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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色山河-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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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想要说的话，所以，她的笑容就更深更深了。
第296章 群婚制的狂欢8（）
四周，那么静谧。
唯有花瓣，无声无息，一片一片飘落。
夏姬本来有许多话要说，有许多疑问要问出口，有许多委屈要向他倾诉……可是，现在，她都忘记了，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脚趾还在令人颤栗的喜悦里，尽情地享受那刚刚过去的余韵……
她想，这一刻，就是永恒了。
真的，什么都不再需要了。
可是，下一刻，她忽然觉得那拥抱的手和自己身上的一部分温柔，忽然又僵硬起来，就像是一种末日狂欢之前的前奏。
她一惊，不由得睁开眼睛，湿漉漉的睫毛掀起来，有点不安地看着他：“子灵……子灵……你可是有什么心事……”
她的话是被他忽然崛起的疯狂给打断的。
这一次的疯狂，竟然比刚刚过去的疯狂更加激烈，更加残酷，就好像一头猛虎，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下一步，就要将到嘴的美食全部吞噬得一干二净……
夏姬竟然弱不能承受，可是，他根本没给她任何怜惜的机会，也没这个打算，以一种带着毁灭性的疯狂，开始了新一次的狂欢。
夏姬惊呆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刚去狐丘的那一夜，子灵，便是这样……男人的疯狂有没有带着爱意，女人是能体会的。
现在的子灵，就跟那一夜的子灵，一模一样。
可是，很快，她就察觉到了细微的区别，因为在她即将感到痛苦的时候，他忽然起身，以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方式，避开了对她的伤害，然后，才继续开始了自己的享受……
夏姬呆呆地，仿佛这个身子已经完全不由得自己做主了。而是随着他，沉沉浮浮，起起落落，被他肆意地摆弄成一些非常奇怪的角度和根本达不到的一种姿态……
就在他发狂般地的时候，她眼角忽然掉下一滴泪来，竟然晕了过去……
…………
就在这时，天空有一道闪电无声地滑过。
戴着面具的男子忽然抬起头，死死地盯着这道诡异的闪电。
但是，一转眼，闪电已经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他停下来，怀里的夏姬，早已昏迷不醒。粉红的桃花片片落下，很快，在她美丽无匹的晶莹上面覆盖成一件桃红色的花衣。
他凝视着她，温柔得出奇。
“夏姬……夏姬……有一些事情，你永远不会知道。可是，你要相信我，无论何时都要相信我……”
她在他的怀里翻一下身子，梦呓似的，软软地抱着他的腰肢，头很舒服地埋在他的怀里，睡得非常非常香甜。
他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深了：“夏姬，我多想让你这样在我怀里谁一辈子……可是……夏姬，你等着我……你在郑国等着我，我处理完一切，一定会来接你，从此以后，真的再也不会跟你分开了……”
他还是轻轻拿开她的手，非常非常温柔地将她抱起来，放在宽大的袍子上面，凝视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
第297章 群婚制的狂欢9（）
那一刻，大荒原忽然一阵轰隆巨响。
焦黑的土地就像遭遇了一次强烈的震动，飞沙走石，昏天黑地。
黑魔王巫咸重重地倒在七香宝辇上，旁边，是永远微笑，永远无动于衷的少女。此时，她还残余着一点蛇尾，在风沙里摇摆，可是，却无动于衷，人形也罢，蛇尾也罢，这无血无肉的少女，永远觉得无所谓。
巫咸但觉一股气息从脚倒流，很快就要穿透血脉，直达脑门——他知道，这是修真者的真气走岔了的缘故。如果要顺利归位，只需要拉住少女，再来一次双蛇交尾。可是，他刚抱住她，忽然感到掌心一股乱窜的气流，仿佛有个人在剧烈地颤抖……
这是姬无雪身上的真气在流逝的缘故……却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另一个男人。
他看清楚那个男人——姬无花！
竟然是姬无花！！
已经在狐丘战役里被烧死的陈王子灵——姬无花——他竟然又活了回来？？？
而且，他源源不绝地吸取着女子身上的阴气——近乎贪婪的，几乎不顾她的死活——
黑魔王很快明白过来：姬无花，他这是想借助夏姬的力量，复活本体。
纵然他寄生的那个载体——屈巫的身子很好很不错，可是，他还是不满意——他希望以他本体的方式复活过来。
而这一切，除了姬无雪，再也没有任何别的人能帮助他。
黑魔王移开目光，再也不看那狂热的欢乐——
