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问集-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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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大财笑了笑，解释道：“算出来的，一共进行了二十一局猜枚，王八参与了十局。因此，只要是双数的局，都是该王八喝。”

　　　　秋汐听了后，略一思索，也明白了，笑了起来：“王八还真是个倒霉蛋，一直都在输。喝了十杯，只怕最后是醉倒了，张六和李七两人才不得不散伙回家。”

　　　　许胖子也笑了笑，说道：“对的，这么快就答出来了，还真的证明你不但有才，而且还聪明。不过呢，大财，我跟你说，虽然这次你考得了第三名，只怕还会是陪太子读书。”

　　　　宋大财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当然不相信许胖子的话，说道：“我考得的这个第三，虽然还不够理想，但这次仕职录用人数有两百名，官府总不可能连第三名的也能生生做成陪考吧？”

　　　　秋汐也不认同许胖子的看法，说道：“许胖子，陪太子读书的现象也许是有的，但总会有个限度。这里的腐败不至于此吧？”

　　　　许胖子却是固执己见，带着嘲讽的笑容说道：“嘿嘿，大宗国官场的腐败和黑暗的程度，你能想像到有多深，他们所做到的，只会更深。或者说不定，单是这些内定录用的‘太子’，怕就有两百名了，大财，你就是笔试第一名，怕也是没有用，我劝你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他们的好戏还在后头呢。”

第90章　又争由人算（）　
许胖子对大宗国偏见很深，但他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偏见会成为笑柄。

　　　　有一句流传得很广的话是，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敌人。套用在这里，就是最了解大宗国的人，通常都是大宗国的敌人。也许许胖子的身份确实不是普普通通的商人。

　　　　笔试成绩出来之后的第三天，宋大财又参加了面试。

　　　　仕职考察选拔的面试过程还是没有什么好说的，还是一切都安排好了。

　　　　应试者先去抽签，按签上的顺序，逐个逐个进入一个屋子里坐下来，面对一大排官员，对他们的提问进行答辩，最后再做个宣讲就结束了。

　　　　宋大财在参加他的面试时，在面试他的这排官员中看到了田英，端端正正地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却是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只是优雅地笑着，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面试完了之后，成绩很快就会出来。宋大财他们这些应试者就没有急着离去，在候考的厅堂上坐着等。

　　　　宋大财他们这些应试者正在等着面试成绩之时，又突然被告知，要去参加一个新增的仕职常识的笔试考核。

　　　　包括宋大财在内，应试者们一阵哗然。

　　　　有应试者就反对道：“这怎么可以？往年都没有这样加试的安排。”

　　　　前来宣告的官员面无表情，就站在那里，说道：“往年没有，不能表明现在就不能有。如果真是有能力的话，又怕什么加试呢？”

　　　　还是有应试者据理直争：“但是没有提前说明的话，就不应该破坏规则。”

　　　　那位官员哂笑道：“规则？仕职考察选拔的规则就是由察征司制定的。安排好了的，哪能说是破坏规则呢？”

　　　　这样的说法当然有些流氓，当然有人不服气：“但是也得要提前告知啊。”

　　　　那位官员大袖一挥，说道：“安排好了的，不能提前告知，考的就是你们的应变能力。考试的时间要到了，没有时间解释太多了，你们谁不想参加的，可以不参加。”

　　　　说完，他就扬长而去了，只留下场中面面相觑却又无可奈何的应试者们。

　　　　这都是安排好了的，还能怎么办呢？

　　　　包括宋大财在内的所有的应试者们，只能参与这个安排好了却又是猝不及防的加试。

　　　　在那个所谓仕职常识的笔试考核中看着一道道古怪的题目，宋大财头疼不已。

　　　　他确实不知道大宗国的国书所用纸张是哪里采购的，也不知道呈交给大司律的公文不得超过几页纸，又不得少于多少张，更不知道宰相在公文批注中“照此办理”和“按此办理”的含义和区别。如此种种。

