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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域大都护-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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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哭着阻拦为的是谁,又是谁把我送到乡下亲戚家,害得我第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是死的?这才几年过去,位子坐稳了,排场讲大了,王宫也建成了,这就好了疮疤忘了疼。爸,你还是那个善良的医生吗?

    忠当着众人之面被女儿抢白,无言以对,却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此一时彼一时。这也就是默认,番辰的话就是他这个国王的意思,是替他而说的。班超清楚再说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干脆起身离席,带上妻儿告辞了。

    这一夜,一家人都无法入睡。班勇着凉了,有些咳嗽,米夏一直陪着他,喂水喂『药』。班超守了一会儿,被米夏劝去睡觉。可是躺在炕上,辗转反侧,就是闭不上眼睛。表面来看,番辰说得也没错,他这几年就是个人的任『性』,凭着一腔热血,东扫西攻,南北纵横,控制了天山南道的绝大部分地区,就等着掏龟兹这颗黑菜心了。但他能有所作为,假的是大汉朝的威风,西域各国支持他,也都是看重他汉使的身份,没有朝廷这颗大树紧靠,就凭他这几十人马,略微大一点的国家,都可以将他们至于死地。

    但是,朝廷的让他回去的指令是三年半之前的事情,那时候忠为啥不劝他回去呢?亲情?安全?利益?连西域当地的官员都知道章帝的决策是错误的,那才是真正的小儿任『性』,于是就有黎弇死谏,就有于阗王的周旋,就有百姓抱马腿、流长泪。当他宣布留下来战斗的时候,百姓弹冠相庆,官吏烤羊祝酒,就更是说明问题。

    外放之臣做事,有时候不能光听上头怎么说。皇帝坐在戒备森严的深宫里,对天下寒热、百姓疾苦究竟能了解多少,他的决断,都受到智力的制约,受到具体管事官吏的左右,受到环境和情绪的影响,甚至有后宫作梗,而这些人里难免有个人私心存在。有时同样一件事情,在皇帝高兴时禀报和在发怒时禀报,那结果都有可能大相径庭,朝堂里的官吏奏事,往往要看皇帝的脸『色』,是阴是晴。

    历史证明,皇帝决策失当的事情,也是常有的,特别当这个皇帝还不怎么成熟的时候。问题是当庙堂的决定明显错误的时候,作为地方大吏、钦差要员,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减少或消除错误政策的影响,甚至艺术地纠正来自上面的错误,来为朝廷争得根本利益,为老百姓造福,这才是考验地方大吏的关键。江山是某一家族的,但天下并不只属于这个家族,天下也是老百姓的,朝廷是靠老百姓供养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朝廷一切政策的好与坏、对与错,最终都要看符合不符合长治久安的根本目标,看基层民众能否承受,欢迎不欢迎;凡是老百姓支持的,大的方面就应该没问题。

    班超觉得自己通过质子返国的条件,用拖延的办法留在西域,是符合朝廷维护西域稳定,保证“丝绸之路”畅通这个大目标的,也是为章帝纠正自己的错误决断找下坡的台阶。这里边也确实有他实现远大抱负、扬名立万的需要。人都是有个人私心的,谁也不是大公无私的圣人,他觉得通过朝廷给他建立的平台,在为朝廷服务的同时,实现个人的理想是一个正人君子正当的追求。他要是个庸官,朝廷一声令下,早都回去了,回去后随便补到哪个衙门,做个太平小吏,也比这风沙肆虐、干旱少雨的地方滋润。可是他一走,西域就成了匈奴的大后方,对汉朝的威胁,就不是多一块少一块土地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上一次的中原大『乱』,汉武大帝倾国之财,用四十多年打下的西域,整整易手匈奴五十年,教训刻骨铭心啊!

