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香飘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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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边是媳妇，一边是老娘，这夹在中间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秀才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都弄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弄到了今天这样子。

　　　　等到秀才找到林果香跟她把事情一说，果然，人家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不去！”就俩字直接就把秀才给堵住了，连一句废话都没有。

　　　　秀才微微一滞，闷了一秒才对林果香说：“你不去老太太不肯喝药，你去让她把药喝了就成了，其他的也不要你干什么。”

　　　　林果香听了秀才的话本来想说“她爱喝不喝，不喝拉倒”，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这时候自己不能冲动，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还是人家的儿媳妇，不好闹的太僵，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于是她在心里转了一圈，心想：如果等会儿那老太婆还是不知好歹的要骂我，那我也不用客气，要是能把她给气病了啥的那也不吃亏，至少她能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找我麻烦。

　　　　想到这里，林果香便勉强答应了，秀才见她答应了也是偷偷的舒了口气。说实话他还真怕林果香会不同意，到时候老太太那儿也不好交代。

　　　　在心里做好了要好好气气崔氏的林果香非常好说话的来到崔氏住的屋子里，才刚进去还没来得及站稳脚，就听崔氏一声怒喝“扫把星，你刚才死哪里去了？”说完不待林果香开口说话，就迅速的端起床边放着的药碗连碗带药的猛的朝她砸过去。

　　　　“娘！”秀才后脚才跟进来，就看见老太太拿着药碗朝自个媳妇砸过来，顿时一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伸手把林果香拽到了自己身后并躲到了一边去，才没有被那药碗砸中。

　　　　“啪——”

　　　　药碗摔在地上变成一地碎片，里面滚烫的药汁更是撒了一地，此刻还在不断的往外冒着热气。

　　　　秀才心里那叫一个后怕啊，那么烫的药汁差一点就全泼在林果香的身上了，就算死不了人也得被烫的脱层皮。

　　　　崔氏见没砸中林果香，顿时脸色气的铁青，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本来她就是故意算计好了，等林果香一进来她就拿碗砸她，就算砸不死她也烫死她，结果却被自己的儿子跑出来坏了自己的事儿，叫她如何不气？

　　　　林果香看着地上不断冒热气的汤药汁子，眼底闪过一丝寒光。行啊，今天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我看到最后死的那个会是谁！

　　　　想到这里，林果香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有点嗜血且冰冷刺骨。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要“大开杀戒”了。

　　　　“果香，你没事……”秀才一句话还没问完，就感觉身边一道风刮过，再看身后哪儿还有林果香的身影。

　　　　“嘭咚！”

　　　　“哐啷！”

　　　　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去而复返的林果香抱着几个碗边有缺口的粗瓷大海碗稀里哗啦的就直接不客气的全当着崔氏的面给砸了个粉碎，接着又把她屋里的柜子什么的都推翻在了地上。等砸完了才昂起头冷笑着看着气的浑身直打摆子已经说不出话来的崔氏，吐字清晰：“你砸我也砸！”哼哼，这样才比较公平嘛。

正文　15　关于伺疾的问题

　　　　秀才被林果香这一出给弄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冲过去把她连拖带拽的抱出了崔氏的屋子。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林果香这回能彪悍到这种程度，居然特意去把剩下的那几只碗都拿来跟着崔氏对砸，这可真是……秀才觉得自己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己这个性子软弱的妻子了。

　　　　这人都彪悍到这种程度了，还能用软弱来形容吗？

　　　　“你干什么，给我赶紧放手，不然我对你不客气！”林果香挣扎着要挣脱秀才的钳制，想冲进去再把崔氏屋里能砸的东西全都给砸个遍。反正自己都得罪这老太婆了，不把她的东西全都砸了也太对不起自己了。

