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八二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乱清-第23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然后来了一段很搞的,“亚圣曰,‘君子远庖厨’,不忍见禽兽之将死也,况乎人为万物灵长,涂炭僵仆,肢体分裂,能不衷怀恻然?”



  反正就是说,“兵事”这个东西如此邪恶,皇帝怎么可以碰呢?



  终于讲到了“洋务”。



  孙东谋并没有直接反对“洋务”。形势发展至今,守旧派已经不得不接受这么一个现实:笼统地反对“洋务”,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这种折子注定“淹”了;他们的对策,是摆出“就事论事”的姿态,反对、攻击具体的政策。



  孙东谋说,“洋务”这个东西,琐碎繁细,自有相关的臣子办理,“何劳厪虑”?圣天子应该垂拱而治,这样自然君臣相安,天下天平。



  关卓凡叹息:我真是高估了你们的战斗力。



  一般情况下,这种折子,应该“交议”。一旦发了下来,其他的旧派人物就可以这个折子为根据,生发意见,形成声势。



  孙东谋算是一个“开路先锋”。



  但关卓凡才不会按照这个剧本演呢。



  折子前一天递进去,第二天上午,钟郡王奕诒来到了詹事府,“有旨意问孙东谋”。



  钟王前不久刚补上御前大臣,恭王和两宫大吵的那一次,钟王刚好当班,还小露了一脸。当然,只是作为慈禧的“人肉布景板”,随班进退而已。



  钟王是近支宗室中有正式职司的最年轻的一个,今天也是他第一次办“传旨”的差使,兴头极高,旨意的内容,昨儿晚上已经背得滚瓜烂熟。



  詹事府大堂已经摆好了香案。钟王进来,只见他穿着一身簇新的团龙褂,宝石顶子,白玉翎管里插着一根长长的双眼花翎,微微晃动。冬天的阳光斜入,照在小伙子的身上,愈发显得精神奕奕。



  詹事、少詹事、庶子、洗马、中允、赞善、主簿,一众职司人等,心里都在嘀咕:传什么旨呢?居然还派了一位郡王来?



  钟王在上首居中站定,朗声说道:“有旨意问孙东谋话,孙东谋跪听!”



  已经在边上“敬候”的孙东谋,立即上前,在下首跪好。



  钟王说道:“有旨问你,‘圣人号兵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夫佳兵者,不详之器,物之恶也’,还有,‘唯兵不详’,‘君子远庖厨’——这几句话,问孙东谋,洪杨乱起的时候,你有没有跟洪秀全、杨秀清说过?”



  孙东谋“脑子”嗡地一声,背上的汗冒了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旨意的问话不能不答,他颤声说道:“回皇上的话,臣……没有。”



  钟王说道:“问孙东谋,英夷、法夷内犯,火烧圆明园的时候,这几句话,你有没有和英国人、法国人说过?”



  孙东谋头上的汗也冒了出来:“回皇上的话,没,没有。”



  钟王说道:“问孙东谋,如果你向洪逆、杨逆说了这几句话,洪逆、杨逆是否会洗心革面,束手就擒?”



  孙东谋汗出如浆:“回皇上话,这个……不,不会。”



  钟王说道:“问孙东谋,英夷、法夷又如何?是否听了你这几句话,就园子也不烧了,乖乖地退兵?”



  孙东谋的头碰到了地上:“回皇上的话,不会,这个,臣,愚钝……”



  *RL
第六十八章 应激反应
  钟王说道:“问孙东谋,圣祖三次亲征准格尔,是否多余?是否不该?”



  孙东谋的额头碰地有声:“回皇上的话,圣祖天纵英明,臣,臣鄙陋……”



  钟王说道:“问孙东谋,朕觉得写字做文章,也十分之‘琐碎繁细’——是否可以通通交给臣子去办,朕从此不须学写字、学做文章了?”



  孙东谋的额头已经碰得青了,语不成声:“臣荒唐,回皇上的话,臣荒唐,臣荒唐……”



  钟王说道:“孙东谋,旨意的话已经问完了,你有什么话回奏吗?”



  孙东谋惊魂不定,喘了几口气,颤声说道:“总是臣不读书,所上折议……愚钝鄙陋,粗疏荒唐,臣……知错了,嗯,这个,圣学渊深,非臣等可窥,醇亲王所奏加皇上‘兵事’、‘洋务’功课事,臣……附议。”



  钟王点点头,是满意的神情,说道:“好的,我会代奏。”



  小伙子自觉差使办得漂亮,昂首阔步地出了詹事府,兴兴头头地回宫缴旨了。



  可怜孙东谋汗湿重衣,几乎站不起身。整个詹事府的人都呆若木鸡,居然也没有人上来扶他一把。孙东谋好不容易自个站了起来,丧魂落魄,走了几步,一个趔趄,竟然又摔了一跤。这时才有人赶快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詹事府里这番疾风骤雨,将言路上还存着异样心思的守旧派彻底打蔫了。



