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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战友我的妻-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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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地,而他和“矮冬瓜”分别走东、西两个方向,要绕很大圈子才能过秦岭。莫小米明白“老烟鬼”用意,朝着北方一路飞奔,跑着跑着觉得不对劲:三个人里面他的功夫最好,又没有受伤;“老烟鬼”作战经验最丰富,枪法也好;最弱的是“矮冬瓜”,枪法一般,只有一身傻力气,肯定会吃亏。莫小米停下脚步,掉头向西方跑去。

    不出所料,“矮冬瓜”已经和敌人遭遇,被团团围住,子弹像一群发疯的马蜂围着他转,把他压制在山坳里抬不起头。莫小米举枪一通狂射,好不容易跑到山坳,“矮冬瓜”又挨了两枪,一颗子弹射穿了他的左臂,显然保不住了。“矮冬瓜”见莫小米返回来,急得哇哇大叫:“你咋又回来了?找死啊!”莫小米不愿申辩,弯下腰把他背起就走,子弹追过来,好几次差点打在他俩身上,莫小米顾不得许多,全身用力,跑得风驰电掣,后面枪声越来越弱。莫小米感到基本上脱离险境,放慢脚步,把“矮冬瓜”放下查看情况,只见他脸色发青气息微弱,嘴唇张了张,想说又说不出来,几分钟后便咽气了。莫小米悲痛欲绝但人死不能复生,眼下只能放弃,转而去救“老烟鬼”。

    “老烟鬼”状况也不乐观,等莫小米找到他时,敌人起码有一个排在围攻他,弹药所剩无几。莫小米以为“老烟鬼”要责怪他,没想到啥也没说,只是咧嘴笑笑,好像一直在等待。莫小米匍下身一把拽起“老烟鬼”,半拉半拖往身后走,敌人见他们想撤退更加疯狂,叫嚣着围上来,有几个已经相距不足十米。莫小米见势不妙,赶紧放下“老烟鬼”,举枪便射,却一弹未发,没子弹了!电光石火之间容不得半点犹豫,莫小米飞身一跃,如猛虎下山扑过去,使出少林螳螂拳绝杀技,转瞬间击倒眼前敌人,随手捡起一把长枪,子弹上膛、发射;又压上子弹,发射,如此连续几次,围上来的敌人被悉数击毙。敌人被莫小米的勇猛震慑住了,攻势大为减弱,莫小米趁机扶起“老烟鬼”,迅速向密林撤退。

第六十四章()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莫小米渐渐感觉体力不支,“老烟鬼”的步履也越来越沉重,应该歇息了。莫小米停下脚步,把“老烟鬼”轻轻放在草地上,正准备询问,却看见他双目紧闭,几乎没有声息,鲜血把上半身衣服全部染红,翻过身一看:背上早已中弹,而且不止一处,“老烟鬼”能支撑那么久,不知道需要多大毅力!“老哥,你醒醒!千万不要睡着了,我们一定会回去的!”莫小米使劲摇动“老烟鬼”肩膀,好半天他才微微睁开眼睛,直愣愣望着莫小米,瞳孔里射出一道亮光,亮光只持续了几秒钟便熄灭了,但眼睛依然圆睁着,仿佛在控诉国民党反动派的罪行。莫小米忍住眼泪,伸手为“老烟鬼”合上双眼,心中百感交集,一种负疚感油然而生:假如没有这次营救行动,他们绝不会牺牲,至少不会倒在战斗前夕,如今凭他一己之力不可能为他们报仇,唯有把仇恨埋藏在心底。莫小米打了一个盹,挣扎起来又继续往前走,他坚信:只要一直向着北方总会到达陕南西乡钟家沟,回到红军怀抱。

    莽莽秦岭重重大山,徒步翻越谈何容易?当初有“老烟鬼”等人引导,走得全是捷径,还不觉得艰难,现在莫小米一个人懵懵懂懂,摸着石头过河,才感到路途艰险,难度超乎想象。东方晨曦微露,天快要亮了,莫小米已经精疲力竭,忽然脚底一滑,身体失去平衡,顺着陡坡直往下溜,随即眼前发黑昏迷过去。