　　　　秀才还没来的及说话，就听屋里崔氏“嗷”了一声，然后噗通一声里面就没动静了。秀才慌了，也顾上林果香了，赶紧冲进屋里，就看见崔氏直挺挺的倒在床上已经人事不省了。

　　　　秀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叫王元志和王元越去请李大夫，自己则是守在屋里一步都不敢离开。

　　　　送走了李大夫，秀才去找林果香：“娘现在是真病了，这下你满意了？”

　　　　“嗯，满意了。”林果香对于秀才的话非但不生气还露出一副比较满意的神色，非常光棍的回答道，“这样以后就暂时没人要挖空了心思来找我麻烦，一天到晚想着要怎么虐待我了吧？”说完林果香还托着下巴沉思了一会，最后更是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嗯，应该能清净几天。”

　　　　秀才：“……”

　　　　秀才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本来他还在心里想着等会林果香要是还不知悔改那他就直接发火把她训哭了，让她哭着喊着跟自己道歉跟老太太道歉的，哪知道人家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让他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而且林果香的话怎么听都有些无奈，让人心酸不已。一个人都被逼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想让她怎么做？

　　　　秀才想去安慰一下林果香，可又觉得自己也太没立场了，一句话就让自己的消气了？好歹那个被气出病来的是自个的亲娘，媳妇三两句话你原谅她了？别人要知道了还不得戳着脊梁骨骂死自己？

　　　　可是要真让他找林果香的麻烦，他也做不到，人都给逼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让人怎么样？总比能真像崔氏说的打死她吧？

　　　　秀才兀自纠结了半天，到底还是叹了口气自己跑去给老太太熬药去了。林果香这边还等着他发火呢，结果人家却一声不吭的跑了，留下她自己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本来林果香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只要秀才来找自己麻烦那她就撒开了架子跟他吵跟他闹，直到闹的他不得不跟自己和离为止。现在好了，人家也不跟她吵更不和她闹，人家一句话都没有就走了，这算怎么回事。这下子换林果香开始郁闷纠结了。直到过了很久，林果香半开玩笑的把自己当时的想法告诉秀才时，秀才才知道幸亏自己这天没说话就走了，不然这婚肯定是离定了。

　　　　当时看着目瞪口呆的秀才，林果香既尴尬又得意，顺手还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记住，以后可要对我好点。”

　　　　不过这是后话。

　　　　崔氏病了，住在秀才家隔壁的大伯家自然是第一个知道的。

　　　　这下子可急坏了那个一向憨厚老实的大伯王亮，不等张氏同意就赶紧去跟帮工的工头请了一天的假回来照顾崔氏。张氏知道后好一通埋怨，一个接一个的大白眼不间断的赏给他，不过假都已经请了她就是再发牢骚也没用了，只得跟着他去看崔氏。同时也在心里把林果香给记恨上了，怪她没照顾好崔氏害的她家损失了一天的帮工钱。三十文钱呢，可不少。

　　　　张氏领着仨儿子一进院子就立马来找林果香的麻烦：“你个扫把星，都是你克的娘生病了！”

　　　　林果香本来是不想搭理张氏的，但是一听她开口闭口的就骂自己是扫把星，一下子就炸了，直接就不客气的给了她一大耳刮子，声音那叫一个响亮，让屋里的人都愣住了。

　　　　“我是扫把星你就是福星了？你既然是福星那干嘛不把婆婆给接家里去，也好让她老人家沾沾你身上的福气好长命百岁？”林果香骂不过张氏可不代表她就斗不过她，“一天到晚的夸自己孝顺，结果还不是让婆婆跟着我们过苦日？你要真好心的话婆婆能替你们家干活累出病来吗？”丫的，倒打一耙谁不会？像张氏这样的，就得给她来个先入为主，不然以后肯定有的麻烦。

　　　　张氏也被林果香这一巴掌给打蒙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只是一言不合对方就直接巴掌招呼，而且还是平时在她面前连话都不敢多说的妯娌。

　　　　张氏捂着脸愣了足足有三秒钟，接着就燃了，直接跳起来就要去打林果香：“你个不要脸的居然敢打我？我掐死你！”

