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笑生死-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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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没有想到要与现在这样的形式和沙秋比。不是报仇，也不是生死战，他原来只想要一场比较高低的比武。

　　　　“我有选择吗？”罗杰反问沙秋。

　　　　是啊，他有选择吗？就象沙秋一样，沙秋有选择吗？

　　　　沙秋你让罗杰不报仇，可是沙秋你自己不也是找宇文家报仇？

　　　　“不，你们不能打。你们是生死兄弟！你们是为了救我而认识的，你们都是有情有义的男人！还记得我们一起经历的生死吗？我们相互信任，连武功都可以分享，为什么要分出生死？我不同意！”

　　　　东鸫不想看着这两人相互残杀，这不公平，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做？

　　　　罗杰下马，走向路边的草坪。

　　　　“我没有选择，因为我姓宇文。你也没有选择，因为你姓羿。来吧，谁活下来，照顾对方的朋友家人。”

　　　　罗杰的声音仿佛象个老人说的话，无奈和忧伤让秋意更加萧瑟。

　　　　秋风吹来，卷起几片残叶在空中飘远，却吹不走血海深仇。仇，就象野草，就象这草坪。秋黄冬枯，就算被野火烧光，明年的春天又再次生长。

　　　　沙秋知道这一战无法避免。他能杀宇文家的人报仇，宇文家的人就可以找他报仇。他当初停留在楚王城，不就是想等宇文家的人来报仇吗？还想着顺便将宇文家的人杀光，不留后患。

　　　　没想到，造化弄人。他是等来了宇文家的人，可是这个人却不是他想等的人。

　　　　沙秋想要站起来，东鸫一把按住了他，对他摇头。

　　　　“一定要打吗？”沙秋最后问罗杰。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是看到东鸫眼中的泪水，他还是问出来，或许最后能够出现奇迹呢？

　　　　他很少看到东鸫流泪，杀手又怎么会流泪？可是自从沙秋原谅东鸫接受她，东鸫在他的面前变得容易流泪了。

　　　　容易落泪的女人，才是女人。

　　　　“如果你在报仇杀宇文家的人之前，知道我是宇文家的人，你还会报仇吗？”

　　　　罗杰停下脚步说道。他没有回头，回头怎么面对？有些话，他无法面对着沙秋说出口。

　　　　面对罗杰这个问题，沙秋也知道自己无法回答。

　　　　如果我在报仇之前，知道罗杰是宇文家的人，我还会对宇文家的人动手吗？还会想着杀宇文家报仇吗？

　　　　说实话，我真想。但我下得去手吗？我是不是也象罗杰那样纠结？沙秋不知道答案。

　　　　“你这问题不对！宇文家在知道你和沙秋是生死兄弟后，还会杀沙秋斩草除根吗？你怎么不这样想？而从时间上看，我认为他们早就知道你和罗杰是生死兄弟，但他们还是让宇文成空去杀沙秋。”

　　　　东鸫说。后来她也从桓家的渠道知道了沙秋和宇文家的事，此时她也乱了方寸，说出这样的话。意思是宇文家杀人在先，错不在沙秋。

第363章　割袍断义（）　
“宇文家追杀羿家三百多年，沙秋是羿家最后一个后人。宇文家这样做的时候，有没有问过羿家，有没有问过沙秋他们心里怎么想，怎么选择？”

　　　　东鸫在路上问沙秋的身世，沙秋没有隐瞒全部说给东鸫听。所以为了阻止这两个人，东鸫不顾一切质问罗杰。

　　　　“你们两个是生死兄弟，这意味着什么你有想过吗？这是上天让你们终止这几百年的仇恨，就从你们这一代开始。沙秋现在知道你是宇文家的人，沙秋会去杀你的父亲，你的爷爷，你的兄弟姐妹吗？我敢说，沙秋不会！”

　　　　东鸫说到这里，看向沙秋。她希望沙秋给出一个和她一致的答案。

　　　　沙秋没有犹豫，说道：“我确实不会。我不会杀你的家人，现在不会。但是我会杀黑风山那些宇文家的人。在我眼里他们才是我的仇人，你们家不是。你们家没有参与到追杀羿家当中。”