  孙东谋没有受到任何处分,但这番刁横狠辣的“问话”,逼得人无地自容。比什么处分都吓人。而且,出于詹事府大堂之上,“杀鸡儆猴”的“立威”意味极其明显。



  朝野上下,都有共识:加皇上“兵事”“洋务”功课。上位者的决心是坚定不移的,继孙东谋而起的,遭受的,肯定就不是痛骂,而是暴打了。



  也是关卓凡运气好,最早跳出来发难的。只是一个詹事府的右庶子。



  言路所谓“翰詹科道”,“翰”是翰林院,“詹”是詹事府,“科”是“六科给事中”,“道”是御史道。其中,六科给事中和御史道都属都察院。在翰林院、詹事府、都察院三者中,翰林院地位最高,都察院权力最大,而位置最尴尬、最不重要的,就是詹事府。



  詹事府最早是太子的辅佐机构。康熙废储之后,“太子”二字便不存于清朝政治,詹事府的本职消失,蜕变成一个纯粹的清秘之地。在功能上,詹事府和翰林院其实是重叠的,分翰林院的一点活儿来干。有资格进翰林院但暂时进不去的,在这儿先打打杂。



  就是说,这其实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机构。



  原时空光绪二十八年,即1902年,改革官制,实行新政,第一个被裁掉的,就是詹事府。



  如果孙东谋供职的地方是翰林院或都察院,就不好派人跑进去大庭广众地指着鼻子骂了。



  这种方式的打脸,左右人等也会疼痛。连带着整个部门跟着丢脸。丢翰林院和都察院的脸,打击面太宽,难免使人起狐悲之念。遭受池鱼之殃的许多人地位重要,其中还有立场和己方接近的,不利于建立“统一战线”。



  可如果不在一个有象征意义的场所。当众对孙东谋“下手”,威慑力就不够。



  詹事府就是这样一个不过不失、恰到好处的场所。



  钟王来办这个差使,几乎是最好的选择。近支郡王的身份,对外可以强调,这道旨意代表皇族也即最高统治集团的意志。同时,年纪轻,办这种差使不算失身份;年纪更大、地位更高的王爷,未必肯办这种差事。



  还有,钟王口齿伶俐便给,如果换了别的人,比如醇王,就算肯干这个差事,分量也更重,可是说话结结巴巴,气势上未免不足,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当然,加皇上“兵事”、“洋务”功课的折子是醇王上的,不能由他自个来骂人。



  孙东谋其实没有什么背景,真正有背景的人,反倒站在后面,观风望色。



  翰林院的掌院学士是倭仁,以自己同为“弘德殿行走”,有瓜田李下之嫌,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掌都察院的新任左都御史潘祖荫,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支持醇王;但是,这只是他个人的意见,“诸公请自行其事”。



  所以,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反对派就没有一个主心骨。没有大树可以依靠,行动起来,自然犹犹豫豫,瞻前顾后。



  等见到朝廷的疾声厉色,清楚再做仗马之鸣的后果,便偃旗息鼓了。



  这一关,关卓凡过的意料之外的轻松。



  关卓凡认真分析,认为除了自己事先的种种布局和事后的凌厉态度,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因为美国平叛大捷,这个时候,也即1865年前后,本时空中国人的心态,和原时空中国人的心态,已经不一样了。



  原时空,国人的心态,是失败者的心态;本时空,国人的心态,是半个胜利者的心态。



  关卓凡以为,原时空的排外,除了观念的守旧,很大程度类于生物的“应激反应”,是一种失败者的自我本能防护。



  因为恐惧而抗拒,自我切断和外界的沟通、交流,以自我想象和强化出来的优越感,维持本体平衡,构筑防护罩,以使自我能够在剧烈变化的环境里生存下去。



  “套中人”,其谓也。



  或者叫:“排异反应”。



  其实,中国的保守,大多数时候,只集中于“制度”层面;“器物”层面,对外一向是开放、包容的。



  中国的器物文明,兼容并蓄,有无数的外来因子。这个传统,直到明末,都没有发生实质改变。



  晚明的士林,对“格物”、“火器”、“兵学”,都有浓厚的兴趣。后人很难想像,那个时候的儒生,居然有许多人醉心“设计火器”和“研究战法”。纸面上的“新式火器”层出不穷,“新战法”也时有所闻。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对满洲的军事失利不断,人们希望依靠新式武器扭转战局。



  一个是,彼时,东西方文明开始发生直接的碰撞,中国人开眼看世界了。



  当然,没有基本数理知识和工业经验打底,这些设计,“新式火器”也好,“新战法”也罢,绝大多数荒腔走板,没有实用价值,也基本没有走出过书斋,走下过纸面。



  但至少,那个时候,少有人把西方的先进技术,仅仅视作“奇技淫巧”。



  彼时的中国,面对科学技术已经走在自己前面的西方,心态依然是平和的,依然还是强者的心态。因此,可以从容吸取觉得对自己有用的东西。



  只是这种吸取的力度还非常有限。



  西方对中国领先的幅度还有限,中国也并不真正了解这种领先的意义。毕竟,在发生中西对抗的时候,依靠地理和数量上的优势,中国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消解西方技术领先带来的优势。



  无论如何,对外来的器物文明,彼时的中国,并不会发生“排异反应”。



  彼时的中国,还没有经历自己无法理解的失败,还没有遭受这种失败带来的强烈刺激。



  当终于剧痛于这种强烈刺激,不同体质的个体,发生了完全不同的“应激反应”。



  日本的“应激反应”:抛弃这具为自己带来痛苦的躯壳,挣扎化蝶重生。



  中国的“应激反应”:缩进这具躯壳的更深处,作茧自缚。



  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异?