    莫小米醒来后发觉躺在床上,四周陈设简陋,算得上家徒四壁,应该是一家村民的寝室。莫小米以为自己受伤了,活动活动四肢,还好,没啥异样,只是疲乏,极度困乏,不知不觉又睡过去。再次醒来时夜幕已经降临,朦胧中听到屋外有人闲聊,是一男一女,女人问道:“娃儿他爹,你说救得这个人是不是红军哦?我们会不会遭连累?”“管他是不是红军,救人要紧!明天我正好要去趟县城,顺便打听一下消息,你把客人照顾好,一会儿杀掉那只老母鸡,炖点当归、党参,给他补补身子。”男人答道。女人有些不舍,说道:“咱家就靠那只老母鸡下蛋,卖点钱给娃儿买两件衣裳,杀掉哪还有余钱?”“少买两件衣裳有啥?庙子里老和尚不是经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积善行德,好人有好报,不要再啰嗦了,我去杀鸡,你把当归、党参洗好。”男人不耐烦回答。莫小米想劝阻,无奈全身发软,泪水慢慢从眼角渗出,多好的人呐,与他素昧平生却倾其所有,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喝了鸡汤吃下两个大馒头,莫小米又静卧了一天一夜,体力恢复许多,男主人从巴中县城回来了,带来一个坏消息:城楼上悬挂了颗女人头颅,据说是红军奸细,城墙上张贴的告示上写着:今有女赤匪潜入我国民军防地刺探军情,被保安团当场擒获。赤匪顽幂不化,拒不承认间谍行为,经县府甄别并上报省府核准,予以枪决,首级悬挂城楼示众十日,以儆效尤。莫小米听了差点又昏厥过去——林小玲那和蔼的笑容和亲切的话语在耳畔回响,直叩心扉,那么年轻秀美就献出宝贵生命,让人怎能不悲痛!

    莫小米决意要去县城把林小玲的头颅取回,如果能找到身躯合葬最好。村民夫妻俩听了他的想法都惊呆了!孤身一人去县城还不是羊入虎口?面对劝说莫小米丝毫不为所动,即使拼上性命也要走这一遭,否则一辈子不得安宁。

第六十五章() 
男主人见莫小米态度坚决,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小兄弟舍命相救,我给你带路吧,也好有个照应。”莫小米点点头,当下约定次日凌晨出发,晚上早点歇息。

    别看莫小米跑了那么长时间,其实距离巴中县城不到百里,两人腿快,大半天便到了。他们首先打听埋葬穷人的地方,估计林小玲的躯体也埋在那儿,果然在一处名叫“乱坟岗”的杂草堆里发现了她,仍然穿着出发时的衣服,只不过衣衫褴褛,被鞭子抽打成破布条。坟场散发出令人恶心的臭味,苍蝇嗡嗡乱飞,耗子肆无忌惮啃噬着裸露在外面的尸体。穷人无钱买棺材下葬,都是用草席一裹扔在坟场了事,与其说“乱坟岗”不如叫“乱尸岗”更为贴切。两人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铁铲、锄头,在远离“乱坟岗”的山坡上挖好深坑,莫小米脱下上衣裹住林小玲,轻轻抱起放进去,又回填泥土,把深坑掩埋妥当。按照莫小米的想法,打算在坟头上立块木牌,写上名字,便于日后找寻,被男村民阻止,理由很简单:“乱坟岗”无人立碑,这样做十分惹眼,反而会招引麻烦,莫小米觉得有理,就放弃了,只在上面搁了块大石头作为标记,三鞠躬后一步一回头离开了坟场。原本莫小米想把林小玲尸首合葬,临时改变了主意,他要把头颅带回红军驻地,与战友们朝夕相处,这样做无形中加大了难度,毕竟远隔千山万水,在最短时间内返回陕南,非常困难。

    莫小米让男主人留在城外等他,独自一人去取林小玲头颅。半夜是动手的最佳时机,没有飞爪,飞镖也用完了,莫小米身上唯一能用的只有小瓷罐,阻击追兵时没用上,现在派上用场了。城楼加强了警卫,除了保安团,川军也派来增援,不过再严密的守备也有松懈的时候,那就是:换岗轮休的几分钟。双方要互报口令,告知目前境况,这时候没有人注意其它地方。莫小米在城楼下足足观察了两个小时才开始动手,施展出壁虎功,手脚紧扣城墙缝隙,缓慢向高处爬去,眼睛一直盯着高高悬挂的竹笼,那里面装着林小玲的头颅。

