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鳄吻-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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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越南战争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越南北方在中国和苏联的支持下，势力越发强大。越南战争形势已经变得对美军和南越不利。
越共经常发动强大的攻势作战，动用大量的坦克和其他重型装备。南越军队频吃败仗，经常是整个建制的部队被越共的人民军全歼。
人民军乘胜前进，美军的作战任务就变得越来越重。巴曼作为设施完善的空军基地，越来越多地承担了西贡地区的地区防空和支援地面作战的任务。
因此，先进的f…111战斗轰炸机选择这里作为它的基地就毫不奇怪了。
大宇建设公司承担了这个基地的辅助跑道和f…111机堡、员工宿舍的修建任务。根据与美军的合同，自开战以来，已经有两批800多名韩国工人和技术人员在这里施工。
第三批施工人员计划在五月底到达。结果是只来了李正浩一个人，他就是唐小楠。
作为民间企业，大宇建设丝毫没有怀疑唐小楠的真实身份，毕竟是通讯欠发达的时期，作为海难的幸存者，丢失了全部行李和证件。
作为来自韩国各地的劳工，公司里没有人认识他是很正常的。即使有人认识，韩国国内也无法及时发现李正浩这个卡车司机是假冒的。包括美军在内，有关方面对釜山号沉没事件的调查迟迟没有进展。
主要原因是釜山号沉没的海域，属于中国和越南有争议的地区，美国和韩国只能引用国际法而行使无害通过权。真正进行实地调查必须得到中国方面的许可甚至配合。
而美中之间并无外交关系，甚至是敌对的。事实上，几乎就杂志釜山号沉没事件发生的同时，一架美国空军的f…104战斗机在侵入这一地区空域的时候被中国海军航空兵击落，中美关系剑拔弩张。
新华社在北京代表中国政府发表了抗议美国飞机非法入侵的声明，釜山号沉没的调查等于是终止了。
一周以后，唐小楠已经作为大宇建设公司的司机李正浩潜伏了下来，住在工地的帐篷里，每天开着卡车为机库建设工地运送材料。
第125章 渗透（1）（）
在间谍活动中，秘密渗透是一门专业性很强，危险性很高的工作。
首先是伪装身份。
作为一个中国人，伪装韩国人，在这些货真价实的韩国人中间生活、工作，取得他们的信任是首要的问题。幸好，此时的工程建设十分紧张，劳工们每天需要工作12个小时以上。他所在的机库工地分成两班，日夜施工。
劳工们整天疲惫不堪，根本没有人关心他人的事。人人都火气很大，交谈也是一连串的吼叫。唐小楠显得像一个乡下来的孩子，胆小怕事，畏畏缩缩。暗自里苦练韩语，细心倾听他们的韩语发音和土语用法。学习韩国人的生活习惯。
即使这样，就他的口音问题，也有人提出过疑问。他所在的运输班班长崔英直就曾经问他：
李正浩，你是哪个郡的人？怎么怪怪的口音！
唐小楠说：我是大田人！
崔英直说：我去过大田，那里的口音和汉城（今首尔）差不多，毕竟没有多远嘛。怎么是你这样的口音，像外国人似的。
唐小楠说：我小时候在釜山长大的。我母亲就是釜山人，我口音大概是受到她的影响吧！
崔英直哼哼两声而去，唐小楠心里直打鼓，暗暗里下决心尽快适应，尽快完成任务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另一方面，他的语言反而得到了美国顾问的青睐，当然不是韩语，而是他的英语。尤其是美国顾问麦金利少校：
李！麦金利少校说：你的英语很纯正。而且有佐治亚州亚特兰大一带的口音，像土生土长的美国人一样。
真难以想象你可以在韩国的课堂上学到这样纯正的英语。他说：实际上你的英语像是一个受过教育的美国人，几乎没有下层人经常使用的俚语。真的很不错！
工地的建设速度很快，几乎是日夜赶工，技术员和工人们都累得要命。唐小楠成了司机，负责从专用火车站往工地运送水泥、钢材等建筑材料。
相对于其他的劳工来说，劳动强度低一些。而且活动范围也比较大。美军基地管理很严，到处都有戴白色钢盔的空军宪兵的岗哨和巡逻队。
各色人员都规定了不同的活动区域，这些区域用不同颜色的油漆标志牌和地面线条划分出来。严禁无关人员进入。基地的车辆也一样，车窗上有不同的通行证，用来区分可以通过的道路和进入的区域，以及通过的时间。
每到跑道附近的停机坪工地卸货的时候，唐小楠就能在驾驶室里看到附近的b…52机库。那里经常开着门，所以能看到他梦寐以求的f…111战斗轰炸机。
美军的f…111出动频率很高，每当它起飞降落的时候，唐小楠总是暗暗地观察揣摩。计算它的速度、高度、飞机机翼的角度。推测飞行员在此刻的操作要领。
