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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嫡女腹黑帝-第3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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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弑君夺位?”
  一个接一个的炸雷,将在场众臣震的晕头转向。难道,七年前的那一场宫变,最大的阴谋者,竟然是当今的皇帝,淳于信?
  “太后!”程御史上前一步,大声道,“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太后明言!”
  陈贤妃身子轻轻颤抖,泪流满面,哽声道,“我……我……”脸上神情羞愧交加,骤然掩面,一边大哭,一边摇头,连声道,“我对不住先帝,对不住先帝……”
  淳于昌大急,上前一步,跪倒相扶,哀声道,“母后,外祖死了!舅舅死了!陈家灭门!你还要替他隐瞒吗?”
  陈贤妃身子颤抖,隔了片刻,才慢慢止住哭声,撑起身子,仰头向祭天台上的男子注视,低声道,“那一年,先帝开府封王,我……我蒙恩选为先帝侧妃,先帝待我……待我甚为疼宠,本来……本来想一世侍奉夫君,荣辱与共,却不料……却不料被……被人奸污,怀此孽种!”说到后句,咬牙恨恨,抬手向淳于信直指。
  淳于信脸色青白,额角青筋崩现,冷声道,“此话,为何朕从不听母后提及?”
  “母后自然不会说!”淳于昌大喝,咬牙道,“你若知晓,母后又岂能活到今日?”
  “是吗?”淳于信淡应,慢慢举步,一级一级迈下石阶,向二人行来,说道,“那么,母后今日既说了出来,也好让儿臣知道,儿臣的生父究竟是何人?母后又是如何怀上儿臣?”
  陈贤妃对上他冷冽的眸光,不禁心头一突,身子一缩,下意识想要闪避,却觉双臂一紧,被淳于昌紧紧握住,迫她不得不挺身面对。
  陈贤妃咬牙,向淳于信仰首而视,颤声道,“你……你的生父,是……是陟流国前太子,化名……化名阿三,跟随……跟随秦天宇。他……他将……他将我强行奸污,才……才有了……有了你……”
  “陟流太子?”
  “果然是陟流国人!”
  “竟然是真的!”

  ☆、第506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众臣又是一片哗然,望向淳于信的眸光,大多含上敌意。
  一个先帝的皇妃,当今的太后,如果这不是真的,又岂会赔上自己的清白,凭空捏造这等言辞?
  陟流国,素为大邺之敌,大邺朝的君王,竟然是陟流国废太子的孽种,这岂不是大邺之羞,淳于之恨?
  睿亲王淳于坚一脸的震惊和不信,抢前两步,急道,“贤母妃,四哥怎么会是旁人的儿子?你……你为何要这样说?”转身又望向淳于信,唤道,“四哥,臣弟不信!不信!”自己一向敬重的四哥,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儿子?
  而立在他身侧的端王淳于顺,整个人却如被雷击中,木然而立,望向淳于信的眸光,除了震惊、愧疚、自责,还带着抹心痛。
  如果,当初不是他逼宫,如果,是父皇当众宣旨,便不会有人疑他夺位,他的身世,怕也永远不会被人提起。
  父皇之死,母妃之死,淳于信之羞,竟然都起自自己之手!
  “强行奸污?”淳于信冷笑,说道,“母后也说,是嫁给父皇之后,被人强行奸污,又如何知道,所怀胎儿,不是父皇的?”
  是啊,若是没有被先帝宠幸,便怀有胎儿,以先帝的精明,岂会不知?可是,若是被先帝宠幸,怀下胎儿,又如何知道,不是先帝的龙种?
  一时间,众臣皆默,不少人均面面相觑。
  如果,先帝还在,大可滴血验亲,可是如今,又如何判断?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尽数落在陈贤妃身上。这等事,恐怕连她自个儿也说不清楚!
  “我……”陈贤妃张了张嘴,脸色几经变幻,才咬牙道,“是……是那时……那时端王殿下刚满周岁,先帝……先帝喜爱,常常……常常宿在凤侧妃屋子里,我……我……”
  也就是说,那时是端王殿下之母凤良妃得宠,对她冷落,她发现有孕之后,才又设法勾诱先帝!
