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笑生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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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鸫出来闯江湖，怎么会看不出这两个公子的意思。她不再讲价，想赶紧把东西卖给掌柜后离开。谁知掌柜同样有眼色，心里想着不必为了外人得罪本镇的权贵，就说不买了。和两位公子打招呼后，走进楼里，打算不掺和外面的事。

　　　　既然客兴楼不买，东鸫就想离开到别处卖。心里想只要离开这里，两位公子应该没那么闲一直跟着。

　　　　两公子看到东鸫要走，怎么舍得让美人离开，围堵东鸫调笑着开始动手动脚。

　　　　东鸫内力没恢复，但是武功还在。让两人离开不成后，三脚两脚就把两公子打倒在地。

　　　　这两公子哥平日在镇里嚣张惯了，无人敢惹，因此也没带家丁。现在竟然被外乡人欺负，哪里咽得下这口气。何况还是个火辣带刺的美艳花朵，更不能放过。其中一个立刻去叫人，另外一个则在旁边守着，不让到手的凤凰飞走。

　　　　沙秋在里面才喝两口酒，就听到外面东鸫争吵的声音。跑出来才知道发现了事情，心里感觉对不起东鸫。因为想要喝酒解闷，竟然置她于不顾。如果她内力恢复还好说，现在她没有内力，受到危险难以反抗。

　　　　他跑回去包了菜，把酒坛也抱走，两人牵马就想要离开。

　　　　镇子不大，很快就有一群家丁赶来。看到两人想走，立即围上来。沙秋心里后悔不应该害怕浪费而贪图那些酒菜。如果出来时立刻离开，不返回客兴楼包菜带酒，说不定现在已经离开。

　　　　“都不许走！”两个公子看到帮手到来，站出来阻止沙秋和东鸫离开。

　　　　“东头镇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敢来东头镇撒野。女的留下，东西大家分啰。男的，吊起来，打死！”

　　　　恶霸，真正的恶霸。根本不和你讲理，直接就要打死。

　　　　沙秋连忙打酒菜扔掉，拔出剑：“我看谁敢。”

　　　　“小子，识趣点就扔掉剑受死。你一个人，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告诉你，这位武师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开碑圣手’蒋门圣。一掌下去，开碑裂石。我看是你的脑袋硬，还是石头硬。”公子哥嚣张地说。

　　　　家丁头，武师蒋门圣一脸横肉站出来。与那“圣”字着实不相符，若改为蒋恶霸，就贴切许多。他轻蔑地看着沙秋，双手猛然扯开胸前衣裳，露出胸前肌肉和胸毛。

　　　　糟糕，竟然遇到开碑实力的高手。怪不得罗天派规定没有开碑实力不可下山，随便一个小镇都能遇到开碑实力的人。这江湖，真不好混。

　　　　“你放了他，我跟你们回去。”东鸫忽然说道，显然她也认为沙秋不是蒋门圣的对手。

　　　　怎么能让东鸫落入虎爪，那样的话当初又何必救她。就算死，也不能让东鸫跟他们走。我救不了师傅，难道也救不了东鸫？不能再让东鸫重复师傅的遭遇，我一定要阻止。

　　　　沙秋挡在东鸫身前，盯着蒋门圣，话却是对东鸫说：“不用跟他们走，你看准机会，骑马离开。”说完一剑砍向马背，把固定山桃的山藤砍断，山桃和山鸡散落一地。

　　　　“不，你打不过他的。你和我非亲非故，已经救过我一次，我不想再连累你。”东鸫不想沙秋送死。

　　　　沙秋看着东鸫：“就因为我救过你，才不能让你在我面前被人抓走。我曾经没能保护最亲的人，我不想再面对这样的事情。这次就算我死，也要拼尽全力，让天下所有恃强凌弱的人知道，他们如此作恶，也会付出代价。”

　　　　“可是”

　　　　“没有可是。开碑实力而已，我就和他拼命。看是他的命硬，还是我的命硬。看他吃香喝辣的人，敢不敢和我这无名之辈玩命。”

　　　　沙秋话音才落，头顶上就传来鼓掌的声音。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青的胖子在二楼探出半个身子看热闹。这鼓掌声，正是他在拍手。