他虽然飞过米格23，但是两国的战机设计思想、飞机的自动化水平都有很多的差异。
他需要良好地把握。有一次，他亲眼目睹飞机降落前变换机翼角度的时候，竟然失去了自信，不敢相信自己能在不就以后驾驶它升空。
除了飞机的起飞降落以外，要把它飞到苏联，还有很多问题，比方不可避免的空中拦截，缠斗。
空中长途飞行的导航问题。到达目的地的降落，以及电子干扰、空中气象等。这些，都不是凭着他在米格飞机上的学习训练就能掌握的。
他懂得，要顺利完成任务，需要他靠自己的悟性，机敏。还有必不可少的运气。
对此，他一筹莫展。
6月5日到了，他们发放了当月的工资。韩国劳工的工资，是按照一半美元，一半韩元发的。美元发给他们本人，韩元则由他们在国内的亲属代领。唐小楠领到了自己的150美元工资，还有32美元的补贴。
另一部分注明由李正浩的妻子领取。领工资的日子放假一天，他正在宿舍休息，有人递给他一封家信。不用看他也知道，信是那个真正的李正浩的家属写来的。
躺在宿舍的床铺上，唐小楠拆开了信。淡蓝色的竹纸上是用铅笔写的一行行娟秀的韩文。他看不懂，但是只能装作看信件的样子。
信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丰腴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看起来不满周岁的孩子。
想必是那个李正浩的妻子。唐小楠想，估计是这个女人还在庆幸自己的丈夫在海难中安然无恙，盼望着他早点回来，夫妻团聚的日子。
还不知道真正的李正浩已经沉尸于海底，做了鱼虾的食物。
他把信件贴身保存起来，想到也许将来能见到这个女人，也许，能给她一点点补偿，哪怕是经济上的。
这时，运输班长崔英直回到宿舍，要他到经理室去一趟。他自己则忙着洗澡换衣服。发工资以后，劳工们都要趁着这个难得的假期，到市区里玩一天，吃喝玩乐嫖女人，他急着出去。
唐小楠一边起床一边问：知道是什么事吗？
他也想和工人们一起到市里去，不仅仅是玩，紧张的工作他也急需要身心的放松，而且他还需要向在西贡的克格勃工作组发出安全信号，取得联系。
今后的工作少不了他们的配合。等着送劳工们去市区的卡车已经停在大门口处，经理这时候叫他，会赶不上车。
我也不知道。不过，那个麦金利在那里，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崔英直说。
麦金利是美国空军工兵少校，负责监督f…111机库和附属设施的施工质量和工程进度情况。工作态度极其认真，甚至有些刻薄。经常在工地上找茬。
就在一小时前，他要求将四根已经浇筑好的水泥柱子砸掉重新浇筑，理由是水泥柱上有蜂窝状的气孔。这样，有三十多个劳工就不得不在这个假日放弃休息而加班，而且这种返工加班是没有任何报酬的。
他的苛刻早就出了名，工头们都怕他，劳工们私下里叫他倒霉。好像他走到哪里都会带来灾难。唐小楠也吃过他的亏，那次唐小楠夜里12点才卸完货，累的要命，没有洗车就回宿舍休息了。而第二天一早，麦金利发现了车队里这辆水泥粉蒙面的道奇卡车，便示意唐小楠停车，问：
为什么不洗车？
唐小楠用流利的英语解释没能洗车的原因，是因为美军负责物资调拨官员的差错，原计划使用1800号防爆水泥被误发为800号普通水泥。
到工人施工的时候发现了又才重新发货。这样他们就不得不完成当天双倍的运输量。晚上8点下班被拖到了晚上12点以后。为了不耽误第二天的工作，他们及早休息，才没有洗车，请顾问先生谅解。
但是少校毫不通融：
错发物资的过错在货运处，不能由施工方面负责。但是没有洗车会造成车辆寿命的降低，而且，会造成不同标号的水泥混杂使用。所以你必须马上去洗车，同时对你罚款10美元。
想到这里，唐小楠无奈。对美国人没有道理可讲，是韩国劳工们的共识。但最近自己没什么错啊。今天又是星期天，麦金利又有什么事了。
第126章 渗透（2）（）
他一路回想着最近工作中有没有能叫麦金利找到茬的事，一边来到项目经理的办公室。
和所有建筑工程项目经理的办公室一样，经理室设在工地上。刚刚封顶的四号机库附属建筑的一栋房子里，是经理崔应召的住处兼办公室。麦金利和崔应召在椅子上吸烟等着他。
经理，找我有事？
李正浩！崔应召说：麦金利少校要调你去为他工作。
唐小楠奇怪，用英语问：为麦金利少校工作？可是我除了开车，什么都不会啊！
崔应召说：麦金利少校认为你开车技术很好，人也很稳重。还懂得英语，所以调你过去给他开车！
麦金利说：李正浩，我希望你接受这个工作。你的技术很好，我观察过。你的性格也比较稳重。另外还可以给我做翻译。你知道我手受过伤，开车很不方便。
麦金利的手曾经受伤，据说是被越南人民军的地雷给炸的。唐小楠知道，他寻思着这个工作是否能给自己为来的任务带来便利和好处。
麦金利误会了，他说：你的工资和各种待遇不变，但是你的工作应该是比较舒适的。你的主要任务是接送我上下班，到各处去办事。这个岗位应该比你开卡车运输物资轻松。
