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皂神-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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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神泉教的山道之上，雷霆奉他新爹的命令，带着一干教众堵守南面道路，头阵就卯上了冷冬寒和阎夏雷带领的一票精锐。也亏得是这二人压阵，否则谁会料到眼前这一群粉雕玉琢的白衣少年居然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个个身手矫健，出手犀利阎夏雷领着门徒招架群势。林东海一人孤身突围，直上峰顶。冷冬寒则孤身挺进，拦住意欲阻拦的雷霆。
“哟呵，真是冤家路窄啊。小白脸我不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哈？”昔日林家堡门前平白被揍的仇恨记上心头，雷霆肩膀一耸，周身骨骼喀拉拉一响，往日横扫庙街十三巷的那股气势附体上身，眼中露出凶光来。只可惜他先在没了当初八块腹肌的壮腰阔被盘龙纹身，这么一耸，他那紧绷绷的小身板就在山头的冷风中轻轻扭出了一道优美弧线来。
“好笑。让路！”冷冬寒丝毫无感地跨步向前，手中玉尺直指，打向雷霆周身大穴。
“我艹，你TMD斗狠的啊！”雷霆见他上手就来狠的，心里知道这回是玩命了。他如今已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今非昔比了。当下足运轻功点地而起，毒粉上手朝着冷冬寒连轰两掌，趁他闪避之际，从怀里掏出回旋镖，霍霍两下子对准冷冬寒的面门和下盘眨也不眨眼地投了过去。这回旋镖是他这身体前主人的兵器，掷得好的话，就算打不中目标也能飞回自己手中，而他则可趁对手躲镖的同时，出掌伤人。他目光阴险地看着冷冬寒挺身后翻躲开两道飞镖，早已勾起的五指照着心窝抓了过去。殊不料，冷冬寒手中的玉尺竟在这时脱手飞来，直中他的掌心。他掌心手腕一麻之下，冷冬寒已经回过身来，扣住他的手腕就是一拧。
“啊——”
“哼，堡主提醒我小心你这招，果然没错。”冷冬寒抬起一脚踹中他的肋下，咔嚓一声卸下他的肩膀。也不理会他的谩骂与惨叫，将他给摁在地上五花大绑了，回身力援身后的战友。
而此时，林东海一路提气直奔，登上灵山之巅，神泉教所在的玉泉峰顶。
※※※※※※※※※※※※※※※※※※※※※
连夜的北风过后，气温骤降，在神泉教大门前的池水面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清早的阳光从天顶撒下，照在上面，反射出点点磷光，映得整个神殿笼罩辉煌而梦幻。
雷震天赤着双脚，只披一件薄薄的白纱衣，清瘦的身形，静默的仰着头，站立在水池的尽头，神殿前的广场上。立在手边的刀，藏在白蟒的鞘中，蠢蠢欲动地微震着。
“停步。别将你脚上的尘埃带上玉泉峰。”白绫掷出，如刈刀掠地，阻挡来者脚步。
林东海凌空跃起，千钧重坠随双脚压下，踩上雪白绫绸。
“雷震天，你该赴死了！”
“呵，恭候多时。”雷震天伸出一只手“今日杀你，破例用刀。”
语落掌翻，震动手边长刀出鞘，半空上手，足尖轻踏冰端向对面。合手举臂，竟是林家刀法第一式：破空斩月。林东海惊异之下冷静应对，横刀一着拨云式直接此招。两口兵器互碰，一声凄厉的金鸣震动彼此的虎口，雷震天背后的一池宁静瞬间震碎为漫天冰屑。透体的冰凉从天而降，更衬两人眼中的冰冷。
“呀——”林东海运力一顶，顶开面前敌人“你怎会林家刀法！”
“自然是你爹亲手教的了，哼……”
“胡说八道！你将我父亲的尸骨藏在何处！”林东海大喝一声，穿影刀在空中舞成一道流火金虹，罩住雷震天周身要害。
然而透析林家刀法，雷震天运动体内五行真气，以水克火，以火制金，招拆招，半点不落下风。刀掌交锋，竟一路对完了林家三十六式刀法。
“小子，你只会这几招吗？”
“杀你足矣！”林东海内心虽有疑惑，但决心坚定，即使对方已看透自己的招式，他仍自凭着雄力硬拼，不甘败下。
“呵呵呵……也许吧”雷震天在刀口风尖上分毫不差地闪避还击着“但可惜，你的刀法没练全呐。”
雷震天眼神不再轻藐，长指轻弹震开林东海刀身，长刀使出林家刀法最后一式移形穿影之后，在面前剜出一道圆弧后逆剖向前，竟是林东海不曾见过的招式。林东海警觉之下，极力挥招应接，两人护住身前，两人沿着池边一路飞旋杀出。刺耳的金属叩击声震痛耳膜，爆体而出的两股雄浑气劲，震动了整个动整个山头，掀起冲天水波迷蒙了整个峰顶。就在水花落定，云开雾散之后，锋利的白刃狠狠贯穿了林东海的左肋。
一瞬间，林东海对上雷震天眼中的怨意，彼此莫名的静止。只是一瞬间，血就顺着刀身的凹槽一滴滴流出，最后汇聚成一道细流。
“林东海，你不觉得奇怪吗？”雷震天得意地看着他颤动的眉头“今日的玉泉峰顶，怎么会这么安静？”