　　　　“好，说的好！”

　　　　胖子说完，手在窗口边缘轻轻一撑，身体已经轻盈地翻出窗口，从二楼跳到地上。不少人“哗”的惊叹，这胖身体，竟然也可以那么灵活。

　　　　双手抱拳向四方拱礼，胖子开口说道：“在下罗杰，初出江湖不懂规矩，还请大家多多见谅。所谓英雄好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他竖起大拇指，指指身后背着的刀继续说：“我这刀，就是不平刀。打小练武，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闯荡江湖，行侠仗义。今天，终于让我遇到不平事。英雄救美、除暴安良，我罗杰的不平刀早已饥渴难耐。”

　　　　罗杰伸手指着两公子哥说：“你们刚才，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想强抢民女，十足的土匪恶霸。我在楼上瞧得分明，今天就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这位兄弟不用怕，有我在此，定会和你共进退、同生死。”

　　　　他说完，抬手就把刀抽出来，指着公子哥说：“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做江湖血性。宁可血溅百步，不可忍辱偷生。”

　　　　说着，手挽了个刀花，顺手就把刀架在沙秋的脖子上。

　　　　两个公子哥和家丁、蒋门圣都看愣了，不明事情变化如此无常。心里想着，你这不知哪里蹦出来的家伙，到底是哪边的？

　　　　看热闹的人也伸长脖子，不相信刚才还义正辞严的罗杰，怎么反而突然把刀架在沙秋的脖子上。一些人已经小声议论，猜测罗杰其实与公子们相识。

　　　　东鸫怒视罗杰，一个“你”字，后面的话却不知如何说下去。

　　　　沙秋明白上当，暗暗后悔。师傅常说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我怎么就那么大意，让这个素不相识的人在身边拔刀。

　　　　“罗兄，你这是干什么？你我素昧平生，为何要如此？”沙秋怀着一点点期望询问。

　　　　罗杰呵呵奸笑，此时他的胖脸，要多猥琐有多猥琐，要多奸诈有多奸诈。

　　　　“把剑扔了，我就告诉你。别玩花样，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玩不过我这个江湖老手。否则，不只是你死，连你身边这位美人也要跟着遭罪。”

　　　　罗杰的刀稍微用力，沙秋的脖子立即渗出血迹。

　　　　刀架脖子，又难如何反抗？对方从二楼翻身跳下来的动作，已经证明武功不会比沙秋差。沙秋后悔地把剑扔到地上，“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

　　　　“事情其实很简单，我并不认识他们，也不认识你们，但我认识银子。盘缠刚花光，正愁没银子，你就送上门来。”

　　　　他又对两个公子说：“两位公子，一看就是豪爽之人，喜交江湖好汉。小的我行走江湖，初到贵宝地，还没能前往拜访，恳请公子原谅。此时出手帮公子抓住这臭小子，就是想领几个赏钱。为了能与公子你们结交，在下就把他当作见面礼，还望公子你们笑纳，不要嫌弃我多管闲事。”

　　　　公子们听到罗杰的话，立刻喜笑颜开。连声称好，称赞罗杰果然不愧为江湖豪杰。能办事、会做事，这样的人方能称为江湖俊杰。

　　　　“罗少侠当真是大英雄。这个臭小子想把我家丫环偷走，被我们发现还想反抗杀人。要不是罗少侠武功盖世，出手将恶贼制服，恐怕我们还要费点功夫。”

　　　　“罗少侠定要和我们回府痛饮，说说那江湖上的快活事。”

第11章　反杀（）　
罗杰忙说不敢称俊杰。为表忠心，他抬脚踢向沙秋，沙秋扑通就被踢趴在地。罗杰又上前一步踩在沙秋的后腰上，嘴里说道：“还不快给公子们叩头认罪，说不定你答应做公子的狗，公子大发慈悲，饶你一条狗命。”

　　　　说完罗杰把刀往上抬，想插到身后的刀鞘中。蒋门圣觉得他也要表现表现，不能让这个罗杰抢了风头。上前一步，高傲地对罗杰点头道：“罗少侠身手不凡、年轻有为，果然是江湖好汉。”