　　　　东鸫没想到沙秋会这样，气愤地拍了沙秋。这个时候怎么能这样说。

　　　　沙秋没有辩解，不顾东鸫的阻拦，走下马车。

　　　　“我确实杀了宇文家很多人，就如同宇文家杀了羿家很多人一样。但是，我无法杀你。如果你能阻止宇文家的人不再找我报仇，我可以保证不杀宇文家的人。但是如果他们来找我报仇，我不能坐以待毙。”

　　　　罗杰终于转过身来，面对沙秋。他的眼里仍然湿润，他的脸上泪痕未干。他举起手中的刀，沙秋认得，那就是失踪的天工刀。

　　　　“我就是宇文家的人，我现在来找你报仇，你不用坐以待毙。”

　　　　说完，罗杰抽出刀往下一划，一片衣服布片被割下来。

　　　　“我听说割袍可以断义。我已经割了，你我再无情义可言。从现在开始，你和我就是仇敌。今天这一战无可避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们两人当中只有一个活着离开。这是我对身上流的，宇文家的血，一个交代。”

　　　　罗杰想要放弃和沙秋打，放弃为宇文家报仇。可是家里希望他报仇，逃出来的宇文家的人希望他报仇。他就算再怎么不承认，他身上还是流着宇文家的血，这是无法更改的。

　　　　血脉相连，血脉传承。他不认，天下人会认。

　　　　为了让自己不再犹豫，罗杰想到了割袍断义。他毅然做出，不给自己留退路，也算是对父辈和宇文家的一个交代。

　　　　“人人都有报仇的权力。”沙秋抽出春秋剑。“如果我死了，帮我照顾他们。”

　　　　罗杰点头道：“如果我死了，帮我照顾我的家人。”

　　　　东鸫想再要阻止，却也知道无法阻止。她从一个坚强的女杀手，在沙秋接受她后变成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没想到，美好的生活才要开始，就被曾经的好友无情地打碎。

　　　　如果我当初杀了你们三人，抢走净心天经，恐怕就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了吧。我也不需要经历今天这样的痛苦，看着两个好友相互残杀，却无法阻止。

　　　　“我的鬼神刀法，其实就是宇文家的错影刀法。我的祖辈离开宇文家原本就是武功不好，所以传到我手上，已经似是而非。如今我的刀法不仅是错影刀法，还有天经上的武功。既不是当初你见过的鬼神刀法，也不是你见过的错影刀法。别怪我不提醒，你要小心了。”

　　　　沙秋点头表示听到，也说：“我的剑法也不是以前的剑法，你也要小心了。”

　　　　“我不会留手的。如果你留手，那你只会死在我刀下，我绝不留情！”罗杰斩钉折铁地说。

　　　　沙秋再次点头，说：“我也不会留手的。你放心，如果你留手，死的绝对会是你。”

　　　　沙秋说完抬剑虚指，右脚在前左脚在后，地剑式。

　　　　罗杰看到沙秋抬剑，立即发现沙秋变得不同。忽然间沙秋就如同一座山耸立在他面前，高不可攀。自己无论从哪个方向攻击，都无法劈开这座山。

　　　　这样的气势，我从未见过。罗杰心里凝重，双手握紧刀把。

　　　　他慢慢移动，不管是往左移还是往右移，沙秋都没有动。

　　　　山怎么可能会动呢？山不会动，沙秋自然就不会动。他的姿势保持原样，但剑尖始终指着罗杰。

　　　　罗杰看不见沙秋移动，但沙秋确实动了，否则剑尖不会始终指向他。

　　　　这样的防守，没有破绽。

　　　　罗杰加快移动速度，甚至转到沙秋背后。可是还是和之前的情况一样，春秋剑始终指着他。

　　　　没有破绽，就打到你有破绽。

　　　　罗杰错影步踩出，地上出现八个虚影，又有八个虚影跳到空中，十六个人影挥出一百六十八道刀气，如天罗地网般罩向中间的沙秋。

　　　　就在刀气射出之时，本如大山一般存在的沙秋忽然消失了。仿佛从来没有一座山在那里，确实那里一直也没有山。

　　　　罗杰站在了沙秋原来的位置，看向自己原先站立的位置。那里，沙秋一如刚才的姿势没有变，春秋剑抬起指着罗杰。

　　　　所不一样的是，这一次的沙秋不再象高山耸立，而如大地一般厚实。就象从之前的位置钻到地下，又从现在的位置长出来。

　　　　快，他的轻功比以前更快了。我本以为到了外气后期，我的轻功可以赶上他，现在看来我还是比他差一点。

　　　　我不服，凭什么他的轻功比我好！当年东鸫传的随风摇，并没有偏心，他和沙秋还有楚霓菲学的都是一样。为什么后来他的轻功一直这么快？

　　　　轻功身法不如你，修为实力都是外气后期，那就比招式。

　　　　罗杰一招天影无踪，天工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刀线，在右边消失，从左边出现，砍向沙秋。

