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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3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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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莲英笑嘻嘻地说道:“启禀主子,这个叫做‘煤油灯’,烧的是‘洋油’,既亮堂,又稳当。”



  慈禧说道:“车子四角上的‘气死风灯’,就是这个……‘煤油灯’么?”



  李莲英说道:“回主子,那个叫做‘煤气灯’,和‘煤油灯’颇有不同。不过,不一样在哪儿,奴才也说不上来。关贝勒说,那个‘煤气灯’,要有专人服侍,一般人不知就里,是不好碰的。”



  慈禧点了点头,转向玉儿,说道:“你方才使的那个‘火镰’,倒也别致。”



  玉儿双手将个小纸盒子递了过来,笑盈盈地说道:“主子请看,这个叫做‘火柴’,竟是木头做的!这个‘黑头’,便是引火的物料。还有,这个盒子的侧边,也不知道涂了什么物事,只拿‘火柴’在上面轻轻一擦,‘黑头’便会点燃,方便的很!”



  慈禧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递回给了玉儿,微笑说道:“你们两个,出宫两趟,倒是学了不少花样回来。”



  玉儿笑道:“这还不是主子的恩典?不过,要说花样,洋人的花样还真是不少!咱们这次出来,得空儿了,主子要叫关贝勒好好儿给主子回一回!”



  “得空儿”?从早到晚,差不多一整天了,和“他”连话都没有说上一句,什么时候才“得空儿”?



  慈禧的心里面,热热的,辣辣的,乱乱的。



  如果是在北京,这个时辰,紫禁城早就下钥了。宫门下钥之后,除非天塌了起反了,不然两宫皇太后再没有见外官的理儿。那么,今天是不可能再见到“他”的面了。“煤气灯”和“火柴”的新鲜劲儿过了,慈禧便有些神思不属,怏怏了一会儿,吩咐换下了大衣服,卸妆、洗面、沐足。



  拾掇清爽了,玉儿沏了一壶酽酽的“熟普”,替慈禧斟上了。这种茶,既消滞,又暖胃,冬夜饮用,合适不过。慈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奇道:“茶不坏,水也好——怎么,这个地方还有这么好的泉水?”



  玉儿说道:“回主子,这就是咱北京玉泉山的水啊!这是之前用车子拉了过来,专预备着伺候主子的!”



  慈禧微微一愕,说道:“从北京拉水过来?未免太费事儿了吧?”



  玉儿说道:“也不费什么大事儿。这样子的水,北京到天津的路上,一处‘行宫’就一车子,和内务府其他的‘供奉’一块儿拉过来,并不另花多少功夫。水不多,不过,伺候主子一个人喝茶,尽够了!关贝勒说,主子喝惯了玉泉山的水泡的茶,乍一换了别的地方的水,怕喝不惯。长途跋涉,已经够主子辛苦了,这些‘供奉’,花费其实有限的,不能再委屈了主子。”



  慈禧慢慢儿喝着茶,心里头,那种热辣辣的感觉更强烈了;脑子里,思绪也更加地乱了。



  玉儿退到了外屋。慈禧坐在紫檀圆桌边的杌子上,拿了一本《治平宝鉴》来看。不知道是“煤油灯”太亮了,晃得眼睛有点花花的,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看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大看得进去。



  打开大金怀表的盖子,“时针”落在“Ⅶ”和“Ⅷ”之间,“分针”指向“Ⅸ”。就是说,已经是戌初三刻了。这个点儿,如果是在北京的紫禁城里边,再过不了过久,就可以上床歇息了。



  对了,这块“怀表”,也是“他”进的。



  慈禧幽幽地叹了口气,合上了《治平宝鉴》。



  正想传玉儿进来,便听得有人轻轻叩门,是值夜的李莲英。



  李莲英隔着门和玉儿说了几句什么。慈禧的“寝宫”是一溜三间的小正房,“寝室”是最里边的一间,玉儿在外间,中间还有一间。隔得远了,李、玉二人声音听得不是很真切,但“关贝勒”三个字却明明白白跳入耳中。慈禧的心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脸庞也一下子变得火热。



  圣母皇太后这般“失仪”,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幸好,此时的寝室里边,只有圣母皇太后一个人。



  玉儿挑帘进来,慈禧的脸上犹隐隐发烫,不晓得玉儿有没有看出什么?



