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事-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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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们，干什么的？啊？”一个士兵端着枪上来，一个壮汉来到他身边，二话没说就把他的枪夺了过来，士兵还没明白什么事就被壮汉一枪干掉了。

　　　　其他哨兵听见动静也来了，可是，小小的门口守兵不是很多，他们大多在城楼上巡视，于是兄弟们趁机往外冲去。当然，有几个兄弟顶不住枪弹的攻击，倒在了城门下。原本就不多的兄弟，等到跑出城区就剩下几个了。

　　　　“兄弟们，谢谢你们肯帮忙！”四爷很感激地说。

　　　　“不要紧，兄弟，要不是你，我们几个还不能活命呢！”

　　　　四爷心里是和难受的，原本这么多兄弟，出来就剩下这些，后面还有一些追兵，四爷脑子里再次闪过了曾经在双头寨的一幕，一个失败的头领在哪儿都是失败的，上次他让全山寨这么多兄弟为这么牺牲，今天，又是因为他，他身边的兄弟再次受到伤害，就连他的救命恩人王强也死在乱战中，四爷于心何忍？

　　　　“兄弟，你咋了？”一个壮汉问四爷，四爷的表情愕然，好像被勾走了魂。

　　　　四爷抬起沉重的脑袋，“没没没咋！”

　　　　“你们几个先回去吧！”一个壮汉跟其他几个壮汉说。

　　　　“回去？去哪儿啊？”一个兄弟说，“我家里就剩我了，我出来干活挣个饭钱。”

　　　　“就是，俺们几个都是一个人出来混的，老爹老妈都死了。”

　　　　“可是，我还有老婆孩子呢”一个汉子说。

　　　　四爷抬头看着兄弟们，“谢谢诸位，你们都回吧”说着，四爷就推开众人，慢慢向王强家走去。

第118章　王强一家的惨案（下）（）　
四爷带领兄弟们出了城后就独自回到王强家，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王强一家竟然受人屠戮！

　　　　“吱呀”一声，四爷推开王强家颓败的木门。

　　　　四爷张大嘴巴，屏住呼吸，所有的一切都冻结的样子，院子里，王老头倒在血泊中，他横躺着，脑袋偏向一侧，很明显是被人活活殴打致死的。王老头身上还有一根木棍，不知道是用来防身的还是杀人者留下的。

　　　　四爷默不作声，突然间爆发，他一下冲了过去，看着已经闭眼的老人，再摸摸他冰冷的手。四爷知道，老人已经死去很久了。

　　　　环顾四周，院子里的一切还好好的，好像没有什么大的搏斗迹象，会是谁呢？李梅！小虎！四爷猛然想起他们两人，四爷站起，跑到屋子前一脚就踹开了房门。里面的摆设还好好的，唯独凳子倒了一个。

　　　　“李梅！小虎！”四爷喊着。

　　　　这时，墙角的一个木板倒了，四爷一惊慌，赶紧过去，原是老鼠。

　　　　“他们到底去哪儿了？”四爷心里很乱。他来的院子，看着倒下的老人。这样放着他不管也不是办法，还是赶紧给老人处理后事吧，于是四爷就走过去，拿起木棍，刚要去把老人弄起来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女人和小孩子的声音。

　　　　四爷一回头，和走进门来的李梅和小虎撞了面，他们看着对方。

　　　　四爷还没开口说话，李梅一眼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老人。

　　　　“爹！”李梅跑过去。

　　　　“爷爷！”小虎也跑过去了。

　　　　两人趴在老人身边，不停地哭着。李梅哭了一会，抬头看着四爷，四爷很愕然，慌忙中将手中的棍子掉落在地。

　　　　木头清脆的声音让李梅和四爷直接瞬间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李梅看着四爷掉落在地上的棍子，沾满鲜血的棍子。她不敢相信眼前倒在地上的竟然是自己的公公，而那个凶器就在四爷手中，李梅不往别处想都不可以。

　　　　“李梅”

　　　　“我爹怎么了？”李梅问。

　　　　四爷看着两人质问的眼神，到底该怎么说？

　　　　“王强呢？他去哪儿了？”李梅大喊。

　　　　四爷沉默了。

　　　　“李大哥！”李梅都哭出来了，“李大哥！王强呢？”

