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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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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卓凡看了一回操演,让人取来两支步枪,同华尔一人拎了一支,进到帐中。华尔有点奇怪,这步枪难道不是应该在射击场上用吗?



  关卓凡说道:“华尔,我一直在想这么一个问题,后膛枪既然可以低姿装弹——蹲着、跪着、甚至趴着都可以,那么,可不可以低姿射击呢?比如,单膝跪地,甚至,完全卧倒,只用臂肘支撑?”



  华尔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他迟疑道:“理论上是有这个可能的……可是,这会影响队形……”



  滑膛枪时代,射击时采用所谓“排队枪毙”的密集横列队形,原因是滑膛枪毫无准绳,不形成一定宽度的弹幕就打不中敌人。但到了线膛枪时代,射击精度大大提升,类似的队形却还大致保持着,甚至后膛枪出现了,短时间内也没有根本性的改变。



  原因一个当然是固有的惯性——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一样,但更重要的原因是指挥官要借助密集的队形帮助或者说强迫士兵克服对于枪弹的恐惧。



  人是有从众心理的,而军队,由于严苛的纪律和训练,是从众心理最重的地方。排成密集队形前进,对于一个普通士兵来说,脱离这个集体带来的心理压力可能超过对中弹的恐惧。这样就保证了溃退不会轻易发生。



  代价是巨大的伤亡。



  如果采用低姿射击,虽然可以更好地发挥后膛枪的优势,也可以减少伤亡,但行进中有的站立,有的半跪,有的趴下,队形自然就不存在,队形对士兵的帮助和约束也就不存在,溃乱的可能性会大增。



  散兵战术对士兵的综合素质的要求,包括勇气、自制力、判断力、射击技术,都远远超过密集队形,这就是为什么散兵战术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才完全成熟。



  这个问题上开不了太大的金手指,但小金手指总是要开的。关卓凡比这个时代任何一个人都清楚散兵战术才是未来,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把这个时间点提前。



  得先给华尔打个底子,从现在就开始琢磨改进。而接下来的仰攻高地,由于地形关系,不可能排成密集队形,自然而然会形成散兵线,现在和华尔提这事,既不会对他的指挥构成干扰,也可借传教士高地一役观察、琢磨这个问题。



  关卓凡说:“当然会有利弊。只是我的感觉,长远来说,利是大于弊的——不过这个不着急下结论。咱们慢慢琢磨。嗯,我设计了一种半跪的射击姿势,一种俯卧的射击姿势,咱们切磋一下。”



  华尔这才明白关卓凡为什么要带枪进帐。



  只见关侯爵右膝跪地,枪托抵肩,右手扣扳机,左手托枪身,瞄准。华尔眼睛一亮,心中暗喝一声彩!



  接着关侯爵俯卧在地,双肘支撑地面,左肘前、右肘后,依然是枪托抵肩,左手托起枪身,右手扣住扳机,瞄准。



  华尔大赞:“逸轩,你真了不起,虽然我还不好说低姿射击和队形之间的关系,但就低姿射击本身而言,你的姿势非常的科学,我要好好向你学习研究。”



  关侯爵额上微汗,面上微红,心中暗叫惭愧:可怜我大学军训的时候没学过啥跪姿射击,卧姿倒是学过的,但早就还给了教官。昨天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比划了半天,拼命回想战争影视剧里的镜头,今天的表演总算没怎么走样。



  南军已经已经进驻了传教士高地,但并非全军留了下来,一支一万五千人左右的部队越过传教士高地,正向传教士高地和查塔努加南边的卢考特山之间的方向运动。



  带队的正是南军大将朗斯特里特。



  这是一个不小的麻烦。如此,这支南军可以从侧翼和传教士高地的主力部队呼应,能够从南面威胁查塔努加,北军自西向东进攻传教士高地的时候,右侧背会暴露给这支南军。



  这个情况超出了关卓凡原先的预计,使他警醒自己:南军的布拉格和朗斯特里特都不是无能之辈,绝不可以因为奇克莫加一役的得计,生出一点轻敌之心,以为敌人可以被玩弄于自己的股掌之上。



  另外,现在查塔努加的东北和正东方向都被南军掌握,如果北军意图断敌后路,只能兜一个大大的圈子,由南而东绕过传教士高地,再折而向北,运动到传教士高地的东面。北军如果真要这么干,卢考特山和传教士高地之间的谷地就是必由之路,南军这个布置也有保护自己后路的作用。



  不过关卓凡和格兰特都无此意。查塔努加周边地形相当复杂,短时间大范围运动并不容易,特别现在是雨季,地面上动不动就出来一条昨天还不存在的河流,很难精确预计行军时间。很有可能主战场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这支负责抄敌后路的部队还在跋山涉水。



  关键是北军的战略目标虽然是吃掉这支八万五千人的南军,但并不要求“全歼”,而是“彻底击溃”就可以。这里是田纳西,南军主力田纳西军团大多是本地子弟,建制被彻底打散了自然就各回各家,不会再归队了。田纳西军团也就随之烟消云散。这也是这个时代的战争的一个基本特点。