    天明后,班超红着眼睛把大家找来开会,分析可能发生的变化。他认为现在撤出西域等于灰溜溜逃跑,没脸没皮。万一朝廷很快准了他年前所奏,派来援军,而被援助的人不在了,咱们就是犯了欺君大罪,以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援军一来,忠和番辰驱赶汉使的基础就不复存在,大家还是能够替朝廷收复整个西域的。弟兄们都是来西域立功的,谁也不想被治罪,一致同意坚守待援。米夏等几个汉军家属,对这项决定也持欢迎态度,毕竟这里是他们的根。

    可是没过两天,且运派人送来急报,说齐黎宣布重新与龟兹和好,同汉朝解除归属关系,他与齐黎也决裂了,自带一千多骑兵在靠近拘弥的几个部落割据。莎车叛汉才几天,番辰也骑着高头大马来了,直接冲城门喊话,完全是最后通牒的架势,说疏勒要效仿莎车,也不再承认汉朝的管辖了,看在他曾经喜欢米夏公主的面子上,可以允许汉军在盘橐城住半年,半年之后必须离开。

    番辰的表演完全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架势。他原来想娶米夏是实,他的父亲也曾向忠提过亲。但这都是忠当国王后的事情,在此之前他们家怎么会看上一个医生的女儿?何况忠从来都没有表态同意,米夏也没接触过番辰。番辰的这番话,传到了米夏的耳里,米夏不无嘲讽地笑道:哟,我的面子还蛮大的嘛,能顶半年的房钱!班超却没有闲心,去琢磨那个小人话里话外的盐咸醋酸,他要思考的是番辰这蹩脚表演的背后,是谁在运筹的一个什么样的大盘。

    通过一段时间的调查了解,班超发现这盘大棋的『操』盘手是齐黎。看来以前还是小瞧他了,这个人的能量超乎一般人的估计,他在龟兹甚至匈奴人那里都有一定影响力。这家伙是『摸』准了班超的软肋,就开始一步步运作,一刀一刀捅出去,刀刀都是见血。齐黎杀掉匈奴籍王妃,是害怕遭到汉使的清算,慌『乱』中莽撞行事,完全是择清自己的责任,他在去姑墨的时候,恐惧得不行,心里没底,才送女搭桥,借忠的关系,说明在此之前还没想到要反水;回途路径疏勒,见忠已经对其女难舍难离,刚刚任命的都尉番辰,妻子生孩子后常年卧病,就产生了笼络番辰的想法,想用他具有匈奴血统的两个女儿,双双住进疏勒的王府和都尉府,间接控制疏勒,等到时机成熟就把它归到莎车;待二女都成了疏勒贵『妇』,他越想自己在班超面前的卑躬屈膝,就越觉得丧气,他突然想到了汉朝召回班超的事情,觉得有大文章可作,就与榆勒同时派人到洛阳接回质子,又从龟兹王那里续娶了一位贵族美女,继续保持同龟兹的翁婿关系;他利用探亲的机会打发人传信给女儿,让她们成天在男人耳朵边聒噪:汉使被朝廷撤销了,班超在西域是假着朝廷名义自行其是,跟个流亡者差不多,大家没必要听他的,匈奴才是西域真正的靠山。

    俗话说,谎言说千遍就成了真理,丑女夸万回就成了美人。何况齐黎的鼓噪并非谎言,他在一定程度上打到了班超的痛处,就是要把班超从西域赶出去。齐黎应该是娴熟美人计的,他这次用四个女人的进进出出,腾挪移动,看似不动声『色』,就把西域搅得乌烟瘴气,天下大『乱』。难怪高子陵几次三番提醒他,注意齐黎女儿的『淫』痣。高先生可真是个高人哪,仅仅从面相就能看出一个美女身上暗藏祸水,绝对不简单!高先生还说,美人若是出生在寻常人家,也许就是德惠淑女,贤妻良母,一辈子撒播着母『性』的慈爱;美人一旦到了王侯将相之家,就不再是简单的女人属『性』了,她们可能是结盟的礼物,随时都会被送给毫不相干的大人物,也可能是政治牺牲品,为了一个见不得人的阴谋而丧了卿卿『性』命。