林东海一凛，心中瞬间明白自己被出卖了。
“你早就埋伏好了？”
“错了，是他们根本不会来了！”雷震天手一紧，毒功沿着刀身迅速冲入林东海体内，瞬间蔓延全身“你的盟友根本就不想为你而战！”
“呃……”林东海拼力一掌，刀刃拔离身体，鲜血喷涌。
“哈哈哈……我赢了。”雷震天开心地丢开面前挡血的白纱，目中无人地轻笑着“你想不到吧，有朝一日你会败在自家的刀法之下。可怜呐，可怜的孩子，你爹对你们一家，到死都有所隐瞒呐……”
“呃……”林东海自封要穴仍克制不住毒素急走全身，他拄刀撑住身体，瞪着雷震天的视线渐渐模糊起来“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林家刀法……”
“想知道吗？去问小帆呀，他什么都知道”雷震天似乎毫无痛感地任由鲜血渗脏身上的白纱，风轻云淡地笑道“去求你亲爱的弟弟，他手里有解毒的神泉。不过，他愿不愿意救你这个不择手段、诬蔑他清白的哥哥呢？”
“是你！是你……向董家造谣，诋毁小帆！”
“哈哈哈哈……”
“雷震天，你该死——”前所未有的暴怒冲上头脑，林东海面对这个害死他爹娘又拆散他兄弟的仇人，猛地一刀扎醒自己，凝聚全身最后功力，在眼前猛然清晰地一瞬间，凝气成刀，一指射向雷震天。后者腾身急闪，不料穿影刀随后已至，一举刺穿背心。他低头看着胸前冒出的刀尖一愣，随后缓缓迈出一步，将身体拔了出来，然后转过身来，看着虚脱的林东海，无比凄凉地一笑：
“你知道什么是恨了吗？”
凌厉又狠毒的一掌重重击出，林东海口喷鲜血，连人带刀震飞。
雷震天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他滚下台阶的身体，转身脱去身上血污的纱衣，堵住伤口，赤脚踏过冰凉的清水池，洗净双脚，平静地走回神殿，穿过空无一人的通道，一路辗转到极为深处的尽头。推开一扇密闭的门，向下踏入通往黑暗深处的台阶。
极冷的寒意侵袭着赤…裸的肌肤，然而雷被刺穿的伤口却丝毫没有止血的迹象。雷震天无声无息地打开神泉教最深的一处地宫大门，月白的荧光立即照亮了眼前的视野。只见在宽阔的岩洞之内，贡着一方巨大的冰块，那里面，赫然冰封着一个衣冠整齐的男人。隔着晶莹剔透的冰层，男人紧闭着双目，皮肤呈现毫无生机的灰白，显然已经死去多时。雷震天光着全身走到他面前，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忽然一下软倒在地。他撑着有些苍白的身体，轻轻地贴上那冰凉冰凉的晶体，细长而苍白的手指，隔着厚厚的冰层，描绘着那张酷似林小帆的脸，失神的眼中流露出深深地悲哀：
“你为什么不把我们共创的那一招教给他？你是不愿想起我……还是想让它永远只属于我们两个人……”
第二十九章 虎落平阳
在林小帆眼里，林东海又一次说话不算数了。一天的时间过去之后，他没有如约回来接林小帆。他的一干人马，也没有想起这个落在小客栈里的倒霉蛋，林小帆就这样躺在客栈里发起了烧。
客栈老板看他骨头折了，给他煮了些田七吃。他躺了两天，眼看着林东海留在客栈账房的钱快花光了，本来还抱有一丝希望的心终于死了。然而，就在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准备茫然离去之际，董勇却出现了。
几天不见，他似乎消瘦了一大圈，原本光滑的脸上，长满了短短的胡茬。林小帆意外地勘着他憔悴的脸
“勇哥……”
“小帆……”董勇忧郁地看着他“你还好吗……”
“勇哥啊……”林小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上前一把搂住了他“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理我了。”
“我爹不让我见你。可我忍不住……”董勇轻拍着他的背，语气有些奇怪地问道“小帆，你还想跟我在一起吗？”
“那当然了……”
“那……”董勇扳过他的肩，死死盯着他“你跟我说实话。那个男人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
“我们……我们没关系……”林小帆急急地撇清道“我们早就断了……”
“你们真的不是兄弟吗？”
“……不是。”
“那你答应今后听我的。我们先回作坊，等我爹气消了，再回家去，好不好？”
“好……好。我答应你，以后我都听你的。”林小帆像是又抓住了希望的稻草，一下子扑进董勇的怀里。
“那咱们走吧，回去我陪你好好歇着。”董勇搂着他拍了拍，带着他离开了客栈。
林小帆一上街，就见玉泉之乡的老百姓，个个抄着家伙往玉泉山的方向涌去。他跟在人流之中，走到橄榄林下一看，才彻底傻了眼。原来董勇急急拖着他去看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被大伙抓住的林东海一行人。