心底竟然很疼。
明明是早已淡薄的过去，早已淡薄的人，曾经发誓永不相见——为何心底还是隐隐作疼？？？
是因为他怀着那么大的仇恨，也不舍得伤她？
是因为他对人类已经彻彻底底绝望？？？
他完全不能明白，为何人类的女人，面对男人这样可怕的背叛，还会轻易谅解？？？
他不知道。
他是魔界的王。
因为，魔界的雄性和雌性之间，从来不会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
他摊开掌心，魔镜里，九重天的天门已经打开。数百名峨冠博带的仙族中人簇拥着十日拉着的金色马车。八火龙在前面开道，后面，祥云缭绕……
那是小王子的辇车。
是未来仙帝的规格。
此时，小王子就坐在金色马车上，左边是金色天乌，右边是通天建木，他的脸色很平静，双目也很平静，几乎连眼睫毛也不眨一下，好像进入了古老的仙族永恒的平静状态……
巫咸心里一震。
小王子，这是要回九重天继位了啊。
前面，还有仙乐飘飘，一队身着赤橙黄绿青蓝紫——彩虹般飘逸颜色的仙女随风飘出来。最前面的仙女一身水湖蓝晚霞编织的纱衣，美丽轻盈，眼波流淌，娇弱，温柔……是仙族少女特有的那种天真无邪……
她走在最前面，晚霞纱衣上有一个醒目的标志——那是仙族少女纯阴之气的等级标志。
很显然，她便是仙帝为小王子指定的终生伴侣——未来的仙后。
第298章 群婚制的狂欢10（）
她走在最前面，晚霞纱衣上有一个醒目的标志——那是仙族少女纯阴之气的等级标志。
很显然，她便是仙帝为小王子指定的终生伴侣——未来的仙后。
虽然她的等级比不上姬无雪，可是，已经是九重天最妙龄的仙女中最高最合适的一位了。
巫咸忽然想到当年的姬无雪——在小鱼黑洞第一次相见的姬无雪。
幼稚无知的小仙女，蹦蹦跳跳，不知人间险恶，她的欢笑那么伶俐，眉眼那么无辜——绝非是今日下界里那个满脸沧桑，历经磨难的女人……
一念至此，再也看不下去，手死死地捂住心口，仿佛那颗无坚可催的魔心，隐隐地，从来没有停止过疼痛……
他闭了闭眼睛，再次摊开掌心的时候，金色马车已经消失了，小王子的背影也不见了，进了天门，他的魔力便再也无法洞穿里面的世界……
但是，他看出来，那只是小王子的空洞的躯壳——没有灵魂，没有脑电波的躯壳。
无论仙帝多么厉害，他赢回去的，最终，也不过是一具傀儡般的躯壳而已。
…………
他看到满树的桃花，桃花下面的一对男女，他们依旧还紧紧拥抱在一起，如痴如醉，完全忘记了外面的世界……这一日，他们和着万物，和着花朝节，和着繁殖播种的暧昧的气息，一直无休无止……
这是他黑魔王渴望了那么久，那么久……从几十万年的光阴里穿越而来，却永远无法得到，永远无法实现的一幕……
他嘴一张，一口蓝色的血就喷出来，洒在了旁边蛇形少女的身上。
一颗魔心忽然变得坚硬起来。
他的身子摇摇欲坠，掌心数次抬起来，想要继续修炼，可是，每次到了紧要关头，就再也继续不下去——这头发丝做成的少女，她根本不具有姬无雪的血肉之躯，她无非是一道桥梁，一个引子，一个联通的工具——
他每一次吸取能量，每一次获得那种天地之间的纯阴之气，其实，都来自于姬无雪的本体。只是利用这少女作为桥梁而已，源源不绝吸取的，都是主体的元气。
最初，他自己也不知道是这样，直到夏姬在宛丘一场大病，卧床不起，好几个月下来，几乎形销骨立，他才明白，自己每行功一次，她就会大病一次。长此下去，她非元气大伤不可。纵然不枯竭而死，也会变成一个病秧子。
所以，夏姬自从不再做双蛇交尾的梦，就不生病了。
因为，她不知道，其实是黑魔王中断了修炼！！！
因不忍伤害她，所以，无论要杀上天庭的心愿有多么强烈，都未能继续下去。
他希望找到另一条路，有另一个方向可以走。但是，他想了很久，总是找不到替代品。
此时，他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少女，她依旧那么对着他，微笑亘古不变。自从他将她造化出来的那一天起，她便是这样微笑，从未改变。
现在，他忽然觉得她笑得很假，很残酷，很不像姬无雪——真的，一点也不像。
第299章 群婚制的狂欢11（）
因为，姬无雪其实很少这样一直微笑，她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总是生气，愤怒，仇恨，甚至咬牙切齿，出手狠辣……这少女，压根不是姬无雪。
就如此时在桃花林里翻滚的屈巫！
就如她那样温柔那样期待那样以妻子之道承欢——
他不恨她。
可是，他恨他——对那个男人妒忌得发狂。
该死的屈巫！
该死的小王子！
该死的仙帝！
你们父子那么卑鄙，那么下作！！！
既然背弃她，轻贱她，为何还要回来找她？？？
既然仙后的人选都确立好了，为何还要在她身上去捞取最后一次的欢乐？？？
九重天的一切，都该死。
他忽然握紧了掌心，一股极大的愤怒，极大的悲哀，极大的痛苦彻彻底底蔓延开去：“姬无花，你既然已经决定回到天庭做你未来的仙帝了，可为什么还要如此卑鄙地用幻身再去撩拨她的情思？？在狐丘的时候，可以对她如此无情，现在你这样又算什么？？？你有退路，你可想过，她是否还有退路？”
分手后的思念不叫思念，而叫犯贱。