唐小楠犯愁的是麦金利个性刻薄，将来肯定是经常受到指责，别的劳工们巴不得他离得远点呢。
但是反过来想想，麦金利是美国人，他的车子有特别通行证，也就是说，成为麦金利的司机以后，他有机会到很多以前无法到达的地方去。包括f…111机库。
好吧！他说：我愿意为少校服务！
自那天起，唐小楠开始了他的新工作，每天驾驶有机场特别通行证的吉普车到西贡麦金利的住处，接他上班，傍晚时送他回去。
整个白天，如果麦金利不是奔走于设计、货运、仓库的话，他基本上没有什么事，坐在吉普车上听西贡的美军电台广播。工作轻松，而且活动范围也大了。
驾驶这辆吉普，可以在整个巴曼空军基地内畅通无阻，警卫机场的空军宪兵们也很快熟悉了这辆吉普，熟悉了这个腼腆的韩国司机李正浩。
有一次，麦金利甚至带他到距离b…52机库很近的地方，这一切都说明他的新工作更适应执行猎鹰行动。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唐小楠用送麦金利少校下班的时间和克格勃在西贡的秘密联络站接上了头，将自己的活动情况向他做了详细的汇报。
令他惊异的是，来和他联系的克格勃竟然是美国住南越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公开身份是美国商人。年纪已经有四十多岁。
通过他，唐小楠与克格勃驻西贡特工站站长黎昌德取得了联系。
黎昌德是越共的老党员了，少年时即参加过越共领导的义安……静河运动。是胡志明的忠实追随者。越战初期就被越共派遣为与克格勃的联络人，负责越南南方的秘密工作。
现在，他的公开身份是一家木材加工厂的厂主，此刻，正在向巴曼空军基地的美军提供木材定货。就在他接到执行猎鹰行动的指令以后不久，唐小楠就出现了。
现在我在巴曼空军基地内部已经有了一定的活动能力，麦金利少校对我也比较信任。我打算进一步收集飞机的情报。因为现在我还拿不准它是否随时可以起飞。
按照它的活动规律，好像美军不是把它作为像战斗机那样随时有几架处于待命出击的战斗值班状态。所以，我必须把握好它做好了起飞准备，油弹全满的时机，才能抢夺飞机，强行起飞。
黎昌德同意：是的，我们收集了这种飞机的活动规律，美国人很怕人民军的坦克和装甲车，毕竟美军执行的是特种行动，都是轻装部队。
和我们的装甲部队对抗是灾难性的。f…111主要用来攻击正在执行突击任务的人民军机械化部队。有时也用它来轰炸有歼击机保护的重要桥梁和物资堆放场。猎鹰小组认为，我们可以配合一下。
你是说，人民军可以发动一次装甲攻势，迫使美军动用f…111？
是的。黎昌德说：越共中央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
唐小楠非常清楚，这个不惜一切代价的含义。心情变得沉重。
黎昌德看看他的脸色，知道他的心情，转而问：任务的前期准备怎么样了？
我在苏联受到了全面的飞行训练，对驾驶这种飞机还是有一定的把握的。唐小楠说，同时将训练的情况说了一下。
他听了唐小楠的汇报以后，沉吟了一下：
唐飞同志，你应该是成功地完成了第一步计划，潜入了美国空军基地。而且取得了美国工程技术人员的信任，得到了较为宽松的活动范围，这为你完成下一步的任务打好了基础。你计划下一步做什么？
唐小楠说：是这样，我这一段观察f…111的起飞和降落情况，根据我的观察，和我们的米格23有很大的不同。考虑到任务的实际执行当中，我可能根本没有几分钟在地面停留。因此必须比较全面的了解飞机驾驶舱内的仪表盘的情况，熟悉主要操作步骤和环节。
这一点，别列金科将军已经考虑到了！他说。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照相机：这是基辅…维佳…2kneВ…ВeГА微型相机，可以在很暗的光线下拍摄清晰的照片，你可以找机会拍摄座舱内部的照片，我们的航空专家分析这些仪表的用途和使用方法。
唐小楠接过相机藏好。
会面即将结束的时候，这位联络员说：
莫斯科考虑到你我的身份悬殊太大，接触不利于安全。因此给你选择了一个新的联络点……在你们基地附近的一座妓院里。以你的身份，到那里去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唐小楠发现，自己的司机身份的确给未来的行动实施带来了很大的便利。麦金利少校住在西贡郊区的别墅区里，这里是由美军警戒的富人住宅区。
居住的是南越政府的高级官员和一些美军军官及其家属。每天上午8点，麦金利少校准时出门，唐小楠在他家的门外等候。开车到基地以后，如果麦金利不需要外出办事，唐小楠就没事情做了，一般是等在车上听候吩咐，随时准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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