　　　　罗杰顾不得插刀，连忙双手抱拳再次恭敬地对蒋门圣行礼道：“不敢不敢。就算晚辈我不出手，前辈你只需一个小指头，就可把这臭小子打得跪地求饶。‘开碑圣手’江湖闻名，晚辈我早就久仰大名，只恨未能谋面。今日能够有幸得见前辈一面，实乃晚辈三生修来的福分。还请前辈有空能多多指点晚辈，圆晚辈这个小小心愿。”

　　　　“哈哈——”蒋门圣得意笑道：“想当年我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江湖上听说过我的人数不胜数。既然你我今日有缘相见你、你，为——什——么——”

　　　　蒋门圣话没说话，就见罗杰手腕一翻，一招“饿鬼推磨”已经把手中的刀插入蒋门圣的胸口。

　　　　所有人再次为现场的变化惊呆，两个公子哥更是张大嘴巴，话都说不出来。一人还用手指着罗杰，嘴巴虽动，就是发不出声音。另一人噔噔噔后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

　　　　沙秋趴在地上，发觉踩在身上的脚松开，他连忙抬头，正看到那罗杰竟然把刀插入蒋门圣的胸口，也愣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你这个罗杰，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两边都要杀？只喜欢杀人的恶魔？

　　　　罗杰用脚踹开蒋门圣的身体，顺便抽出插在他身上的刀。看到沙秋还没爬起来，不由摇头道：“真是初出江湖的傻小子，还不快点把剑捡起来。”

　　　　沙秋这才醒悟，连忙捡剑站起来。江湖江湖，果然糊涂，他此时还是没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罗杰提刀走向公子哥，公子哥和一干家丁腿脚哆嗦想要后退逃跑。“你们会武功吗？”他问。

　　　　公子们摇头。

　　　　“那你们肯定跑不过我，我会轻功。”

　　　　罗杰虽然这样说，公子哥和那些家丁还是害怕地后退。他们认为这个罗杰就是个疯子。刚才还拿刀架在沙秋脖子上，显明和他们是一伙。沙秋脖子的血迹、被踢趴在地上，都是证明。

　　　　可是刚才还对他们献媚奉承，对蒋门圣恭敬崇拜的罗杰，突然就拿刀捅蒋门圣，笑着把人杀死，转眼成为他们的对头。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只有疯子才可以解释。

　　　　什么人最可怕？疯子最可怕。没人愿意和疯子呆在一起，他们连自己人都杀，没有亲朋敌友之分。

　　　　“想和蒋门圣一样？”

　　　　公子们摇头。

　　　　“那就给我站住！”

　　　　公子们被罗杰这一顿喝，立刻跪在地上求饶。屎尿都被吓出来，发出阵阵骚臭味。

　　　　“放心，我不杀人。”罗杰换成笑脸说。

　　　　你不杀人？打死也不相信，刚才就杀了一个。两公子继续求饶，家丁们看到主子跪地，他们也跟着跪地求饶。

　　　　“你们欺负人，是还是？”

　　　　“是我们不对，求大侠饶命。”众人求饶。

　　　　“他们，受辱受惊吓，山货也没卖出去，你们是不是要赔偿他们。”

　　　　“对，大侠说得有理，一定要赔偿。”

　　　　“我从楼上跳下来、出刀都消耗功力，是还是也要补偿。”

　　　　“肯定要补偿，不能让大侠白辛苦。”

　　　　“好，这就对了。我‘鬼面判官’最公平，从不滥杀无辜，只在江湖上主持公道。看你们诚心改过，给你们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谢大侠开恩，我们一定重新做人，再也不欺负人。”

　　　　“那赔偿？”

　　　　“马上拿来，三位大侠，每人五十两银，不知够不够？”

　　　　“五十两？我‘鬼面判官’江湖上风里来雨里去，江湖朋友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要是他们来这里，你说五十两，我怎么请他们喝酒？”

　　　　“大侠，我们现在能够拿出的银子并不多。我们每人最多能拿出一百两，再多，就算你杀了我们，也拿不出那么多来。”

　　　　公子哥虽然害怕，但看到罗杰提出要银子，就知道性命可保。性命没危险，心思自然就活络。讨价还价从小耳濡目染，此时自然就使出来。再说他们说的也是实话，银票是有，但银子就没那么多。