    历史地看,从春秋的纵横外交,到西汉与外夷的一次次和亲,哪一次少得了红颜美女这根纽带呢?一个女人能轻易改变一个男人,一个男人能轻易改变一个世界。商时的妲己,战国的芈月,前朝的王政君,哪一个不是引得天翻地覆,水动山摇?就连自己的爱妾米夏,他的父亲也是把他当做感恩回赠的礼品的,让她有意接近自己,但是他后来确实喜欢上了这个泼辣的美女,看见了就紧张,见不着就念想,事情就不一样了。令他颇感安慰的是米夏在这场政治斗争中,旗帜鲜明地站在丈夫一边,与他同进退。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应该做最坏的打算了。班超将白狐和甘英找来,让他们立即部署,秘密购买粮食和物资,人吃马用,作战器材,能买多少买多少,最少按一年储备。为了不引人注意,采取少量多次的办法,全部雇人去办,白天买到家里,夜里再送进盘橐城。安排祭参绕道联系且运,尽量避免与齐黎正面冲突,以保存实力,并加强同于阗王的联系,必要时可以拉到疏勒来。尽管这样做可能被疏勒视为侵略,引起双方的战争。

第41章 过招() 
三月底,霍延回来了,说朝廷还没有发兵的消息。班超想朝廷盛行官僚作风,办事拖拉,没有那么快,就让霍延和董健陪着自己,隔三差五带十几个人游山玩水,逢人就说快回去了,要最后看看疏勒的风景。田虑建议要演戏就演的像点,也带了两个人到番辰的两个大营去,和昔日关系比较好的军官喝酒话别,共叙昔日友谊。

    到了点瓜种豆的时节,班超让大家一起『操』家伙,将院子里能开垦的地方,全部种上了胡萝卜、黄瓜、豆角、葱头、大白菜等蔬菜,还特意种了一块苜蓿,说使团经费紧张,回去前要节省开支。这些活动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外边,番辰知道了,自以为得计,报告给忠,说班超这次倒也识趣,在做回朝准备了。忠说识趣就好,可以给他们送些钱,总不能连菜都买不起,我家老大在洛阳,人家汉朝可是照顾很好的。

    米夏的大哥,作为忠的代表,带了一些钱币和牛酒,来到盘橐城,这是班超始料未及的。为了不让大舅哥到处『乱』看,他立即安排酒饭。这位大舅哥这几年一直生活在洛阳,孩子也说一口流利的洛阳话,回来这几个月倒有些不习惯了。总体感觉是洛阳城大人多,山清水秀,吃的玩的都丰富,岂是西域这些国家可比!他还去过班超的家里,还记得水莞儿给他做的臊子面,又酸又香,就是油太大了。这话自然勾起班超的思乡之情,不由得返主为客,问起家里的情况,事无巨细。米夏也手掌撑着下巴,胳膊放在桌子上,拉起听故事的架势,大舅哥却不讲了,说就去吃了一顿饭,看了一眼,哪里知道许多!要不是惦记着继承王位,他才不愿意回来。临走邀请班超一家去一趟王宫,过两天就是他们的小弟弟葛季的摇床礼。

    摇床礼是佛教和巫师盛行时期,在西域兴起的一种习俗。原意是母亲在生孩子后,四十天内不能下地干活,四十天后要开始做家务了,这是个转折,因为不能老抱着婴儿,就必须给孩子一个安全的处所。考虑到孩子好动不好静,这个处所要能晃动。因为信仰的关系,在摇床制造的过程加进不少宗教元素,其选材、制式和工艺就都有了一定讲究,比如要桃木、杏木或者胡桃木等果木材料,不能使用柳木、榆木,木头必须进行熏蒸;摇床要做成驼式的,底下是弧形,摇一下可以长时间晃动;形状也有规制,长约三尺,阔约一尺二寸,高约一尺八寸,婴儿在这个摇床里一直可以躺到两岁。

    为了引起重视,人们逐渐将这项活动演变成一种仪式,并且不断地丰富其内容,把一个简单的事情变得十分复杂。仪式一开始要先给婴儿剃头,然后放入浴盆洗浴,并准备四个寓意不同的吉祥碗,分别放入冰糖、旧房土、木炭和烤褐羊肉,然后往碗里注入温水。洗浴时要早早预备四十个孩子,让他们每人从任意一个碗中舀一勺水,呼着婴儿的名字,送上人生的祝愿,把水浇在婴儿身上。一般认为,冰糖水表示婴儿会成为一个嘴甜的孩子,旧房泥土表示婴儿健康长寿,木碳表示婴儿会成为一名乐于助人的人,烤褐羊肉水表示婴儿会成为一名健壮幸福的人。洗浴完毕,祝福也结束,才把婴儿放进摇床,客人们一起夸赞孩子。