　　　　其实这种题目说难也不难，只要提前听说过一次就不会不知道。最妙的是，这些题目还都不能说不是仕职的重要常识，只是不可能会有人会把这种常识，告知他这种许胖子口中的“陪太子考试的人”。

　　　　这时，宋大财终于明白了许胖子说过的话，“这个大宗国已经是为大小权贵所把持，就是考了个头名也是没用的，你就是个陪考，总有法子让你无门可入，总有法子让你无路可走的。”

　　　　因为规则也是人家安排好了的。

　　　　这场考核考得宋大财冷汗直冒，知道要考砸了。由于此次仕职录用有二百名之多，他只能侥幸地期盼，有那笔试第三名的成绩垫着，他的最终名次不至于掉到二百名之外。

　　　　现在，宋大财也只能等着自己的最终名次出来了，这得等到放榜之日。

　　　　到了放榜之日，宋大财、秋汐和许胖子早早就来到放榜之处。榜单还没有贴出来，但是前来看榜的人还是跟以往一样，非常多。许多人来得比宋大财他们更早。

　　　　这次的放榜跟以往不太一样，榜单并不是堂堂正正地张贴在城门公告之处，而是遮遮掩掩地藏在一间小屋子里。

　　　　要去看榜的人，得用一点点小钱当押金，去旁边一个小屋去凭卷票领一张号单，然后依号单上的号码分批进去看榜。

　　　　领号单的押金还真是一点点小钱而已，还不够去买两只馒头。但有人就不服气了，去问守在放榜的小屋子前的守卫：“怎么连看个榜单都要花钱了？”

　　　　守卫就回答道：“前几次都有人在放榜之时借机滋事。因此，这次大人说了，为了免受不相干的人干扰，让正真看榜的人能够更好地看榜，特意采用这个法子。大家看完自己的仕职考察选拔的结果，只要把把号单拿回取号的地方，依旧可以取回押金的，并不是真正要大家花钱看榜。”

　　　　领号单的小钱确实太小了，而且可以退的，更多的人也懒得计较了，老老实实去领了号单。

　　　　由于大多数前来看榜的人都像宋大财他们一样，不知道这一科的放榜规矩改了，来得都很早。

　　　　有些人见号单上的时间比较晚，就先回去了。

　　　　有些人号单上的时间比较早一些的，住处又离得远一些，就近找个大茶铺点上一壶茶坐了下来，或者找个小酒馆叫上一盏酒几碟小菜斟酌起来，等着号单上的时间将近，放榜的小屋叫号之时再前去看榜。

　　　　这样一来，倒使得放榜之处附近的茶铺酒馆的生意骤然兴旺起来，小小地多赚了一笔。

　　　　宋大财在秋汐和许胖子的陪同下，也一样去交钱领了号单。

　　　　他拿了号单一看，上面除了号码之外，还标明了看榜的时间，排得不是很靠前，但也不算太晚。宋大财于是就问秋汐道：“时间还早，我们是先回去呢，还是在这里等？”

　　　　一身男装，帽子压得低低的秋汐看了一下号单上的时间，说道：“回去又没有什么事做，走来走去也烦，还是这里等吧。”

　　　　许胖子也觉得是，指着放榜的小屋子对面的茶铺说道：“正好，这里有个茶铺，我们就在那里坐着等吧。我请客。”

　　　　宋大财笑道：“许胖子，你是个大财主，不是你请客，难道还让我这个穷光蛋来请客吗？”

第91章　龌龊复龌龊（）　
许胖子不失时机地低声说道：“大财，你们要是肯到徐国去任职，不用两年你就会比我有钱了。”

　　　　秋汐摇摇头，说道：“许胖子，你又来了。老实说，我觉得你有问题。所谓无利不起早，无奸不成商。你说，你有什么目的？”

　　　　许胖子连忙陪着笑，小声谄媚地说道：“女侠真是明察秋毫，还真的被你说中了。徐国那边的高官跟小的说了，要是小的能推荐人才给他，他就会给小的报酬。”