  玉儿福了一福,说道:“启禀主子,关贝勒说接了西北的紧要军情,要回给主子。请主子的示,要不要见他呢?”



  见,当然要见!



  呃,西北的紧要军情?是左宗棠剿回的差使出了什么状况吗?



  玉儿得到了慈禧肯定的答复之后,又试探着问道:“主子您看,咱们要不要换上‘大衣服’呢?”



  “大衣服”就是朝服。朝服虽然繁复,但还不算麻烦。真正麻烦的是,既然换上了朝服,就得化妆,梳头,戴“旗头”,再往头上、手上招呼各种首饰——这么一轮折腾下来,没小半个时辰,别想和外边的人见得上面。



  慈禧微微沉吟了一下,果断地说道:“不换大衣服了——大冷的天儿,不好叫‘他’在外边等太久。出门在外,嗯,是‘出兵放马’,不能事事都像在北京的宫里边那样讲究。这个,就在隔壁见‘他’吧。”



  居中的小正房,格局和寝室又不大一样。临窗是炕,上面铺着厚厚的猩红织金毯子;炕上设一黑漆嵌螺钿的炕几,两边摆着大红色的靠枕——用来靠背,石青色的引枕——用来搭胳膊。炕几下边,靠着炕床根儿,摆着两副脚踏。



  慈禧坐在炕沿上,身子挨着炕几,双腿自然垂下,尖足虚踩着脚踏。



  玉儿将“煤油灯”从里屋搬了过来,整间房子,亮堂堂的。



  *
第五十七章 根本停不下来
  开门、关门的声音次第响起,接着是长靴踏地、马刺铿锵的声音,紧跟着,听得“他”在门外朗声说道:“臣关卓凡请见!”



  慈禧按捺住自己的心情,轻轻清了一下嗓子,说道:“进来吧。乐读小说。乐读”



  玉儿打起帘子,关卓凡低头跨过门槛,走前一步,就势单膝跪下,左手抱着一个黄匣子,右臂曲肘平胸,行了一个“军礼”。



  慈禧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起来吧。”



  站起身来,看清面前景象,关卓凡眼波光一闪,心跳不自禁地也加快了。



  圣母皇太后身上着的,不是明黄的龙袍,而是一件宝蓝缎子撒红花的袍子,上半身再罩一件“大毛”掐金坎肩。微一细看,发觉袍子上的“红花”,竟是一只只栩栩如生、振翅欲飞的蝴蝶——哟,这件旗袍,如果是在北京的宫里边,圣母皇太后大约是不大敢穿的。其他的不说,单是恭王长女、封了荣寿公主的大妞的讥评,圣母皇太后就乐不住了。



  袍子下摆,伸出一双纤足,上边套着一对平底的绣花软鞋,嫩黄面地,雪青色掐花,虚踩在脚踏之上,微微晃动,脚踝上雪白的袜子隐约可见。



  关卓凡一阵口干舌燥。



  圣母皇太后黑漆般的长发散在背后,用一个大大的红玛瑙“洋发夹”,松松地拢着——这个玛瑙发夹,也是关卓凡进的。



  还有,不知道是地龙烧得太热,还是那件大毛边的坎肩太厚?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圣母皇太后素净白嫩的双颊上面。红云飘荡。犹如胭脂晕染;读漆般的瞳仁里边。亦隐约雾气朦胧,似乎略一眨眼,便能滴出水来。



  这一坐一立的一女一男,虽然早经裸埕相对,鱼水交欢,圣母皇太后的娇躯,在关卓凡面前,亦已纤毫无遗。可眼前御姐这副装裹形容。关卓凡还实实在在是第一次见到——而且,此时此刻,还是一个奏对的格局!