　　　　四爷大口喘着，眼睛不停地转来转去。

　　　　“余！”王义炜把马勒住，“哎！你过来看看，前面是不是北平了？”王义炜指着远处。

　　　　手下过来，“大哥，没错，我们到了。”

　　　　王义炜高兴的同时，一直回头看。

　　　　“大哥，您看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人跟着咱们啊？”手下问。

　　　　王义炜半天不说话，“我们听见的枪声是不是从后面传来的？”

　　　　“这个”手下回头看，“都走了这么远了，应该不会有事了吧？”

　　　　王义炜看着走过的路，“告诉兄弟们留心后面。”

　　　　“是！”手下回头跟兄弟们说，“告诉兄弟们！留心后面！”

　　　　“司令！司令！您醒了？”看见张司令缓缓睁开眼睛，几个小兵很是激动。

　　　　张司令睁开疲惫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人，“这里是”

　　　　“司令，您中弹了，不要乱动。”一个副官说，“不过您放心，医生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

　　　　“啊疼”张司令要起身，可是肩膀疼得厉害。

　　　　“哎呀，司令，您最好不要乱动，小心伤口又出血了。”

　　　　“是啊，司令，幸亏您命大，要不然我们几个就不知道该跟谁混了！”

　　　　“司令，真的，您命真大，自己就差那么一点儿就打中心脏了，医生都替您捏了把汗呢！”

　　　　“，那些混蛋呢？”

　　　　几个小兵相互看看，副官先开口，“兄弟们看您倒下了，就都不知道要干嘛了，于是”

　　　　“所以你们就让他们跑了？”张司令大喊，“咳咳！”张司令有些激动，一下弄破了伤口。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痛苦万分。

　　　　“司令，您息怒！”副官说，“小的一定帮您找到那个小子！”

　　　　“爹！”看见王老爷又身受重伤被人抬回来，花儿不得不出来扶持他老人家。

　　　　可是，让王老爷大吃一惊的是，花儿的肚子竟然这么大！

　　　　“没事的，爹一时半会儿死不了。”王老爷缓缓抬起头，看着花儿。突然，他注意到花儿的肚子。王老爷两个月来一直是起早贪黑，都在钱庄忙，连花儿都没有关心过，这次，他受伤，不得不被人抬回来。可是却发上这样的事。

　　　　王夫人从里面出来，她早就知道花儿怀有身孕，可是也替她瞒着王老爷。毕竟纸是包不住火的，没想到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穿帮了。

　　　　“说！到底怎么回事！”王老爷很激动，他拼尽全力起身，一下从架子上摔了下来。

　　　　“爹！”朵儿慌忙上前搀扶。几个家丁也蹲下帮忙。

　　　　王老爷一下推开大家，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口，坐在地上，像一头受伤的狮子一样发疯，“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您先消消气，回房，咱先治伤，等伤好了咱再说！”

　　　　“不行！说！你这个畜生，你竟然干这么见不得人的事！”王老爷恶狠狠地骂着。

　　　　花儿就在一旁不说话，任凭王老爷发火。而朵儿则和王夫人不停地劝阻王老爷。

　　　　王夫人看着花儿，“好好的，你出来干嘛！滚回屋里去！”

　　　　花儿挺着大肚子，缓缓地往屋里走去。

　　　　“畜生！”王老爷大骂不止，鲜血从伤口不断流出，终于，王老爷受不了心灵和肉体上的打击，昏了过去。

　　　　“老爷！”在场的所有人都喊着。

　　　　“到底怎么回事？”李梅眼里噙着泪水说。

　　　　四爷嘴角打颤，他要怎么解释地上的人，他又要怎么解释死去的王强。毫无置疑，王强已经不可能生还，而他的父亲却又出了这样的事。

　　　　四爷看着小虎天真幼稚的眼睛，他怎么能不说实话呢？“王强他不会回来了”

　　　　李梅的眼睛睁大了，“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明白！”

　　　　小虎哭起来，“叔！”

