秽沾到的袍角。厄瑞波斯则大吃一惊，连忙扶住了不断干呕的妻子，苦笑的想道：‘尼克斯，就算是真的讨厌盖亚做的东西，也没必要这么不给面子啊。’
　　　　盖亚也以为是自己做的东西太具杀伤力了，但看了一会儿，他发现了问题。
　　　　“尼克斯，你是不是怀孕了？”
　　　　话语落下，在场所有神只齐齐关注着尼克斯的回答。
　　　　“我感觉到了，这个孩子和我的属性相反。”尼克斯止住了干呕，手指下意识的摸上腹部，沉思了良久，她露出幸福的笑容。
　　　　厄瑞波斯这下子高兴坏了，总算不用被尼克斯天天惦记着让他生孩子。
　　　　盖亚微笑的说道：“看来我做的东西没有问题。”听见大地之神不死心的自夸，众神不管有没有喝过他提供的特产，心里都瞬间产生了共鸣——绝对不能让他继续推销了。
　　　　“哥哥，尝尝厄洛斯的手艺。”厄洛斯脚步轻快的来到盖亚身边，递上了装满酒水的金杯。盖亚被她一杯酒堵住了接下来要说的话，只好接受了这份‘好意’。
　　　　难得的宴会又恢复笑语嫣嫣的气氛，十二提坦神充作母神的帮手，一路不断的端盘倒酒，他们小小的个子还没有桌子高，踮起脚时的模样格外可爱。看着这一幕，就算是盖亚和塔尔塔罗斯也不禁忘记他们‘未来’做出的事迹。
　　　　一切还未开始，不能妄下定论。
　　　　饮下酒水，盖亚的心情是如此轻松，然而塔尔塔罗斯就未必了。垂下眼睑，塔尔塔罗斯看着酒杯里荡漾着的酒水，波光粼粼的金色将他的眼瞳倒映出奇异的色彩。
　　　　他轻嗅酒水的芬芳，闻到了其中非同寻常的甜蜜。它像是最新鲜的花蜜所酿，又像是从最饱满水润的果实里榨出，清香融入了酒水之中。
　　　　“咦，这酒水怎么如此清甜？”盖亚含笑的声音传来，塔尔塔罗斯一眼望去，却见他从科俄斯的手中端起第二杯，同时引诱得尼克斯和厄瑞波斯忍不住好奇的品尝起来。
　　　　“这不是厄洛斯弄的，是我最近捣鼓出来的新酿。”随后乌拉诺斯爽朗的说道。其实他爱的是灼伤心肺的火辣烈酒，这种口味是他为了妻儿才创造出来的酒酿。
　　　　塔尔塔罗斯原本要放下杯子的手停住，轻啜了一口酒水。
　　　　宴会一角，已经和哥哥姐姐们混到一起的科俄斯不再关注那边。他一脸无辜，脖子被好奇心旺盛的许配利翁用手臂勾住，对方笑嘻嘻的说道：“兄弟，爱情金箭怎么能被你一个神独吞，告诉我你用它干什么了？”
　　　　科俄斯道：“我把爱情金箭毁了。”
　　　　回应他的是一片鄙视和不相信的眼神，科俄斯耸了耸肩，轻松无比的拿神职发这个誓言。这一回其他提坦神不得不相信了，纷纷用看奇葩的态度打量着一向头脑聪明的科俄斯。
　　　　克洛诺斯心底狐疑，和瑞亚对视了一眼。
　　　　瑞亚挪动嘴唇，无声的说道：“我看不见之后的未来。”　听闻她的话，克洛诺斯的眼瞳浮现奇异的光彩，几秒后，他倏然捂住了双眼，指缝中溢出隐隐的血水。
　　　　瑞亚见状，立刻把他拉出了神王殿。

　　☆、第二十七章

纵然宫殿金碧辉煌，诸神与生俱来的仪态却压过了四周的光华。他们在交谈时或是言笑晏晏、或是冷漠高傲，看上去和和睦睦的表面下却另有一番暗流涌动。
　　　　归根到底是厄洛斯为盖亚感到不平；再加上尼克斯有意无意的煽风点火、厄瑞波斯的默不作声，导致大家喜闻乐见的围观这段八卦。比如说某些眼睛贼亮的提坦神；他们可是好奇初代神已久。
　　　　“哥哥，我的儿女应该不错吧。”厄洛斯嫣然一笑；为了斗赢塔尔塔罗斯；她直接把儿女的节操给出卖了。“不论哥哥看上了哪一个，我都不介意；爱欲之神永远站在哥哥这边。”