　　　　“是啊，是啊。”另一个应和。

　　　　罗杰收刀说：“好，那就给我们三人每人一百两。我在客兴楼等你们，别和我玩花样。你们可以去打听打听，我‘鬼面判官’是什么人物，得罪我的人有什么下场。你们就算再叫人来，我打不过也可以逃走。但我明天、往后一定会再来。明的不行，我暗中偷袭。或者叫上所有的江湖朋友。到那个时候，就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两公子哥点头应许，在家丁的拥护下，仓皇逃走。罗杰这才转过身，看到沙秋正在收拾山货，重新绑回马背上。菜是没法要了，酒坛沙秋也绑在马上。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罗杰笑着脸过来问沙秋。

　　　　沙秋对这个拿刀架自己脖子，还踢自己的人没有任何好感。但是，他也知道如果没有罗杰出手相救，恐怕今天说不定会死在这里，东鸫也难逃被污辱的命运。面对救命恩人，沙秋不能不回应。至于罗杰的笑容是真是假，就懒得琢磨那么多。

　　　　“在下沙秋，初入江湖，多谢罗少侠出手想救。”沙秋对罗杰抱拳说。

　　　　罗杰摆手说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沙兄弟不必客气。”他又转向东鸫说：“姑娘你受惊了。请随在下进去喝杯水酒，压压惊。”

　　　　“罗少侠不必客气，我们马上就离开。罗少侠你最好也赶紧离开，我怕那些人会再叫人来。”沙秋不等东鸫说话就抢先回答，还劝罗杰离开。他怀疑这个罗杰也是对东鸫不怀好意。

　　　　“走？”罗杰皱起眉头：“沙兄弟难道不要银子了？你们一人百两，可是足足二百两呀。”

　　　　“对于我来说，命比银子重要。”沙秋抱拳辞行：“罗少侠，大恩不言谢，我就不多矫情，后会有期。”

　　　　说完沙秋示意东鸫跟上，两人牵马离开客兴楼。

　　　　罗杰看着远去的沙秋，玩味地笑道：“你这个沙秋，有点意思哈。”他抬头看那二楼窗口，纵身跃起，手攀窗沿翻身进楼。

　　　　让小二把桌上自己带的葫芦拿去灌满酒，吃菜喝酒坐等银子送上门。

　　　　“呆子，谢谢你。”出了东头镇，东鸫轻声对沙秋说。

　　　　沙秋感叹一句：“你应该谢那个罗杰，没有他我也救不了你。”

　　　　“你虽不一定能救我，但你的心肯定已经救了。你没有因为实力低而放弃，证明我当初没看错你。”东鸫幽幽地说。

　　　　“我还是早点送你回家的好。以你的容貌，江湖上定有许多人觊觎。我的实力太低，无法保护你。”他本想说那个罗杰说不定也在觊觎你，可是终归是救命恩人，没有证据不可胡乱猜测，否则就是忘恩负义。

　　　　“这些山货怎么办？没有卖出去。”东鸫开口说另外的话。

　　　　沙秋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办法，就说：“路上能卖就卖，不能卖自己吃。”

　　　　两人也不知走出去多远，沙秋听到身后有人叫喊：“沙兄弟，请留步。”

　　　　回头察看，却是那胖子罗杰施展轻功，从后面追来。腰间别一个葫芦，身后除了那把刀还有个大包袱。两人停下脚步，沙秋往罗杰身后远眺，没发现后面有人追他，心里放心不少。

　　　　那个罗杰也是好眼色，笑说：“没人追我。那样的小镇，没多少个厉害角色。他们也就欺负镇上人欺负惯了，坐井观天的土蛙而已。”

　　　　说话间，人已来近前。收了轻功往四周观看，就指着一处树下说道：“一起去那边休息。”说完先行过去。

　　　　沙秋与东鸫对望一眼，也只好过去。这个罗杰说什么也是两人的救命恩人，只说休息，后面又没追兵，应该没事。

　　　　三人围坐，罗杰打开包袱。取出三个小包袱一一打开，露出里面的白银。十两一个，十个百两，每包十个。罗杰将两个小包袱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