冷冬寒扶着重伤中毒的林东海，带着部众杀出重围下山来，饥渴疲惫之际，在山下早开的茶水摊上买了几壶茶，没想到只喝了几口，就察觉水中有毒。一行人当场毒发倒地，愤怒的乡民用这种方式放倒了这些被认为是来抢夺神泉的入侵者，将他们五花大绑团团围住。
林东海倒在地上，作为罪魁祸首，被众人狂怒地暴打着。冷冬寒与阎夏雷奋力以身相护，无奈自身也是受制于人。
“小冷，你还有力气，带大家先撤……”林东海咬着牙关虚弱地说。
“不行，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蠢货……走啊……”林东海奋力顶起打在身上的棍棒，试图为部下争取脱身的空间，不料气提一半，眼前影子一花，整个人被一脚踹了出去，倒在地上。众人再度拥上之际，被董勇大喝着阻止了下来：
“大家先静静！先停下！让乡里的长辈说句话！”
躁动的人群慢慢平静下来，让出一条路来。一群上了年纪拄着拐杖的白胡子老乡绅们走上前来，为首的一人，正是董勇他家老爷子。他站到林东海面前，呼扇呼扇动着胡子愤怒地用拐杖戳着地面；看着林东海的脸质问道：
“又是你……今天，就是你们冲上灵山，攻打神教吗？”
“不错。是我们。”林东海喘了口气。
“玉泉之乡是个好客的地方，我们做买卖，从来不亏待外地人。你们来了，我儿子把你们当客人招待。可是你们——你们竟然伤害我们的教众，抢夺我们的神泉，还绑架我们的圣子！”董老爷子气得胡子一扇一扇“我们这块乡土全靠着灵山过活，你们这么做，是要断我们活路啊！”
“我要杀的只有雷震天，并无意抢夺神泉。”
“你还敢狡辩”董勇上前一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你们分明就是想灭了神泉教占去我们的灵山，你们分明是看上了我们这块山林田地呀！”
“勇哥，别……”
林东海试图做最后的解释，不料仰起头来却看见了畏畏缩缩在董勇身后的林小帆，到嘴边的话，又猛地打住了，改口说道：
“林某与雷震天有私人恩怨，这回攻上灵山也是挟怨报私仇而来。身后这些个兄弟，都是随我前来的，本身并无仇恨，更无意与贵乡结怨。还请诸位……高抬贵手！”
“林东海，低头求他们干吗！谁怕死要你救了！”冷冬寒倒在地上，着急地大骂。
“哼，死到临头还要惺惺作态。我看也不用跟他们废话了！直接杀了他们祭水神！”
“对！杀了他们祭水神！”
“杀了他们祭水神！”
愤怒的情绪被越煽越高，董勇点燃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狠来。他一把拉过林小帆，摁着肩膀推上前去，接过旁人手中的一把短刀塞进他手里：
“小帆，你来给他一刀！”
“什么？！”林小帆已经懵了“不……我不，勇哥……”
“小帆，你不是想跟我在一起吗”董勇在他耳后小声催道“赶紧给他一刀啊，让我爹还有乡亲们都看看，你跟他不是一伙的！”
“不……我……”
董勇嗓子里的声音几乎就要喊出来让旁人听见了，他推着林小帆，恨不得拿着他的手捅这一刀。林小帆看着他眼中的疯狂，难以相信这就是往日那个待他亲待他好的董勇。心里无数次地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只想回头跟董勇在一起，可如今，怎么就成了性命攸关的大事。他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乡民，心知自己不动手，就会立刻被打成右派，到时候是死是活没个准儿。可他怎么能下手，那是他亲哥呀！
“动手啊！你不是跟他没关系吗！快跟他们划清界限。不然大家会把你当成他们的同伙的！”董勇死死地包裹住他的手，把稳那快要抖得掉下来的刀，硬是把他摁到了林东海跟前。
“不……”林小帆抗拒地用手抵住林东海的胸口，惶然无助地看向林东海那深不见底的双眼，心虚又惊惶地猜测着他此刻的情绪和想法。他茫然一片的脑海中空白着，耳边渐渐听不见吵闹，也董勇的声音，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的呼吸，林东海的呼吸。他就这样看着林东海的双眼，时间仿佛倒流回了十五年前，那场混乱而恐惧的家变，那条寂静仿佛没有尽头的通道，那个搂着他的人就像今天这样，坚定而又无悔地看着他。
哥，我害怕……
别怕，哥在呢，有什么事儿，哥替你顶着……
而林东海似乎能读懂他的犹豫，在他内心动摇的一瞬间，不再看他，闭上了眼睛……
刀子刺进肉体发出的沉闷声响在林小帆耳朵里无限放大。林小帆握这带血的刀子跌坐在地上，抬起头来，两眼呆滞的看着董勇。
“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董勇安抚地拍着林小帆的背，将他搂进怀里，心里终于踏实的地看向林东海复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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