　　　　沙秋没有放出剑气阻止罗杰靠近，罗杰擦着春秋剑的剑身而过，天工刀砍向沙秋。

　　　　沙秋左右一晃，罗杰立即感觉沙秋如云一般被风吹散，被刀劈散，然后化成一道风转到他身后。

　　　　罗杰刀势未老变招就往身后横砍，刀气随之发出。沙秋除了仰躺和跳到空中，没有第三中躲避选择。如果沙秋后退，必定会被刀气割伤。

　　　　沙秋轻功再快，也快不过反应。沙秋先后退，那么刀气就没有沙秋快。可是沙秋是绕到罗杰身后不是后退，罗杰的从相反方向砍向后方，所以沙秋要后退已经来不及。

　　　　罗杰根本不用考虑，空中没有沙秋，他立即变招。这招横砍刀未用尽已经转腕使出下一招。

　　　　天工刀由上往下劈向几乎仰躺贴地的沙秋，刀光闪影，十八道刀气如天塌下来般砍向沙秋。

　　　　沙秋身似长蛇，在地上扭动两下，人已经象蛇又象箭地射出六丈开外。

　　　　罗杰身影同时穿过自己的刀气，追向沙秋。当沙秋站起来之时，天工刀已经砍到沙秋的胸口。

　　　　沙秋没有躲，静静地看着罗杰。

　　　　天工刀停在沙秋的胸口，刀刃嵌在沙秋的肉里。血从刀口流出，沙秋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赢了。手下留情，没有杀我，我们还是生死兄弟。”

　　　　沙秋开心地说。他虽然被天工刀砍伤，但没有伤到骨头，只是皮肉伤。最后时刻罗杰及时收手，没有杀死他。

第364章　手下留情（）　
罗杰的手在颤抖，神情又喜又气又愧又怒。

　　　　“你为什么要收剑。如果你刚才不收剑，先死的会是我。我说过不要手下留情，你难道不怕我杀了你吗！”