  众臣了然,便有人目中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
  淳于信微微勾唇,淡道,“父皇宠幸,母妃未曾有孕,一次强行奸污,母后便怀有身孕,当真是巧的很啊!”
  “你说什么?”陈贤妃尖声大喊,顿时脸色大变,抬手指着他,厉声道,“你……你……本宫总是你的母亲!”他这话中之意,自然是指她不是一次与人有奸。
  众臣一听,也是不禁面面相觑。
  是啊,陈贤妃是嫁入王府之后,才被人奸污,在此之前,受先帝宠幸,未能有孕,到有孕之后,再行勾诱,又焉知不是为了争宠,才与人通奸?
  只是,此事涉及宫帷秘事,一时间,众人皆不敢言。
  淳于信冷冷向她注视,淡淡道,“哦?太后是朕的母亲吗?”语气淡淡,唇角挑出一丝讥讽,望着她眸中骤然现出的惧意,缓缓逼近一步,冷声问道,“那么,母后可曾将儿臣,当成亲生之子?”
  “我……”陈贤妃结舌,神色却明显一松,咬牙道,“你是本宫的羞耻,自然不能相比!”
  “是吗?羞耻?”淳于信低语,乌眸骤然一闭,再张开,已是无边的冷漠。
  “淳于信!”淳于昌见话说至此,冷笑道,“当年秦家一案,你自秦胜成口中得知自个儿的身世,便暗中图谋,弑君篡位!如今阴谋败露,竟然将大将军府灭门,意图掩盖真相。如此不义之徒,岂能容你?”
  一个陟流国的孽种,先帝当亲生儿子养大,委以重任。哪知道此人长成之后,得知自己身世,不思报答,反而阴谋夺位……
  一时间,群臣哗然,几乎所有人的矛头,皆指向了淳于信。
  淳于昌眼见淳于信再也无从辩驳,精神顿时大振,骤然回身,喝道,“来人!将这谋夺皇位之徒拿下!”
  一声令下,但闻宫外呼声大作,大队兵马疾冲而入,刀戟森森,将包括众臣在内的一干人等尽数围在当中。
  “恭亲王,你做什么?”一声怒喝,两年前刚刚袭爵的定国公汤思炎横身挡在淳于信身前,冷笑道,“纵然皇上不是先帝所生,纵然他当真弑君夺位,也该当问个明白再说!”
  此话一出,众臣皆暗暗点头。公孙克、公孙乾等人,更是缓步而上,将淳于信护在当中。不管淳于信身世如何,也不管他是不是弑君夺位,如今这恭亲王的架式,可是在逼宫啊!
  淳于昌冷笑,说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今日本王要讨回父皇血债!难不成,各位大人竟要与这陟流孽种同生共死,置我大邺江山于不顾?”也就是说,不管是淳于信要反抗,还是群臣中有人要保淳于信,便会立时毙于乱兵之下!
  众臣见状,文臣故然暗自心惊,武将却均双拳暗握。
  只是,可恨在进入朝天宫之前,众人兵刃尽数留在宫外,此时手无寸铁,又如何反抗?
  程御史脸色青白,向淳于信注视片刻,才道,“皇上,七年前,宫中究竟发生何事?先帝殡天之时,可有旁人在侧?”
  有陈贤妃力证,淳于信的身世,已确切无疑。可是,弑君之罪非同小可,自然要问个清楚。如果淳于信是弑君夺位,纵然这七年来大邺因他兴盛,今日也难逃一死!
  不等淳于信应答,恭亲王淳于昌已一声冷笑,说道,“自然有!父皇殡天,凤良妃撞案自尽!凤良妃是二哥生母,若依长幼之序,该当继位的是二哥!凤良妃为何要自尽?这其间,怕是还有蹊跷!”
  一句话,群臣又是一震。先皇驾崩当日,凤良妃随先皇而去,却没有人知道,凤良妃是如何逝去。此时听到“撞案而亡”四字,所有的目光,都盯在淳于信身上。
  纵然凤良妃对先帝有情,但有子有女,却也不是非死不可,难道,是因为淳于信弑君,被凤良妃撞破,才不得不一死以保住自己的一双儿女?