  此情此景,怎不让关贝勒神魂摇荡?



  这一君一臣的异状,都落在玉儿的眼。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将两层门帘都放了下来。



  门帘的响动,让关卓凡略微地清醒过来,他咳了一声,说道:“启禀圣母皇太后,是左宗棠的折子。军机处派人快马送了过来。紧要军情,臣不敢耽搁。只好半夜扰驾。”



  慈禧轻轻“嗯”了一声。



  关卓凡走上前,将黄匣子放在炕几之上。此时两人相距,不过尺许,彼此呼吸可闻。



  打开匣子,关卓凡取出奏折,双手递给慈禧。慈禧伸出微微发抖的左手来接,手指碰到了关卓凡的手指,不由浑身一颤。就因为这么颤了一颤,关卓凡松手之后,慈禧没有拿住奏折,白折子飘荡而下,落在了脚踏上面。



  关卓凡赶忙弯腰去捡,映入眼帘的,却是圣母皇太后一对穿着绣花软鞋的纤足在微微颤动。



  他顿时欲火上冲,再也按捺不住,伸出去的手,不是去捡折子,而是握住了圣母皇太后纤细的脚踝。



  慈禧“嘤咛”一声,全身上下都绷紧了,却没有做任何的挣扎。



  关卓凡就势将圣母皇太后的绣花鞋除了下来,两只着纯白棉袜的**全入掌握。他忍不住双手用力一捏,只听得上边御姐短促地**了一声,双手按在了他的头上面。



  欲炎升腾,关卓凡的魔手,在圣母皇太后的袍子里游走而上,直到腰间,来撕捋御姐的腰带。



  慈禧一边任他施为,一边梦呓般地说道:“折子还没看,这样子不好……”



  关卓凡万没想到,都这个读儿了,圣母皇太后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端的是“力疾从公”啊。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打了胜仗,都是好消息!一阵子再说,不耽误事儿!”



  说话间,圣母皇太后两条雪白的大腿已经裸露了出来,脚上还穿着白袜子。关卓凡来不及欣赏美景,直起身子,来解坎肩的纽子。



  慈禧闭着眼睛,低声说道:“太亮了……”



  关卓凡除下了御姐的坎肩,紧接着便来脱旗袍,嘴里说道:“亮得好!太后颜色,倾国倾城,灯下看佳人,正是得其所哉!不然,岂非暴殄天物?那可罪过可惜了!”



  “你……坏……”



  宝蓝缎子旗袍敞了开来,触目白嫩耀眼。圣母皇太后已经浑身软得没有骨头一般,不晓得是坐是卧?关卓凡两只手插入里衣,顿觉满手柔腻。御姐低低**了一声,颤声道:“玉儿还在外间,咱们进去吧……”



  “怕什么?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就在这儿!再折腾下去,我大约就要爆炸了!”



  “求你,卓凡,太羞人了……”



  “卓凡”二字钻入耳,虽然欲火焚身,关卓凡还是大大一怔。这两个字,是第一次从御姐口说出。而且,脱口而出,自然而然,毫无滞碍。



  一时之间,关卓凡心头倏然涌起万千思绪。他咬了咬牙,说道:“好!”将慈禧拦腰抱起,向里屋走去。



  坎肩和绸裤,还在炕上;地上是一对绣花软鞋,和一份白折子。



  重重帘幕,挡不住男人和女人压抑不住的混合着痛苦和快乐的异样声音。



  零云断雨之声传到了外屋,妙龄的宫女,面红耳赤,浑身燥热,坐立难安。



  空荡荡的屋,煤油灯芯渐短,没有人来旋转灯座上的旋钮,调节灯芯的长度,明亮的光芒终于慢慢地暗淡了下来。



  云犹未收,雨犹未住。



  *



  当圣母皇太后那块金怀表的“时针”指在“9”、“x”之间,“分针”指在“6”上面的时候,里屋床榻上面的动静,终于完全消停了。



  黑暗,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轻轻一笑,打破了只闻呼吸的沉静。



  “这是咱们俩……第次了……这一次,你可比之前的哪一次都要……猛……我都快叫你弄晕了……”