这是狼女白荞告诉他的。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在犯贱，只知道，压抑了很久很久的那股怒气就要排山倒海爆发出来了：夏姬，夏姬，既然你对这个表里不一的小王子永远不会死心，那就不要再对着天空向我流泪了！！！
可是，他的愤怒和疯狂的妒忌，忽然被另一种强烈的气流所窒息————天啦！
天啦！
那是疯狂至极的姬无花最后一次在她身上寻欢作乐——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姬无花的疯狂，姬无花的打算，远远不止复活本体那么简单！！
天啦，这小子要干什么？？？？
…………
夕阳的柔光洒满了整个桃林。
围墙外面传来路人嘻嘻哈哈的声音，年轻的男男女女们踩着这一抹柔光，谈笑风生地往家里赶。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他们刚经历了花朝节的狂欢，享受了大自然在造人的时候就赋予人类这种最特殊最廉价的欢乐——从第一对男女发现男女之间可以有这样的欢乐开始——你想想看：如果没有道德和法律的约束——任何男男女女，只要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一起享受这廉价的欢乐——这会是怎样的场景？
当然，就算只得“花朝节”这一天，就算明日起来，大家照样回归陌路，形同路人，可是，却绝不能妨碍今天得到的欢乐。
大家的笑声里，都透露出一股心满意得。
夏姬忽然也觉得欢乐。
那是从内而外的欢乐，是一个女人被迫压制了许久，沉寂了许久，终于得到释放后的一种欢乐。
高墙里面，桃花盛开。
高墙外面，无边恩爱。
多好。
她的丰腴的手臂伸展开，乌黑的秀发如瀑布一般，晚风吹得晶莹躯体上的桃花片片跳舞……
她柔声款款：“子灵……子灵……让我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好不好？？”
第300章 群婚制的狂欢12（）
她柔声款款：“子灵……子灵……让我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你，好不好？？”
她的拥抱，成为一场空虚。
她忽然睁开眼睛坐起来。
四周空荡荡的，哪有子灵的影子？
身上忽然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就算要坐起来，也觉得有点艰难。
她很意外，纵然是过度的缠绵，也不该是这样。可是，她的确手足酸软，仿佛身上的许多东西被抽走了，但除了疲倦，别的什么又都感受不到……
她咬着嘴唇，仿佛做了一场长长的梦，可是，低头，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子灵的长袍，正铺在自己身下，提醒着刚刚过去的无边无际的疯狂，绝非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还有身上的痕迹，那些亲密之后的烙印，也都历历在目。
可是，子灵到哪里去了？
她惊惶地站起身，刚要呼叫，但是，她看到身边平平稳稳躺着的那只风筝——崭新的风筝，奔放的雄鹰，自由自在在天空里翱翔的精灵……
她无声地笑起来，好像拿着一只信物。
当年也是这样。。
自从五岁那年起，收到这只风筝时，她就明白，自己必将等待一个男人，永远无怨无悔。
生生地，便将心底那么多的顾忌，疑问，惶然，压下去了……实在是再也经不起任何一次的打击和绝望了，所以，她宁愿在所有的谜底解开之前，乐得享受一下这个过程。
至于结局，谁能说得清楚呢？？
她没有去想结局，也不敢。
有人轻轻地喊她：“夫人，夫人……”
她从梦境立即回到了现实。
桃花树下的女子已经衣衫整齐，乌发盘起，只是眼神里微微一丝失落。一名老仆妇走过来，毕恭毕敬：“夫人，天色不早了，请回去用晚膳。”
她停下脚步，看着两名老妇。其实，她们并不老，应该都是四十几岁年纪。只是古人面容衰老得快，所以盛壮之年就被当成了晚年。
这二人自从来到连尹府后，就伺候她，保护她，充当了保镖的角色。她却从未过问过她们的身世。因为她们自己一直守口如瓶，仿佛很忌讳提起这些往事。
一想到自己就要离开郑国了，以后相见无期，毕竟，受了人家的好处，终于忍不住好奇之心：“你俩一直都在连尹府吗？”
二人还是毕恭毕敬：“回夫人，我等只是奉命照顾夫人。”
她心念一动：“是襄老要你们照顾我，还是别人？”
“夫人倒时候自然知晓。我等不敢多嘴多舌。”
她看出这二人嘴巴非常紧，什么都不会透露，所以便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刚路过东厢房前的花厅，听得碧桃欢欢喜喜的奔进来：“娘娘……”这本是她昔日在陈国宛丘养成的习惯，无人的时候总是这样叫她，忽然看到她身边的两名老仆妇，立即闭嘴，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改口：“夫人……今天的花朝节真是太闹热了……人山人海，真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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