  其后,在处置先帝大丧事宜之时,后宫分明以陈贤妃为尊,又是他的生母,他却力排众议,坚持追封凤良妃为贞义皇后,又焉知不是心中有愧?
  再联想到先帝大行之后,端王淳于顺被夺去所有权位,守陵三年。如今,当年的恭王和六皇子尽数封为亲王,而他,却仍然只是端王,这些,又焉知不是淳于信疑忌端王?
  淳于信默然。
  当初,是端王淳于顺趁乱逼宫,皇帝震怒,病情转危。凤良妃以死相谏,撞案而死,才令端王幡然悔悟,将一场宫变,毁于无形。当年,他感念凤良妃之义,将此事压下,保住端王一条性命,如今,事过境迁,更不愿旧事重提。
  他的沉默,似乎成了对淳于昌指责的默认,更将这个罪名坐实,众臣默然而立,所有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身上。
  “各位大人!”暗哑低沉的声音,在众人之后响起,人群分开,端王淳于顺脸色苍白,慢慢步入人群,垂目向陈贤妃一望,轻轻摇头,说道,“父皇……不是四弟所杀,而是……”如果说,这里有人弑父杀君,那个人,是他啊!
  是他觊觎皇位,才借宁王、平阳王叛乱之机逼宫,哪知竟会逼死生母。微微摇头,双唇颤抖,就要说出压在心头七年的秘密。
  “二哥!”淳于信低喝,将他已到口边的话阻了回去。乌眸定定,凝注陈贤妃,淡淡道,“当初麻皇后自缢,宫中便是贤妃娘娘独大,父皇却始终不肯立后,不知为何?”
  “是啊,为何?”有朝臣愕然反问。
  一国无后,非但后宫争夺激烈,也使朝堂人心不稳,而整整三年时间,众臣几次上书,先帝却一直不肯立后,到如今,仍然令人疑惑。
  陈贤妃脸色青白,眸中皆是怒色,咬牙道,“麻皇后归天,后宫以本宫为尊,立不立后,又能如何?”
  “如何?”淳于信淡笑,薄唇微启,一字字道,“名不正!言不顺!”不是皇后,纵有统管六宫之权,却不能母仪天下。天下人不认,朝廷自然也不会认!
  陈贤妃咬牙,冷声道,“那又如何,本宫一样统领六宫!”
  淳于信不理,轻轻摇头,说道,“你与旁人通奸,不贞不节,也倒罢了,你为了替子谋夺皇位,竟然谋害父皇,令父皇英年早逝!你自以为做的滴水不漏,又哪里知道,父皇早已了然于胸,要不然,也不会早早拟下传位圣旨。”
  “轰!”
  众臣又是一片哗然。程御史吃惊问道,“皇上,此话何意?你……你是说……”
  这两个人,一个是当今皇帝,一个是当朝太后,却互指对方弑君,究竟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实难判断。
  而先帝是陈贤妃所害,而先帝竟然知晓?
  众臣再次震惊。
  从发现陈洛书父子三人尸体,到当今皇帝的身世之谜,再到先帝的死亡之谜,一件又一件的事端,仿佛一记又一记的闷雷,在众人头顶炸响,一时间,竟然无法判断,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陈贤妃闻言,脸色大变,尖声道,“本宫失节,情非得已,谋害先帝之事,纯属子虚乌有!先帝若认定是本宫谋害,他在世之时,又为何不加处置?淳于信,你……你为保皇位,竟然撒下这弥天大谎!”
  是啊,先帝既知是陈贤妃谋害,为何不加以处置?
  众臣点头,又再望向淳于信。
  淳于信摇头,说道,“父皇为何对你心有所忌,朕不得而知,只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纵然父皇不在,也定使真相大白于天下!”
  陈贤妃冷笑,说道,“淳于信,你一个不得而知,便想污赖本宫?”
  “不认吗?”淳于信淡笑,说道,“朕有实据,令你哑口无言!”说着话,举掌轻拍。
  早已无人的祈年殿殿门缓缓打开,江河带着一名素衣女子缓步而出,躬身为礼,说道,“回禀皇上,人已带到!”说着一手轻推,将那女子推至众人面前。
  自从陈洛书父子尸身出现,淳于昌母子咄咄相逼,众臣眼见淳于信被逼的无还手之力,哪知道突然之间,他竟然倒戈一击,也是早有准备!