　　　　宋大财恍然，开玩笑道：“原来许胖子你是卖猪仔啊，难怪你这么起劲。这是无本万利的生意啊，你靠这个赚了多少的钱？放心吧，我们不会叫你全部吐出来的。”

　　　　“哎，什么卖猪仔啊，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大财，你要知道，不是人才我还瞧不上呢。”许胖子有点急了，连忙分辩道，“这么多年来，我在徐国就只推荐了一个，你知道他最终当了什么官吗？带刀先生！”

　　　　秋汐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滑稽，就好奇地问道：“带刀先生是什么东西？”

　　　　许胖子见秋汐问话了，又陪着笑说道：“带刀先生就是徐国皇太子的侍卫头子，相当于少将军或者佐将了。小的是真心为女侠和大财着想。因为小的认识的大官就是徐国的皇太子。皇太子将来就是徐皇。能到皇太子门下去，哪还用得着担心没有前途？”

　　　　秋汐听了，有些意外地看看许胖子，说道：“还真没有想到，你这个许胖子还能认识皇太子啊。”

　　　　“因缘际会而已，因缘际会而已。”许胖子先是有些得意，连连谦虚，说着说着。他自己触动了心底的什么是，表情就有些凝滞了，最终轻叹了一声，“无姻也无缘啊。”

　　　　看起来许胖子也是有些故事的。可是宋大财不关心这些，看了看对面，说道：“哎，我说我们的赶紧过去，不要说这么多了，对面都快没有位子啦。我们先找好位子坐下来，再说这些也不迟。”

　　　　茶铺岂止是快没有位子了，那是已经没有位子了。就在他们在说话之时，茶铺的桌子已经被前来看榜的人给占满了。他们走过去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桌子，正要无奈地走开之时，身边有人叫住了他们：“三位可是要找位子的？”

　　　　宋大财三人闻声一看，这桌子上坐着两位年轻人。一位脸色白皙，长得斯斯文文，而另一位脸色黝黑，体格魁梧粗壮。宋大财连忙点头向他们致意，答道：“正是，可是找不到，都坐满人了。”

　　　　那脸色白皙的年轻人就向后指了指，说道：“那你们就坐我们这个桌子吧。那边有两位老朋友，我们过去跟他们凑一桌就好。”

　　　　宋大财大喜，连忙谢他们两位。

　　　　那脸色黝黑的年轻人说道：“同是宦游人，这等小事，谢什么？！”

　　　　说完，他就起身往后面走去。那脸色白皙的年轻人笑着向他们拱拱手，也随着走了。

　　　　三人就在这桌子坐了下来，叫了一壶茶，斟了几杯水，便耐心地等了起来。

　　　　由于对仕职考察结果有些在意，宋大财这壶茶喝得有点心不在焉。

　　　　许胖子却是兴致颇高，他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小屋，赞不绝口：“大宗国里的人就是有才。这样一来，不单有条有理的，更重要的是，落选的人就不易聚众生事了。搞不好，还有人懒得去退号单，又可以赚点费用回来。”

　　　　秋汐听许胖子这个家伙三句不离商人本色，就笑道：“你当谁都像你这样，想赚钱都想疯了？这点小钱，能赚多少？”

　　　　许胖子嘿嘿一笑，说道：“蚊子肉也是肉，小数就怕长计。大宗国里来看榜的人，怕是不下几千人。只要十人之中有两三个人不去退号单，也能赚把守卫的工钱赚回来了。当然了，赚这点钱倒是小事，我其实是觉得，他们采用这种方式来放榜，更大的作用是防止有人闹事。”

　　　　听了许胖子的话，宋大财心里暗暗觉得好笑。

　　　　他觉得许胖子有事没事就要黑一下大宗国的官府，也不知道许胖子当初是不是吃过什么亏。

　　　　顿了顿，许胖子又说道：“从这个安排来看，这次仕职考察选拔怕是猫腻不小。反正现在得慢慢等，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吧。”