    根据事先的估算,莫小米爬到城墙顶端正好是两班轮岗,军队纪律严格,换岗有准确时间,当莫小米抵达首级悬挂下端时不早不晚恰好遇上换岗,趁这短短几分钟,莫小米摘下竹笼,快速下滑,很快落到地面。正当莫小米迈开双腿准备开跑时,被城楼上敌人发现,一阵乱嚷后枪声响起,子弹随之而来。城门也迅速开启,几十名士兵蜂拥而至,说时迟那时快,莫小米掏出小瓷罐用力一甩,“噼啪”一声脆响,瓷罐落地开裂,一股彩色烟雾弥漫开来,把敌人笼罩在内,流泪、打喷嚏、咳嗽,无人幸免,再没有人追赶。

    莫小米与村民顺利接上头,见他背着一个血淋淋的包裹,知道得手了,忙招呼快走,翻山越岭后终于回到家中。由于担心头颅腐化,莫小米急于上路,夫妻俩理解他的心情,没有阻拦,反而主动提出给他当向导,这是求之不得的好事,莫小米慨然应允。顾不得连日奔波疲惫,他再次踏上秦岭山路,两天后回到陕南西乡钟家沟,正当莫小米充满喜悦之情准备向汪参谋汇报之际,却差点被哨兵当作奸细抓起来。

第六十六章() 
从军营偷跑出来时,几个红军战士早有思想准备,他们知道部队纪律:凡进出驻地必须通报当日口令,说不出来或者说错都不行,会被抓起来审查。这一点每个人都清楚,唯独莫小米蒙在鼓里,毕竟他是老百姓嘛!他因此吃了亏,在即将进入驻地那一刻。

    莫小米到达红军驻地已是黄昏时分,太阳的余晖洒遍山峦,给树木披上一件金灿灿的羽纱,微风拂面,风景如画,假如生活在和平年代这是多么美好的日子!然而生逢乱世民不聊生,劳苦大众还在死亡线上挣扎,再美的景色也无暇观赏。背负着林小玲的头颅跋山涉水,莫小米心里万般难受,他像一个行者,孤独的行走在高山峻岭之上,又像一个信使,担负着神圣使命,即使千山万水赴汤蹈火也要尽到责任。

    红军的哨卡分为明哨和暗哨两种,明哨又分为流动哨和固定哨两类,一目了然,很容易辨别;暗哨都是固定哨,通常隐蔽在常人看不到的地方,经过精心伪装,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类似壁虎和蛇。明哨和暗哨分工完全不同,明哨负责警戒防卫,侧重显示军事实力,而暗哨实战性更强,既充当瞭望哨又充当狙击手,给敌人予以出其不意的打击。

    其实莫小米何尝不知道红军有暗哨,只不过急于赶路没太在意,一不留神被揪个正着。站在高坡上莫小米一颗心终于放下来,红军的军旗迎风飘扬好像在向他招手,林队长,您回家了!——莫小米内心轻轻呼唤,逝去的革命者可以瞑目了。莫小米按捺不住喜悦,加快步伐走向营地,走到一处山崖下时忽然飘来两个黑影,一前一后把他协持在中间。莫小米定睛一看:原来是两名红军战士,头上戴着树枝,身上披着蓑草,如果埋伏在草丛里根本看不出异样。“站住!口令!”两人异口同声厉声喝道。莫小米张目结舌,脑子半晌没有转过弯:口令?啥口令?也难怪莫小米一头雾水,在红军营地那么长时间从未进出过,这是头一回,答不上来很正常。暗哨才不管这些,按章办事,说不出口令或者说错都不行,哪怕熟人也不留情面。见莫小米张皇失措,两个战士更加警觉,端着长枪慢慢逼近,莫小米见情势不妙,试图逃跑,刚迈动脚步,暗哨猛扑上来,一个按住双臂,另一个抱住双腿,把他摁倒在地,随即掏出绳索捆个结结实实。

    莫小米怕伤害到林小玲头颅,急得大声叫嚷:“不要碰到包裹了,她是你们医疗队林队长啊!”红军战士闻声大惊失色,凑近细瞧,包裹血渍斑斑,不像说假话,连忙松开绳索,把莫小米押往团部。