  ☆、第507章 朕自当退位

  疑惑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那素衣女子身上。
  “潘贵人!”陈贤妃一见之下,不由失声惊呼。眼前之人,竟然是与秦湘一同获罪,被打入冷宫的潘贵人!
  她不是赐死了吗?
  只是一瞬间,陈贤妃脸色大变,冷汗涔涔而出。
  潘贵人骤然见这许多人,不禁身子一缩,呆滞的眸子触上陈贤妃的容颜,突然眸光大盛,尖声大叫,“陈贤妃,是你!”
  微哑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恨意,拔步疾奔,向前冲来,和身一扑,径直将陈贤妃按于身下,挥手又打又抓,尖声叫道,“你这个毒妇,哄我用药与旁人争宠,到头来却害我潘氏满门,你这个毒妇,为何天不收你?为何天不收你……”乱挥乱打,将陈贤妃打的鬓发篷乱,脸上纵横十余道抓痕,顿时狼狈不堪。
  淳于昌从震惊中回神,喝道,“哪里来的疯妇,还不住手!”抢前两步,勾指成爪,径直向潘贵人天灵盖抓下。
  “住手!”
  “住手!”
  两声低喝同时响起,汤思炎、公孙克同时伸手,将他手掌格开。公孙克冷笑道,“恭亲王,杀人灭口么?”
  “什么杀人灭口?这贱人伤我母后!”淳于昌强争,要想冲前动手,又岂是这二人的对手。
  当初,皇帝突然发病,众所周知,是后妃以药争宠,损及龙体。此一案,牵连极广,从秦家开始,大邺朝近半数的名门世家受到牵连,岂会有人不知?
  而此刻潘贵人话虽不多,众臣却听的明白。当初潘贵人所用之药,竟然是陈贤妃所授。那么……联想到恭王妃与秦家的关系,秦湘所用之药,想来也与陈贤妃脱不了干系。
  两位年轻的妃子争宠,却被居心叵测的陈贤妃所用。若是那药用到最后,先帝心智失常,后宫又在她掌握之中,到时扶谁登基,岂不是在她一念之间?
  陈贤妃被潘贵人劈头盖脸一顿乱打,好不容易才回神,一边挣扎抵挡,一边尖声大叫,“淳于信,你纵然不曾弑君,也是陟流孽种,大邺朝岂能容你?”
  众臣见她到这关头,还不忘拉淳于信下马,不禁暗暗咋舌。这一对母子,又是怎样的一种冤孽?一时间,尽皆默然,抬眸向淳于信望去。
  不错,纵然他不曾弑君,纵然他是先帝亲自选定的新君,那又如何?他的身上,流的是陟流人的血液,并非皇室正统,大邺朝堂,岂能奉他为君?
  淳于信微微抿唇,游目四顾,眼前,是拥戴自己七年之久的群臣,而如今,大半的人,都对他露出怀疑的目光。
  淳于信心中顿时一阵酸痛,微微阖眸,淡道,“朕的身世之谜,已无实据可查,若是众臣有所怀疑,朕自当退位!”父皇虽然英明盖世,早已料定陈贤妃的野心,但是千算万算,他竟不知道,自己委以重任的儿子,竟然是旁人所生。
  “皇上!”
  “皇上!”
  汤思炎、公孙克等人齐惊,同时喊出声来。武将不比文臣,在他们眼里,一个令诸国敬服的好皇帝,远比什么皇室正统来的重要!
  淳于信摇头,向众人摆手,一双乌眸却定定望向陈贤妃,淡淡道,“只是贤太后既为不洁之人,已不配居于太后之位,即日起,废为庶人!”
  “什么?”陈贤妃尖叫,一把将潘贵人推开,大声道,“你凭什么废弃本宫?”
  淳于昌却是心头大喜,说道,“既要退位,自当前事不计,还请皇兄传旨!”如今满朝文武皆在自己掌握之中,他要想活命,自然只能传位给自己。
  “皇位……”淳于信微微挑眉,眸光定定望向淳于昌,缓声道,“传旨!”
  “皇上!”
  “皇上!”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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