　　　　“呵呵，你想赌什么？”秋汐一听到许胖子要打赌，想起庞旭跟田阿火打赌的那件事来，不由地一乐。她转眼一看，宋大财正冲着她笑呢，显然也是心有灵犀地想起这件事来了。

　　　　许胖子当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就说道：“这样，要是大财中得了前两百名，一所宅子，京城之中，只要能买到的，随便挑。要不然，你们就听我的，到徐国去任职。怎么样？”

　　　　宋大财虽然是村子里出来的，但是经过一场稀里糊涂的面试和一场莫名其妙的加试，也隐隐感觉到了一股猫腻骚骚的味道，就不急着接许胖子的招，笑了笑，问道：“哈。你都知道我笔试考了第三了，还敢跟我打这样的赌。你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凭仗？”

　　　　秋汐也笑道：“你对大宗国就这么没有信心？”

　　　　许胖子晃晃他的肥头胖脑，说道：“有哪个头脑清醒的人会对大宗国有信心？我也没什么凭仗，只是好心给你指条出路而已。”

　　　　他这么肥肉颤颤地一摇头晃脑，倒是有点慈眉善眼的模样，仿佛真是有些好心。

　　　　宋大财何许人也，他可是从小跟庞旭一起混大的，呵呵一笑，说道：“好吧，我就跟你打这个赌。不过得稍稍改一下，要是我落选了，你就送我一所大房子，补偿一下我的失落。要是我中了，我就争取派到徐国去任职。怎么样？你敢不敢跟我读？”

　　　　被派到徐国去任职和到徐国去任职那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许胖子一听宋大财这么说，就笑了：“这么一来，你左右都是不吃亏啊，你当我是冤大头啊？！有这么打赌的么？这我可不干，亏本的生意没人肯干。”

第92章　落籍先有名（）　
三人正胡乱聊着，放榜的小屋开始了叫号。

　　　　于是陆陆续续有人进去，没多久又有人陆陆续续地拿着一只信封出来了。

　　　　宋大财、秋汐和许胖子三人都好奇地看着，见到有仰天长叹的，也见到有垂头丧气的，有满脸悲伤的，也有羞愧万分的，有没精打采的，也有愁眉苦脸的，就是没有见到兴高采烈或踌躇满志的。

　　　　宋大财觉得情况有点微妙之时，就到他的号了，于是起身进去了。

　　　　他进去屋子中，才发现里面的格局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这并不像是个放榜的小屋子，而是更像捡药的药房。

　　　　墙上并没有糊粘着什么榜单，一横长长的条柜将小屋子隔开，贴着内墙靠着一个格柜，每个格子都放着一些信封。

　　　　几个公人站在条柜之后，宋大财将号单递过去。一名公人接过号单一看，转身就从格柜的一个格子里抽出一只信封，连同号单一起交回给宋大财，话也没有说，就示意让他出去了。

　　　　宋大财明白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忐忑不安地打开了火漆密封着的信封。

　　　　信封里面有一张纸条，他抽出一看，上面只列着自己的笔试、面试和加试的单科成绩、总分和名次。

　　　　第二百零一名，这就是说他最终是在仕职考察选拔中落选了。

　　　　宋大财回到茶铺中坐下，秋汐就关心地问道：“大财，怎么样了？”

　　　　宋大财微笑着点点头，把手中的信封递过去，说道：“名落孙山了。”

　　　　“我就说嘛”许胖子一听就笑了，得意洋洋的话刚刚说出半截，忽然见秋汐一眼扫过来，倒吸了一口凉气，硬生生地把话锋转了过来，“呃节哀顺变啊。”

　　　　这是什么话？

　　　　秋汐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便一指头伸过去，碰上许胖子的手。

　　　　许胖子忽然感到手上一阵雷击般的剧痛，一声惨叫，跳了起来，又摔在地上，把凳子都撞倒了。

　　　　这个动静引起了整个茶铺里面的人的注意，全都看了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到一个满身绸缎的中年胖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脸恐惧地看着一位端坐在一旁的俊俏无匹的佳公子。

　　　　这位俊俏无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