　　　　李梅也哭泣着，她泣不成声，“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强怎么会出事？你为什么还回来？我爹又是怎么了？你说！你给我说清楚！”李梅哭着，她跑到李坤身边，使劲地捶打着李坤，“你说！你说！你今天不把王强给我交出来，我跟你拼命！”

　　　　四爷任凭李梅捶打，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说！你说啊！王强呢！”

　　　　“他死了！”李坤一下子用双手抓住李梅的肩膀，使劲地晃动着她说，“王强死了，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小虎哇哇地哭出来。李梅一下瘫倒在地。

　　　　“大哥，您看！”王义炜的手下指着后面。

　　　　王义炜顺着那个方向看去，竟然是一帮壮汉，他们漫无目的地向这边走来。

　　　　“不用管，我们走我们的。”王义炜说。

　　　　可是，那些壮汉却架势很大，对兄弟们很不客气。

　　　　“哟，你们这是干嘛呢？兄弟？”一个男的过来拍着王义炜的马说。

　　　　王义炜说：“兄弟，你们是？”

　　　　“没事”那兄弟笑着说。

　　　　王义炜看见那人手上有一块青色的刺青，知道这些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兄弟，这点钱你们拿去，我们几个就不打扰您了。”

　　　　“大哥！”一个手下喊。

　　　　王义炜没管那个兄弟，给了那个人一袋子钱。那人掂量了一下，回头看着他们的人，笑了，“兄弟，你这个太直接了吧，你怎么知道我是干嘛的呢？”

　　　　“没事的，大哥，这个你留下，回头我们可能还见面呢。”王义炜说得很阴森。

　　　　那个人看着，勉强笑了。

　　　　王义炜对兄弟们说：“走！”

　　　　天渐渐暗了，紫日悬挂，红霞缠绕，天空泛着凄凉着色彩。空旷的田野中，李梅和小虎跪在两座坟前，前面是一个火盆，他们不断地往火盆里添黄纸，小虎和李梅的脑袋上简单缠了一道白布，两人也没管什么礼节，家里没了管事的男人，他们只好赶紧把老人安葬，至于王强的坟墓，也只是象征性的。

　　　　四爷在不远处站着，很明显他被小虎和李梅排斥了。

　　　　“小虎，来给爷爷磕头！”李梅一手擦着眼泪，一手抚摸着小虎的脑袋，小虎乖乖地听话，给老人磕头。

　　　　“强子，咱们命不好，成婚这两年，咱们都没有自己的孩子。现在你离开了，叫我们娘俩儿怎么过啊？咱爹不知被什么人害了，你泉下有知，也要好好照顾咱爹，家里没什么家底儿，这点儿纸钱你留着用呜呜呜”李梅哭起来，小虎过来依偎在李梅身边，李梅把小虎抱住了。

　　　　火盆里的火苗随着纸钱的燃尽而渐渐熄灭，黑色的纸灰随着风在空中摇摆，带着李梅和小虎的忧伤飘向远方

　　　　仪式结束了，太阳也完全落山了，李梅带着小虎慢慢往家的方向走去，他们连看都没看四爷一样。直接把四爷抛在脑后。

　　　　四爷看着远去的两人，他到底要怎么办呢？是这样离开，丢下两人不管，还是死皮赖脸地留下？四爷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黯然神伤。

第119章　四爷和王义炜（上）（）　
安葬完王强的父亲，李梅带着小虎回家了。四爷没了归属，可是又不忍心丢下他们二人不管，于是就默不作声地跟着他们两人。

　　　　荒野中的一条土路上，李梅和四爷一前一后，四爷看着他们两人，不知道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而李梅则心里纠结不清，失去两位亲人的她到底要怎么走以后的日子。李梅走着，不时回头看看，发现四爷依然跟着她们，李梅使劲一扭头，然后领着小虎加快脚步。四爷斜眼看看他们，也跟着快速走去。