　　　　听到母神把他们的贞操卖了；十位提坦神各个神色复杂的瞅向了努力置身于事外的乌拉诺斯。
　　　　‘为什么父神不吭声啊！’
　　　　乌拉诺斯撇过头，两不相帮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况且他觉得儿女们多虑了；单是盖亚自己就能掐灭了战火。事情没超乎乌拉诺斯的预计，盖亚看了一眼浑身冒黑气的厄洛斯；笑着谢道：“不用了，我还瞧不上他们。”
　　　　瞬间，还纠结着‘献身能不能拿到神王位’的提坦神们胸口被插了一刀。
　　　　瞧不上——
　　　　尼克斯轻嗤一声，开口说道：“厄洛斯，你这就错了，盖亚哥哥喜欢什么类型才是最重要的。”厄洛斯立刻气红了脸颊，水润的眸子直勾勾的盯住盖亚，仿佛今天不说出答案就死也不甘心。
　　　　盖亚仔细想了一下，难得有点兴趣的答道：“首先不是黑暗神，其次要是女性，身材窈窕，容貌娟丽，性格爽朗一点最好。”
　　　　塔尔塔罗斯握着金杯的手僵住，在大地之神这几个‘简单’的条件下，几乎在场神灵都在心底跪下了。月亮女神、璀璨与光之女神、还有沧海女神是最后三个坚挺住的神灵，她们相信未来一定能符合这些要求。
　　　　“呃，忘了还有一点。”盖亚手指点唇，说出了让三位女神膝盖一碎的话：“我喜欢黑发的。”
　　　　如此一来，全军覆没，在场心有所图的神灵一致想道：‘你逗我们玩啊，不喜欢黑暗神却非要喜欢黑发的！’
　　　　但是其中不包括深渊之神。
　　　　塔尔塔罗斯注视着一直在众神焦点中的盖亚，金发神只笑容清爽，明亮的眸子碧蓝如洗，但是他曾经感到阴冷并没有真正消失，它藏到了更深处，被名为亲情的东西用上千年的时间包裹了起来。
　　　　喜欢什么的……
　　　　不过是盖亚对玩物的基本要求罢了。
　　　　塔尔塔罗斯的唇瓣紧抿，想起了盖亚对厄洛斯的宠爱，无关发色和长相，厄洛斯是陪伴对方最久的神灵。思绪这么一打岔，他觉得不仅情绪浮躁了起来，连润过酒水的喉咙里也变得发干，滋生出说不出的热度。
　　　　他很快反应过来，可惜酒杯里的酒水早已被喝光。
　　　　盖亚听见一声酒杯被打翻的声音，诧异的往那边望去，道：“塔尔塔罗斯，你怎么了？”然而黑发神只第一次没有理会他，脸色冰寒刺骨，忽然径直往大殿外走去。盖亚微笑的神情一愣，目光落在打落在地上的金杯上。
　　　　发火了？亦或者金杯、酒水有什么问题？
　　　　眸子闪过一丝幽光，盖亚转头看向厄洛斯和乌拉诺斯，只见他们同样眼露诧异，随即厄洛斯以为塔尔塔罗斯甩她面子，怒气冲冲的对盖亚说道：“他凭什么这么嚣张，不就是顶了他几句话吗？”
　　　　尼克斯摇了摇手中的黑绒羽毛扇，笑而不语。厄瑞波斯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哪里是顶了几句话，压根是在撬塔尔塔罗斯的墙角。
　　　　盖亚捡起地上的金杯，手指用神力隔了一层防护，他对弟弟妹妹说道：“我去外面看看他。”
　　　　语罢，盖亚快步离开了举办宴会的大殿。
　　　　科俄斯无意间侧过头，望着盖亚出去的背影，孩童稚气的脸蛋上勾起精明的笑容。
　　　　但是成功的喜悦没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