　　　　张氏这一动，她身后跟着的俩孩子也跟着动起来，张牙舞爪的就要来帮着自己的老娘一起来打林果香，结果却被张氏的大儿子王元一给拦了下来：“都给我住手，大人的事儿你们两个捣什么乱？”王元二和王元三兄弟俩被大哥这一喝，果真乖乖住了手，看的出来他们还是很怕自己这个大哥的，不过两只眼睛却恶狠狠的盯着林果香，恨不得能吃了她似的。林果香身后的王元志和王元越也同样怒视着那两位堂兄弟，气氛有点剑拔弩张。

　　　　林果香怎么可能会傻傻的站在那里等着张氏扑上来打自己，她无比灵活的把身子向旁边一偏，就成功的躲过了张氏的攻击。

　　　　“住手！”

　　　　林果香正想着要不要反击的时候就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怒喝，本来就挺暗的屋子里光线一下子又暗了不少。

　　　　林果香眯着眼向门外那个黑影看去，因为是背着光所以只能看见一个人形的黑影，其他的根本就看不见。不过根据记忆，这个黑影应该就是原身那个憨厚老实纯朴，平时在家没什么发言权的大伯王亮。

　　　　只见王亮一个箭步冲了进来非常诚恳的对林果香说了几句道歉的话就一把拽住张氏的胳膊直接不由分说的就把她生拉硬拽的给拖了出去，于是屋外很快就响起张氏的谩骂声。

　　　　“你给我闭嘴，你还嫌家里不够乱是怎么着？”紧接着便传来王亮的一声怒喝，然后就是一通厮打声，最后那张氏除了低低的哀哭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林果香知道这张氏肯定是被王亮给收拾了，她不由得挑了一下眉尾，心说：没想到王亮这么个老实本分的妻管严偶尔还会小小的爆发一次，不错不错。

　　　　林果香这才注意到王元二和王元三兄弟俩都用仇视的目光瞪着自己，她不禁冷笑了一声道：“你们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回去告诉你们那个娘，以后她要是再敢骂我小心我对她不客气！只要她以后骂一次我就打一次。”说完领着王元志和王元越直接越过大伯家的仨孩子和门口站着的秀才施施然的走了。

　　　　秀才站在门口目光复杂的目送林果香和两个孩子走远，心里不是没有疑惑的，可是他还是自动把林果香的变化归为失去孩子后变得坚强了。不是有句话说，为母则强吗？

　　　　……

　　　　崔氏见到张氏，自然是声泪俱下的对她诉苦，直说林果香虐待她，自己这病也是被她给气的等等。诉苦完了才恨恨的的对大儿子王亮说：“亮儿，等会儿你就找几个人把我抬到你们那住去，我倒要看看这扫把星没了我这老婆子能蹦跶几天！”崔氏还真是自我感觉良好，觉得秀才一家如果没有了她就都活不下去了似的，殊不知人家要是没有她从中捣乱不知道日子会过的多滋润。

　　　　王亮听了崔氏的话自然是无比欣喜的就点头答应了，一般按照规矩双亲都是要跟着长子过的，要不是老太太放心不下自己的弟弟，现在也应该是住自己家的。

　　　　张氏听到崔氏的话后面上就有些不虞，她背着崔氏悄悄用自己的胳膊肘顶了顶旁边的王亮，向他表示出自己的不满，结果这个动作直接被王亮给无视了：“娘，要不我现在就去借个独轮车来把你接家去吧，反正三弟这里离家里也不远几步路就到了，不会颠着你的。”

　　　　这回张氏直接就叫起来了：“家里活儿那么多哪有时间照顾娘？”说完就见崔氏面色铁青，于是连忙去哄她，“娘，不是我不想伺候你，可是你也知道家里活多的很，我这不是怕怠慢了你吗？”