　　　　最后的话罗杰是吼着说出来的。他拔出嵌在沙秋肉里的天工刀。踉跄着后退三步，把刀插在地上，仰天长叹。

　　　　东鸫已经飞奔到沙秋身边，扯开沙秋的衣服，拿出创伤药为沙秋敷药。沙秋则是笑着点穴止血，开心之情连身前的东鸫都能感觉到春天般的温暖。

　　　　东鸫心里也很高兴，两个人都没有死。虽然沙秋受了伤，却以此化解两人的世仇。

　　　　罗杰刀砍到沙秋胸口时，眼底余光发现沙秋收回的手。他这才感觉到胸口曾经有一道生死险兆。罗杰明白是怎么回事，那是沙秋的春秋剑曾经刺中他胸前的皮肤。

　　　　可是沙秋最后关头收手了，没有将剑刺进去。沙秋刺剑只是面对攻击的本能，最后想到面前的人不是真正的敌人，而是曾经生死与共的好友兄弟，沙秋及时收剑。

　　　　那只是瞬间的事情，刺剑收剑，速度极快。沙秋的刺剑速度是很快的，同样收剑速度也很快，否则就不能反复刺出无数次剑。

　　　　罗杰在春秋剑的剑尖触碰到皮肤时，才感觉到险兆，说明沙秋将剑意与杀意完全收缩，只有兵器碰到身体时才让对手有感觉，这也是沙秋的剑能够轻易杀死人的原因之一。

　　　　对手感觉不到险兆，就不能提前躲避。

　　　　而沙秋收剑也快，所以罗杰感觉到的险兆突现又失，以至于他全力刀砍沙秋而错过。

　　　　为什么沙秋以前的很多对手都以为要杀死沙秋了，却反被沙秋刺死？罗杰此时的经历就是说明。

　　　　沙秋的出剑不仅快，而且对手不容易警觉。这次如果沙秋不及时收剑，那么死的肯定是罗杰。

　　　　沙秋相信罗杰并不想杀他，也不会杀他，所以沙秋收剑。

　　　　罗杰如果没有看到沙秋收手，他的刀肯定就会砍下去。可是他看见了。

　　　　为什么他能看见？因为罗杰的内心同样不愿意杀沙秋。如果他不是早有收刀的意愿，那他也是无法及时收住刀的。

　　　　这是难以说清的矛盾。内心不愿意杀，行为却要杀，连罗杰自己的不清楚哪个才是真实。

　　　　他砍伤沙秋，也是因为他余光看到沙秋收手，这一眼让他多想了一转，收手就慢了半拍。

　　　　罗杰开打之前说自己不会手下留情，就是要沙秋不要手下留情。如果沙秋杀死他，他也省了麻烦。

　　　　谁知道沙秋还是手下留情了，他还是差沙秋一点点。

　　　　罗杰拔起刀插回刀鞘，转身几步跨到马上，什么话也不说，打马离开。

　　　　“罗杰，我们还是兄弟，一辈子都是！”

　　　　罗杰听到沙秋的喊声，没有回头。

　　　　策马狂奔，狂奔。

　　　　直到背后的众人消失看不见，罗杰才跳下马，对着树林怒吼狂叫，发泄心中的郁闷和不快。

　　　　他抽出刀乱砍，每一刀都倒下几棵树。他跳起狂踢，每一脚都踢断一棵树。大片树木被他砍断踢断，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罗杰象个孩子一样，将刀丢在地上，抱着头嚎啕大哭。把心中的委屈，对命运的不忿，全部哭出来。

　　　　他大骂老天不公，为什么要这样戏弄于他。

　　　　直到看到几个人向他走来，他才拾起刀。这些人他认识，有宇文卫，有他父亲和叔伯兄弟。

　　　　“我打不过他，他没有杀我。”罗杰解释。

　　　　宇文卫说：“你说谎。”

　　　　“我没有。”

　　　　“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就在暗处看。你的刀已经砍中他的胸口，却没有杀死他。不是你打不过他，也不是他没有杀你。恰恰相反，是你没有杀他。你背叛自己的家族，没有杀死自己的仇人。”

　　　　宇文卫的话让罗杰很惊奇，原来这些人躲在远处观战。他们肯定不在近处，否则以他和沙秋的耳目肯定会察觉。

　　　　“你们在远处根本看不清楚。沙秋的剑已经刺中我的胸口，但是他及时收剑，我才没有死，否则我根本砍不中他。”

　　　　“你不用狡辩，我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你的父亲他们也看到了，我没有故意说你坏话。”

　　　　宇文卫就是怕罗杰不忍下杀手，劝说罗杰的父亲叔伯还有兄弟一起跟踪而来。让这些人亲眼作证，不要到时说他宇文卫诬蔑罗杰。

　　　　罗杰对宇文卫冷笑两声，说：“本来我没必要证明给你看，如果不是我父亲在此，我理都不理你。”

　　　　罗杰将天工刀插入刀鞘，连刀鞘一起插入泥中。然后双手扯开胸前衣裳，露出里面的皮肤。只见罗杰胸口心脏位置，有一点针尖大小的红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看到了吗？他的剑本来是可以刺穿我心脏的，但是他没有那样做。”

　　　　宇文卫并不相信，他说：“这么个小红点能说明什么？说明不了那是剑刺的结果，如果真是剑刺，怎么才这么点大小？就算他没有杀你，难道你就不能杀他吗？他是宇文家的仇人，杀了宇文家那么多人，手上沾满宇文家的鲜血！他不杀你，正好你可以一刀砍下他的脑袋，拿回来祭奠宇文家死去的人。”

　　　　“哼，就是因为宇文家有你们这样的人，宇文家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吗？你只说沙秋杀了宇文家那么多人，为什么不说宇文家杀死羿家那么多人？当年杀死羿家的人还不算，为什么还要追杀羿家三百年？要把羿家斩草除根，导致现在羿家只剩沙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