　　　　李梅和小虎就跟躲流氓一样躲着四爷，到了村子，他们更是加快了脚步。看见李梅进了家门，四爷也快速跟了上去，他有好多话要跟李梅解释。

　　　　咣当一声，四爷刚走到大门口，李梅就在李梅狠狠把门关上了。四爷愣了一下，抬手要去敲门。就在手要碰到大门的时候，四爷停住了，他的眼神渐渐显出忧郁，然后缓缓放下手来，欲言又止的嘴慢慢合上。四爷无奈地转身，像上次坐在王府门前一样，四爷又坐在李梅家的台阶上。四爷低下头，双手捂住脸，脑子里不断回忆着王强死之前的那一幕。

　　　　倘若王强还活着；倘若回到家来，先看见倒在地上的老人是王强，或者，发现尸体的是四爷和王强两个人，结局就不会是这样了。李梅也就不会对自己这样了。自己怎么能解释清楚呢？当时的情景，如果说是误会还有解释的余地的话，王强的死是根本连一点辩解的理由都没有。

　　　　天渐渐黑了，四爷双手抱在胸前，虽然天暖了，可是，嗖嗖刮来的风还是有些让人难以忍受。四爷回头看看，从门缝里射出一道微弱的亮光，原来是李梅在屋里点着了蜡烛。四爷听见屋里院子里传来舀水的声音，折断柴火的声音，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

　　　　李梅在厨房里忙活，小虎揉着臃肿的眼睛去帮忙，李梅用沙哑的声音跟他说：“小虎，你回屋吧，婶子来。”

　　　　小虎看着李梅不说话，呆呆地站着。

　　　　“听话，你快回屋去吧。”

　　　　“大哥，你看，前面就是城门了。咱们要进去吗？”一个手下问。

　　　　“走！”王义炜说着，领着众兄弟往城里去了。

　　　　他们来的一个打盹的哨兵跟前，王义炜大声说：“兄弟，能让我们进去吗？”

　　　　可是那个哨兵依然在酣睡。

　　　　王义炜更加大声说，“兄弟！”

　　　　那个哨兵猛然惊醒，连帽子也掉了，他赶紧拿起帽子，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大群人，吓了一大跳，“你们是什么人？”

　　　　“兄弟，我们到北平有事，放我们进去吧！”王义炜说。

　　　　“不行不行，明天早上再说！”哨兵端起枪来，大声说道。

　　　　一个兄弟怒吼道：“什么？明天早上，你让我们几个在外面挨冻啊！”

　　　　王义炜看看身后的兄弟。

　　　　“挨冻，你们没看到吗？我们几个不是一直在挨冻吗？这么个大老爷们儿，还怕冷？”

　　　　王义炜看着哨兵，“兄弟，你长官是谁啊？”

　　　　“长官？告诉你！说出来吓死你！我们长官可是大名鼎鼎的张司令！”

　　　　“张司令？没听过，叫什么？”王义炜说。

　　　　“张司令你都没听过，嘿！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他可是东北三师的总统帅！”

　　　　“好好好！东北三师的总统帅！”王义炜笑了，“好个东北三师的总统帅，果然是权力大啊！”

　　　　那个小兵不傻，他生气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敢嘲笑我们张司令？啊？不想活了是不是？”

　　　　“呵呵，没有没有，我哪里敢啊，我说，兄弟，我也姓张。看在我和你们张司令一个姓的份上，就让我们兄弟几个进城过夜吧！”

　　　　“不行不行！你们就是都姓张我也不能让你们进去，这个，上边的命令是不能违抗的！”

　　　　“呵！你这个小兵还挺有纪律感嘛！”王义炜笑了，突然就把枪拿出来，顶住那个小兵。

　　　　那个小兵吓了一大跳，“你”

　　　　两人对视，半天不语。王义炜稍稍停顿了一下，笑着把枪拿回来了，“呵呵，哈哈哈！”

　　　　“哈哈哈！”那个小兵也跟着笑了。

　　　　王义炜突然停住，“我希望下一次我拿枪指着你的时候，是我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小兵不知道王义炜什么意思。

　　　　王义炜接着说，“这次我们就不难为你了，好吧？我们这就回去。”

　　　　小兵呆呆地说，“好好！谢谢兄弟！”

　　　　“兄弟们，咱们走！”王义炜说。

　　　　“哎？怎么走了？我们不是进城吗？”一个兄弟说。

　　　　王义炜盯着那个兄弟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