  既然南军主力已进占传教士高地,谢尔曼部也到了田纳西河对岸,那就要尽快行动,不给南军更多的时间调整加固。



  田纳西战区司令部制定计划如下:



  昆布兰军团派出一支部队,策应谢尔曼军强渡田纳西河。



  谢尔曼部过河后的第二天一早,总攻发动。



  谢尔曼部由西北向东南攻击传教士高地的北端,这里地势较为平缓,为南军右翼,谢尔曼部即为我军左翼。



  中部,传教士高地主岭由昆布兰军团十四军和松江军团一部负责进攻。



  传教士高地的南端由松江军团主攻,这一段地势最为陡峭,重点是传教士高地的最高峰“瞭望山”。此为敌之左翼,我之右翼。



  松江军团一部和昆布兰军团二十军一部奔赴传教士高地和卢考特山之间的谷地,阻击南军朗斯特里特部。



  昆布兰军团二十一军为总预备队。



  轩军的具体安排如下:



  第一师洋一团、德字团、第二师禄字团参与中路进攻传教士高地主岭,有洋一团的两个营的斯潘塞,数量似乎略少,但关卓凡目测,此路的胜负手在于炮战,对斯潘塞的需求也就略少。



  第一师克字团、、魁字团、第二师先字团负责攻取“瞭望山”,克字团、先字团各有两个斯潘塞营,共四营斯潘塞,火力最强。攻取“瞭望山”后,敌我高低之势易位,可和中路两面夹击传教士高地主岭。



  第二师洋二团、建字团和友军共同阻击朗斯特里特部,洋二团两个斯潘塞营。这一路并不要求一定击溃敌人,而是要将朗部死死挡住,不使其有能力给我军侧翼制造麻烦。



  城内城外的气氛迅速紧张起来。



  谢尔曼参与制定总攻计划、领了本部任务之后,赶回自己的部队,着手准备渡河。



  于是,关卓凡着实见识到了美国这个新兴的工业国令人瞠目的工业能力,更加明白了为什么北方能够最终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RS
第十九章 德克萨斯的黄玫瑰
  谢尔曼部渡河的渡口在查塔努加上游,奇克莫加战役后被南军占领。袭占渡口没花什么力气,南军主力已移驻传教士高地,也没有想到从北边过来这么一支大军,渡口只留驻了一支百来人的小部队,北军左右一个包抄,守军便缴械了。



  然后,变戏法一般,一百六十艘架桥船冒了出来,浩浩荡荡,布满了河面。关卓凡睁大了眼睛,他这个田纳西战区司令,都不知道事先它们藏在哪里!



  格兰特看起来好像轻车简从,其实后面不知道带了多少东西过来!



  架桥船一边架设用于骑兵和炮兵渡河的浮桥,一边运载步兵过河。查塔努加城也开来了几艘蒸汽船协助。过了河的步兵立即开始修筑防御工事。



  浮桥是从两岸相向架设,在河中心合龙。关卓凡童心大起,跟着架桥的工兵一起前进,对面的谢尔曼也如法炮制,结果两位战区司令隔着一条缺口哈哈大笑,几分钟之后,缺口合龙,两人的手又握在了一起。



  骑兵、炮兵、步兵开始源源不断地从北岸过河。不久,第二条浮桥合龙,接着第三条……关卓凡看着河面上一条条巨龙般向前行进的队伍,心中感慨:这才叫工业能力,这才是战争之本。中国,我的国家,一定要有这个能力!



  其实并非需要关卓凡亲自到场接应谢尔曼部过河,但他好奇美国人会用什么办法将一支数万人大军几个小时内运过湍急宽阔的田纳西河,乃有此一行,终于大开眼界。



  刚回到司令部,卫兵来报,山度士先生到了。



  时间刚刚好,关卓凡心想。



  山度士进来,抱着一个小箱子。不及寒暄,关卓凡笑道:“山迪,东西终于做好了?”



  山度士微笑:“关侯爷,让你久等了。”



  打开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子上,是十几枚不大的长方形铜片,边角圆滑。一端打了孔,穿了一条牛皮编织的细绳,用手扯一扯,非常结实。



  再看铜片上面,压刻了军官或士兵的姓名、职务、番属、籍贯、入伍日期,除了用英文缩写的“清国义勇军”和数字是阿拉伯数字外,其余全部是中国文字。



  这是轩军的“狗牌”,挂在颈上,战后牺牲的军人如果不幸尸体残损,面目不可辨识,便可据此确定身份,或就地下葬,或运尸归国,不使孤魂无依,独留异国。



  轩军诸将都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办法,除了进一步打消军士不得尸骨返乡的顾虑外,挂上“狗牌”,自然而然生出一种荣誉归属之感。



  当然,这个东西不能叫“狗牌”,关卓凡叫它“虎牌”。



  只是这个东西看起来简单,做起来比斯潘塞连珠枪还麻烦。每一张“虎牌”上面的文字都不一样,而且大部是中国字,一共二万八千枚,虽然轩军赴美之前美国司就已经着手准备,但一直到不久前才赶工完毕,而轩军已经打完一仗了。