　　　　这时候，林果香的声音突然在后面不屑的响起：“切，平时也不知道是谁总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夸自己是孝顺婆婆照顾小叔的好媳妇好大嫂，这会儿真有事儿了却要三推四推的不愿意伺候婆婆。”

　　　　“行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秀才伸手拽了拽了林果香的衣袖，有些不满的说。崔氏再怎么说还是自己的娘，林果香这样委实是有些过分了。

　　　　林果香才不去管秀才是不是不高兴呢，她可不想照顾崔氏，崔氏这么不待见她，她又没病要上杆子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自己找虐。今天要是真的把崔氏送走了以后她还省心了呢。

　　　　张氏一听林果香这话立即像只斗鸡一样浑身的毛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刚要发作就被王亮给堵了回去：“就这么办吧，我是长子，按理说娘就应该跟着我过才是。”

　　　　张氏的脸色一下变得绿油油的，比那嫩黄瓜的颜色还鲜艳，她本来是想闹的可是看见崔氏目光如炬的看着她一言不发，那阴森森的样子让她头皮顿时一阵发麻，知道这次自己要是真伤了这个婆婆的心那以后从她那里拿钱可就难了。于是在心里再三权衡之后，到底是同意了接崔氏回去养病的提议。

　　　　不过接受归接受，但是就这么便宜了林果香那可每门，于是她梗着脖子说：“那娘的医药费可不能让我们一家出，以后我要照顾娘，那家里的羊草就得王元志和王元越去帮着割……”

　　　　张氏话没说完，就被林果香毫不客气的给堵了回去：“凭什么让我儿子给你们家干活？你那仨儿子是没手还是没脚？又不是不能动，为什么要来虐待我儿子，你这女人心思可真是恶毒！自己的儿子是块宝，合着别人家的儿子就比草都不如？”

　　　　林果香的一通话让张氏差点没气晕过去。

　　　　但林果香的话还没说完：“婆婆要去哪家住那是她的自由，难道自己养大的儿子到老了连去儿子家住几天都不能了？亏的有些人平时口口声声的夸自己孝顺，难道就是这么孝顺的？”

　　　　林果香的话让王亮面红耳赤，羞愧的恨不得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行了，这些话都不要说了，娘去家里住本来就是应该的。孩子他娘，你赶紧去借车。”

　　　　张氏气的嘴唇直哆嗦，可是却没办法，一般王亮这么说了肯定是下了决心了，自己要去反驳肯定是自讨苦吃。于是只好跺了跺脚嘴里嘀嘀咕咕的出去借车去了。

正文　16　王家大姑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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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果香在心里挥舞着小手绢终于把崔氏给送走了，别提多高兴了。与林果香相比，张氏明显的情绪不高，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她此刻的心情很不好。想想吧，家里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她要是能高兴那才叫见鬼了。更何况这张吃饭的嘴现在还要汤药伺候着。

　　　　送走了崔氏和大伯他们，林果香突然觉得神清气爽，连空气都变的比以前更新鲜更好闻了。她深深吸了一口含着泥土和青青草的苦涩清香的空气，突然觉得肚子好像有点饿了。

　　　　抬起脸眯着眼睛瞄了一眼挂在天空正中的太阳，心想：唔，中午了，是该做午饭了。

　　　　不过林果香一下子想起自己现在是非常时期，是不能沾凉水的，于是对王元志和王元越招了招手，说：“娘现在要做饭了，你们来给我打个下手。”说完一边一个牵着俩孩子的手就进了院子里那个矮小的锅屋。

　　　　秀才有些无奈的望着林果香和俩孩子的背影一边叹气一边摇头，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老太太去大哥家里住估计现在最高兴的应该就数林果香和俩孩子了吧？不过……好像……他心里也挺高兴了，一想到以后老太太在大哥家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有事没事的就来祸害自己媳妇和孩子，这感觉还是挺好的。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是好歹不用住在一个院子里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样自己耳根子也能清净不少。

　　　　林果香进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