    莫小米和几个红军战士擅自离开部队前往巴中,可谓史无前例,整个军营都轰动了,参谋汪家兴为此还特意给师部发去急电报告此事,两位团首长提前返回,正在开会研究如何接应他们,没想到此时莫小米被当作奸细抓起来送到团部甄别。

第六十七章() 
莫小米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自己铸下大错,低着头站在团部门口等待责罚。洪团长见到他劈头便问:“怎么才一个人?其他战士呢?”莫小米噙着的热泪被这一问如决堤江水,再也忍不住,哗哗直往下流,边哭边取下包裹递过去。洪团长接过包裹,已经明白八九分,双手不禁微微颤抖,他们早已知晓林小玲牺牲的消息,莫小米孤身回来,包裹里是什么不用问都清楚。这时恰巧闻政委从外面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个陌生面孔,等他俩走进屋,洪团长小心翼翼把包裹送到闻政委手上,轻声说:“这是小玲同志的遗骸,应该由您看护。”闻政委霎时间脸色大变,捧着包裹跌坐在木凳上,泪如雨下。莫小米正在纳闷,洪团长转身向他解释:“林小玲是老闻的爱人,也就是你们四川人常说的婆娘。他们结婚六年了,一直忙于行军打仗,没要小孩,本来说好的,等攻占巴中开辟川陕根据地就生儿育女,唉,老天不开眼呐!小玲同志才29岁,英年早逝啊!”莫小米恍然大悟,偷眼望去,闻政委已经哭成泪人,他心里一阵酸楚也流下泪来。

    顾不得洗漱,莫小米赶紧上山采集草药,他要用药水把林小玲遗骸清洗干净,让她清清爽爽上路。回到驻地已经午后,过了开饭时间,远远看见闻政委站在伙房外等他,手里端着一碗白米饭,上面卧着两个黄橙橙的煎蛋。莫小米默默接过碗,三两口咽下,闻政委也不说话,等他吃完后走向营房,两人之间似乎早有默契,莫小米刚进去闻政委便捧出林小玲遗骨。平生第一次为逝者遗骸清洗整容,莫小米没有丝毫恐惧,反而心怀敬畏,虽然和林小玲接触不多,但已经产生亲如姐弟的感情,莫小米决心尽最大努力恢复林小玲昔日容颜,以此告慰生者。

    次日217团召开追掉会,凭吊牺牲的战友,巨幅布幕上张贴着林小玲、“老烟鬼”、“矮冬瓜”、“穷秀才”、“咸鸭蛋”、“饿死鬼”等人画像,都是洪团长亲笔绘制,根据记忆挥毫画就,居然惟妙惟俏,跟相片似的。追掉仪式简朴而隆重,会场两侧站着团直属警卫排战士,排长雷大鹏一声号令,齐刷刷举枪向天空发射,清脆地枪声响彻云霄,仿佛与牺牲的战友话别。闻政委悲伤过度没有出席,由洪团长主持并致悼词,低沉有力的声音缓缓响起:“同志们,战友们,我们从中央苏区一路走来,历尽坎坷,经受了多少磨难!敌人围追堵截穷追不舍,我们打了多少次战役?牺牲了多少战友?我们屈服了吗?我们害怕了吗?没有,共产党人从来不会向恶势力低头,从来不会害怕,因为我们有着崇高的信仰,有着必胜的信念,我们坚信:胜利永远属于中国共产党,永远属于人民大众!我们缅怀革命烈士,他们的革命精神指引我们激励我们去战斗,去为美好明天洒尽最后一滴血!”全场掌声雷动,随即响起激昂的口号: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国工农红军万岁!苏维埃万岁!打倒国民党反动派!打倒反动军阀!

    在全团指战员注视下,莫小米手捧装有林小玲遗骸的陶罐走向埋葬英烈的场所,“老烟鬼”等战士尸骨无存,只好以平日常用衣物代替,树立衣冠冢。昨天闻政委对他说的话在耳畔回响:“好兄弟,本来应该由我给小玲送行,但你冒着生命危险把她接回来,在我心里你已经是她的亲人,你为她送行我很高兴。等巴中解放后还要请你帮我找到剩余遗骸,让小玲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第六十八章() 
莫小米还没有完全从悲痛中解脱出来,有人登门拜访向他请教:这个人就是随洪团长和闻政委从师部回来的那个陌生人,穿着和其他红军战士并无两样,长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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