  猛?这个……过奖,过奖。



  关卓凡略略一回想,真的是一共次:热河行宫如意洲花海的帐幕里,两次;方家园,一次;巡幸贝子府,两次;今天,第次。



  女人的思维方式和男人真是不一样哎,女人会记住这是第几次第几次,男人呢?怕只会记住女人身上的这个那个吧……呃,真正是男女有别啊,哪怕像圣母皇太后这种女人,杀伐决断过于绝大多数的男人,居然也不例外。



  “太后奖谕,臣不敢当。呃,这完全是因为太后太过……美妙动人,臣……根本停不下来啊……”



  御姐“扑哧”一笑,小拳头捶了他一下,说道:“你这张嘴,吃完饭不抹的吗?上边还有多少菜油?”



  停了片刻,御姐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在京里也没收房,可是难为你了。嗯,我……把玉儿送给你,好不好?”



  *(未完待续。。)R640
第五十八章 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把玉儿送给我?关卓凡大转念头:真的还是假的?



  过了一会儿,慈禧见他不言声,用柔嫩的指头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胸膛,说道:“要不要啊?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呀。”



  关卓凡“嘿”了一声,说道:“天威难测啊,我可不知道该不该领这个恩典。”



  他感觉到怀抱中柔软光滑的身子微微一颤,过了片刻,只听圣母皇太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吕氏的事情,我做的是稍稍过分了一点,可我不是嫉妒,真的是为了你好呀——实在是怕这个女人妨了你!你就算讲‘西学’,可因果报应、旺克凶吉这些老祖宗传下来的讲究,素来是灵验的,可不敢全然不顾!”



  顿了一顿,又说道:“你男子汉大丈夫,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难道还摆在心里头?玉儿……就算我拿玉儿给你赔不是,好不好呢?”



  黑暗中,关卓凡缓缓舒了一口气。



  慈禧轻轻一笑,说道:“玉儿的身段、颜色,就算还及不上你的那个吕氏,可也是一等一的人才了,收在房中,不算委屈了你关贝勒吧?”



  关卓凡还是没有答话,手上、身下,却同时不安分起来。



  御姐轻轻呻吟了一两声,随即嗔道:“嗯……你……干什么呀?跟你说正经事呢!哟……”



  关卓凡低声笑道:“我就是在做正经事!天底下有比服侍皇太后更正经的事情吗?”



  “别闹!哎呦……求你了!先头我被你折腾地快昏过去了,你让我歇口气儿……反正,早晚还是你的……”



  关贝勒只好半路收枪下马,圣母皇太后喘息匀定了。说道:“怎么样,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吧?”



  关卓凡沉吟了一下,换了郑重的口气,说道:“君有赐,臣原不敢辞的。可是。我把玉儿收了房,不晓得‘东边的’会怎么想?”



  这次到慈禧不说话了。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有想过。



  慈禧要把玉儿送给关卓凡,不是虚情假意,也没有“天威难测”、“考验”“试探”关卓凡的意思。御姐此举,究其竟。出发点有以下两个。



  其一,走的是用通房大丫头“固宠”的路子。



  慈禧是君,关卓凡是臣,但“固宠”二字,不是乾坤颠倒。亦非玩笑。



  慈禧和关卓凡的关系,既是君臣,也是男女。君臣一层,为臣者固然要挖空心思,力邀君宠;但为君者,亦要想方设法,保证臣下、特别是其中有力者的忠贞——这个意义上,君御臣。臣侍君,其实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而男女之间,在当时的社会里。却是地道的“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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