    两岁半的班勇也是送祝福的四十个孩子之一,他在洒完冰糖水后回到米夏身边,睁着无邪的大眼睛问他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米夏悄悄说,你是按父亲老家的习俗过的满月,没做摇篮礼。班勇又问满月是咋过的。米夏和母亲为了即将发生的分离,正说到伤心处,就让他找父亲问去。

    班勇找到父亲的时候,班超已同忠吵得面红耳赤。女婿在苦口婆心劝说无果后,警告老丈人:齐黎是一个危险人物,你同他搞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忠却不以为然,说班超给了他一个王位,他也给了班超一个美女,两下扯平了,互不相欠,挥着手让班超走,带着老婆孩子走,快回洛阳去!班勇一听外公撵他走,老大不高兴,嘟着嘴说:我的家在盘橐城,为什么要走?这时,齐黎的女儿抱着儿子进来了。

    齐黎的两个女儿都叫姑莉,给忠的这个叫大姑莉,给了番辰的叫小姑莉。大姑莉为了显摆她的大***边走边给婴儿喂『奶』,后面还跟着米夏的母亲和一大群女人,说仪式结束了,要国王给儿子祝福。忠双手合十,紧闭双眼,然后给婴儿『摸』了顶,眼睛却紧盯着那对硕大无比的***大姑莉一脸得意,转身要求班勇管婴儿叫舅舅。

    班勇年纪尚小,还没搞清世界上有八十岁的孙子、抱在怀里的爷爷这回事,孩子气地说他年岁大,是哥哥!这话肯定不对,孩子的辈分不是看他的出生迟早,关键是看他是谁生的。班超显然是忽视了对班勇这方面的教育,让他变得“没大没小”。大姑莉特别生气,骂班勇有娘生,没娘教。被班勇顶了一句:你才没娘教!那女人气急败坏,将孩子交给『奶』妈,回手就在班勇脸上抽了一巴掌。

    米夏本来就很讨厌父亲的第五个小老婆,以前以为他就是个狐狸精,专门狐媚父亲,现在才知道她是齐黎用来拽动父亲的缰绳,自从她来后父亲就像彻底变了一个人,对这个女人当众指责教训儿子更是厌恶至极,只是看在父亲母亲的面上没有爆发,这下见儿子被打,比打在她身上还难受,心疼得不行。扭住那女人的胳膊,直接扇了两个大嘴巴,说我儿子我都没舍得动过一指头,他父亲也没打过,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打他!

    大姑莉捂着留下巴掌印的脸哭了起来,撒泼耍赖,怂恿着忠对米夏动手。忠早在几年前就钻到道家养生的牛角,把“采阴补阳”玩得走火入魔,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女人受了委屈,也不管父女之情了,起身就要揍米夏。米夏已经拉着班勇,藏到了班超身后,一群女人也赶紧劝架。忠当时就放了绝话:滚!一辈子不想再见到你们!米夏一气之下,拉起丈夫就上马,一溜烟跑回盘橐城。回到家还泪眼兮兮。

    “打得好!像咱们班家娘们!”

    班超给了米夏支持和安慰,但这件事后,忠彻底翻了脸,又改回“榆勒”的名字,与“忠”决裂了。其实这点小事只是个导火索,听米夏的大哥说,齐黎承诺将来把尉头并到疏勒,榆勒被齐黎煽起来的野心已经膨胀了。半年时间一到,他就派番辰来赶人。

    番辰带着一队人马,喊叫着要进盘橐城。班超让人收了吊桥,说朝廷决定继续经略西域,派出的援军已经出发,让他回去告诉榆勒,赶紧『迷』途知返,以免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番辰悻悻而去,第二天就带了大队人马,扬言汉使团再不离开就开始攻城。班超汲取耿恭的经验,做了半年准备,早已严阵以待,看见番辰,撤了吊桥,自己坐在城门楼上,摇着苇篾编的扇子,让番辰三思而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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