  如果这种失败发生在明末,而不是清末,中国又将如何反应?



  历史无法“如果”,关卓凡只能庆幸,自己做了一个历史投机者能够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加入美国的内战,并成为胜利者。



  *



  ps:



  今、明两天的更新做一个对调,今天两更改一更,明天一更改两更。



  *RP
第六十九章 都到步军统领衙门来
  轩军美国平叛的胜利,告诉国人,我们也能够打败洋人;并予国人强烈的心理暗示:对英法的失败,只是“暂时的失败”,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够把场子找回来。



  中国人因为前所未有的屈辱、恐惧,而生发的对洋人的“应激反应”:或者奴颜婢膝,或者完全排斥——这两种看似相反的反应,其实异曲同工——都尚未固化,这个时候,关卓凡以一场对外的大胜,为中国人扫除心魔,重建信心。



  国人的心态,乃从一个失败者,转向半个胜利者;从一个弱者,转向半个强者。则对外来的器物文明的抵抗,自然松动。



  为小皇帝加“兵事”“洋务”功课一役的胜利,还让关卓凡获得一个重要的经验:对于这种单纯的观念层面的反抗,绝不要做什么“虚怀若谷”、“倾闻谏议”的姿态。而是要一开始便以行政暴力,自上而下,兜头狠击,将反对意见,“扼杀于萌芽之中”。



  就是说,不给反对者说话的空间。原时空的史实证明,这种事情,鸡同鸭讲,根本不可能通过讲道理说服反对者。给反对者说话的空间越大,反对的意见便越多,最终朝堂之上,洋洋盈耳的肯定都是反对的声音。



  到了这种时候,如果强行推行原议,反倒以人“独裁”的口实,阻力反倒会大得多,连自己人也会底气不足。事情便可能办得不汤不水,甚至半途而废,无疾而终。



  要做的。是利诱、拉拢、威逼、分化、打击,而不是“说服”。



  关卓凡乘胜追击,本年度最后一项重要的人事任命,“三品衔驻美公使”。波澜不惊地通过了。



  这位本时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正式的驻外使节,叫做郑藻如,字志翔,号豫轩,广东香山人。他是咸丰元年的举人,洪杨乱起。办过团练,打过依附长毛作乱的“红巾军”,乃为曾国藩赏识,入曾幕帮办洋务事宜。



  郑藻如和容闳是同乡,轩军赴美之前,容闳向关卓凡推荐郑藻如,说他英语好,熟悉洋务,又打过仗,如果请他赴美帮办军务。正可得其所长。关卓凡于是写信给曾国藩,商请郑藻如入幕。曾国藩很大方,当即割爱;而可以建功于异域,郑藻如自己也很兴奋。



  入美之后,郑藻如如鱼得水,襄办军务。调度后勤,折冲樽俎,算是关卓凡幕中最有力者之一。归国之后,又跟着关卓凡剿回、剿捻,已经积功保到了道台衔。



  考虑驻美公使人选的时候,关卓凡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郑藻如。



  事实上,轩军赴美之前,关卓凡就有了这个打算。带郑藻如赴美,除了他确实是合适的人才之外。还多少有“考察”未来驻美公使人选的意思在里面。



  郑藻如能够在彼时就成为驻美公使的备选,是因为,在原时空,他就做过中国的驻美公使。不过,那是光绪七年。即1881年的事情。那个时候的郑藻如,已经将近耳顺之年了。



  原时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正式的驻外使节,是本时空主持“顾问委员会”的“主任委员”郭嵩焘。光绪元年,即1875年,郭嵩焘出任驻英公使。



  当时,为了这个事情,朝野内外,吵得沸反盈天;本时空,郑藻如出任驻美公使,却风平浪静,鸦雀无声。



  极其鲜明的对比。



  光绪元年,英国外交官马嘉里在云南被杀,英国声称“撤使、绝交、用兵”。清廷委曲求全,签署《烟台条约》,答应英人种种要求,其中包括派出钦差大臣赴英表示“惋惜”——其实就是道歉,并出任驻英公使。



  这个活计找上了郭嵩焘。



  可是,这真不是个好活计。



  外国派使节驻华,已经被视为对中国的侮辱,何况倒过来派使节驻洋?那不是“事鬼”吗?



  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