  关卓凡请山度士寻一间旅馆暂时住下,战役结束后其他事务再做细谈。



  “虎牌”发下去之后,关卓凡即下令战区参战各部移营至预定阵地附近,明日一早,发动攻击。



  移营完毕之后,北、南两军的军营边缘之间的距离已是相当之近,隔着一条浅浅的小河,涉水可过,鸡犬相闻。两军士兵都在这条河里取水,相安无事。



  关卓凡陪着格兰特沿河巡视,对面的南军士兵有的看到他们,认出了他们的军阶,居然举手敬礼,关卓凡和格兰特也很客气地还礼。



  这是美国南北战争交战双方正式开打之前一个佷普通的场景。



  当时的美国士兵,不论南北,都有一种很朴素的观念,就是接到命令后,才向敌人开枪冲锋,不然形同谋杀。在战役的间隙,大家都算是老百姓,互不相扰。



  巡视完毕回到营中,天色已晚,婉儿给他打了一盆水,拿来一条毛巾,关卓凡擦了把脸,婉儿端上饭来。



  关卓凡原是要婉儿留在查塔努加城内的,移营后的军营距敌军太近,明天开战后不是安全的地方,保不定一颗炮弹就飞了进来。但婉儿坚决不干,说莫说姐姐嘱托我照顾老爷你,我是穿了军装的,是司令的“勤务兵”,哪有“勤务兵”不跟着司令的道理?



  讲着讲着,语气少见地激烈起来,小脸通红,胸膛起伏,大眼睛里溢满了泪水。



  关卓凡尤其受不得这个,没办法,只好从了她。



  心想说是照顾我的起居,但兵凶战危,我也得时时挂着她。不知道谁操谁的心更多一点。



  不由又想,国内的三位玉人现在如何呢?按照时差计算,中国已是夜静更深,她们应该都已经入眠了。



  她们睡着了吗?梦中,有我吗?



  一种异样的酸酸热热的感觉悄悄蔓上了鼻翼、眼眶。



  这时,一阵隐隐的鼓乐声远远传来,关卓凡一怔,细听之下,似乎是从对面南军营地传过来的。



  他走出帐篷,婉儿跟了出来。



  确实是从对面传过来的,应该是南军的军乐队在演奏,是一支很轻快的进行曲风格的曲子。



  歌声也传了过来,很快,加入和唱的人愈来愈多。



  歌词关卓凡只能听清个大概,大致是:



  “当约翰回家,我们会给他一个热烈的欢迎,好哇,好哇!



  男人们会欢呼,孩子们会高唱,女人们都将出来迎接,大家都感到快乐。



  当约翰行军回家时,古老教堂将敲响喜悦的钟声,欢迎我们亲爱的孩子回家。



  好哇,好哇!”



  北军的营地也响起了歌声,关卓凡听着,居然也是这支歌子。



  南北两军相互和应,愈来愈多的士兵加入进来,歌声愈来愈响。



  南军的军乐队终于奏完了这支曲子——但没完,北军的军乐队开始演奏,是另外一支曲子。



  士兵们高声歌唱,北先南后,歌声很快又合在一起。



  关卓凡细辩歌词:



  “德克萨斯有一株黄玫瑰,我多么渴望去瞧上一眼。



  从来没有人能将她忘怀,但他们的思念不及我一半。



  当我离去时她悲痛欲绝,那样子真叫我心儿破碎。



  一旦我能将她找到,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她是得克萨斯最娇艳的鲜花,



  她的双眼就像钻石,宛如露水般清澈。



  你可以大谈你的克莱门坦,也可以为你的罗莎丽献上赞歌,



  但那德克萨斯的黄玫瑰,却永远是我的最爱。



  当那南风轻轻吹送,星空皎洁灿烂,



  她独自在夏夜的河边徘徊徜徉,



  我知道她依旧记得当年我们相逢,



  我曾经许下诺言,再也不会离开她。



  噢!现在我定要将她找到,因为我的心充满了悲伤。



  我们将弹起欢快的五弦琴,共同唱着旧时动听的歌谣。



  那得德克萨斯的黄玫瑰,将和我在一起到永远。”



  记忆深处的细流汇聚成河,很快汹涌成不可阻遏的怒涛,冲开那道封闭的闸门,在关卓凡的脑海中席卷而过。年少情事像过电影一般,一幕幕全上心头。今夕何夕?恍惚中他觉得自己又穿越了一次。



  除了对几个最心爱的女人,他的心已经坚硬许久了,不如此,他又如何在血海权局中生存、挺立?可今夜,惊觉内心最深处那株沉睡的柔软肉芽开始萌动。



  他不敢转头,但眼角的余光中看见身旁的婉儿已泪流满面。



  关卓凡心中一惊:她多少是能听懂一些英语的。



  歌声此起彼伏,南呼北应,怕不有上万人?关卓凡想:这真是一群就要生死相搏的人吗?



  他抬起头,厚厚的云层中极隐约地透出一线月光,地上的河流却依然漆黑如墨。



  无论如何,天亮后,这条河水就会被染成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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